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心机丫鬟后——闫桔
闫桔  发于:2023年04月0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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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到这话,顾清玄压根就不信,脸色阴沉道:“一个弱女子,就这样跑了?”
  周荣安心惊胆战,恐慌磕头道:“周某绝无半点谎言敢欺骗小侯爷!”
  顾清玄再也坐不住了,太阳穴突突地跳动,起身走到他跟前,蹲下-身一把揪起他的衣领,一字一句问:“你说她跑了?”
  面对男人阴沉的质问,周荣安差点吓哭了,哆嗦道:“周某手里还有她亲笔留下的和离书作证,确实是跑了。”
  顾清玄眼皮子狂跳,再也没法保持君子风度了,咬牙道:“鬼话连篇,休得糊弄我!”
  周荣安连连摆手,“周某不敢!周某不敢!”
  顾清玄气恼地推开他,难以置信道:“她一介弱质女流,如何逃跑,又要跑到哪里去?”
  周荣安想了想应道:“周某曾听她说起过常州,说要回常州。”
  顾清玄总算缓和表情,“她提起过?”
  周荣安点头。
  顾清玄再次发出质疑,“好端端的一个大活人没了,你们可曾报过官?”
  周荣安连忙摆手,窝囊道:“周某不敢呐!”又道,“当初周某央求媒人去府里通融时,那边就已经警告过,事关小侯爷,勿要把此事张扬出去。周某这等小民,断不敢乱嚼舌头,这才没报官,只暗地里寻人。”
  这个理由似乎也说得过去,顾清玄的表情稍稍缓和下来。
  周荣安被他吓惨了,生怕他一个不痛快就把自己生吞活剥。
  之后很长一段时间顾清玄都没有说话,室内的气氛仿佛被凝固了一般,让人无端窒息。
  也不知过了多久,顾清玄才问:“她是什么时候跑的?”
  周荣安仔细想了想,回答道:“三月份。”
  听到这话,顾清玄的表情彻底裂开了,失态道:“三月就跑了?!”
  周荣安点头,“是三月不见的。”
  顾清玄抽了抽嘴角,额上青筋毕露,整个人都差点炸了。
  三月就跑了,这都已经六月了啊!
  他懊恼地指了指坐在地上的男人,想说什么,终是忍下了,只咬牙道:“你,现在就回去把她留下来的和离书拿来我瞧,倘若做假诓我,看我不剥了你的皮!”
  话语一落,周荣安连滚带爬出去了。
  外头的许诸见他两股战战出来,想上前扶他一把,哪曾想他跟见鬼似的蹦到老远。
  许诸:“……”
  待周荣安跑了后,许诸隔了许久才进屋去,只见顾清玄背着手来回踱步,一脸难以置信的不可思议。
  许诸颇觉好奇,说道:“方才小奴见周荣安两股战战,可见被郎君吓得不轻。”
  顾清玄斜睨他,“他说苏暮在三月份就跑了,回了常州。”
  许诸愣住,也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常州离京千里迢迢,阿若一个弱女子,怎么可能孤身回常州?”
  顾清玄气恼道:“我压根就不信他的鬼话。”
  许诸听着不对味儿,“也不应该啊,他一介小民,断不敢在郎君跟前造事,母子俩还要不要在京中立足了?”
  顾清玄:“我亦是考虑到这茬,才姑且信了他的话,他说苏暮离去前曾留下过一封亲笔和离书,我叫他回去拿来我瞧。”
  许诸这才觉得合理了些。
  不过他还是觉得这结果太让人意外,忍不住道:“倘若周荣安所言不假,那阿若这会儿应该已经在常州了,也不知道那边清不清楚她的踪迹。”
  顾清玄冷哼一声,“她现在已经脱了奴籍,是良家子,岂会再回去受苏父磋磨,多半藏起来了。”
  许诸似乎觉得有意思,“一个弱女子,竟有此等胆量,也着实不易。”
  倘若她是奴籍跑回了常州,顾清玄是怎么都不信的,但以良家子的身份跑掉,就完全说得过去。
  身上有户籍可以去打路引证明,且有丰厚的嫁妆做盘缠,如果嫌不安全,大可找正规的镖局托镖护送。
  一系列操作下来倒也没有不妥之处。
  另一边的周荣安回去后,慌忙把苏暮当初留下来的和离书翻出来保狗命。
  周母心里头惶惶不安,连连问道:“这样能把小侯爷忽悠过去吗?”
  周荣安努力保持镇定,再三叮嘱道:“阿娘可要记好方才我同你说的那些话,断不能穿帮了。”
  周母连连点头,“都记下了,统一口径,不会出岔子。”
  周荣安:“且安心等着,待我回来。”
  周母:“好好好,我等着你回来。”
  拿着和离书重新折返回别院,周荣安毕恭毕敬把它呈给顾清玄。
  那字迹歪歪扭扭,确实是苏暮的笔迹。
  顾清玄这才信了他的话,没再多说其他,只道:“明日你把这份和离书拿到府衙去与她和离了。”
  周荣安巴不得脱身,连忙点头应是。
  之后顾清玄倒也没有为难他,放他回去了。
  倘若苏暮要离京,必拿路引才行,顾清玄看向许诸道:“明日你差人去查一下,倘若苏暮拿了路引,府衙应有详情登记。”
  许诸点头。
  顾清玄想了想又道:“把周荣安也一并查了。”
  许诸应是。
  看天色不早了,主仆才打道回府。
  回去后顾清玄跟平常那般,看不出什么异常来,只是内心翻涌,五味杂陈。
  他是怎么都想不到那女人居然跑了。
  更让人气恼的是周荣安让她等着他回来处置,她竟然闹绝食,死都不愿等到他回来处理这道难题。
  顾清玄委实被气得不轻,似乎到现在才后知后觉意识到自己对那女人一点都不了解,平时明明软弱可欺,背着他却很有一番主意。
  这行事作风真叫他摸不着头脑。
  不一会儿纪氏送来银耳羹,说道:“郎君这些日在外头忙碌,可要好生注意身子,莫要中了暑热。”
  顾清玄“嗯”了一声,对白日里的行事绝口不提。
  应该是从今往后所有跟苏暮有关的事都不会让他人知晓,只会在背地里行事,就怕出岔子。
  那家伙实在太弱小了,寿王府一根小指头就能摁死她,侯府同样如此。他不能出任何纰漏,每走一步都要小心谨慎,确保她能活着被他哄到身边来。
  作者有话说:
  顾清玄:很好,骚操作很多
  顾清玄:我要是把你忽悠不回来,我把头拧下来给你踢
  苏暮叉腰:知道傻白甜是怎么写的吗?
  顾清玄:???
 
 
第五十一章 
  第二天许诸亲自走了一趟府衙, 查询苏暮提取路引证明的情况。
  周荣安说她三月份跑的,结果查出来两人都有拿路引证明的记录。
  许诸敏锐地意识到这中间有问题, 立马前往周家问清楚。
  上午周荣安已经把和离凭证拿到手了, 原本准备下午送到别院去交差,哪曾想许诸亲自过来了一趟。
  他颇觉诧异,连忙把他请进院子。
  许诸进了堂屋, 周荣安以为他是来拿跟苏暮和离的凭证,忙双手把它送上。
  许诸仔细看过后,才道:“我有话要问你。”
  周荣安道:“许小郎君请讲。”
  许诸盯着他看了许久, 才道:“这些日你曾离过京城?”
  此话一出,周荣安的脸色一下子就变了,他竟忘了这茬!
  见那他模样, 许诸心中已经有了猜测, 循循善诱道:“你若如实说来,我回去交差便替你说两句好话,若敢继续隐瞒,可就别怪我不客气。”
  周荣安面色发白。
  在隔壁房间里偷听的周母坐不住了, 知道这些官家神通广大, 忙出来替自家儿辩解道:“小郎君冤枉啊!我家阿正实在是有苦难言!”
  许诸冷静道:“且说来我听听。”
  周荣安犹豫不决,“阿娘……”
  周母重重地打了他一下, 慌忙跪到地上, 甩锅道:“是苏小娘子强逼我儿送她离京的!她以死相逼, 仗着背后有小侯爷,把我们母子俩拿捏得死死的,不敢违背她的意愿。”
  许诸皱眉, “仔细说来。”
  周母哭丧道:“那苏小娘子的手段好生了得, 用绝食逼迫我们娘俩就犯, 我俩害怕她在周家出岔子,这才迫不得已把她送出京城。”
  当即把出城的过程详细讲述了一番。
  周荣安知道瞒不过去,如实交代他把苏暮亲自送到宗州,并且亲眼看着她登上前往常州客船的事实。
  许诸得了这些消息,倒也没有动怒,只道:“还有没有其他的,若是再有隐瞒,我可保不住你们。”
  周母连连摆手,“没有了没有了,我们娘俩还盼着在京中立足,断不敢再隐瞒。”
  许诸得了她的话,这才满意回去交差。
  把他送走后,周荣安几乎虚脱地坐到椅子上,头大如斗道:“真是作孽啊,我上辈子得有多缺德才会惹上这样的祸事来!”
  周母用略带歉意的语气道:“也都是我的错,当初不该贪图那点小利,要不然也不至于陷入如今的两难。”
  周荣安话都不想说了。
  周母抱着希望道:“那小郎君看着是个讲道理的,想来是不会为难我们母子的罢。”
  周荣安哼了一声,只觉得自家老娘太天真。
  当时他们都觉得大祸临头,那曾想天降横财,竟然得来五十两银子的封口费。
  要知道这可是一笔巨款,够普通人家好些年的生活开销了,可把周母高兴坏了。如果下回还有这等好事,她定然毫不犹豫再坑一回自家儿子,光靠这个就能发家了!
  反正已经成过亲的,再成十回亲又有什么关系呢?
  傍晚顾清玄下值回府,许诸已经在门口候着,主仆进府后,顾清玄才问:“如何了?”
  许诸应道:“成了。”
  顾清玄点头,没再多问。
  许诸欲言又止道:“不过小奴今日又打听到许多细枝末节来。”
  顾清玄:“回去再说。”
  二人回了永微园后,顾清玄径直前往书房。
  许诸找了个理由让一个办事稳妥的婢女守在最外面的门口,禁止打扰。
  两人在书房里悄声说起从周家那里得来的情形,顾清玄倒也没有迁怒。
  周荣安能亲自护送苏暮到宗州,可见她的路途是顺遂的,这样也让他放心不少,至少能肯定她确实是回常州了。
  苏暮的狐狸性子他多少有几分了解。
  那女郎的狡猾在常州时就窥见一斑,鬼名堂多得很,再结合郑氏提供的线索,一下子就能明白当初她为什么选择嫁周家。
  周家母子一个窝囊一个贪财,最容易拿捏。
  这倒像她的行事作风。
  却又怎知这破绽是苏暮故意留下来误导他们的呢。
  就是要让他们坚信她去了常州,以此来争取自己躲藏的时间,拖得越久她才能跑得越远,躲藏得更安全。
  当时顾清玄并未起疑,一时半会儿也未想起在嵩县的那一瞥,把所有心思都放到了周家上。
  现在得知她回了常州,他并没有立即就派人去找,而是先从京中的柜坊查起。
  盛氏说许给她不少嫁妆,那么多钱银,她不可能随身携带,便先从柜坊记录查起,找线索。
  要不然那么大一个常州,要不惊动祖宅那边找人,也确实有一定的难度。
  这件差事落到了张和头上,他们从头到尾行事都很谨慎隐秘。
  不仅如此,为了防止周家母子那边出岔子,顾清玄差许诸送了一笔封口费,让他们当什么事都没发生过。
  五十两银子可不是一笔小数目,许诸肉疼不已,因为顾清玄的私账会经纪氏之手,一下子从账上提这么多钱银肯定会引起她的注意。
  于是顾清玄掏许诸的腰包,把他的老底儿全都掏了出来。
  许诸心疼得嗷嗷叫,说是他积攒了好多年的私房,用于以后讨媳妇儿用的。
  顾清玄无情地收了去,厚颜无耻道:“我又不是不还你,先借来把周家打发了,日后一点点给你。”顿了顿,“再给你添上一笔利息,如何?”
  听到有利息,许诸这才舒坦了些。
  这不,周家得到一笔横财,周荣安还以为是要买他的命,顿时吓得站不稳脚。
  周母到底贪财,壮大胆子瞅了几眼布袋里的金锞子,试探问:“这些钱银真是小侯爷许给我们周家的?”
  许诸应道:“拿了这笔钱,便把这事给忘了,我没来过周家,你们也不曾见过我。”
  周母一下子就明白了他的意思,忙道:“明白!明白!”
  许诸警告道:“倘若日后听到有风声是从你们这里传出去的,我家主子要弄死你们娘俩法子多得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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