雾色缱绻——BY:桃屿
桃屿  发于:2023年04月29日

关灯
护眼

  “我的意思是,从你们相识第一天开始,事无巨细的说。”谭慧推了推黑色厚镜框,语调甚至没有起伏的说道。
  宜笙现如今已经不会反抗或者拒绝回答,还会故意混乱的回答问题,“我们是大学同学,高中也是同一所附中,是从附中本部考进去的。后来就一起考京芭舞团,我先考进去,她第二年才考进去...”
  “那说说,你们之间都发生过哪些不愉快的事。”
  “很多。”
  “从你们相识第一天开始,事无巨细的说。”
  宜笙眨了眨眼,“初中开学第一天,她和我养母的外甥女看不起我是养女,将一杯滚烫的水全部洒在我身上。后来,我就总是跳A角,她处处和我争,但还是抢不过我。”
  “考入京芭,很多人说她托关系,事情传开后,她就非说是我传的。”
  “那是你传的么?”
  “不是。”
  “那你有什么证据证明不是你呢?”
  “...”
  “你有证据么?”
  “那你们有证据说是我安排的观众故意伤害她么?”
  “我们不是在调查中么?”
  “...”
  谭慧看着她,道:“继续说吧。”
  “我忘了刚刚说到哪里了。”
  “她觉得是你恶意传播她托关系入舞团之事。”
  “...”
  宜笙讲了两人的矛盾将有半个小时,然后又被谭慧一件件单拎出来盘问。
  她看着眼前的淡蓝色墙壁,头和眼都是眩晕的。
  “对于此次首席评考,你觉得你们之间是良性竞争还是恶性竞争。”
  “良性竞争。”
  “既然是良性竞争,那为什么还会发生恶性袭击事件呢?”
  “那万一就是观众发生冲突时的意外呢?”
  “你也说了是万一,审查组也可以合理怀疑万一是恶性竞争呢。”
  “...”对于谭慧的诡辩,宜笙哑口无言。
  “我们了解到,你十六岁那年带伤去比赛,你知不知道这是对自己身体不负责的表现,如果你就此无缘于舞台呢?”
  “您也说了,那是我的身体,我应该有支配的权利。”
  “是么?那你觉得这样对得起养育你的父母和喜爱你的观众么?”
  “我觉得,我对得起自己就好了。”
  “宜笙同志,麻烦你用严肃的态度配合调查!”
  谭慧尖锐刻薄的声音传出走廊。
  着急寻找他们的蔺骅闻声赶来。
  蔺骅直接推门而进,正见宜笙面色苍白的坐在中间的硬板凳上,被谭慧羞辱的体无完肤。
  “蔺骅总?”见到蔺骅,谭慧语气才立刻柔和下来,“您怎么来了?”
  蔺骅又看了眼宜笙,心底不由忐忑。导致他脸色也极为不好,走到谭慧面前,言辞激烈道:“谭审查,这就是你的工作方式么?”
  “我不懂您的意思。”
  “我不管你是接了谁的通知,但我现在告诉你,你针对错人了。这位宜小姐,现在我要带她走。”
  谭慧抿了抿唇,“这是翁...这是芭蕾委员会的正常流程。蔺骅总,您还是不要插手吧。”
  蔺骅揉了揉太阳穴,“谭慧,能不能变通一些,怪不得一辈子就只能做个小审查。你知道她是谁么?就审审审!”
  “知道,怡家的。”
  “行了,和你这种人说不通。”蔺骅压低声音,“她夫家是秦家,华京科技秦家。娘家是宜家,宜氏医疗宜家。不是你理解得那些小门小户。她如果想要首席之位,有一万种获取的方式。但还是选了最公平严格的评考机制。你知道她拿过多少奖,参加过多少大小演出么?我现在拿自己的人格和职业前途作保,我要带走这位。”
  谭慧这才反应过来,她看着翁香云给她的笔记,怡笙。
  怪不得她找了半天也没找到怡氏医疗。
  “蔺骅总,我们...”
  “别和我总不总了,上面那位京城大少已经被你得罪完了。这位姑奶奶你看着她温温柔柔,也是个不好惹的主儿。你就等着她反应过来...”
  说完,蔺骅转身,一脸谄笑着主动帮宜笙拿手包,“秦太太,对不起。是我们的人照顾不周,您最近几天受委屈了。”
  宜笙看了一眼蔺骅,红唇勾了勾,“怎么会,我在这里学到不少呢。谢谢了,谭慧审查官。”
  她再走出那间房,只觉得京城的空气少有的清新。
  蔺骅跟在她身侧,见宜笙脸上的情绪已经恢复往常,“伊森小姐,您还好吧?”
  “我挺好了,你觉得我哪里不好么?”宜笙反问道。
  蔺骅立刻摇头,“没有,您还是一如往常的美丽。秦总在前院等您。”
  宜笙这才正眼看他,“你说秦见川?”
  “是。”
  宜笙接过自己的手包,三步并两步地走到前院。
  正见人一身西装革履,格外光鲜地站在车边,丝毫没有了出差时两人视频中的狼狈。
  反观自己,蓬头垢面,精神萎靡。
  “老婆。”秦见川甚至还笑着,朝她张开手臂,等她主动扑进怀里。
  宜笙恼地顿住脚步,“你怎么才回来,怎么才找人来接我。你再晚来一个小时,你老婆就疯在里面了。”
  秦见川一愣,大步流星朝她走来,主动把人抱进怀里,“对不起,对不起,让你受委屈了。”
  “你当时怎么说的,会永远给我撑腰。”宜笙抽泣着,一拳一拳落在他身上,“我这几天,快被人报复死了。”
  “怎么宜家的大小姐和秦家的少奶奶也敢欺负?”秦见川忍着背上的疼,低声安抚道:“这事,老公不会轻易就算了。”
  “有人给她说,我姓怡,怡人的怡。”宜笙将眼泪尽数抹到秦见川高级剪裁的西装上,“你不在,则灵也不在。我一个人,我一个人在一个冰冷的房间面对她的咄咄逼人。我还要顾念她是芭蕾委员会的人,不要轻易得罪。”
  秦见川皱着眉,给人揉着背,“乖,我回来了。你不要怕得罪人,你才是他们得罪不起的。”
  “秦见川,我好想你呀!”宜笙满脸都是泪,也是她第一次在大庭广众之下不顾形象的嘶哑哭泣,“你怎么才回来呀!”
  “对不起,耽误了一天。”
  “老公,我好想你。”
  秦见川听着她哭,连带着自己的心脏几乎都碎了,“你放心,这份委屈,老公不会白白让你受了。”
  回家路上,宜笙只顾着自己伤心。
  丝毫没有发现秦丽嘉见川的不对劲。
  车子抵达檀府别墅,宜笙先下车,秦见川才扶着车门缓缓下来。
  她停下脚步回头看他,“你怎么了,是不是还没有调整好作息?”
  陈叔扶住秦见川,从在芭蕾委员会大院时,便坐在驾驶位上一脸心疼,“太太,秦总出差时受伤了。”
  宜笙这才惊讶道:“你受伤了?”
  “小伤,破了点皮而已。”秦见川朝陈叔摇头,示意不要继续往下说了。
  “太太,秦总差点被人用锄头伤到头。现在鼻梁上,还有整个后背都是伤。”
  “陈叔!”
  宜笙将手包往陈叔手里一塞,立刻扶过秦见川,“你怎么不早说呀!我刚刚是不是打到你后背了?”
  “小伤,真的不用担心。”
  “快上楼,把衣服脱了我看看。”
  小夫妻上了楼,宜笙扶着秦见川坐到床上。
  又将空调温度调高几度,才小心翼翼帮他脱下西装外套。
  深色衬衣完好的掩盖住纱布上溢出来的血,但宜笙刚将衣服丢开,就看到触目惊心的猩红。
  她看着那条从背脊蜿蜒到腰部的伤,手掌紧捂住唇才避免叫出来。
  “就是纱布包着看起来很吓人,揭开就是一条很小的伤口。”
  “什么很小的伤口,这么长一条。是谁拿锄头伤的你!”
  秦见川拉住宜笙,将人抱在腿上,“别挣扎,不然我后背会很痛。”
  宜笙立刻乖觉坐好,满脸都是疼惜,“对了,陈叔说你鼻梁上也是伤。”
  她伸手去摸,那副窄腿的无框眼镜顺势掉落,一条黑色的丝线顺着秦见川耳廓一同滑下。
  “老婆,我不是故意弄坏你送我的眼镜。”
  宜笙捧着他脸,将人抱进自己怀里,“什么眼镜不眼镜的,十副眼镜都比不上你重要好不好!”
  秦见川贴着人温热,感受着她剧烈的起伏。
  似是平日里关心她惯了,突如其来的角色互换,让他一时间又惊又喜。
  “老婆,真没事,已经不疼了。”
  “都流血了,怎么可能不疼。”
  说完,宜笙又松开他,“都忘了,我现在给你止血换药!”
  她笨拙的忙前忙后,招呼着拿药箱。
  一向冷静自持的人,甚至差点打翻一整瓶碘伏。
  “没事,慢慢来。”
  他温声安抚着,宜笙便更加愧疚。
  红着眼眶跪在秦见川身后,边轻轻得给他吹伤口,边涂碘伏。
  “老公,疼不疼?”
  秦见川并不觉得疼,但他歪头看向梳妆镜中一脸认真虔诚的宜笙实在可爱。
  大男人第一次故作矫情的哎呦一声,“老婆,好疼呀!”
  宜笙愣了一下,想着自己刚刚已经特别特别轻了。
  但见他第一次这个模样,想来不是装的,“好,我再轻点。”
  宋璟茽平日里五分钟便换好的药,宜笙生生跪坐在他身后的床褥上半个小时。
  又缠上纱布后,足用了四十多分钟。
  “怎么样,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宜笙拿着棉签,“鼻梁要不要再涂药?”
  “不要老婆,这里已经结痂了。”秦见川攥住她手腕,逗趣道:“我现在伤口不疼了,就是有点想洗澡。”
  宜笙狐疑地盯着他看,刚刚的关心被严肃替代。
  “老婆?”
  “你都受伤了,伤口肯定不能沾水。”
  秦见川伸出长臂,揽着人腰肢,气息灼热道:“你拿毛巾,一点一点给我擦。就像之前我们在洛杉矶时,你低热,我给你擦身体那样...”
  宜笙回忆那晚,秦见川分明是以情趣的手法,一点一点用冰毛巾将人本就灼热的体温勾得更热。
  临了,她大汗淋漓,这人还找借口说这是新型的降温方式。
  “你不正经!”
  “怎么不正经了,我在山里,洗个澡要烧好久的水。”
  宜笙内心百般纠结,“医生有没有说,受伤不能做剧烈运动?”
  秦见川眸色一凝,“这和剧烈运动有什么关系么?”
  宜笙放下手中的棉签,勾了勾狐狸眸子,“你不穿衣服站在我面前,我哪里把持得住嘛...”
  作者有话说:
  秦见川:不是天鹅公主,是狐狸小姐。
  宜笙:【看抖音直播卖咖啡,最后忍不住哼唱出来】一口就把你吃下!
  --------------------------------------------------------------


第26章 天鹅湖
  因为秦见川身高过于傲人, 又故意在宜笙每次靠近他时捉弄闪躲。
  氤氲着水雾的浴室,宜笙浅蓝色轻薄睡衣被水尽数打湿。他只拿条浴巾围在腰间,此刻倚在墙边, 水珠也顺着他小腿肚往下流。
  宜笙鼓着腮帮子, 最后赤脚推开浴室门走出。
  秦见川看着人气恼的背影, 才软下语气,“老婆,我不闹了,我错了。”
  宜笙多时才归, 乌黑长发由一支羽毛笔低束于颈后。
  手指勾了一张塑料凳子, 脖子上还挂着一条秦见川的红色领带。旗帜飘在雪峰前,一时分不清哪个更撩人。
  水雾中,媚艳混合满是坏意的笑。宜笙将凳子往人身前一放, 又冷又撩的强势说道:“坐下!”
  秦见川看着她,心甘情愿被美色俘虏。
  他仰着头,鼻梁上的那道血痂反而给人的儒气里添了一丝邪痞。
  宜笙附身,单脚踩在他湿哒哒的浴巾之上, 然后指骨贴着人肌肤落在凳沿。
  天鹅公主的脚纤白如脂玉, 散着韫色, 激起一连串的战栗。
  她居上位, 盯着秦见川额顶那滴水珠顺着人鼻尖滑落,再垂在下颌。
  随着她气味贴近,那滴水珠再落在秦见川胸膛之上,直直滑进浴巾边沿。
  不管是她的动作, 还是宜笙睥睨看向他的神情。
  秦见川都被神女给撩拨到, 他低哑着声音, 想用唇去触宜笙的下颌, “这个姿势,不会动到我伤口。”
  宜笙却是伸出手指,抵住他额头。抽出脖颈那条丝质的领带,顺着他胸腹摩挲出一撮火苗。
  “阿川,你太不乖了。”她狐狸眸子闪着狡黠,指腹勾勒着人眉骨、耳垂、肩胛再到腰侧,最后是手腕,“要绑起来呢!”
  秦见川轻笑出声,鼻息喷在人唇珠上。视线自下而上,落于她眸底。
  这人也不甘示弱的,只是轻轻一挣,领带便自动认主得缚到了宜笙腕处。
  但秦见川的动作也仅到此为止,唇舌勾着人情、欲,声音在水雾中都变的潮湿,“笙笙,我可是自愿被你绑住的。”
  “现在开始,请你无条件按照我的指令执行每个动作。”宜笙皱眉,狠心在他唇上咬了一口。连着那条领带也缚紧了男人手腕,艳丽的红落入春潮之中。
  “是,我的长官大人。”他忍着痛,反客为主的,将她唇息吞下。
  秦见川出差的半月,海岛又干又燥。原本矜贵的男人都带着些尘烟感,像是谪仙落在凡尘。

文库首页小说排行我的书签回顶部↑

文库内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