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心机丫鬟后——闫桔
闫桔  发于:2023年04月0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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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暮点头。
  郑氏:“你既然开了这个口,我便替你把把关,男方家定要人品好的,忠厚老实没花花心肠的,这样往后的日子才不至于太过艰难。”
  苏暮欢喜道:“那就有劳郑妈妈了。”
  她落到这个结局,是郑氏怎么都没想到的,却也无奈。
  在这样的世道,一个女郎若是没有娘家做倚靠,最终只能任人鱼肉。
  家生子奴婢,倘若能放了身契,以良家子的身份嫁做他人妇,且还有一笔嫁妆,似乎也是不错的去处。
  这或许对她来说就已经是最好的归宿了。
  郑氏心中颇觉无奈,却也不好多说什么。
  众生皆苦,谁又能事事如意呢?
  话说方婆子的办事效率奇高,为免夜长梦多,没过两日便找来媒人进府相看。
  苏暮乖巧地去见媒人。
  方婆子没把她是顾清玄通房的事漏出来,只同媒人程二娘说是府里的丫头要嫁出去,因着在府里当差伶俐,所以得了特许,不仅放了身契,还有一份嫁妆。

  那程二娘细细打量苏暮,瞧她温温柔柔的,脸嘴生得不错,人看着也挺小,还未曾婚配过,又是大户人家嫁出来的丫头,这条件委实不错。
  她笑盈盈道:“苏小娘子这般好的样貌可得挑个好郎君匹配才行。”
  苏暮露出娇羞的表情。
  程二娘又问她想挑个什么样的郎君,苏暮忸怩道:“全凭方妈妈做主。”
  方婆子笑道:“姑娘家不好意思了呢。”
  两位上了年纪的妇人就挑选郎君的事说了许久。
  苏暮在一旁静听,乖巧伶俐,很得程二娘称赞。
  见过媒人后,程二娘便着手替她寻合适的郎君人选。
  苏暮一点都不着急,因为男方家是她的第二块跳板,它关系着她是否能成功离京,需得仔细挑选软柿子捏。
  之前郑氏说嫁人是下策,又岂知她的盘算呢?
  唯有嫁出府,借机开口向盛氏讨要身契,才有充足的理由,更有成功的可能。
  若不然她无端放她身契做什么,不是作死得罪自家儿吗?
  也唯有嫁出府,才能彻底断了顾清玄来找她的后路。
  他是君子,不管先前两人是何种关系,一旦她嫁作他人妇,他断然没有前来纠缠的道理。
  就算心里头不痛快,也得掂量掂量侯府的声誉,况且他还跟寿王府定了亲的,若是叫那边晓得他去纠缠他人之妻,只怕全京城都得轰动了。
  那么一个公认的君子,竟然无视伦理纲常,跟有夫之妇纠缠不清,唾沫星子非得把他给淹死。
  那家伙行事素来爱端着,她觉得他定然不会这般疯狂,无视声誉前来找茬。
  只要他不搞事,就算她跑了,也与侯府无关。
  苏暮步步筹谋,每走一步都犹如踩在火星上,稍不留神就有葬身火海的可能。
  可是她没得选。
  只要能拿到身契离开侯府,她可以付出任何代价。
  没有人能阻挡她渴望做个正常人的自由,也没有人能阻挡她追求新生的希望。
  她素来是一个没有节操道德的女人,当初能豁出去不要脸勾引顾清玄,现在自然就有胆量背着他嫁人。
  而挑选的“夫家”,则是她能顺利脱身的关键。
  她要寻一个忠厚老实容易拿捏的冤大头来做她的跳板。
  先前看那媒人的模样,多半是不知道她的真实身份的,倘若晓得她是顾清玄的通房,只怕没有哪个男人敢来接手。
  方婆子也清楚这一点,所以做了隐瞒。
  对于映月苑来说,只要能把她顺利打发出府就了事,至于她嫁出去是何种情形,那就不敢打包票了。
  双方可谓各取所需。
  映月苑的目的只是为了好跟顾清玄和寿王府交差,让他们挑不出错处。而她苏暮的目的则是以嫁人为诱饵骗取到卖身契离开侯府。
  现在映月苑寻到了两全的法子,她也得了拿到身契的应允,双方都圆满了。
  方婆子行事的手腕也非常圆滑,使了不少钱银给程二娘让她说媒,速度越快越好。
  有钱能使鬼推磨,程二娘在自己的人脉圈子里一扒拉,很快就寻到了三位合适的郎君供苏暮挑选。
  当初盛氏曾说过要寻有手艺傍身的,程二娘提供的三户人家都是手艺人,一位是铁匠,一位是豆腐郎,还有一位则是缝人,也就是裁缝。
  这三位郎君有一位娶过妻。
  铁匠年纪最大,有二十三岁,姓蔡。
  因着样貌差了些,蔡大郎一直未曾婚配,不过为人本分老实,也没有花花肠子,平日里唯一的爱好就是喝点小酒。
  苏暮对喝酒的男人无端厌恶,立马否决了。
  程二娘又介绍起第二位郎君,是一位卖豆腐的郎君,十八岁,未曾婚配,姓钟。
  钟郎君家中父母双全,靠卖豆腐为生,人也生得周正,没有不良嗜好,是个不错的夫婿人选。
  苏暮细细琢磨,好端端的人家就莫要去祸害了,孽事作多了只怕得遭报应。
  她并未立马否决,而是问了第三位郎君的情况。
  程二娘干咳一声,似乎有些不好意思介绍。
  见她吞吞吐吐,苏暮好奇问道:“第三位郎君怎么了,程娘子竟这般为难?”
  程二娘迟疑了许久,才道:“苏小娘子不介意男方成过婚?”
  苏暮摆手道:“只要人品好,没有不良嗜好,我并不介意。”
  程二娘这才提起第三位郎君的情况。
  那郎君姓周,是个缝人,目前二十二岁的年纪,曾娶过妻,结果成婚两年因为女方脾气暴躁,屡屡被家暴殴打,实在受不了跟女方和离了,并无子嗣。
  苏暮听得稀奇,要知道这可是一个男尊女卑的时代,男人居然被家暴,委实少见。
  她兴致勃勃问:“一个大男人,怎么可能被女郎家殴打?”
  提起这茬,程二娘口若悬河同她八卦,说道:“周郎君这个人呢,挺不错的一个郎君,高高瘦瘦的,说话轻言细语,斯斯文文,脾性就跟女郎家似的腼腆。”
  苏暮轻轻的“噢”了一声,好奇地听着。
  程二娘继续道:“他先前娶的那个女郎是屠夫家的闺女,五大三粗的,脾气烈性,娘家的家境也比周家好,有些瞧不起人。”顿了顿,似想起了什么,“瞧我这脑子,忘了同你说,周家只有一个婆子在,没爹了。”
  苏暮道:“晓得了。”
  程二娘:“总之那两年周郎君委实过得窝囊,他性子软,又是个怂包,被女方欺负得挺惨的。”
  方婆子先前一直没有吭声,此刻也忍不住数落道:“堂堂男儿,竟被女人家欺负,传出去像什么话?”
  程二娘拍大腿,“可不是,也怪那女郎凶悍,周母也算得上泼辣,却被儿媳妇压制得死死的,连声都不敢吭。”
  苏暮听得兴致勃勃,插话道:“这样的郎君,想来脾气是极好的。”
  程二娘道:“脾气是不错,三棍子都打不出一个屁来。”
  苏暮对这个周郎君很有一番兴趣,又问:“人呢,生得如何?”
  程二娘回道:“人还可以,高高瘦瘦,白白净净。”又道,“我就是觉着性情太过窝囊,且又成过婚,算不得良配。”
  苏暮摆手道:“倒也无妨。”顿了顿,“此人的品性如何?”
  程二娘:“品行端正,这点你可以放心,一个胆小如鼠的怂包男人,多半也坏不到哪里去。”
  苏暮掩嘴,愈发觉得这个周郎君入她的意。
  方婆子道:“我觉得还是卖豆腐家的郎君是良配。”
  程二娘:“我也这般觉得,不过还得看苏小娘子自己怎么选。”
  苏暮正色道:“且让我仔细斟酌一番,如何?”
  程二娘点头,“男怕入错行,女怕嫁错郎,苏小娘子谨慎着些也没错。”
  之后她们又说了些其他程二娘才回去了。
  苏暮对那个周郎君生出了浓厚的兴致,一个怂包男人,肯定容易拿捏。她寻的就是这样的“夫家”,越好拿捏就意味着越容易脱身。
  为了避免自己栽跟斗,苏暮偷偷求郑氏托关系替她打听周家的详细情况。
  郑氏听后直皱眉,嫌弃道:“你这都是什么眼光,挑了这么一个窝囊废男人?”
  苏暮暗搓搓道:“奴婢喜欢脾性好的男人,那周郎君虽然怂了些,听说脾性不错,想来容易相处。”
  郑氏:“可是他成过婚。”
  苏暮自嘲道:“奴婢如今这情形,又比他好得到哪里去呢?”
  郑氏还是觉得不妥,“你可以再选一选。”
  苏暮摇头,对那个周郎君非常执着。
  郑氏拗不过她,便依言寻人替她打探一番,看此人是不是如程二娘所说的那般。
  结果还真是如此,那男人脾性温吞,性格腼腆,跟姑娘似的,倒也没有不良嗜好,就是他母亲是个难缠的,不太好相与。
  提到周母,郑氏更是嫌弃不已,说道:“我替你打听过了,那周母不是个善茬,不仅平日里泼辣,且爱贪小便宜,是个见钱眼开的。”
  听到见钱眼开,苏暮笑得合不拢嘴。
  郑氏没好气道:“你还笑!”
  苏暮连忙敛容,正色道:“当真这般?”
  郑氏点头,“旁人都说了,他们家什么都占全了,儿子是个怂包,老娘是个财迷,你说这样的人家,你还敢进?”
  苏暮偏偏剑走偏锋,说道:“儿子是怂包,便意味着好拿捏,以后奴婢嫁过去了,他还不得对奴婢言听计从?”
  郑氏:“……”
  苏暮继续道:“周母贪财,奴婢手里有夫人许的嫁妆,她想贪图奴婢的嫁妆,还不得日日把奴婢哄着供着?”
  郑氏:“……”
  苏暮:“儿子对奴婢言听计从,婆母对奴婢好言好语供着,这样的人家,奴婢嫁进去不就能当家做主了吗?”
  郑氏:“……”
  她一时竟然无法反驳,总觉得哪里不对,却又说不出个所以然。
  苏暮美滋滋道:“俗话说打狗看主人,就算那周母想贪奴婢的钱银,也得看她有几斤几两,掂量掂量惹不惹得起奴婢身后的侯府噱头。”
  郑氏:“……”
  真他娘的是个人才!
  苏暮越想越觉得周家是适合她的夫家,决定拍板嫁进去。
  她把自己的意愿同方婆子说了,方婆子也没说什么,只问道:“阿若真想清楚进周家的门了?”
  苏暮点头,“奴婢想清楚了,虽说周郎君性子软弱了些,但软弱也有好处,那就是听话,日后待奴婢进了门,有个听话的郎君也极好。”
  方婆子点头,“你喜欢就好。”
  苏暮道:“这桩亲事就有劳方妈妈安排了。”
  方婆子应道:“你尽管安心,我必定替你办得妥妥当当。”
  现在相中了人选,媒人程二娘亲自走了一趟城东的兴山街。
  周家位于该街道的街尾,周荣安开了一家小小的成衣铺子,平日都是他在打理。
  今儿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程二娘先是去那铺子寻人,结果是关着的,向旁边邻里打听,说他出去给人量身去了。
  于是程二娘前往街尾的周家,刚好看到周母挎着篮子准备出门,她热情打招呼道:“周大娘且慢行!我来给你报喜了!”
  莫名其妙来了这么一句话,听得周母困惑不已,她不认识程二娘,上下打量她道:“你是?”
  程二娘忙做自我介绍。
  听到她是媒人,周母的态度果然转变得热情起来,忙把她请进院子,备上茶水招待。
  程二娘倒也没兜圈子,开门见山道:“我今儿是来给你家周郎报喜的!”
  周母暗搓搓问:“什么喜呀?”
  程二娘当即把忠勇侯府里的情形同她说了,唾沫星子横飞道:“也该你家小子有福气,那女郎把周郎君给瞧上了,愿意进周家的门儿!”
  听到这话,周母暗暗掐了一把大腿,半信半疑道:“你可莫要诓我,哪有天上掉馅饼的好事?”
  程二娘拍大腿道:“我诓你作甚?”又道,“那女郎现在是良家子,人也生得俊,看起来温温柔柔的,应是个好拿捏的主儿。”
  周母还是难以置信,“这般好的事,怎会落到我家小子的头上?”
  程二娘:“嗐,我琢磨着,她多半偷偷差人来打听过你家周郎君了,定是觉着入了意才让我走这趟的。
  “我跟你说,这般好的女郎,可是打着灯笼都找不到的。
  “大户人家的丫头,年纪轻,良家子,且还有嫁妆带过来,家里头也没有依靠,干干净净的进门儿,也没有牵扯,这样的女郎若是落到外头,你们周家可是捡不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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