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心机丫鬟后——闫桔
闫桔  发于:2023年04月0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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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性相近,□□。
  苟不教,性乃迁。
  教之道,贵以专……
  她字字铿锵,口齿清晰,硬是在他跟前背了一大半。
  顾清玄觉着她的悟性当真极高,可以好生栽培一番。
  见他一脸诧异,苏暮有种这个男人好像智障的样子,她很想给他甩出几道高数去反杀,狠狠打他的脸。
  但又怕玩得太过收不回来,只能憋着。
  好不容易把他应付过去了,苏暮离开书房,如释重负。
  不一会儿张和过来,顾清玄让他暗地里放风声,把北府营来常州的消息透露出去,搅动风云。
  往日把北府营的风声压得死死的,如今却忽然泄露,令张和大惑不解,他欲言又止道:“郎君的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老奴怎么瞧不明白呢?”
  顾清玄:“该捞鱼了。”
  张和:“???”
  顾清玄:“这些日把皮绷紧点,等鱼儿自己跳进碗里。”
  张和听得稀里糊涂,没再继续问下去,默默地下去办差。
  而另一边的裘氏得了苏暮的话,心中犹豫不定,她亲自去了一趟府衙的地牢,悄声同裘敬之提起这茬。
  裘敬之自然不信,老谋深算道:“我儿天真,你莫要被那小子给诓骗了。”又道,“我若咬紧嘴,尚且还能博得上头的人费心思保我,一旦松口,便再也没有利用价值,不仅他们会抛弃我这枚棋子,那小子也会把我生吞活剥。”
  裘氏心中七上八下,忐忑道:“可是苏暮那丫头说的话也有道理,小侯爷来了一趟,总不会空手而归,倘若他对爹下狠手,你岂不……”
  裘敬之摆手道:“你尽管放心,我背后有人,那小子不会轻易动我。”
  裘氏:“可是……”
  裘敬之安抚她的情绪道:“这些日你四处奔波,着实劳累,我的事就莫要操心了,让你大哥去处理。”
  裘氏眼皮子狂跳,总觉得不安,“爹咬紧嘴,真能保得性命无忧?”
  裘敬之坚定点头,信誓旦旦道:“能,我说能就能。”
  得了他的话,裘氏才稍稍觉得安心。
  父女俩就家中的情形说了会儿,狱卒来催促她快走,裘氏迫不得已离去了。
  裘敬之很是心疼这个独女,打小就纵着她,哪受过这些担惊受怕。想起方才她说过的话,也委实天真,可千万莫要被那小子用计诓骗了。
  这段时日裘家处在风口浪尖上,对任何风吹草动都非常敏感。
  这不,张和偷偷放消息出去后,惊起了不少风波。
  裘大郎得知北府营的人被调到常州来后,整个人的脸都被吓绿了。
  因为他深刻地明白北府营意味着什么。
  他们这群人虽然从的是商,却也跟官场里的人搅合,自然对朝廷里的些许消息了如指掌。
  裘家之所以嘴硬,全仰仗着上头的盐官会保他们,而盐官们背后的大树则是盐铁使姜斌。
  那人是姜贵妃兄长。
  现在姜贵妃在后宫圣眷正浓,只要兄妹俩不出岔子,盐政的根基就不会出事,就算顾清玄是天王老子来了,也休要翻起风浪。
  而现在,北府营的人来常州了。
  北府营的兵只受天子调遣,却偏生被顾清玄调了过来。
  裘大郎敏感地嗅到了危机。
  他心里头到底惶恐不安,偷偷使了钱银给牢里的狱卒,换来见裘敬之的机会。
  前几天裘氏才来过,这会儿裘大郎又来了,裘敬之颇觉懊恼,觉得他们沉不住气。
  裘大郎终是年轻了些,没有自家老子那般稳重,哭丧着脸把自己得来的消息跟老子说了。
  裘敬之压根就不信,狐疑道:“你是从哪里听来的风声?”
  裘大郎分析道:“爹难道忘了,当初我们欲对邱三下手时,地牢里就被看管得严严实实,想必那时候北府营的人就被请来了。”
  这一提醒,裘敬之的脸色有些变化。
  裘大郎着急道:“咱们先不论真假,我只想问爹,如果北府营的人真来常州了,你又当如何应对?”
  裘敬之沉默。
  裘大郎发慌道:“儿心里头极不踏实,倘若属实,那就是塌天的大祸,裘家上下皆要受难啊。”
  裘敬之皱眉道:“你莫要发慌,先探清楚虚实再说。”
  “爹……”
  “且回去把事情探清楚。”又道,“去找你三叔他们,常州盐商不止我一家,让他们想想法子。”
  “爹我……”
  “还不快滚?”
  见他发怒,裘大郎不敢多说,只得窝囊地离去了。
  裘大郎慌慌张张离开府衙的身影落入了沈正坤的眼里,他不动声色回到后堂,顾清玄正坐在那里等他接着对弈。
  沈正坤心里头高兴,暗搓搓道:“方才我瞧见裘大郎走了,慌慌张张的。”
  顾清玄摩挲棋子,“到底没他老子沉稳。”
  沈正坤:“接下来文嘉打算如何坐收渔翁之利?”
  顾清玄看着他,眉眼里藏着城府算计,“先让他们内讧着急一番。”顿了顿,“北府营意味着什么,相信他们也该醒悟依靠的那棵大树到底能不能遮阴了。”
  沈正坤点头,激动搓手道:“年前总算能回去交差了,离京这么久,家中的妻儿都念着我呢。”
  顾清玄被逗笑了,“沈兄好福气。”
  沈正坤仗着跟他的交情不错,八卦道:“你在京中的那门亲事拖延到至今,何时才是个头?”
  顾清玄回道:“寿王府的门楣顾家得罪不起,他们爱怎么着就怎么着。”
  沈正坤摆手道:“话可不能这么说,文嘉你还年轻,到年长的时候就知道能寻得一个合意的妻室极其难得。”又道,“虽说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但两情相悦更佳。”
  顾清玄淡淡道:“娶谁都是娶,更何况像我这样的世家子弟,婚姻多数都是利益相关。”
  这话倒是实情。
  沈正坤拍脑门道:“瞧我这见识,只知儿女情长,到底浅薄了些。”
  顾清玄:“沈兄家有贤妻,琴瑟和鸣,也甚好。”
  沈正坤笑眯眯道:“心里头有挂念,也很是不错。”
  二人说了些家常,想着年前应能回京交差,心情都很愉悦。

  时下秋高气爽,顾清玄坐收渔翁之利,等着那帮盐商主动上门来找他。因着秋日是收获的季节,他闲着无聊,便出城去自家田庄里转转。
  这会儿正是高粱成熟的时候,地里的高粱纷纷弯下了枝头,挂满了沉甸甸的果实。
  那些饱满的高粱米些许已经在泛红,些许则稍微青嫩,一眼望去,全是一片充满着收获的火红场景。
  郑氏瞧着那片火红,笑道:“今年的收成好。”
  顾清玄“嗯”了一声,背着手眺望满地高粱,“盼着年年都这般才好,佃农手里有粮,才不会饿肚子,不会饿肚子了,就不会离乡背井求生存,不会离乡背井,就没有流民生事,天下才会安稳太平。”
  一旁的张和似想起了什么,提醒道:“再过些日子待郎君回京去,灶户丁家可要如何安顿?”
  顾清玄想了想道:“经过了此事,丁家只怕是没法再重操旧业了。”
  张和:“郎君心慈,可要给他们安排营生?”
  顾清玄看向他,“便问问他们自个儿的意思,倘若愿意做佃农,庄子里的田地可租给他们使,若不愿意,商铺里也可以安排活计,领着月例也能过日子。”
  张和笑道:“想必是愿意的,有侯府罩着,日后那些人也不敢动他们。”
  顾清玄点头,“走的时候我得跟宗族那边打声招呼,托他们照拂一二。”
  张和:“这番安排,稳妥。”
  一行人沿着高粱地往庄子去了,路过一处水沟时,顾清玄伸手道:“阿若过来。”
  后头的苏暮走上前,顾清玄扶她跨水沟,她俏皮地跳了过去,郑氏在一旁掩嘴道:“淘气。”
  顾清玄也学她的样子蹦了过去,惹得众人失笑不已。
  走在后头的郑氏看着二人,她在府里当差十多年,还从未见顾清玄对谁上过心。
  事实上他行事素来宽容,对底下的仆人极少打骂训斥,涵养一直都很好,也极少生过气。但也正是因为这样的教养,导致他对谁都是如此,没有偏袒。
  唯独对苏暮应是有些不一样的,多了几分生趣。
  走到一棵大树下时,见到两个稚儿跟在自家阿娘身后唱童谣。他们都是当地人,用的是常州话,听着稚嫩天真,很有一番闲情逸致。
  人们在树下歇脚,好奇观望了一会儿。
  苏暮问道:“郎君打小在京里长大,那童谣,郎君会用常州话唱吗?”
  顾清玄嘚瑟道:“自然难不住我。”
  许诸孩子心性重,用撇脚的常州话学了几句,惹得众人掩嘴偷笑。
  顾清玄纠正他的发音。
  常州话偏柔软翘舌,顾清玄纠正时用正统的当地方言,学那两个稚儿的童谣,明明表情一本正经,学出来的话语却婉转软糯,甚至有些嗲。
  苏暮看他一本正经,听着那男人用略带磁性的嗓音学童谣,身上仿佛也掺杂了当地特有的水乡温柔,吊着嗓子婉转悠扬,声声撞击到心坎上,绵软长情。
  在某一刻,她觉得这个男人是有魅力的。
  在公堂上清正威严,刚正不阿,且精通六艺,具有丰富的文化底蕴,爱端着,私下里却傲娇脸皮薄,有点纯情,还有点清高和自傲。
  有时候她也会好奇,如果一开始她仅仅只是当地土著,与他有着相等的身家背景,是否会倾慕于这样的郎君?
  她想,答案或许是肯定的。
  毕竟谁能拒绝得了这样可爱又有趣的男人呢?
  苏暮收起突如其来的思绪,认真地听他用常州话学稚儿口中的童谣。
  有时候她其实也会艳羡,阴暗地想着,这样有趣的男人最终会落到哪里。
  毕竟他有一个强大的家世背景,过人的能力,身段好,人也生得俊,且没有不良嗜好,待人处事温和有礼,性格稳定,方方面面都非常优秀。
  未来与他匹配的女郎应是京城里各方面都拔尖儿的。
  想到这里,苏暮心里头不禁有点泛酸。
  不怎么痛快。
  作者有话说:
  顾清玄(自信满满):女人,我就不信我砸钱砸人拿不下你!!
  苏暮:十动然拒。
  顾清玄:???
  苏暮:拒绝恋爱脑从我做起。
  顾清玄:。。。。。
  PS:粮慌的小妖精们可以翻专栏里的同类文《穿成通房后我跑路了》应该算姐妹篇。
  那个男主是傲娇小公举,这个是甜妹小学鸡?
  噢,这个甜妹是会亲自杀人的哟~~并且是一个掌控全场会把自家老子压制得死死的那种。
  除了女主,她太会踩棺材板了。
 
 
第三十一章 
  一众人到了庄子里后, 苏暮等人好奇地转了一圈。
  庄子占地面积宽广,里头不仅有鱼池, 还有马场。
  后方山林围绕, 前面一眼看出去,是大片即将丰收的高粱地,火红的一片造就出壮美的奇观。
  这片土地盛产高粱, 所有佃农都喜欢种它们,故而形成了一道独特的风景。
  下午顾清玄在马场里遛马,他换了一身干练的胡服, 伏在马背上风驰疾行,其身姿矫健,犹如在旷野里驰骋的猎手。
  苏暮送来饮子, 过来见他兴致正浓, 倒也没有打扰,只同许诸站在廊下看他恣意飞扬,在马背上意气风发。
  许诸得意道:“咱们郎君的马术精湛,在京中的世家子弟里算得上拔尖儿的。”
  苏暮好奇问:“这般精湛的马术, 可是出自谁的手?”
  许诸:“自然是母族盛氏了。”又道, “夫人将门出身,其马术也不输郎君, 郎君的马术源自盛老将军之手。”
  苏暮轻轻的“哦”了一声, 往后进京势必得跟顾夫人盛氏打交道, 便试探道:“夫人将门出身,想必性情也豪爽。”
  许诸点头,“咱们夫人不拘小节, 待人宽厚, 从未苛刻过下人。”停顿片刻, “府里家风甚严,主子们从不会无端责罚家奴,可以说在京城里当差,算得上最好的去处。”
  苏暮拍马屁道:“听说老夫人是河东裴氏嫡长,这样门楣出来的老人家,自然有管家的本事。”
  许诸“嗯”了一声,“郎君跟老夫人感情甚笃,小的时候多数受她老人家教养,关系很好。”
  苏暮从这些话语中听出来不少名堂,对京中的两位掌权女性有了几分印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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