瞒着首辅生了崽——不配南
不配南  发于:2023年03月2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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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饶是再有才华,可说到底也不过与她一样,是个寻常商户罢了!
  哪儿来的这些居高临下的臭毛病?
  还是莫非男人都是这样?
  觉得但凡得到了一个女人的身体,就可以将她视为囊中之物,可以任意操纵掌控了?
  阮家商户的生意,乃是她在这世上的安身立命之本。岂是他王楚麟一句话,说抛下就抛下的?
  逢场作戏得久了,难免会有厌倦的时候。
  阮珑玲表露出些本性来, 松开了男人的手,扭身背对着他, 面上讥诮尽显,冷言道,
  “我原以为同为商户, 霖郎约莫是懂得我的不易的。”
  “终究还是我自多了。
  或是因为霖郎家中累代经商,家财万贯, 所以才不晓得我白手起家的艰难, 竟说出这些没道理的话来。”
  “生意我定是要做的!
  现在就去处理商号中的庶务去, 霖郎便留在此处静静心吧!”
  说罢, 阮珑玲冷着脸,没有回头再看男人一样,直接跨步踏出厅堂,直直消失在了廊亭转角处。
  一阵香风穿过,置架上芍药花的枝叶颤动,一片残缺的花瓣,脱落花茎,随风飘落,悠悠荡落在了地上。
  ?
  !
  阮珑玲竟就这般甩起了脸色?
  就这样一走了之了?!
  此状给李渚霖带来的冲击太大!
  使得他不禁直接呆楞在了当场!
  他乃当朝首辅!
  饶是蹙蹙眉头,满朝的文武百官都要心惊胆颤,伏地跪喊息怒!满祁朝的王侯将相、勋贵豪爵都要肝胆俱裂,担心项上人头是否落地!
  从来都是他指东,旁人不敢指西!
  而阮珑玲,一介商女,竟就这般当着他的面拂袖而去?!
  站在芍药花旁的男人,眸底显露出丝丝猝不及防来,缓缓转了转指尖的扳指,心中涌上些莫名的情绪来。
  当夜,子时五刻。
  棋珍院中还未熄灯,烛火晃动,门庭大开。
  男人坐在雕花窗台的棋盘前,指尖捻着棋子,正与自己对弈。
  他并不甚专心,棋起棋落间,眸光不觉往庭院中的圆形月亮门望去……
  云风望出他的心思,小心翼翼上前一步,躬身道,
  “爷,小人去打探过了。”
  “阮娘子今夜在花厅中设了夜宴,还唤了许多相熟的舞女饮酒作乐,正在应酬客商……”
  云风抬眼,望见李渚霖的神色,赶忙垂眸又添了一句,
  “不过其中没有男人,都是些在扬州城中做生意的女娘…”
  “所以估摸着…今夜是不会来了。”
  夜风将烛光吹得晃动,男人落在窗纸上的影子,如夜中鬼魅般恣意肆掠地晃了晃。
  他神色未有丝毫变化,仿若在听一件无甚相关的小事,淡声道了句,
  “知道了。”
  直到云风惴惴不安退出去后。
  盘腿坐在棋盘前的李渚霖,眸光才骤然沉冷了下来,心烦气躁之下,蓄力将两指间的棋子瞬间掐得粉碎,尘末顺着夜风,飘落在了棋盘之上……
  阮珑玲这是什么意思?!
  他分明下午才说过,让她莫要做生意了!
  她不仅拂袖而去,还当晚就宴饮客商?!
  这俨然就是在示威!
  是在用行动表示抗拒!
  在他面前那么柔顺的一个人,怎能乍然就因为这么件小事儿,就与他生了龃龉?闹起了别扭?
  。
  。
  她反应这般大……
  莫非,确是因为他的要求太过ʲˢᴳ分了?
  怎会?
  阮珑玲赚钱,不就是为了养活阮家老小么?
  可他分明表示过,就算没有阮家商户,就算没有她那些生意,他照样能保证让阮家荣华富贵一世!
  首辅一诺,重千金!
  她何苦还要这般辛苦?去应对那些爱占人便宜的男客商?!
  远处隐有丝竹声传来,还伴有女子的嬉闹娇笑声…
  这些动静落入耳中,李渚霖愈发觉得心烦意燥,眉头愈蹙愈深,他垂眸望着棋盘上的黑白棋子,只觉得两个颜色宛若水火,不可交融。
  。
  这头。
  直到丑时三刻,前厅的宴席才将将作罢。
  自从四月以来,阮珑玲不是顾着退婚,就是忙着天下楼的庶务,不然就是在酝酿着如何实施去父留子的大计……
  直到今日,正好借着与王楚麟争执了几句,与三五好友聚在一处,起舞逗乐,对饮当歌,好不酣畅淋漓…
  她喝得委实不少。
  双颊坨红,醉眼迷离,走出厅门时脚步都是漂浮着的,斜斜倚在阿杏身上,嘴中还痴痴念着席间与舞娘一同唱歌谣,
  “多情却似总无情,唯觉樽前笑不成。
  蜡烛有心还惜别,替人垂泪道天明。”
  唱着唱着,步子踩到逶迤拖地的灿灿裙摆,脚底踉跄一下,险些就要跌倒在一侧的草丛当中。
  腰肢间传来股力道,她跌落在了个宽阔厚实的怀中。
  阮珑玲抬起醉眼望去……
  圆月当空,月色格外清辉。
  男人着了件烁烁银衣站在庭院当中,眉眼间带着些许冷峻,凛然生威,气韵高华似雪,仿若点亮了整个黑夜。
  阮珑玲尚还有些意识,只握着粉拳锤打着男人的胸膛,似嗔似怨道,
  “坏人!”
  “你这个…专断蛮横的坏人!
  今后…离我…远些!”
  那几分醉意,为她般般入画的面容,更添了几分颜色,愈发显得粉腻酥容娇欲滴。
  男人喉头一滚,轻易钳制住了她毫无力道的粉拳,将她推抵在了圆形月洞门的墙壁之上……
  “怎得喝了这么多?”
  女人不满地在他怀中扭了扭身子,高抬着下巴,坨红娇憨的脸上尽是醉意,呛声道,
  “喝多少…你都管不着…”
  “你莫要与我闹!”
  李渚霖霸道的语气中,确有些无可奈何,他俯身望着女人傲娇的面庞,终究松口道,
  “你要经商,我答应你便是。”
  这一整个下午,李渚霖都在细细琢磨思考。
  他隐隐约约意识到,对于经商,阮珑玲的态度似是异常坚决,是决计没有转圜余地的。
  这女人是个倔性子,若在此事上横加干涉,咬死不让她做买卖,不亚于生生折断翱翔天空雄鹰的羽翼…
  他喜欢的便是振翅高飞的雄鹰,为何要将她困成画地为牢的娇雀呢?
  罢了。
  她又不是要星星,要月亮。
  不过只想打理些小生意罢了……又有何不可呢?
  想做生意,便做。
  大不了今后拨几个黑骋铁骑在她旁边护着,如此一来,谁还敢对她不敬?
  首辅的女人,肆意些就肆意些吧!
  “只一点,无论是与谁谈买卖,都不准饮酒!”
  李渚霖铁面说完这句后,又顿了顿,蹙着眉头又添了一句,
  “可以浅酌,不得如此醉饮!”
  阮珑玲喝得头脑正昏沉着,哪儿能听得进去这么许多?醉眼朦胧眨巴两下,扬起芳菲妩媚的面庞,嘟着嘴道,
  “凭何要得到你的允许?
  我想经商就经商,想喝多少就喝多少……我就要喝……喝得大醉特醉………”
  喝得醺醺的女人,嘴中道出些醉言醉语来,似挑衅似嘲弄,全然不将他的退步放在眼里。
  男人被激起些征服欲,眸光越来越幽暗,俯身低头,朝那两瓣殷红的唇瓣直直亲了上去,堵住了女人的话语,在她舌腔中强势攻占了起来。
  “…喝得醉生梦死…呜……”
  女人无力地挣扎两下,紧而被吻得体|热情|动,亦带着几分醉意,攀上了男人的脖颈……
  月光之下,树影摇曳,暗欲滋生,难舍难分。
  李渚霖:罢了,我允你经商。
  阮珑玲:???你谁?要你允?
  拌嘴不隔夜,亲亲嘴当天就好!
  其实不是节奏不够快。
  而是我码得太慢,时速太低……(这阵子事情确实多。
  我也很期待文案情节!

  更期待再次重逢之后的精彩情节。
  还有六天而已了!
  胜利就在前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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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静灵阁。
  舒姐儿当年生下来时, 因是个不能传宗接代的女儿,而不受冯府上下待见,事事都被拘束着…那么小小的女童, 竟在不知道什么时候, 也开始会察言观色起来了, 从来不敢放肆玩耍。
  如今回了阮家倒好了,阮家上下都对她关爱有加, 舒姐儿也逐渐开朗起来, 现正被三两个奶娘于丫鬟护着, 正在宽阔的庭院中笑闹着放风筝。
  廊亭下,阮丽云正伫立在石阶之上,眸光落在那个,正跑跳着的,梳着两个羊角辫的女童身上…
  忽然又愁上心头。
  有她这么个和离了的母亲,待舒姐儿长大之后,需要议亲之时,亲事定会不畅, 不仅会被人挑挑拣拣,说不定还会被未来夫家指摘!
  阮丽云原也不是个阴郁愁闷的性子, 可委实是在与冯得才的亲事中,忍让太多,怨怼太对, 愤恨太多……日积月累之下,才忽然变成了个多思多虑之人。
  就像半截身子都陷落在泥沼之中, 挣不出来, 也掉不下去。
  就算是为了舒姐儿, 也合该振作起来!
  阮丽云并非不懂得这个道理, 可悲苦的情绪犹如排山倒海袭来,她根本挣脱不出,摆脱不了,疏解不来……
  “喵!”
  “喵!”
  “喵!”
  裙摆处传来牵扯感,阮丽云垂头望去,四脚踏雪的狸花猫,不知何时已行到了身前,正伸头蹭着她的裙摆。
  若这世上还有什么可以忘却世间烦忧的,那便是软萌的动物了吧!
  望见来福的那瞬间,阮丽云眼中的愁闷消散了些,由眸底沁出些笑意来,俯身抄起来福的猫身,将它抱在了怀中。
  “喵…”
  来福撒娇似的叫唤了一声,喉中瞬间发出舒适的猫呼噜声。
  蓦然,望见它脖子上挂了个小竹简!
  阮丽云心生疑惑,伸出指尖将那个小小的竹简取下,竟在里头抽出来卷小纸卷,上头的字迹隽秀清雅,力透纸背,赫然写着一句谏言,
  “悟已往之不谏,知来者之可追。”
  烟霏阁中,桌架上那盆芍药莲花台的花期正好,开得极为绚烂。
  莲花台本就是复色花种,花瓣为粉红颜色,而花蕊乃是淡黄色的花蕊,花梗挺立,花冠为皇冠型,艳丽中透出些端庄丰满来。
  更换好衣裙的阮珑玲,坐在一侧的椅上,正仰头静静观赏着。
  她今日挽了个精致繁复的发髻,钏金丝绿霏的步摇垂落在鬓前,身上穿了件桃粉色缕金百蝶衣裙,裙摆逶迤堆叠着,温煦的晨光顺着窗橼洒入……
  愈发显得香娇玉嫩,人比花娇。
  这盆华贵无比的莲花台随风微微颤动两下,美得让人窒息。
  蓦然。
  阮珑玲心中福至心灵,忽然意识到了些什么!
  王楚麟那般高冷、不可亲近之人……
  为何会忽然送花给她?
  为何会放言不准让她再做生意?
  为何会管束她饮酒?
  二人露水情缘,鱼水之欢罢了!
  王楚麟怎得忽然这般热络?献起殷勤来?
  露水情人罢了,何苦要费这些心思?
  莫非……莫非在这短短几日的相处中,他竟动了心?动了想要嫁娶的念头?!
  阮珑玲想清楚这点后,心中咯噔一下,脸色霎时变得苍白。
  自从李渚霖让她喝下避子汤的那日起,她便一直认为二人不过各取所需罢了!
  她借种怀胎!
  他觅露水情人!
  仅此而已!
  可王楚麟这些时日的怪异举动,俨然是一副要将她考虑进未来人生的模样!
  不!
  她不愿意!
  饶是王楚麟真的动了想要娶她的念头,她也是不愿意嫁给他的!
  自从被退婚之后,她便未想过此生再会与其他男人有任何牵扯!
  唯想要去父留子!
  如若王楚麟当真如她所预料的这般,事情就变得棘手了起来。
  离讲坛结束只有六日了!
  六日后,若是他一时上头,对她穷追不舍怎么办?若是提出来让她跟去京城怎么办?
  若她再也甩不掉王楚麟了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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