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心机丫鬟后——闫桔
闫桔  发于:2023年04月0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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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忠勇侯也被她搞得紧张起来,外头明明热烘烘的,却无端生出鸡皮疙瘩。
  顾清玄并未理会他们, 跟游魂似的回去了。
  仆人连忙跟了上去。
  盛氏把柳婆子叫过来询问,柳婆子被吓得直哆嗦,也说不出个所以然。
  她们都觉得邪门, 明明好端端睡着了的,却忽然光着脚开门朝这边来了,就跟中邪似的, 问他话也不答应。
  盛氏心头不安, “难道真是撞邪了。”
  忠勇侯本就胆小,忍不住道:“你莫要胡说!”
  夜晚阴气重,他受不了地催促她回去。
  夫妻二人这才稀里糊涂回了。
  临走时盛氏又叮嘱柳婆子她们仔细观察顾清玄的动静,如果还有其他异常, 赶紧过来叫他们。
  柳婆子应好, 匆匆回了永微园。
  顾清玄回去后,便进寝卧直挺挺地倒在床上睡了, 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此举更加坚定了纪氏的猜测, 多半是梦游。
  翌日顾清玄跟没事人一样起床洗漱, 柳婆子到底对他生了疑惑,试探问:“郎君昨晚怎么了?”
  顾清玄:“???”
  见他一脸茫然,柳婆子露出奇怪的表情, “郎君昨晚为何出了院子?”
  顾清玄愣了愣, 把头发撩到耳后, 露出不解的表情,“我什么时候出去过的?”
  柳婆子:“……”
  一旁的纪氏绞帕子给他,说道:“郎君什么都不记得了吗?”
  顾清玄:“不记得什么?”
  纪氏抽了抽嘴角,强压下内心的恐惧,粗粗说了说他昨晚的怪异举动,顾清玄摇头道:“我没有任何印象。”
  纪氏:“……”
  果然是梦游症!
  顾清玄无视二人欲言又止的表情,打定主意下值后去城东长誉坊一趟,哪怕绕大半个城也要去。
  这不,伺候他上值后,纪氏就去了一趟映月苑,把顾清玄的反应同盛氏说了。
  当时盛氏还在用早食,忍不住道:“真是奇了,好端端的怎么就梦游了?”
  纪氏:“奴婢问他晓不晓得昨晚做的事,小侯爷一头雾水,显然是不知情的。”
  方婆子皱眉道:“这事委实荒唐,传出去还真以为府里有邪祟,永微园那边把嘴闭紧点,莫要乱说。”
  纪氏应好。
  盛氏又问了些其他,她一一作答。
  待她退下后,盛氏还是觉得心神不宁。
  方婆子给她出主意道:“娘子若真不放心,就祭拜一下老侯爷,给他烧些纸去,莫要再来缠着小侯爷了。”
  听她这一说,盛氏连忙道:“便依你的意思去做。”
  下午顾清玄提前下值,在前去周家之前他先到别院换了一身衣裳,倘若穿了一身官服就跑到周家去挖墙脚,只怕满朝文武都得炸锅。
  许诸不敢多问,只按他的意思去找来普通马车,亲自驭马前往长誉坊。
  从这边过去得绕大半个城。
  现下外头的太阳虽然没有正午那般猛,还是挺晒人的。
  若是以往,自家主子早就回去躲凉快了,今儿却去了城东。许诸心里头暗暗揣测,难不成自家主子真要打算夺人?
  如此一想,许诸心里头七上八下。
  他就知道这事儿没法翻篇,倘若事败,他这个做下人的只怕第一个被问责。
  想到自己未来的命运,他不由得悲从心来。
  而坐在马车里的顾清玄则一派老沉稳重,就算他要去挖墙脚,也要体体面面。他腹中算计着怎么挖人才能不损颜面,让周家闭嘴。
  想了许许多多。
  主仆二人各怀心思,马车在主干道上一路飞奔驰骋,这会儿街道上没多少人,行得畅通无阻。
  待到酉时五刻左右,他们才进入长誉坊。
  打听到周荣安的铺子,顾清玄并未过去,而是寻了一处遮阴的地方坐在马车里窥探。
  许诸怕引人注意,则进了一家茶馆。
  顾清玄不想露脸,他这般模样的人物,只怕走进茶馆就会引人猜测。
  外头自然比室内热得多,他却在马车里坐得住,只漫不经心地摇折扇,盯着那家铺子目不转睛。
  这些日周荣安其实过得也挺煎熬,母子都等着头顶上那把刀落下来,结果等了这般久还是没有动静,二人便抱着侥幸说不定躲过去了。
  当时他并未发现有人在窥探他,只同周边的邻里说笑。
  没一会儿周母过来,给他带了解暑的饮子。
  瞧着母子二人,顾清玄心里头有点酸。他暗搓搓地期盼着能看到苏暮过来的身影,结果很遗憾,待到天色暗下来都没有踪迹。
  许诸怕赶回去露馅,过来询问。
  顾清玄这才作罢。
  主仆二人匆匆回府。
  晨钟暮鼓,到鼓声响起便是各坊门关闭的时候,他们必须在坊门关闭前回府。
  在回去的路上顾清玄的心情很复杂,尽管他已经打定主意夺人,可若是她抵触反感不愿意呢?
  以及夺回来又该如何安顿等现实问题,这些都是需要他去解决的。
  倘若事败,后果不堪设想。
  在经历过自家老娘背着他把人嫁出府去后,他对府里的长辈们没有任何信任。他们一定会劝他顾全大局,牺牲自己的意愿去维护侯府的稳定。
  现在他仍旧会维护侯府的稳定,但他不想忽视自己的意愿。
  他要尊重自己的选择,把这件事妥善处理,而不是靠莽撞冲动,留下一堆烂摊子让家里人焦头烂额。
  作为侯府未来的继承人,他应有掌控全局的能力,毕竟以后顾家的前程全寄托在他身上。
  他不想这个繁荣的家族衰败在自己手里,也不允。
  进入坊门后,顾清玄重新换上绯袍入府。
  现在天色已经黑透,主仆行得匆忙,许诸紧跟在他身后,听到他淡淡道:“我近日公事繁忙,回来耽搁了,明白吗?”
  许诸连忙应道:“小奴明白。”
  顾清玄警告道:“嘴巴闭紧点,若不然我把你扔进鱼池里喂鱼。”
  许诸赶紧捂住自己的嘴。
  他到底是个机灵的,隔了好一会儿,又小声道:“现下酷暑难耐,小的这些日辛苦,郎君可有打赏?”
  顾清玄唇角微挑,“有。”
  许诸咧嘴笑,心里头美滋滋,总算没白干!
  回到永微园,纪氏见主仆现在才归来,忙迎了上前。
  顾清玄摘下幞头,说道:“传膳,我饿了。”
  平时他都是准时回来,今日却耽搁得这般晚,纪氏随口问:“郎君怎耽搁到这会儿才回来?”
  顾清玄应道:“这几日公务繁忙,耽搁了。”
  当时纪氏也没起疑。
  不一会儿小厨房送上膳食,顾清玄净手用饭,他确实饿了,心情好胃口也好。
  之后几日他一下值就前往长誉坊蹲守,结果接连蹲了几天都没见着苏暮的身影。
  这令他困惑。
  他有好几回都看到周母过来,按说苏暮嫁进周家,不可能成日里关在屋里才对。
  心中生了疑惑,待休沐假期时他坐不住了,差许诸去请周荣安走一趟别院。
  许诸得了令,特地过来了一趟,打着请周荣安给自家主子做衣裳的幌子来请。
  平时周荣安也经常出去跟人做成衣,要亲自量体型做裁剪,倒也没有起疑,只问道:“不知小郎君家住何处?”
  许诸说了个地址。
  上午周荣安走不开,便应承下午晚些时候过去。
  许诸这才回去了。
  下午申时,周荣安挎着装量身工具的布袋前往九里坊。
  这处别院是以前顾老夫人赠予自家孙子的二进院子,看管院子的是一对上了年纪的夫妻,平时顾清玄极少过来,基本都是空置的多。
  周荣安按许诸提供的地址寻了过来,给他开门的是一个婆子,他自我介绍了一番,婆子应道:“周缝人请进。”
  周荣安进入院子,婆子把他领进偏厅,看他满头大汗,不仅给了汗巾,还送上清热的饮子和甜瓜解暑。
  把他安顿好了婆子才前去通报。
  顾清玄坐在厢房里看书,说道:“天气热,让他歇会儿再领过来。”
  婆子应声是。
  莫约茶盏功夫后,周荣安被领到厢房。
  许诸把婆子遣退,亲自守在外头。
  周荣安一踏进厢房,见到桌案前的男人,顿时生出不祥的预感。
  那男人抬头看了他一眼,明明没有说话,却叫人凭空生出胆怯。
  周荣安虽是个胆小的,却有眼力,直觉告诉他这人颇有来历,不像普通百姓,因为那身官威和贵气绝非寻常人家养得出来的。
  他隐隐意识到悬挂在头顶上的刀只怕落了下来,心里头愈发恐慌,甚至连额头上都开始冒汗。
  发现他的身子有些抖,顾清玄不动声色打量他,也不说话。
  被对方犀利观察,周荣安觉得自己像笼子里的老鼠,更慌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顾清玄才开了金口,“周缝人。”
  周荣安恐惧地应了一声,强做镇定道:“不知这位郎君如何称呼?”
  顾清玄倒也没有隐瞒,回答道:“姓顾。”
  此话一出,周荣安再也站不稳脚,怂怂地跪了下去,哭丧道:“想必郎君是,是小侯爷?”
  顾清玄斜睨他,既觉诧异,又觉奇怪,“我又不吃人,你何故这般惧我?”
  周荣安立马露出比死了老母还悲惨的表情来,整个人软软地坐在地上,用带着哭腔的语气道:“小侯爷饶命!小侯爷饶命!周某冤枉啊!周某冤枉!”
  听他喊冤,顾清玄静静地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心想我自己的女人被你讨了去你还好意思喊冤?
  他抽了抽嘴角,不痛快道:“我还没问你话,你就喊冤,你冤枉什么了?”
  周荣安是男人,自然知道男人骨子里的劣根性,忙竖起手指对天发誓道:“我周某对天发誓,与苏小娘子清清白白,不敢动她分毫,若说了谎,当该天打雷劈!”
  顾清玄愣住。
  这话他好像有些听不明白。
  周荣安连忙替自己辩解道:“请小侯爷明察,周某当真冤枉啊!
  “当初求娶苏小娘子周某并不知晓她是小侯爷的通房,且还是背着你嫁出府来的,倘若媒人与周某说明,周某断然不敢讨进周家!”
  此话一出,顾清玄有些悟明白他为何恐慌了,看着他问:“那你又是从何处得来她的真实身份?”
  周荣安回道:“是一方手帕,她说是小侯爷给她的信物。
  “周某是缝人,常年与布匹打交道,那方帕一拿到手里就觉着不对劲,质地上乘,且还绣了一个‘顾’字。
  “周某虽然没上过学堂,却多少识得几个,便追问起来。
  “苏小娘子哭哭啼啼告知了她的真实身份,当时就把周某唬晕过去了,后来还是家母掐人中才苏醒的。
  “当时周某便觉大祸临头,懊恼家母为贪苏小娘子的嫁妆惹出祸端来,气愤不已,便于成婚的第二天去了一趟媒人程二娘家里,求她进府通融可否把人给送还回去。”
  他说话的语速极快,口齿不清,又急又怕,尽管顾清玄听得有些迷糊,还是被震得不轻,彻底懵了。
  他猜想过许多种情形,唯独没有想到过这种。
  因为当时郑氏同他说过,苏暮嫁出府后一直没有动静,如果周家知晓她的背景,肯定会闹起来,结果并没有。
  现在听到周荣安说起,心中疑云更甚。
  见对方脸上的表情很奇怪,周荣安生怕他不信,忙道:“请小侯爷明察,周某断不敢撒谎欺骗你!”
  顾清玄迟钝了好一会儿才消化掉他说的那些内容,做了个手势道:“你接着说。”顿了顿,“说慢点。”
  周荣安继续道:“周某不敢把苏小娘子留在家里,便于成婚的次日去找媒人把她送还回府,结果那媒人去了一趟府里,回来同周某说已经放身契打发出府的人断没有送还回去的道理。
  “府里不愿意接手,只说让周某自己处理。
  “周某哪敢对苏小娘子生主意,便让家母暂且看着她,想着等小侯爷回来再做决断,哪曾想中途出了岔子。”
  顾清玄追问道:“什么岔子?”
  周荣安有点心虚,壮着胆子道:“那苏小娘子好生厉害,她同家母闹绝食,说我们娘俩要逼死她。
  “我的天老爷,那就是个祖宗呀,供着都还来不及,哪敢要她的性命?

  “周某原本打算等着小侯爷回来亲自处置,哪曾想她说侯府容不下她,回去就是死路一条,闹腾得委实厉害。
  “周某怕生出事端来,便没再限制她,家中也任由她出入。谁料安稳了几日,她趁着我们松懈时,竟留下一封和离书偷偷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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