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宿敌写了封情书后——星棘
星棘  发于:2023年04月0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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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唔……”荆小玉食指抵着下巴,费力思索道,“我也不知道,我后半夜睡着了,可能就是那个时候塌的吧?”
  崔黎叹息一声,皱眉道:“这可如何是好?”
  荆小玉见怪不怪:“别担心,这也是常有的事,要不了几天就补好了。”
  “补路?”崔黎道,“你们自己补?”
  “对啊,厉害吧?”荆小玉很得意,“我们村里人会得可多了,你们没事干的话可以跟着学学。”
  殷云小声地提出疑问:“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先留下来呗。”荆小玉朝沉默的常禹努了努嘴,“反正村长家也有地方给你们住,对吧?”
  常禹点了点头:“我爹不会说什么的。”
  崔黎看看沈漆灯,又看看唐峭,似乎在征求他们的意见。
  二人都很配合地点了点头,崔黎见状,淡声道:“看来只能如此了。”
  他们就这么顺理成章地留了下来。
  “我去和村长说明此事。”
  崔黎转身回去,荆小玉看着他的背影,兴致勃勃地凑近众人。
  “哎,这个崔黎多大了呀?”

  唐峭睨了沈漆灯一眼,示意他来回答这个问题。
  沈漆灯随口胡诌:“二十三。”
  “什么?都二十三了?!”荆小玉震惊道,“我才十七呢,他都二十三了,有点老啊……”
  还好这话没让崔黎本人听到。
  唐峭和沈漆灯都没什么反应,倒是殷晓“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又被殷云捂了回去。
  很快,崔黎回来了。
  “村长已经同意让我们继续借宿了。”他说。
  “我就说吧!”荆小玉眉飞色舞,“反正你们现在也没事干,走吧,我带你们去看看外面的情况?”
  崔黎略一思忖:“我去看看,你们呢?”
  沈漆灯百无聊赖地伸了个懒腰:“没兴趣,我还是去别的地方转转吧。”
  唐峭:“我也是。”
  殷云也连连点头:“晓晓想看兔子,我带她找兔子。”
  这些理由自然都是假的,他们的真实目的是分头去找那三名留在此地的夜行使。
  在出发前,他们就已经通过留影石记住了那三名夜行使的长相,即使没有崔黎在身边,也不会认错。
  “那好吧。”崔黎道,“别给人家惹麻烦。”
  “好耶!”殷晓欢呼一声。
  就这样,五人很快分散行动。
  唐峭在村子里转了一会儿,目标人物没找到,倒是被不少村民亲切问候了。
  这些村民对她这个外来客的态度非常好,有些招呼她进屋喝茶,有些招呼她过去乘凉,还有更热心的,甚至想给她介绍对象。
  看得出来,整个村子的氛围都很祥和,村民们忙忙碌碌、安居乐业,每个人的脸上都没有烦恼,如同一个真实的世外桃源。
  唐峭很不习惯这种毫无边界的氛围。
  她谢绝了这些好意,一个人走走停停,不知过了多久,又绕回到村长家的院子前。
  这就是没有地图的坏处啊……
  唐峭暗暗摇头,在原地歇了片刻,正要换个方向继续找,一个声音突然叫住了她。
  “唐姑娘。”
  唐峭抬眸,看见那个名叫常禹的少年端着一碗清水,从院子里走了出来。
  “我看你在这里站了很久了。”他看着唐峭,眼神清亮,语气真诚,“你渴不渴?要喝水吗?”
 
 
第27章 
  荆小玉带着崔黎向村外走去。
  村道不算宽, 两侧用石砖堆叠起来,以防行人踩到道路两旁的田地。
  荆小玉像个小孩似的,正路不走,非要走石砖, 崔黎就看着她张开双臂, 在石砖上走得歪歪扭扭, 嘴上还不忘问东问西。
  “崔黎,你喜欢吃什么啊?”
  “什么都吃。”
  “你喜欢喝酒吗?”
  “不喝。”
  “你睡觉打鼾吗?”
  “不会。”
  “你喜不喜欢做家务?”
  崔黎终于忍无可忍:“你问这些做什么?”
  他从未见过像荆小玉这般话多的人, 也可能修道之人大多内敛, 他接触得多了,也就不习惯这种毫无意义的对话方式了。
  夜行使的职责是除妖伏魔, 从不做无用之事。
  荆小玉理所当然:“我想了解你啊。”
  崔黎没有理她, 径直走出山洞, 荆小玉见状,连忙飞奔着追上去。
  白天的村门是大开的, 出了村门,外面便是崇山峻岭、丰草长林, 一眼望不到尽头。只有一条崎岖山路从村门前通过,山路两侧绿荫深深, 阳光透过树叶斑斑点点地落在地上,有种别样的安逸。
  崔黎道:“塌陷在何处?”
  “就在那儿。”荆小玉往前走了几步, 伸手一指, 崔黎跟在她身后,定睛一看,一段塌陷断裂的路面映入眼帘。
  路的确是塌了, 而且塌得刚好是通往淳阳的方向, 直接断了他们的“回程”。
  崔黎撩开衣摆, 半蹲下身细细观察。
  荆小玉弯腰凑近:“刚才的话题还没结束呢。我说我想了解你,你怎么一点反应都没有?”
  崔黎头也不抬,淡淡道:“我只在此待几日便走,你无需了解我。”
  荆小玉撇了下嘴:“了解一下又没坏处,问问怎么了?”
  崔黎忍不住看了她一眼:“你应该不喜欢我这样的人吧,何必多此一举?”
  荆小玉:“谁说我不喜欢了?我觉得你很好啊。”
  崔黎无动于衷:“好在何处?”
  荆小玉闻言,站在断裂的路面边缘,认真思考起来:“你看起来很沉稳,很内敛,而且很可靠,我娘说这样的男人就是最好的……”
  崔黎摇了摇头:“这些都是你看到的表象罢了。”
  荆小玉:“你敢说你不是这样的?”
  崔黎:“这种对话没有意义……”
  荆小玉:“谁说没有意义了,我就喜欢这样和你说——”
  话没说完,她脚底一滑,身子突然向下方倾斜而去。
  “小心!”
  崔黎眼疾手快,立刻起身,一把抓住她的胳膊。
  他的动作很稳,连手都没抖一下。荆小玉只觉自己似乎在半空停滞了一下,紧接着又被崔黎拉回到平地上,她甚至来不及反握回去,对方便松开了手。
  荆小玉吓得不轻。
  她连忙跑到崔黎身边,一边探头往下看,一边一脸庆幸地拍胸口:“呼,好险好险……”
  崔黎出声提醒:“路面不稳,你往后站。”
  “哦。”荆小玉这下终于老实了,乖乖走到崔黎身后站好。像是想起了什么,她又伸手戳戳崔黎的后背。
  “又怎么了?”崔黎耐心道。
  “我就是想谢谢你……”荆小玉似乎不好意思了,她摸了摸鼻子,语气很快又活络起来,“你看,我就说吧?你很可靠。”
  崔黎有些不自在,他没有反驳,只低声道:“看路吧。”
  荆小玉甜甜一笑:“好。”
  村长家的院子前,少年端着一碗清水,神色热切真诚。
  “你渴不渴?要喝水吗?”
  唐峭略一思忖,温声婉拒:“谢谢,我不渴。”
  她做事一向谨慎,更何况这个村子摆明了有古怪,即使她真的口渴了,也不可能喝这种来路不明的水。
  常禹以为她是内心嫌弃不好意思说出来,连忙解释:“这水很干净,是山里的泉水,碗也洗过了,不脏的。”
  唐峭摇头:“我不是嫌脏,我是真的不爱喝水。”
  话说到这份上,常禹也不好再献殷勤了。
  他端碗的手略低了些,神情有点失落。
  唐峭没有注意到他的情绪变化。她看着这个清秀寡言的少年,突然生出几分试探的心思。
  他是村长的儿子,从他这里套话,说不定能得到什么有用的信息。
  唐峭心念转动,看了看四周,不经意道:“我刚才转了转,感觉你们这里的人都好热心啊。我只是在路边逛了一会儿,就有好几个人喊我去乘凉,还有人请我吃点心呢。”
  常禹打起精神:“我们村里都是这样的,虽然没有出过什么大人物,但大家都是非常好的好人。”
  唐峭闻言,流露出羡慕的神色:“真好啊,南陵和淳阳就不这样。”
  常禹问道:“那里的人不好吗?”
  唐峭:“也有好的,不多。更多的是利益至上、勾心斗角,远远没有这里平静安稳……”
  她编起谎来十分流畅,张嘴就来,连眼皮都不眨一下。其实她连南陵和淳阳在哪儿都不知道,更不可能了解在那里生活的人是何种状态了。
  但这并不妨碍她满口胡诌。
  唐峭不合时宜地想起沈漆灯之前对她的评价,莫名有点想笑。
  常禹认真地说:“听起来很累。”
  唐峭回过神,轻轻叹气:“对啊,完全没有这里放松。”
  常禹安慰她:“你可以在这里多待几天。”
  “可惜。”唐峭遗憾地说,“等过完这几天,我就又要回去了。”
  说着,她又轻叹一声。少女细眉轻蹙,眼底仿佛拢着淡淡雾气,似愁非愁,眼睫半垂,令人心生怜惜。
  常禹看着她,眼神不由重新热切起来。
  “其实,你要是不想走,也可以——”
  话音未落,不远处突然响起一声轻慢的呼唤。
  “阿峭。”
  唐峭:“……”
  她微不可察地微微一僵,与此同时,身后传来不急不缓的脚步声。
  不用看,她都知道来人是谁。
  果不其然,沈漆灯走了过来。
  这个人在阳光下实在太耀眼了。无论是修长高挑的身形、漂亮昳丽的面孔、还是放松挺拔的姿态,都让他优越得无可挑剔。常禹眯着眼睛看他,脸上不由自主闪过了一丝自卑与嫉妒。
  沈漆灯在唐峭身旁站定,像是没有看见常禹一般,无比自然地牵起唐峭的手,埋怨道:“你去哪儿了?我一直在找你。”
  唐峭鸡皮疙瘩都快冒出来了。
  她强行忍住想要打人的冲动,平静道:“找我干嘛?”
  沈漆灯闻言,从背后取出一支蓝色的花,递到唐峭眼前,笑吟吟地问:“喜欢吗?”
  唐峭沉默了。
  这家伙居然还摘了朵花。
  她一时有点分不清,沈漆灯究竟是在演戏,还是单纯地在耍她。
  唐峭没做声,沈漆灯见状,将这支花往她眼前又凑近了些,轻声道:“不喜欢?”
  他眉眼弯弯,脸上带着浅浅的笑,仿佛只是在乖顺地等她回答,但唐峭却知道,这家伙的小动作压根没断过。
  沈漆灯正在她的手心上写字。
  一笔一划,轻柔缓慢,带起似有若无的痒意。
  他写下了“夫妻”这两个字。
  是在提醒她?
  唐峭暗暗冷笑,从他手中接下鲜花,嘴角扬起柔和甜蜜的弧度。
  “怎么会?我很喜欢。”
  常禹原本一直没有出声,然而看着他们这般亲密,他终于忍不住开口:“你们是……”
  沈漆灯瞥了他一眼,脸上笑意不变,眼神却莫名冰冷。
  “村长没有告诉你吗?”
  常禹微愣:“什么?”
  沈漆灯一字一顿、慢条斯理地说:“我和阿峭是夫妻。”
  唐峭:“……”
  真想捂住他的嘴。
  常禹闻言,难以置信地睁大眼睛:“可是你们看起来和我差不多大……”
  沈漆灯悠悠补充:“我们是新婚。”
  唐峭已经懒得说话了。
  常禹:“……原来是这样。”
  他眼底的光又黯了下去,但依然勉强保持了镇定。
  沈漆灯冷眼看他,然后微微低头,在唐峭的耳边轻声低语:“我们走吧。”
  唐峭能感受到他的呼吸,像温热的风,但比风更湿润,倾吐在她的耳垂上,带起一种微妙的热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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