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后王妃咸鱼了——希昀
希昀  发于:2023年04月2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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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玫儿真是好命,这才过门多久就怀上了...”
  广宁伯夫人听出她弦外之意,怪沈娇儿久久没生个儿子,宽慰道,“好事多磨,来得早不如来得巧,等着吧。”
  侯夫人脸色这才好看些。
  广宁伯夫人不欲与表姐多聊,先与两位老夫人见了礼,立即朝沈妆儿走来,
  “给郡主请安。”当众纳了个福。
  “夫人是长辈,切莫多礼。”沈妆儿将双双放下,起身亲自将她搀起。
  双双看见沈玫儿,连忙扑过去,清脆喊着,“姨娘姨娘....”
  沈玫儿如今怀了身子,看见小孩儿越发耐心,连忙接过她的小手,将她的小脑袋搂在怀里,
  “我的小寿星,今日高兴吗?”
  沈娇儿进来瞥见女儿在沈玫儿跟前闹腾,担心得不得了,连忙上前将女儿拉开,千叮万嘱,“双双,娘亲交待过你,二姨娘怀了弟弟,你不能闹她。”
  沈玫儿面色娇羞,低声嘟囔一句,“姐,是男是女还说不定呢,你别这么说。”
  沈娇儿却满怀期待看着她的小腹,“希望你一举得男...”
  沈玫儿对男女并无执念,只要孩子健康就好,但是长姐的心病她明白,也就不辩驳。
  沈娇儿吩咐李妈妈将双双带出去玩,沈玫儿上前跟亲昵地与沈妆儿抱了抱,挨着她坐下。
  广宁伯夫人坐在了沈老夫人身边,她是个通透的人,猜到老夫人带着沈妆儿赴宴,兴许另有用意,便特意将嗓音放得不高不低,让众人都听得到,又不显得刻意,
  “老夫人,我今日瞧见郡主气色红润,想来这几日在家里养得好。”
  沈老夫人闻弦歌而知雅意,笑了笑,接过话,“托您的福,妆儿一切都好。”
  广宁伯夫人温文尔雅地笑着,“我可说句托大的话,这么好的姑娘,老夫人可别藏着掖着....”
  堂内顿时一静,视线齐齐罩了过来,
  老夫人闻言连忙摆手,“唉哟,快别说这样的话,妆儿她爹可是放了话,要养她一辈子。”
  “那怎么成,老夫人这话置陛下于何地,陛下心里疼惜着郡主,怕是当亲侄女对待的,指不定哪天给郡主指一门婚事呢。”
  广宁伯夫人这话说得极为高明,沈老夫人恨不得给她鼓掌。
  “夫人所言极是,容我再思量吧。”
  广宁伯夫人由衷叹道,“既是如此,那回头我若瞧上好的,老夫人可不许赶我。”
  老夫人一笑,点到为止,默契尽在不言中。
  在座的都是人精,自然明白这番话的玄机,六王妃心中五味陈杂,如了丈夫的愿,就是不知丈夫打着什么主意。
  沈妆儿哭笑不得,她哪里还会再嫁,除了孩子,这辈子已经没什么遗憾,待去了邬堡,收养几个便是,这一生也就知足了,还用得着去伺候男人?那种日子过得够够的,不想再趟哪家的浑水,只是这番话藏在心里,与谁都说不明白。
  淮阳侯带着儿子霍许在前院招待宾客。
  宾客一个赛一个尊贵,淮阳侯是个粗人,不晓得怎么应酬这些金尊玉贵的王爷,便拉着儿子一股脑子敬酒,原先还不懂为何惹来这么多尊大佛,直到太子心腹温宁驾到,才恍然明悟,这些贺客竟是冲太子妃而来。
  淮阳侯一时扶额苦笑,没想到有朝一日他能沾沈家的光,也越发感慨,这太子妃果然非同凡响,为了让她露一面,惹得满朝兴师动众。
  温宁示意侍从奉上一精致的紫檀长匣,
  “本官代太子来贺小千金生辰。”
  淮阳侯听了这话差点没跪下来。
  竟是太子的意思。
  连忙擦着汗,长揖到底,“不敢当,不敢当,温大人请进。”
  亲自接过长匣,掌心一沉,想必不是俗物,小心递给儿子霍许,抬手一比,将温宁迎入正厅。
  温宁踏上厅堂,冷不防扫了一眼,六王,九王还有十王朱献,三人八风不动地坐在堂上,心中冷笑,上前拱了拱手,
  “给王爷们请安,三位王爷怎么得空来霍府吃席。”
  朱珂坐直了些身子,不咸不淡瞥着温宁,“霍侯与王妃娘家乃同宗,本王闲来无事,特来讨杯酒喝。”他刚刚得知沈家有再嫁的意愿,接下来就看宫里的反应了。
  九王摇着扇子,“本王陪着王妃解解闷。”
  十王朱献倒是说得直白,“我听说平章郡主驾临,许久不曾见到她,今日特来问个好。”
  温宁深深看了一眼朱献,迟疑了下,在他对面落座,和离不过数日,一个个火急火燎打沈妆儿的主意,胆子不小。他听说朱献近来拒绝与宁倩的婚事,莫不是因为沈妆儿?
  端详片刻,温宁开了口,“不巧,在下今日过府,一来是给霍侯贺喜,二来呢,也是给咱们太子妃请个安。”
  六王府的长史在一旁凉声接过话,“温大人,别怪本官没提醒你,这里没有什么太子妃....”
  “哦?”温宁抖了抖衣袍,闲适地往椅背靠了靠,
  “倒是我失言,只是咱们太子殿下交代过,任何时候见到平章郡主,以太子妃之礼待之。”
  话落,堂中诸人脸色数变。
  这无异于告诉众人,一,别打东宫太子妃的主意,二,也别打沈妆儿的主意。
  那些筹谋着将女儿塞去东宫的官员,听了这话,如同被泼了一盆冷水。
  和离的是朱谦,不撒手的也是朱谦,朱谦有病吗?
  这回连十王朱献脸色都不好看了。
  朱珂眯着眼目光紧紧盯着温宁,朱谦之所以拦着他们,怕是不愿意看到沈妆儿落入他们手里,沈妆儿深得圣心,哪一方娶她,便在夺嫡的天称上加了一层筹码。
  淮阳侯虽无斡旋的能耐,插科打诨的本事一流,见诸人剑拔弩张,很快寻了个话题遮掩过去。
  后院这厢倒是其乐融融,直到快开宴时,沈妆儿瞧见一身着玫红色衣裙的年轻女子,堂而皇之进了正堂来,她生得一副玲珑八面样,笑容满面行至侯夫人身旁,不知说了什么,惹得侯夫人一笑,侯夫人指着她与众人道,
  “这是我娘家的侄女,名唤绣烟,烟儿,快些与诸位娘娘夫人请安。”
  说是娘家侄女,实则是侯夫人娘家庶妹的女儿,出身江陵的商贾富户,这通身装扮便可见一斑,点翠镶宝石的步摇,赤金头面,脖子上挂着一圈多宝的璎珞,雪白的手腕各带了一支翡翠玉镯,这一身价值不菲。
  一个住在府上的客人,装扮竟将主母压过去,实在是上不了台面。
  侯夫人在这样的场合抬举她,不知什么意思。
  广宁伯夫人皱了皱眉,摇头叹息。
  唤作绣烟的女子,生得极为灵透貌美,一双眼活灵活现,仿佛会说话似的,晓得大家看不起她的出身,言语间十分讨巧,倒也惹得众人给了几分面子。
  沈妆儿冷眼旁观,便看穿侯夫人的底细,将自己正儿八经的媳妇遣去后宅操持厨膳,却将一来路不明的商贾女领来厅堂,如果猜得没错,看来是打算替霍许纳良妾了。
  真是一点面子都不给沈家。
  她轻轻看了一眼祖母与二伯母,二人皆是面罩寒霜,气得不轻。
  绣烟还特地来沈妆儿跟前纳了个福,极尽讨好之能事,伸手不打笑脸人,沈妆儿不可能当面甩她脸色,只淡淡点了下头,心里却琢磨,这等手腕,长姐哪里是她的对手,难怪前世被逼得搬去了庄子上,人人都以为她才是淮阳侯府的长媳。
  一想到前世,沈妆儿心中那口气便咽不下,思量着,得帮着沈娇儿将这个祸害弄出府去才行。
  午膳,沈家人被安置在西厢房用膳,没了外人,大家脸色就不好看了。
  “母亲,您可瞧见了,那位表姑娘是个厉害角色,若让她进了门,娇儿以后可没好日子过了。”
  沈老夫人眉头舒展不开,几个孙女儿竟是各有各的苦楚,妆儿才和离回来,娇儿这边又出了差错,就没一个能顺顺利利的。
  她阖着眼,深深吸了一口气,“无论如何得想法子帮一把娇儿。”
  沈妆儿见她眼角绷得极紧,轻轻扶着她手肘,“祖母,您先吃饭吧,咱们回去再商议。”
  却不知,宴席将将结束,下人奉上茶来刚喝了半口,便见沈娇儿身旁的李妈妈,满脸惶恐地奔了进来,望见老夫人扑通一声跪了下去,
  “老夫人,求您给大小姐做主,那个小娼妇竟然在花厅边上勾引世子爷,被宾客抓了个正着,如今已惹出大笑话了,那小娼妇还信誓旦旦说是世子爷主动邀的她,可如何是好?”
  老夫人闻言一口茶呛在嘴里,差点背过气去。
  这个节骨眼上闹事?
  这么多贵客呢?
  霍家还要不要脸了?
  不对,定是那小娼妇自个儿瞅准了时机,想拖霍许下水,仗着众目睽睽,逼着霍家给她一个名分。
  “走,快些去瞧一瞧!”众人火急火燎赶往花厅,
  日头正晒,秋光怡人,正是宴后消食之际,阖府的宾客,有一大半都聚在花厅外的园子里,园子往下有一木亭,里头更是被围了个水泄不通。
  奸情想必是发生在那里。
  李妈妈连忙将人群拨开,便见那绣烟裹着泪坐在柱子旁,脸上的妆容都给哭花了,眉眼怯怯的,说不出的委屈,婢子替她披着一件外衫,将那不整之处给掩好,她发髻稍有些凌乱,这番模样落在众人眼里,很难想象没有发生些什么。
  霍许午膳喝了不少酒,此刻气喘吁吁撑着另一侧柱子站着,胸襟也被扯开了一些,胡乱裹了裹,他额面青红交加,胀红了脸,羞愧交加望着妻子,“我没有,娇儿,你信我,我没有碰她!”
  绣烟闻言哇的一声哭出来,她嗓音细弱,一抽一搭,披衫裹着那细瘦的双肩,轻颤不已,“表兄,我知你嫌弃我商贾出身,我也不敢高攀表兄,只是表兄刚刚着实喝醉了,自个儿做了什么怕是忘了!”
  将脸埋在婢子怀里,泣不成声。
  沈娇儿万万没料到,自己忙了半日,午膳都顾不上吃一口,被人急匆匆请来此处,得知丈夫与人苟且,犹如晴天霹雳,她也晓得绣烟一直想法子过门,听从沈妆儿的建议,暗中敲打过多回,断没料到,她敢在今日这样的场合生事,这完全超乎沈娇儿可以掌控的范围。
  她一张脸僵白着,空茫地看着丈夫,只觉心头压了一块巨石似的,脸面丢尽了不说,更不知该如何收拾这个烂摊子。
  直到衣角被人扯了扯,“娘,怎么了?”
  沈娇儿垂眸看着女儿天真懵懂的模样,心口一阵钝痛,咬着牙,正了正心神,厉色扫向绣烟,
  “也不能凭你空口白牙说什么便是什么,我信世子爷光明磊落,断不会欺辱于你,今日有客人在,我先不与你理论,来人,将表姑娘送回屋里,回头再查个水落石出。”
  “慢着!”
  绣烟正愁无计可施,瞥见侯夫人带着婆子缓步行来,连忙松开女婢的手,朝她跟前扑过去,双腿磕在石径上,抱住侯夫人的腿,“姨母,您要给烟儿做主,午宴后,烟儿在凉亭吹风,不成想撞上表兄,表兄瞧见烟儿,便直直扑过来,一把将烟儿楼入怀里,烟儿百般挣扎,哪里是表兄的对手........”

  后面的话她没说下去,只管嘤嘤啜泣,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
  侯夫人闻言额角突突得疼,也不乐见宴席上发生这等丢脸之事,只是木已成舟,正好借此机会定下绣烟的名分,便收敛着怒容,和稀泥道,
  “罢了,烟儿也是清白人家的姑娘,事已至此,干脆纳为良妾,两厢便宜...”
  她话未说完,身后传来一道低沉的嗓音。
  “好一个‘两厢便宜’,原来霍府是这般当家的,也难怪今日贵客临门,闹出这等笑话!”
  侯夫人扭头,见沈老夫人被沈妆儿与二夫人搀扶,越过人群而来,
  她自知理亏,脸色青一阵白一阵,
  “亲家老太太,怎么能如此说话....”侯夫人忍着怒火,瞥了一眼四处看热闹的女眷,耐着性子压低嗓音道,
  “老太太有什么话,咱们回头等客人散了再说。”
  “没错,确实得等客人散了,再将此事查个水落石出,而不是就这么任由别人糊弄过去了。”沈老夫人面容端肃道。
  绣烟闻言心下一慌,深知若不当场定下名分,自己怕是平白陪了名声进去,扭头瞥了一眼沈老夫人,扭捏着娇躯往她脚下爬去,一面求饶一面磕头,“求老太太施恩,求老太太给绣烟一条活路,绣烟已没了清白,若表兄不收留我,我便是死路一条...”
  老太太治家严谨,何时见过这么泼赖的女人,怒得喘不上气来,“放肆!”如此不要脸的女子,越发不能让她进门。
  二夫人曹氏见状,寒声吩咐道,“来人,将她拖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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