宜笙更觉疑惑,“你确定没认错人?”
毕竟她对白鹊洲的第一印象便是,婚礼当天他喝多了在台上将头埋到秦见川怀里唱歌。
秦见川的兄弟三人组,他也是画风最欢脱的那个。
“他可能就是当初被我伤到了,所以才……”
“懂了。能让浪子回头的,一般都是那个让他变成浪子的人是吧?”
则灵双手合十,给宜笙做了个揖,“公主大人,您就……”
“好吧。这门亲事我暂时认可了,毕竟谁让咱们理亏呢。”宜笙说完,又看向她,“我没记错,他刚刚在电话里叫你宝贝,还给你放洗澡水?”
“您也知道他现在和从前不一样,可能他觉得叫宝贝儿属于一种社交礼仪吧。”则灵搪塞道。
“行吧,那我们就先走了。你注意休息,有什么事给我打电话。”
“好的,辛苦秦总跑来一趟。”
宜笙起身,准备拧动门把手的时候,又突然折返,从包里拿出两个小方盒塞到她手心,“你家肯定没这个,如果发生点什么,享受的同时要注意保护自己。”
在则灵还没反应过来时,宜笙推门出来。
白鹊洲正和秦见川坐在沙发上,见她出来,白鹊洲立刻起身,“嫂子,可不是你看到的样子,我就是照顾她。”
宜笙看他一眼,只笑着拍他肩膀,又对身后的秦见川说道:“老公,我们走吧。”
不明就里的人就这样跟着下楼,一脸不解问道:“什么情况,不明不白来了,不清不楚走了。”
“多年后师生再相见,诸多情谊需重续。”宜笙挽着秦见川,摁下电梯负二楼,“白公子没和你讲过他从前给则灵补过雅思这件事么?”
“知道他给一个姑娘补过雅思,但不知道都发生了什么事。反正那年他再回到洛杉矶,像是变了个人。”秦见川回忆道:“他们之间什么事?”
宜笙嘴角颤了颤,看来他们兄弟之间,是没有互相分享被女孩甩掉这种事的习惯。
“还能有什么事。风月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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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月十五,秦家有到法京寺烧香拜佛的习俗。
为显虔诚,两辆豪车停在山脚之下,四人徒步上山入寺。
宜笙挽着苏明熙走在前面,秦见川则搀扶着秦奈跟在后面。
初春的阳光和煦温暖,穿过茸密的松针叶洒落在青石板路上。
宜笙打扮素丽,掐腰的连衣裙外搭了件浅色呢子外套,偏中式的设计给人的气质中添了份静谧。
秦见川视线时不时便会被宜笙摇曳的身姿吸引,特别稀疏的金色流光顺着人穿行时,从纤细的脚踝丝丝缕缕攀爬至腰。
她和苏明熙边聊边笑,那光将人映得极其鲜活美丽。
秦见川含着淡淡的笑,第一次觉得陪着父母上香也是件趣事。
约走了二十分钟,四人抵达山顶的寺庙。
十五是烧香拜佛的好日子,所以一早,古寺便被笼罩在青灰色烟雾之中。
虽是喧嚣,却又莫名神秘。
自进了寺,苏明熙和秦奈直接被穿着僧袍的小师傅带去后院,倒是没带上他们小夫妻。
宜笙第一次来法京寺,对此并不熟悉。
秦见川便给她介绍,这里供奉了四位菩萨。
东南西北,各有主事。求子、求学、求安康与事业。
西苑还有一株百年老槐树,最是神奇。
只须在红绸缎上写下所求之事,然后将绸缎抛高挂到树枝上,抛得越高,心愿越能被实现。
“能求几件事?”宜笙拉着他便要往西苑走去。
秦见川轻笑,“你有多少事要求?”
“那可就太多了。”宜笙一脸神秘。
“那就有多少写多少,我多捐点香油钱就是。”
宜笙握住他的手,“我以为你会说,不如把愿望告诉我,我给你实现。”
秦见川挑眉,“你可以求老槐树一遍,再和我说一遍。双重保障。”
到达老槐树前,有专负责的小师傅坐在桌前发红绸。
“两位施主好。”
秦见川付了香油钱,领了两条红绸。
然后转身全部给了宜笙,他显得风流潇洒,指了指一旁的石墩,“去那里写吧。”
宜笙拿着笔,再次问他,“你真的没有要求的么?”
秦见川负手而立,看着满是红绸的老槐树,微风过,沙沙作响。
“笙笙,我只求一个你。所以,比起求神佛,求老槐树。”秦见川顿了顿,看向她的神情认真又虔诚,“不如求天鹅公主来的直接。”
宜笙抬眸看他,烟雨覆进青雾中,满园春色,都不抵他温柔眸色。
他身上从前分明很少有烟火气,像个不落凡尘的谪仙贵公子,游戏人间永远及时行乐便好。
但自两人真的结了婚,这人几乎是用生命在爱她。
“阿川。”宜笙回道:“不用你求,我就是你的。”
秦见川又笑,说自己只求她快乐就好。
然后催着她快写,自己好给她挂红绸。
两条红绸,原本她有好多愿望。
但真的开始落笔,心里又只剩下两个。
第一条她写:阿川平安。第二条她写:月亮健康。
没有一条是为自己求的。
秦见川应着她,将两条红绸分别抛高。
这时苏明熙和秦奈从后院走出来,看到他们招呼着人过去一起到神佛殿磕头。
只是他们刚走,一阵风过。
最顶端的红绸被轻飘飘吹起,直翻过寺庙落到了山脚下的湖中。
-
过了正月十五,各行各业正式复工。
秦见川因为淮岛一号项目准备出差,小夫妻即将迎来异地生活。
临别前晚,宜笙和刘阿姨将秦见川所有的行李整理齐全。
待刘阿姨下楼,宜笙还止不住的往返于客厅和衣帽间。
“老公,不需要备药么?”宜笙清点完所有清单,问道。
“有宋老和一整个医疗团队,你觉得需要么?”秦见川倚着卧室门框,“已经很齐全了,有什么需要的,我在路上买就好。”
“你们去的都是荒郊野岭,万一买不到呢。”宜笙又开始核对清单。
秦见川叹了口气,走过去将宜笙手中的清单抽走。
一只手扶着人腰肢直接扛起,手掌还不忘打了一下她翘越的臀,“之后可要半个月见不到,我现在最需要的是你。”
舒软的床塌,宜笙倒下的瞬间想要撤开,又被他抓住狡猾直接拉到床边。
像是欲拒还迎的戏码。
温度适宜的卧室,加上即将新婚的离别,秦见川的动作多了几分急。
他口腔内是刚刚洗漱后残留的薄荷味,赤、裸的胸膛上是清冽的雪松木质香。
手指燎原点火,搅弄潮波。
宜笙推着他的肩,却被更深的气息融入怀中。
燥热随之而来,全身虚软得再难说半句抗拒。
“我走了,你会不会想我?”秦见川咬她下唇,边使坏,边问到。
宜笙勾着眼尾,桀骜不驯,风情万种,“你走了,我就借着这段时间,好好去找找乐……”
“不乖的很。”秦见川衔摘红樱桃,再不乖的人也瞬间屈服。
那晚,宜笙觉得自己的腰都要被撞坏了。
最后连什么时候睡着得都不知道。
早上醒来,秦见川又恢复一派斯文,正在扣衬衣领扣。
小狐狸恢复了体力,趁着人即将出发,想要报昨夜之仇。
说着给人系皮带,手指却是勾捻山火。
秦见川抬了抬手腕,说:“还有半个小时。”
宜笙顿了顿,还没反应过来,已经被托着臀抱起。
最后仇没报成,临了让人饱餐一顿。
作者有话说:
明天要去一趟医院,今晚需要早睡,就少写了一点。
明天上午或者下午会补二更,一天6K的更新量绝对少不了!!!
爱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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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天鹅湖
秦见川此次出差半个月。宜笙虽被舞团停职, 但还需每天按时打卡,照常训练。
则灵受伤,一直请假到月底才来上班。
这样一没老公, 二没闺蜜的日子, 宜笙强装出没有被影响到的坚强模样。
三十号, 宜笙收到则灵的复工消息,矜贵太太冒着春日寒风,等在舞团门口。
刚见到则灵的红色法拉利,便伸手拦下, 待车子一停, 轻车熟路的开门上车。
“姐妹,你再晚来两天,我就抑郁了。”宜笙瘪着嘴, 指了指旁边的大厦,“快去给我买个礼物,安抚一下本公主受伤的心。”
则灵指了指副驾手套箱,“自取。”
宜笙一拉开, 就见到那两盒被彩光环绕的小方盒, “怎么...又给我还回来了?”
“他不行, 用不到。”则灵将车子停进大厦地下停车场, “走吧,我已经二十天没喝咖啡、奶茶了,即将疯掉。”
姐妹俩去了星巴克,趁着上班前悠闲吃个早餐。
“所以, 你们之间什么也没有, 他真的就是好心照顾你?”
“我让你去给我侍疾, 你方便么?”
宜笙咂咂嘴, “白天方便,白天秦见川也有工作,忙得很。晚上不行,晚上我俩都忙。”
“结了婚,人性也结没了。”则灵指着自己手边的零食,“给我拆开。”
“这几天你被白公子照顾的很好嘛,都已经学会使唤我了。”宜笙伸手,捏过饼干拆包装袋,“那你病好了,你们还有后续么?”
“我倒是想有后续,但他和你老公出差了。”则灵耸肩,瘪了瘪嘴。
“电话总能打一个吧,关心他一下在那边吃得好不好,穿得暖不暖...”
则灵摇头,“什么男人,还得本小姐亲自关心。”
宜笙拿出手机,边给秦见川拨视频通话,边说道:“亏人家白公子照顾你几天...”
秦见川很快接通视频,他们在山区,天还没有大亮,一群人坐在院子里也正在吃早餐。
秦少爷出差已有十天,穿着具有山区特色的棉衣棉帽,脸上也多了些干裂的细纹。
唯一不变的,便是他镜片下的一双温柔瞳眸。
“早上好,秦太太。”秦见川捧着黄瓷碗,格外接地气。
“天呐,这还是秦总么?”则灵凑近,“您再风吹日晒几天,大颜控宜笙就不要你了。”
宜笙推开则灵,捧着脸看秦见川,“不要听她瞎说,我心疼老公还来不及。”
于是这时,电话那边传来白鹊洲吊儿郎当的京腔,“还得是嫂子,知道心疼人。不像某些大小姐,这么多天,连个关心电话都没有。”
宜笙瞥了眼则灵,她捧着咖啡杯,装作没听见,“则灵大小姐,这不是你照顾你的白公子嘛,快和人家说两句话。”
则灵一脸不情愿的模样接过手机,再看白鹊洲,他也和秦见川穿着同款棉服面膜,颊侧还有些血痕的结痂,“你脸怎么受伤了?”
“小伤,山里的路不好走,天黑滑了一跤。”
“一点都不小心,会不会感染呀?”
“不会,看看这一院子都是医生,还能让我破相不成。”
则灵这才露出一个笑,“不是不给你打电话,我爸妈让我搬回家住,看我特别严。”
“因为受伤的事?”
“因为你照顾我的事。”
“你爸妈误会了?”
“有一点,毕竟他们思想比较传统。”
“懂了,等我回去就上门拜访呗。”
“...”
两人你一句我一句,显然已经忘了各自拿着小夫妻的手机,聊得不亦乐乎。
等挂了电话,则灵才想起来宜笙原本是要给秦见川打电话。
“呀!姐妹,不好意思,直接挂了。”
“呵!女人,你的名字叫口是心非。”
则灵脸颊红了又红,俨然一副处于暧昧期的小女孩。
“都忘了问你正事,芭蕾委员会什么时候开始审理?”
宜笙搅了搅咖啡杯,“就这两天了,昨天已经收到通知。”
“没事,老公不在,还有姐妹陪着。”
下午,则灵便接到演出通知,也是宜笙接受审理当天,赴越溪演出。
重新过上单打独斗的日子,宜笙恍惚回到了童年时。
特别在则灵离开的第二日,她便一大早按照要求去往芭蕾委员会。
从门口登记,再上交所有通讯设备,宜笙被单独带进一个房间。
浅蓝色的墙壁,里面只有一排桌子和四张板凳。
她单独一个人坐在房间正中,三个审查官坐在她正前方。
两女一男,统一穿着深色西装,戴厚黑框眼镜,齐肩短发,脸上皆是肃穆和严谨。
坐在正中间的女人开口,连话音都是冷冰冰的,“你好,我是单独负责你的审查官,谭慧。”
“你好,谭审查。”
谭慧冷冷睨看她,“从现在开始,没有我的允许,不许随意讲话。”
“...”
宜笙双手交叠,抓着手上的戒指紧攥。
“名字。”
“宜笙。”
谭慧这是皱眉,“为什么舞团那边提供的资料,你叫Ethan(伊森)?”
“那是当时的艺名。”
谭慧拿笔圈画上,立刻问道:“为什么要用艺名?”
“因为家里毕竟特殊,所以按照父母要求,用了艺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