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霖郎放心。
我既欠得起,自然也还得了…”
说罢,伸长了脖子,樱唇迎了上去。
红金色的冕服,衣带,中衣,钗镮……
依次掉落,遍地狼藉。
哪怕就算是多年都未触碰过彼此,可二人却仿若从未分离过,对方身上的每一分每一寸都极其熟悉。
久旱逢甘露。
干柴遇烈火。
李渚霖喘着粗气,将她的指尖握在掌中,十指相扣,指尖抚过她被密汗而浸湿的额间碎发,俯身在她耳旁哑声问道,
“你当年的话,我之前一直记恨在心中……
玲儿,你说我只是第一个,并非最后一个。”
“你实话同我说……这五年间,你有过几个?
他们……可比我能让你更舒坦些?”
阮珑玲感受这汹涌浪潮,浑身上下都染上了层浅浅的酡红,指尖深陷入他背部的肌肤之中,气弱旖旎道,
“唯有过你这一个。”
“霖郎,你是第一个,也是最后一个。”
呜呜呜呜呜不容易啊,莫名感动。
小天使ʲˢᴳ们,晚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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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4章
翌日, 巳时五刻。
春阳高照,顺着窗橼洒入房中,逐渐推移到榻上美人的眼皮上。
阮珑玲指尖微动了动, 人已转醒, 可并未睁眼。
她只记得昨夜李渚霖像极了只许久都未进过食的饿兽般, 将她吃干抹净,连骨头都不想剩下, 在要了三次水后, 将她抱离床榻, 美名其曰要去浴池中为她净*身……
谁知下水之后,又含住她的耳尖,靡靡哑声道,
“玲儿可还记得…
咱俩初次,你是如何在温泉中勾*诱我的么?”
便又要了一次。
紧接着抱她回床,给她上药……脑中的画面,尽是旖旎风光。
。
阮珑玲现在躺在榻上,犹如一只被海浪拍打上岸, 毫无生气的鱼,只觉被重物狠狠碾压过, 浑身上下的每一处都酸痛无比,丝毫都动弹不得,不禁由鼻腔中哼唧出声……
屋外那只吃饱喝足, 红光满面的餍兽,早早就起了, 正在庭院中练剑, 手腕翻转间, 剑花挥出无数道白亮残影, 翩若游龙,宛若惊鸿……
竖耳听见着一声响,收功置剑,阔步踏入屋中,坐在榻边,浅浅落在她额间一吻。
阮珑玲感到身前遮下一片阴影,嘤咛着着将双臂由被下伸了出来,先是握着粉拳轻捶了他几下,然后又挪了挪身,圈住了他的腰身。
二人亲昵着抱了一会儿,李渚霖才语调愉悦着问她,
“饿不饿?
渴不渴?”
!
说到渴。
阮珑玲脑中电光火间,猛然惊觉自己似乎睡过了头,落下了间极其重要之事!
按规矩,新入门的儿媳,一大早是要去给婆母去敬茶的。
阮珑玲猛然惊醒,困意尽消,她当下掀开被子,就要下床穿鞋,却被李渚霖又摁了回来,
“母亲那边我已经帮你回禀过了。
待到午膳时分再去敬茶也是使得的,你这几日辛苦辛苦,待这十日的婚假过后,你也不必住在基恩巷,今后随陪我回澜翠苑住便是。”
这倒在阮珑玲的意料当中。
基恩巷离皇宫有段距离,通勤不便,李渚霖车马往返太过于浪费时间,为了更加方便处理政事,今后必然还是会回大陀巷住的。
一听午膳后再去奉茶,阮珑玲泄了神,又瘫软着躺回了榻上,嘴上埋冤了几句,
“还不是都怪你。
这多年来在商行中,我都是准时当值的,从未迟过一次,谁知嫁做人妇的第一日,就出了这样的差错……二老此时心中,定然觉得我是个懈怠懒惰之人……都怪你都怪你……”
李渚霖俯身,眸光顺着她的衣领朝下,一眼便望见了衣下的浑*圆起伏,当即便觉得方才练了一早上的剑,却还不足以让他消泄精力,他伸出手掌探入被下…
“你只放心。
父亲母亲只盼着你再给李家添一个孩子,又岂会因小小敬茶之事儿责怪你呢?如今离用膳且还有一阵……
玲儿,左右你已经晚了……再晚一会儿也无妨……”
再晚?
再晚的话,她恐怕这一整天都下不了床了!
阮珑玲立马按住了他正在四处游走点火的手,脸上红霞纷飞,带了几分慌乱轻叱道,
“霖郎……别!
你若再胡来,我可就恼了!”
二人正在床榻上滚做一团。
此时入门处传来一个孩童的懵懂清亮之声,
“娘亲,爹爹……你们在做什么?”
闻声的刹那,阮珑玲往塌内的方向避了避整理衣装,李渚霖则默契挡着她身前,端出副慈父的面孔来,仿佛方才那副色**欲冲天的是另一个人。
“你娘亲昨儿个成亲累着了,爹爹正唤她起床。”
小为安脸上露出些担忧的神情来,
“啊?那娘亲没事儿吧?
要不要请二姨夫来看看啊?”
阮珑玲窸窸窣窣理好领口,回头略微带了些嗔意白了他一眼,面对孩子时,眸光又是一片慈爱,
“无妨。
睡一觉已经大好了,安哥儿莫要担心。”
李渚霖走上前去,弯膝俯身,一把将小为安抱到了床榻上,
“如何?
来顺国公府住着,可还习惯?”
寻常的孩子,若是乍然换了居住之地,或许会有些不适应,可小为安在二人成亲之前,就已经来过顺国公府多次,所以倒还好。
“除了太大了,偶尔会迷路,其他倒没有什么不好的。”
小为安早起之后,先是由乳母带着去给祖父祖母请了安,然后又由特聘上门的国子监先生讲了两个时辰的课,现在才行到了喜房中来。
小为安微瘪了瘪嘴,摇了摇李渚霖的指尖,
“爹爹,你们昨日成亲,请柬是否漏发了啊?
我有位好友,原想着昨日能在喜宴上瞧见他,谁知他竟没有来……”
谁家若能有幸收到首辅家的请柬,大多都会觉得面上有光,所以那些收到请帖的宾客,除了那些不在京城,路途遥远不便前来的,几乎都到了。
李渚霖与阮珑玲疑惑对视一眼,不禁问了声,
“你那好友叫什么啊?
出自谁家?家住哪里?”
“他叫阿稷,今年五岁。
出自黄家,家住在长安街第一号。
我同两个姨母特意说过,必要记得给阿稷发请柬的,阿稷若是听到了信儿,必会来同我贺喜的,可不知怎的……他居然没来……我们还说好要一起踢陶响球的呢……”
出自皇家,住在皇宫。
又叫阿稷……李渚霖几乎是瞬间就明白了,小为安口中说的好友,便是当今幼帝,李承稷。
首辅成亲虽是大事,可喜宴上宾客盈门,难免鱼龙混杂些,幼帝年龄尚小,若是在宴上有个三长两短,那便是动摇根基的大事,所以只怕是幼帝想要出宫赴宴,为了他的安危着想,也是拦着不让出宫赴宴的。
李渚霖见小为安神情有些伤感,只抚慰道,
“你说的这个阿稷,爹爹晓得他。
阿稷与他母亲原也是想来赴宴的,可奈何他前几日身子不适受了风寒,为了不将病气过给旁人,能早些康复,便未能成行了。”
昨日母亲成了亲,那他至此以后便有爹爹疼爱了。
可阿稷不一样,阿稷与他母亲二人孤儿寡母的,家中也没有个壮丁照拂,现在有生病了,只会更艰难。
小为安脸上担心的神情更甚,
“那他没事儿吧?爹爹你快快帮我去问问啊…
他比我大一岁,可生得却还没有我高,甚至比我还更瘦些,生起病来想必更难熬。”
李渚霖见两个孩子这般投契,心中也觉得很欣慰。
“风寒罢了,不会有事儿的。
待他哪日大好了,爹爹带你前往长安街第一号,去皇城中见见他,可好?”
小为安闻言这才放下心来,乖巧点了点头,又道,
“爹爹,阿稷他好可怜,我们上次一同逛街,他竟连棉花糖都没有吃过,连桂花糖水都不知道是什么滋味……
下次去他家,我一定要给他多多带些好吃的!”
一家三口说了会儿话,很快就到了用午膳的时候。
顺国公府的规矩,若无特意召唤,早膳与午膳都是分吃,只有晚膳时,才会一同用膳。
所以三人并未前往慈安堂,只在竹疏院中用过了膳。
阮珑玲重新洗漱沐浴了一次,梳妆打扮,又换了身剪裁简单,颜色端庄的衣裳,这才往慈安院去了。
贺淑珺并非是个托大拿乔的婆母,没有为难阮珑玲,甚至连儿媳妇迟起之事,更是提都没有提,只命嬷嬷递送了几张助孕的方子上来。
“珑玲,你应该晓得李家有只娶一妻,不纳二美的家规。
你既然入了门,给我磕了头,那今后自然就是我的儿媳妇,出了何事我都会护着你,我对你倒也没有什么其他旁的要求,你想要继续经商,看顾母家……这些我与你公爹都随你。
唯有一点,你要将其放在心上……
须知在咱们这般的大家族中,传宗接代,繁衍子嗣乃是重中之重的首要大事,对此,你应当明白吧?”
这便是在催要二胎的意思了。
可怎生是好?
当年生小为安时,阮珑玲血崩难产,将养了四五年才缓过劲来,二姐夫吴纯甫说过,她的身子虽恢复了,可到底母体受损,今后若是再想要有孕,那便是难上加难。
此事,顺国公夫妇现在还并不知情,若是晓得了,只怕难免失望,阮珑玲抿了抿唇,到底未将实情说出口,只点了点头,柔声应道,
“是,儿媳明白。”
贺淑珺见她尚算得上乖ʲˢᴳ巧,心中满意了几分,又语重心长道,
“你也莫怪我催得紧。
放眼满京城的儿郎,如渚霖年纪一般大的,都有至少三五个孩子了,而咱家呢,却只有为安这一个独苗,所以啊,我与你公爹只盼着你能多生几个,家宅兴旺些,子孙繁盛些才好。”
“是,珑玲谨尊母亲教诲。”
其实谁说女子嫁了人就一定要生孩子呢?
且分明已经生了一个子嗣,为何还要再多生几个呢?
哪怕是嫁了人,阮珑玲也绝不是能任人拿捏的。
按照她以往一贯反骨的性子,若今日遇上的是其他事,谁人若是想强迫她做些什么,哪怕那人是公爹,是婆母,她也会据理力争。
可偏偏阮珑玲……是个格外喜欢孩子的。
否则当年,也不会冒天下之大不韪,去父留子,生下小为安,在她心底深处,确是有过再有孩子的打算。
她与贺淑珺虽动机不同,目的却是出奇得一致。
所以阮珑玲并未觉得特别抗拒,而是伸手将那几张调理身子助孕的药方接下,出了慈安堂,转手就递给了阿杏,让她去买药煎药。
不多会,一碗黑黢黢的药汁儿,就被端到了阮珑玲面前。
她伸手接过,正准备要仰脖一饮而尽……
“这又是何药?!”
门口,将将阅完几封八百里急报的李渚霖,阔步踏入房中,望见拿碗药汁的瞬间,脸色大变,厉言发声问道。
眼前的一切都是那么熟悉!
想当年在扬州时,阮珑玲手中端着一碗助孕饮,却只骗他说是避子汤,他当时未怀疑半分,便就信了!二人后来因此分道扬镳,各奔天涯。
莫非这次。
它果真是避子汤不成?!
就算二人已经不再是露水鸳鸯,已经成亲,已经做了正头夫妻了!她却不再想要生下二人的血脉了么?
眼见李渚霖额间青筋爆起,气得眉头竖立,阮珑玲只得放下药碗上前解释,
“霖郎,你怕是误会了。
这并非其他什么药,而是助孕饮!”
因有前车之鉴。
李渚霖这次哪儿还肯信?
上次,那药汁分明是助孕饮,阮珑玲却骗她说是避子汤。
这次,这药说不定就是避子汤,她却又故技重施,诓他是助孕饮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