寡妇桃夭的太子赘婿——十方海
十方海  发于:2023年03月2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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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齐云没敢再作声。
  知道殿下这是以大局为重。
  圣人回回为了哄贵妃高兴,什么人都敢往上提,到头来还得殿下帮着收拾烂摊子。
  这也就罢了,收拾完指不定还得回去受气,他光是想想心里就替殿下憋屈。
  这时外面传来赵立的声音,“靖王殿下说自己已经沐浴更衣焚香,特来拜见殿下。”
  谢珩按了按眉心,“叫他去隔壁剑室等。”
  大胤的贵族们崇尚剑道,画舫里自然也设置这样的地方。
  待谢珩到时里头早已经有一袭绯袍,身形颀长的郎君候着,正是靖王卫昭。
  他手里持一把剑,脸上也戴着防护面罩,见谢珩进来,道:“太子殿下可有兴趣与微臣玩一玩?”
  谢珩瞥了一眼齐云。
  齐云迟疑片刻,仍是将自己的佩剑解了下来呈上去。
  卫昭轻笑,“若是待会儿微臣伤了殿下,殿下可不要怪罪微臣。”
  谢珩双手握剑,冷冷道:“来吧。”
  他话音刚落,对面凌厉的剑气已经朝着他的心口刺过来,被他轻而易举用剑挡了回去。
  齐云见卫昭竟然剑剑朝着殿下要害处刺去,急得汗都出来了。
  两人斗了几十个回合,谢珩突然一个闪刺,脚下移了半圈,双手持剑向下一劈,卫昭脸上的防护面罩一分为二,露出一张容貌昳丽,面容阴柔,满头大汗的少年面孔来。
  他目光落在已经横在自己脖颈的银色剑刃上,眼神里流露出不甘,“微臣输了,任凭殿下处置。”
  谢珩这时收回剑丢给一旁的齐光,道:“下不为例!”
  卫昭知道他说的是自己故意打着他的旗号胡作非为一事,愣了一下,嗤笑,“殿下总是这样顾全大局,可他们却这样欺负殿下。就连我这个杂种都敢欺负殿下,”顿了顿,像是咬着牙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对吧,太子哥哥!”
  也许他心底还怀疑此处行刺的事自己也参与其中。
  可他偏偏忍了。
  他不惩罚自己,不过是怕外头的人说他这个圣人一般的太子殿下与他这个杂种手足相残。
  可他卫昭最讨厌他这种总想要遮掩全天下都知道的丑事的行为!
  从小到大皆是如此!
  全天下再找不出比他更古板无趣的人!
  谢珩却并未接他的话,只叫齐云将江贵妃寄来的家书拿给他。
  原本一脸不屑的卫昭面色变了,不肯接信,紧抿着唇一言不发。
  谢珩神色淡然,“还有半月中秋节。回去陪贵妃过中秋吧。”
  “太子哥哥不回去过中秋?”他突然道。
  不等谢珩回答,他轻笑出声,“微臣懂了,太子哥哥是觉得没人挂念自己,回不回去都是一样的!”
  这个卫九郎,殿下待他这样好,可他回回都要拿刀子往殿下心口上戳!
  齐云怒不可遏,却碍于身份又拿他没办法。
  这样的话听多了也就习惯了。
  谢珩并未与他计较,冷冷吩咐,“来人,送靖王回长安!”
  卫昭见自己没讨到什么好处,转身离开剑室。
  他人才到甲板上,远远便瞧见一艘灯火通明的浆轮船正在靠近此处,搁着半里水路,都能瞧见那个大大的“王”字。
  想来定是许凤洲回来了。
  这些东宫的走狗真是讨人厌!
  船只近了,他瞧见甲板上站着一着绛色衣裙,头上还戴着一顶长及肩膀的白色帷帽,身段窈窕的女子正同许凤洲十分亲密地说话。

  卫昭一时起了玩心,叫自己的侍从卫灵去拿弹弓来。
  卫灵知道他心里定然憋着坏,忙劝道:“待会儿若是太子殿下瞧见恐怕又要训斥您!”
  卫昭眼睛一横,冷笑,“怎么,你也要学那个古板无趣的人来教训我?”
  卫灵无法,只得取了弹弓与金珠给他。
  卫昭将金珠裹在弹弓皮夹里,右手拉开弹弓,微眯着眼睛瞄准那个丝毫没有防备的女子,手一松,那颗金珠倏地飞向百步外的浆轮船。
  王家浆轮船甲板之上,正在认真听哥哥同自己说幼时趣事的桃夭只觉得头上一重,扑通栽倒在地。
  许凤洲惊慌喊道:“阿宁怎么了!”
  这边画舫。
  卫昭瞧着那粒金珠擦着那女子的帏帽飞入水中,一脸遗憾地摇头。
  竟然射偏了,还真是讨厌!
  与此同时,齐云跑到船舱内向正在换衣裳的谢珩禀报:“靖王用弹弓射了许侍从的妹妹,好似伤得不轻!”
  谢珩闻言,压抑着怒气,“叫他立刻滚出金陵,有多远滚多远!”
  齐云迟疑,道:“我怎么瞧着方才那女子身形瞧着极像是娘子。”
  他话音刚落,殿下人已经消失在舱房内。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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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2第 42 章 ◇
  ◎要被“假道学”太子殿下看见了◎
  谢珩急匆匆出了舱门, 见王家的浆轮船在距离画舫约三十步的距离下了矛,叫人立刻撑了乌篷船过去。
  许凤洲带来的人自然都识得太子殿下,见太子殿下竟然登了船, 立刻请安行礼。
  谢珩心里记着齐云的话, 竟不管不顾疾步朝舱房内走去, 脚下靴履才踏入门槛,听到通传的许凤洲已从船舱里出来,忙迎上前向他行礼。
  “许卿不必如此多礼, ”谢珩往船舱瞥了一眼,按捺住心焦,“许小姐伤得可严重?”
  许凤洲见一向持重,从不近女色的太子殿下言语间像是颇在意自己的妹妹, 只以为是因卫九伤人之故,道:“受了些惊吓。”
  顿了顿,又道:“原本应该叫她出来给殿下见礼, 可微臣那可怜的妹妹刚刚死了夫婿,也不好冲撞殿下。”
  太子殿下不比外人,且口风极严谨,说与他听也没关系。且以后若是寻到合适的夫婿, 总要叫他赐婚,也算是给自己的妹妹体面。
  既是刚死了夫婿, 定然不是小寡妇……
  原本想要进去一探究竟的谢珩顿时将脚收回来, 整个人迅速冷静下来, 觉得自己这般莽撞闯入舱房去看一女子实在不成体统。
  他对其他女子向来不感兴趣, 可许凤洲不仅是他自幼的伴读, 也是他的肱骨之臣, 再加上因着卫昭先出手伤人, 仍免不了要安抚几句,“许卿先好好安抚许小姐,待会儿孤叫阿昭给许小姐赔礼道歉。”
  提起卫昭,许凤洲好容易压下去的怒气噌噌噌就腾上来。
  好容易才找到的宝贝妹妹却不曾想才到金陵就受了这样大的委屈,心里哪里咽得下这口气。可太子殿下已经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他也不好追着不放。
  再加上他擅离职守,殿下没有追究他的责任,还来关心他妹妹,待他已经算亲厚,只好道:“想来靖王也不是故意的,微臣代妹妹再次谢过殿下!”
  “既是许小姐受了惊吓,许卿多陪陪,孤先回去了。”
  谢珩转身要走,余光瞥见一抹青色的背影,只觉得眼熟。
  “是沈探花。”
  许凤洲介绍,“微臣这就叫沈探花来见礼。”
  “不必。”
  谢珩对于这个曾用糕点试图“勾搭”小寡妇的桃花情感很是微妙,且眼下没有什么心情,“待过几日宴会再叫他来吧。”
  太子殿下一向惜才,昔日提起沈时言语间颇为赞赏,有重用之意,眼下瞧着态度冷淡得很。许凤洲觉得有些奇怪,不过他眼下心里只惦记着回去安抚妹妹,并没有过多探究,亲自将太子殿下送回画舫后又急匆匆回去安抚妹妹。
  他回舱内时惊魂未定的桃夭被莲生娘抱在怀里安抚着。
  莲生娘有些怕他,见他回来,安抚桃夭几句后回自己的舱房去了。
  许凤洲见自家妹妹一张粉白团子似的小脸此刻无半点血色,如点漆似的眸子里写满惊惧,心疼不已,上前将她揽在怀里,轻声道:“阿宁可还有哪里不舒服?”
  “就是头有些疼,”桃夭揉了揉太阳穴,吸了吸鼻子,“那个人是什么人,怎么乱打人。”
  刚才她被那不知是什么的东西擦着发髻而过,心脏险些骤停。
  她怎么都没想到才到金陵差点连小命都丢了,心里后悔死了。
  还是待在桃源村好些,可这话说出来恐怕哥哥心里更加不好受。
  提起卫昭,许凤洲心中怒火横生,怕吓着她,又忍了回去,道:“你放心,这事儿定不能就这么算了,哥哥到时候一定会好好帮你出气!”
  狗杂种,待他回去长安再同他好好计较!
  桃夭想起对面那座灯火辉煌的画舫里住着太子殿下,心想射伤自己的人定然不是一般人物,忙道:“我没什么大事儿,不如就这么算了。”
  许凤洲见她这样懂事儿,愈发心疼,“阿宁放心,哥哥说了,以后定不会再叫阿宁受半点委屈,”
  桃夭乖乖“嗯”了一声,面有迟疑,欲言又止看他一眼。
  许凤州见她似有话说,笑,“阿宁想说什么就说什么,在哥哥面前不必避忌。”
  桃夭抿了抿唇,眼睫轻颤,“我们,我们家是不是那种人家?”若不然怎么谁都不怕得罪。
  “哪种人家?”许凤洲有些不太明白。
  桃夭心想到底是自己的家人,便是不好的也认了,咬咬牙,道:“那种戏文里所说的权臣。”
  许凤洲愣了一下,哈哈大笑起来。
  桃夭被他笑得都脸红了。
  这话,有什么好笑吗……
  “妹妹怎么还是那么可爱!”止住笑的许凤洲捏捏她的脸颊,别有深意,“太子殿下虽年纪不大,可手段非常,又怎会放任一宰相权倾朝野。”
  他父亲虽是尚书省三品左仆射,位高权重,可大胤尚书省,门下省,中书省最高长官皆称被为宰相。且这三省的长官相互牵制制约,真正掌权的还是太子殿下。
  太子虽敦厚仁和,可那都是对外。
  实际上他对于政事上一向都是极有手段,若不是圣人在他上头压着,任意重用江氏一族,恐怕江南也不用出现税务亏空这样严重的问题来。
  桃夭放下心来,不是就好。
  许凤洲又道:“虽没有阿宁想的那种事情,可阿宁无论在金陵还是长安都可以横着走。只有几个人若是见着要绕道走。一是太子殿下的同胞妹妹的安乐殿下谢柔嘉。一个就是刚才那个杂——”
  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改了口,“就是方才那个恶意伤人的靖王卫昭。”
  桃夭忙道:“我不用横着走,我竖着走就行,若是以后遇见,我远远避开就是。”
  横着走的能是什么好人,她不能因为现在换了身份也学着仗势欺人。
  她话音刚落,有人轻笑出声,抬起眼睫一看,正是不知何时出现在舱门处的沈时。
  桃夭没想到这话被他听了去,不有意思地低下头去。
  许凤洲见自家妹妹雪白后颈绯红一片,微笑,“我还有事,不如夜卿帮我先照顾阿宁。”
  言罢就要走,一只雪白柔嫩的小手抓住他的衣袖。桃夭抬起湿漉漉的眼眸巴巴望着他,柔柔叫了声“哥哥”。
  她在江南待了这么多年,口音里带着江南女子特有的吴侬软语,说起话来好似同人撒娇,闻言便先软了三分心肠。
  许凤洲知道她今夜受了惊吓,忙拍拍她的纤细单薄的背安抚,“阿宁别怕。哥哥一会儿就回来。”
  桃夭知道他眼下刚回来必定有很多事情做,只得松了手,目送他离去。
  沈时从侍从手里端过药兀自走了进来,道:“宁妹妹该吃药了。”
  桃夭一见到那碗黑漆漆的药汁儿立刻捂住口鼻,瓮声瓮气,“我没病。我不吃。”
  沈时柔声哄道:“这药里加了一味甘草。不苦的。”
  桃夭自幼跟着宋大夫辨认草药,一闻着味就知道里面大致加了什么药材在里头,即便是加了甘草也盖不住其他苦涩的药性。
  沈时也不好用强,只好搁下药,道:“不如我们玩猜谜的游戏,若是宁妹妹输了就吃一口,若是赢了就不吃了,如何?”
  桃夭漆黑的眼珠子骨碌转了一圈,“沈二哥哥是探花,我怎么猜得过。”
  “那,”他眼眸流转,“宁妹妹来出题,若是我猜不出,这药我替宁妹妹吃了,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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