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心机丫鬟后——闫桔
闫桔  发于:2023年04月0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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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郑氏继续道:“薛小娘子与郎君青梅竹马,倘若没有寿王府那桩亲事,你们俩多半能佳偶成双。只是遗憾,寿王府的门楣侯府得罪不起,侯爷又一心筹谋,对郎君的心思自然不会在意。”
  顾清玄再次出声道:“我……”
  郑氏一厢情愿阻截了他的辩解,“郎君无需多说,你收苏暮进房,奴婢是理解的。”顿了顿,“回京后夫人问起,奴婢也会婉言,相信她也能理解郎君的难处。”
  顾清玄:“……”
  不知道为什么,看着这个善解人意的妇人,他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顾清玄再也没心思跟她提了,鸡同鸭讲,压根就没法说清楚。
  思来想去,他又转移话头道:“郑妈妈觉着苏暮这个丫头的性情如何?”
  郑氏对她的评价还挺高,毫不吝啬赞道:“奴婢在府里当差十多年,从未见过像她那般玲珑的丫头。”
  “如何玲珑?”
  “那女郎性子平和沉稳,行事也谨慎,知进退,清楚自己的位置,从来不会僭越,且会来事儿,是个会讨人喜欢的,郎君偏爱她也在情理之中。”
  听到她的一番佳赞,顾清玄还以为自己的耳朵听岔了,露出欲言又止的表情,“她知进退,不会僭越?”
  郑氏点头,“奴婢从未见她做过出格之事。”
  顾清玄像听到了笑话一般,一本正经问:“当初在书房里被你与沈正坤撞见,也不算出格?”
  郑氏愣了愣,尴尬道:“那不是郎君你……”
  顾清玄:“???”
  郑氏觉着她的房又塌了一角,露出奇怪的表情看他,“难不成是女郎家霸王硬上弓强迫郎君行事?”
  顾清玄:“……”
  两人你看我,我看你,顾清玄痛苦地捂脸,总觉得哪里不对。
  郑氏干咳一声,说道:“郎君是君子,这么些年来坐怀不乱,房里干干净净,想必也是为了寿王府的那桩亲事使然,而今却破格收苏暮进房,奴婢可不信郎君对她是没有心思的。”
  顾清玄:“……”
  这话噎得他有嘴说不清。
  郑氏似察觉到了什么,试探道:“郎君莫不是没打算把她带回京?”
  顾清玄愣了愣,倒没想过这茬。
  见他神色淡然,郑氏觉得她的房再次塌了半边,自圆其说道:“奴婢多嘴了,不过是个乡野粗鄙,委实没有必要带回京生出是非来。”
  顾清玄看她表情不对,说道:“我……”
  郑氏斩钉截铁道:“郎君什么都不用说,奴婢都明白,回京后一字不提。”
  顾清玄:“???”
  郑氏自作多情道:“夫人那里郎君只管放心,奴婢会管住自己的嘴。”
  顾清玄:“……”
  啊啊啊,到底哪里不对?!
  两个人鸡同鸭讲了半天,顾清玄委实受不了她,心里头烦躁道:“去传膳罢。”
  郑氏依言下去传膳。
  下楼见到苏暮站在屋檐下,她的心情有点复杂。
  苏暮不知情,忙巴巴地凑了上来,试探喊道:“郑妈妈。”
  郑氏看着她,欲言又止地拍了拍她的肩膀,说了一句奇怪的话来,“你往后好自为之罢。”
  苏暮:“???”
  郑氏没有多说其他,自顾去了庖厨那边,留苏暮在那里危机顿生。
  什么叫好自为之?
  难不成咬钩的鱼儿真要脱钩了?
  想到这里,她强制自己冷静下来,开始琢磨应对之策。
  另一边的郑氏则心情复杂,她素来知道自家郎君是个君子,收苏暮进房情有可原,不带她回京也情有可原。
  从理智和现实处境上来讲都是合情合理的,但是从感情上来讲就有点渣了。
  她身为女性,考虑问题的角度自然是从女性利益出发,觉着顾清玄睡了就走,委实不像话。
  诚然,主是主,仆是仆。
  主子想睡哪个奴仆都可以,但睡完就走,一下子就把顾清玄的君子形象颠覆了。
  郑氏觉得,她的房……再次垮塌得一干二净。
  这不,顾清玄用早食时,总觉得郑氏看他的眼神怪怪的,就像他看苏暮的眼神那样,有点奇怪。
  他把心中的怪异感压下,在回城的途中一直在思索昨晚看到苏暮一脸戾气的表情。
  阴沉,冷寂,森然。
  就算是他自己,也做不出那样的表情来,就像换了一个人似的,越想越觉得怪异别扭。
  之后的两天顾清玄都没让苏暮近身,那家伙像中了邪似的,说他近日噩梦连连,于是朱婆子差人去求来两道符纸贴到了寝卧的门上。
  苏暮看着那两道抹了鸡血的符纸,被活活气笑了。
  也是,她原本就不是这里的人,若按迷信的说法,算得上借尸还魂。
  倘若顾清玄知道她死而复活,估计跑得比马还快。
  现在他既然对她忌讳,她便识趣离他远点,反正欲擒故纵的手段她已经练就得炉火纯青了。
  已经咬钩的鱼儿,哪有让他脱钩溜了的道理?
  作者有话说:
  顾清玄:我好害怕!!
  郑氏:我房塌了!!
  顾清玄:我好害怕!!
  郑氏:郎君什么都不用说,我理解!!
  顾清玄:???
  你理解个鬼!
  PS:偷偷告诉你们,这个男主一定会可爱死你们,我要让你们的嘴角一直上扬,焉坏焉坏的那种
 
 
第三十二章 
  苏暮的识趣, 给顾清玄减轻了不少压力,她很有自知之明极少在他跟前晃荡。
  郑氏重新回归到主场。
  平日里服侍他饮食起居的人再次回归到以前。
  按说顾清玄应该习惯了他们才是, 偏偏他总觉得少了点什么。
  明明在同一个屋檐下, 他却极少看到苏暮的身影,她就像凭空消失了般,仿佛整个院子里都没了她的痕迹。
  这种日子持续了许久, 苏暮才主动打破僵持,因为裘氏约她见面。
  上回顾清玄放风声北府营的人来常州,不仅把盐商吓着了, 盐官也被惊吓得不轻。他们原本是一条船上的蚂蚱,结果被顾清玄这一搅合,双方发生了分歧。
  北府营意味着什么, 他们比任何人都清楚。
  天王老子真的亲自下场来了。
  盐商们个个恐慌不已, 之前敢笃定自己不会遭殃皆是因为背后有姜家兄妹撑腰,可是现在天子要办他们了。
  这帮盐商个个都肥得流油,日子过得潇洒快活,自然贪生怕死。
  他们心头惶惶。
  平春园裘家算是盐商群体里的老大, 众人六神无主差裘大郎找自家老子商议应对之策, 先前裘敬之一把硬骨头,现在不由得软了下来。
  天子要查办盐官, 悬挂在头顶上的刀迟早都得落下来。
  大罗神仙来了都救不了。
  裘敬之见风使舵, 让闺女裘氏走苏暮的门路去探口风。
  倘若顾清玄真能保住他们这群盐商的性命, 便豁出去配合他把盐官们的贪腐供出来——断尾求存。
  现在裘氏拿着所有盐商的集体供词血书来求苏暮通融。
  看着桌上的血书,苏暮嫌弃地皱眉,她一个女郎家, 哪见得了血腥?
  裘氏见她面色不对, 连忙把血书收捡好, 说道:“这东西秽气,恐污了苏小娘子的眼。”
  苏暮淡淡道:“你们可都想清楚了?”
  裘氏连连点头,“我爹想明白了,常州的盐商们都想清楚了的,只要小侯爷愿意保住盐商的性命,统统招供。”
  苏暮做了个手势,裘氏仔细把血书装进布袋里。
  她接过手放进袖袋藏好,说道:“既然想明白了,我便回去同郎君说。”
  裘氏感激涕零,“多谢苏小娘子心慈愿搭救我们。”
  苏暮纠正道:“不是我心慈,是你们识趣。”说罢看了看天色,起身道,“天色不早了,我先回去了。”
  裘氏毕恭毕敬送她离开。
  那血书尤为重要,断不能出任何岔子,苏暮在回府的途中行得匆忙。
  哪晓得有人把她给盯上了。
  她察觉到异常,不动声色往人多的街道走,心里头七上八下。
  正恐慌时,一道熟悉的身影朝她走了过来,正是张和。

  苏暮再也绷不住情绪,张和冲她使了个眼色,她敛了敛神儿,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继续往前。
  张和与她接头,说道:“阿若往这边走。”
  苏暮跟在他身旁,小声道:“后头有人。”
  张和“嗯”了一声,“郎君知道。”
  听到这话,苏暮不禁愣了愣。
  没一会儿张和把她带到一处马车前,他做了个手势。
  苏暮爬上马车。
  顾清玄一袭绯袍端坐在马车里,通身都是官家的威严气派。
  这会儿他应该在上值才对。
  苏暮压下心底的诧异,嗫嚅道:“郎君。”
  顾清玄盯着她看,语气里听不出心思,“胆子养肥了,外头风雨欲来,哪容得你这般疏忽大意?”
  苏暮也意识到自己轻忽了,她到底没有遇到过这种事,且平时处理的都是后宅里的事务,自然不知外头官场上的凶险。
  现在想起来还有几分后怕。
  把袖袋里裘氏给她的血书双手呈上,说道:“裘娘子让奴婢带了东西给郎君,是盐商们的集体供词。”
  顾清玄伸手接过,只随意看了一眼便收了起来。
  苏暮不敢乱瞟他,更不敢像往日那般在他跟前放肆。
  见她畏手畏脚,谨小慎微的样子,顾清玄微微蹙眉,问道:“瞧你脸色苍白,方才被吓坏了?”
  苏暮摇头。
  外头的张和御马离去。
  马车有些颠簸,她像鹌鹑似的坐在角落里,离他远远的,仿若他是刺猬一般,随时都会扎到身上。
  那种疏离又恭敬的态度令顾清玄很不爽。
  马车里的气氛顿时怪怪的。
  苏暮再次展现出超高的拿捏人技巧,故意耷拉着脖子,两手放置于双膝上,一副低眉顺眼的模样。
  这些日她有意躲着他,不主动去解释,知道他心里头肯定憋了情绪。但就是不跟他说话,继续回避,非得把他憋出毛病来才行。
  这不,顾清玄素来端着,自然拉不下脸来问她那天晚上为何跟换了一个人似的。
  二人谁都没有说话。
  马车里安静得仿佛能听到对方的心跳声,那种奇怪的胶着情绪好似猫抓一般挠着顾清玄的心窝子,痒得发慌。
  他很想开口问她近日为何躲着他,开口问她究竟有几副面孔,却又放不下身段,毕竟一开始是自己避着她的。
  苏暮抓准这种心理坚决不凑上前哄他,只同他僵持。
  起初顾清玄端着姿态爱理不理,若是按照以往她撩人的手段,多半会来搭话解释。
  他笃定她会主动开口求和。
  哪曾想马车都走了大半天,那家伙却无动于衷,只是像鹌鹑一样缩在角落里,仿若他是洪水猛兽般避之如蛇鼠。
  顾清玄心里头不痛快了,飘忽不定的视线落到她身上,转瞬又别开。
  就这么来来回回数次,最后他的目光终是忍不住落到她的身上,恨不得把她盯出一个窟窿来。
  苏暮则装作什么都没看到,只垂首盯着自己的脚尖,露出一副高压下的小心翼翼。
  顾清玄看着那个女人,只觉得心里头鬼火冒。
  他很想把她扔出去。
  他就想不明白了,那家伙平日里这般会来事,怎么现在就哑巴了?
  他等着她的解释,对方却无动于衷。
  顾清玄越看她越不顺眼。
  明明想把她的脑子扒开来看看里头是不是装了豆腐渣,怎么这么不灵光,却憋着脾气不想让对方发现自己矛盾又暴躁的情绪。
  好不容易熬到了府门口,他板着一副棺材脸下马车,不曾想没注意脚下,在进府门时差点绊了一跤。
  幸亏张和眼疾手快稳住了他。
  顾清玄懊恼地踹了一脚门槛,没好气对守门的阍侍道:“明儿把它拆了。”
  阍侍:“???”
  独自下马车来的苏暮看着阍侍发懵的表情,强忍笑意。
  待主仆二人进府后,她一直跟在他们身后,却故意拉远了距离。
  途中听到朱婆子唤她,苏暮应了一声,撇下主仆连招呼都不打就走了。
  前面的顾清玄猛地顿住身形,扭头看她小跑的身影,恨恨地咬后牙槽。
  她是不是眼瞎,没见他藏着怒气忍而不发?
  不来哄他就罢了,还敢跑?!
  张和也感受到了自家主子憋着的坏脾气,默默地离他远了些,不想惹火烧身。
  这不,回到西园后,顾清玄接连喝了两大碗清热的汤饮泄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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