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长…真的是你……你真的回来了!
玲儿就知道,吉人自有天相,兄长你一定没有死,一定活了下来……这么多年,我们找了你这么多年,一直都找不见你人,可我们心中一直都未曾放弃过,终于盼到了今日……终于……呜呜……”
原来当年水灾发生之后,阮建州所乘坐的那条商船也未能避免,被滔天的巨浪打翻,船上的一干人等尽数都落了水。
好在阮建州是个水性极好的,在即将坠沉之际,死死抱住了眼前飘过的一块浮木,这才从水灾中逃出生天,可性命虽保住了,可却在汹涌澎湃的水灾中,头颅撞到了礁石之上,自此失去了记忆,所以这么多年以来,才并没有寻回家来。
被一水上的船家女子所救,二人日久生情,结成眷侣,现在膝下已经有三个孩子,一男两女。
阮建州身体恢复之后,便一直协助着朝廷水军捉拿水寇,三年前还被收编入了水军,由于身上有几分功夫,靠着胆大心细,屡屡立功,一年前还被升为了水军营兵参将。
由于常年飘荡在河海上,行迹不定,多年来阮家才寻不到人,直到近日李渚霖下令寻人,扬州兵部这才不敢怠慢,细细查到了阮建州身上,一经核实,立马带着人赶赴到了京城。
阮建州虽失去记忆,可有骨肉至亲陪在身边,再加上有宫中的御医为其好好诊治,想必恢复记忆指日可待。
失而复得,确是桩天大的喜事。
且兄长不仅活着,还成家立业,将日子过得红红火火!母亲尚挣扎病榻,阮建州既回来了,自然没有再离开的道理,李渚霖立马命人将千里之外的妻儿们接入京城,住进了阮府当中,也算得上是一家团圆。
虽是新婚,可阮珑玲关切兄长,便提出带着小为安在阮府小住两日,李渚霖体谅她的心情,回去禀明了顺国公夫妇之后,便也允了。
两日后阮珑玲回家,双手勾住夫君的脖子,轻吻了吻李渚霖的面颊,
“兄长寻了这么多年,一直没有音讯。
若是没有霖郎,我们这一家子骨肉不晓得还要分离多久,霖郎的好,我都尽数记在心中,都不知该如何答谢才好……”
“夫妻之间,原不该说谢。
可若你真要谢,来……在榻上偿给我……”
新婚燕尔,本正是情稠的时候,可却乍然被素了两日,可想而知这喜榻冰冷寂寥到何种地步……若阮珑玲再不回来,只怕李渚霖就要冲上阮府去要人了,现下焦香软玉在怀,早已心猿意马。
屈膝将人打横抱起,朝床榻阔步而去。
就这样温情缱绻过了两年,这两年期间……
阮家商号的生意越做越大,在晏朝四处开花,不禁与外国番邦做起了生意,且还借着阮建州的人脉,将货品远销倭国及爪哇国各地……
小为安长大到五岁以后,玩性渐消,逐渐开始将心思放在了学问功课,以及骑射功夫上,由于年纪相仿,入宫成了太子伴读,也时常听着翰林们说些帝王心术,御人之术,聆听朝堂政事……
日子就这么平静且安宁得过着。
唯有一件事儿,让阮珑玲与李渚霖的有些烦闷,确切来说,是让顺国公夫妇烦闷。
顺国公夫妇一直想要李家人丁兴旺些,盼着儿媳阮珑玲再多生几个,可也不知为何,这几年来不知换了无数太医给阮珑玲调养身子,不知搜罗了多少奇珍妙药给她服下,可阮珑玲的肚子却一直没有动静。
此事让二老心中甚为挂怀,便也会因此折腾些微小的波折出来,不过好歹李渚霖是个护妻的,常在中间斡旋,而阮珑玲又是个尊老的,所以倒也并未因此而生出些什么岔子。
各种方法都用过,却还不见成效,顺国公夫妇心中也逐渐不抱期望,只将心思全然转移到了小为安与小承稷身上,常进宫给他们讲学授课。
可常言道,山穷水尽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春。
就在二人成亲后的第三年年初,阮珑玲在宫中陪太后娘娘李明珠说话时,一时没忍住太手掐着帕子,掩面干呕了两声……李明珠敏锐觉察出异常,立马宣召了太医来号脉,一朝诊出了喜脉!
这无疑又是个好消息。
可李渚霖在欢喜之余,心中不免有些忐忑。
毕竟阮珑玲在生为安的时候,元气大伤,身子亏空得非常厉害,若是此胎也如此,那阮珑玲岂不又要遭第二次罪?当务之急,只能命御医时时在身侧看护着……
好在由于保养得宜,阮珑玲到底有惊无险。
在怀胎十月之后,诞下一女,取名为李锦欣。
。
时间飞逝。
岁月如梭。
又过了两年。
到了小为安的十岁生辰之际。
十岁乃整生,按照顺国公夫妇的意思,原是要大摆宴席。
可小为安随着年龄渐长,脾性逐渐与李渚霖更像了些,并不喜欢那些热闹喧嚣的场面,所以二老自然也是依着小寿星自个儿的意思,只在顺国公府中,摆了五六桌,请了些常来常往的亲戚上门来。
阮家这头,家眷甚多。
除了阮珑玲这一辈的几个兄弟姐妹,都带着伴侣上门祝贺以外,还有几个成了亲的晚辈也都登了门,譬如阮建州那三个已成亲了的儿女都来了……
李家这头。
甚至连李明珠这个太后,也移架出宫,带着少年皇帝朱承稷行至基恩巷中……
人虽不算得上特别多,可那几桌席面,到底也将整个庭院占满了,欢声笑语,一片喜乐祥和的氛围。
阮珑玲瞧着眼前这一切,只觉得异常满足。
为安的妹妹锦欣,现在还只是个年仅两岁的女娃娃,长得粉雕玉琢,甚至比为安儿时还要好看几分,见了这场面,乐得手舞足蹈,刚刚被乳母抱了出来,就撒开了小脚丫就要往阮丽云怀里窜……
阮珑玲望着眼见的这一切,唇角微勾,
“真好呐……原以为我这辈子都不会过上这样的好日子……霖郎,你说我是不是在做梦?”
身侧的李渚霖将她的肩头紧揽了揽,
“你只放心,就算是个梦。
我也必让你沉浸在此等美梦中,一辈子都不会醒。”
终章已至。
撒花。
第128章 首辅夫妻日常生活小甜点一
澜翠苑, 竹疏院内。
巳时三刻,往常这个时候,两位主子早就起了, 可今日恰巧是休沐, 主子们难免起得迟一些。
府中伺候久了的老人们, 早就非常自觉退到院外,揣手垂首, 静待召唤, 偏有个刚入了府的小丫鬟不懂事儿, 直直往院中走,预备着要叫主子们起床……
可就在指尖搭在门上的刹那,身后传来阿杏的低声怒喝,小丫鬟登时就被吓得呆立在原地。
“主院是你个四等丫鬟能进的么?那双腿若是不晓得哪条道该走,哪条道不该走,不如打断了也好!”
小丫鬟反应过来后,立即做恭敬装,带了些无辜, 垂头瘪了瘪嘴无措道,
“奴婢是记得昨日夫人吩咐了, 说今日一大早要去阮家商号查账目,可见夫人迟迟都没有起,其他人估摸着是忘了此事一个个全都躲在院外, 奴婢便大着胆子准备喊夫人起床……”
阿杏一眼就瞧出了她的心思。
这小丫鬟分明就是自持有几分美貌,首辅府除了夫人后院又无人, 想要趁首辅大人在家中时, 寻准了时机想要露一露脸。
阿杏只是从未见过这般没有眼力见儿的, 只冷着一张脸,
“你少给我扯其他莫须有的由头!如你这般想攀高枝儿的,主子成亲后这两年,我不知拦了多少!我不守在房门外,你就当我死了是吗?殊不知我就在转角处看着,等着你自作孽!”
小丫鬟初生牛犊不怕虎,眼见被瞧出了心思,竟也是个胆大的,想着不如主子们现下就在房中,不如现在就闹腾开来。
小丫鬟是带着爬**床的目的入府的,入竹疏院伺候才不过三日,晓得主母是个宽待下人的,未必就会将她打杀了,倒时候在首辅大人面前,诉说委屈梨花带雨哭一通,说不定事情就成了。
小丫鬟心一横,就预备着推门而入。
谁知阿杏倒没有立即阻拦,而是眸光骤紧,射出锋利的光芒,冷声道,
“你此时站着进去,必然横着出来。
澜翠苑接连两年来都未曾见过血了,我倒是很想瞧一瞧你受刑的场面。”
此番话不禁让小丫鬟心中一凛。
她虽年纪小,可也曾同说过这澜翠苑中原本住了许多姬妾,可是后来就不知到哪里去了,府中的老人有说她们是被放良了,还有的人说……是被首辅大人杀了。
关于首辅大人那些暴戾嗜杀的性子,小丫鬟也是听说过的,可是她入府这些时日一来,瞧着首辅大人实实在在是个温润君子,不仅对出身贫贱的夫人温柔体贴,而且对小世子爷是极好极有耐心的,丝毫看不出任何狠辣无情。
正在小丫鬟犹疑之时……
房中传来令人脸红心跳的声音。
暧昧的娇呤声,与肆意的喘息声混在一起,配合着床架摇晃的吱呀声……就像是鼓点越来越密,舞妓旋转的舞步越来越快,歌姬的喉嗓声线越来越清越嘹亮……
好戏才刚刚拉开帷幕,并未有丝毫停歇,也听不见终场。
直到此刻。
小丫鬟才瞬间明白,为何除了阿杏,其余人等全都屏退到了院外……意识到这一点之后,脸色瞬间变得惨白无比。
不管男人是好性还是歹性。
此时正在兴头上,若是贸然被打断,只怕都要动怒!打一顿发卖出去都是是轻的,说不定真的会杀了她!
再说了,夫人就算是再好性,估计也绝容不下她。
小丫鬟怕了,怯怯收回手,埋头疾步又灰溜溜跑出了院外。
见过爬**床的,却未曾见过这般犹如无头苍蝇般爬**床的蠢货!这意图不轨,心思不纯净的小丫头片子,是绝不能再留在府中伺候了。
阿杏原是想要将她直接赶出府发卖出去,可这般被轰出去的,牙婆们大多都会将其再卖去秦楼楚馆,如此,这小丫鬟这一生便是彻彻底底断送掉了。
念在这小丫鬟年龄尚小的份上,阿杏到底心慈手软,叫来管家,将她打发去了京郊的农庄上做粗活去了。
。
屋外生的这些波澜…
榻上的二人是浑然都不知的。
阮珑玲云鬓凌乱在榻上躺着,半只如雪的皓腕,由榻边腾空伸了出来,丝毫动弹不得。此时,另一端的被面下,又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阮珑玲实在没有气力了,她只微微往榻外挪了挪,然后虚虚道了句,
“…已折腾了一早上…莫非霖郎就不累的么…”
“此等美事…岂会累呢?”
身后传来男人的声音,沙哑中带了些慵懒及愉悦,大概是瞧出来阮珑玲已经是力竭了,他并未再又何动作,只贴了上来,亲了亲女人酡红的耳尖。
“玲儿,我这可不仅仅是尽夫君义务,还是在要债。
是你说欠了我五年,能还得起的……”
如果能回到洞房花烛夜那晚,阮珑玲必然会收回这句话。
李渚霖夜夜都是饿狼模样,这世上能有几个女子经捱得起?以往每次小日子来,阮珑玲都是深恶痛绝的,可现在只掰着手指头算,盼着小日子来时也能歇上几日。
不过好在他倒也不是蛮横之人,见她实在经不住了,也能听得进去,像此刻般放过他。
她用肩背抗拒抵了抵身后那个要债的鬼,
“原以为是还得起的,可你胃口太大了,现在还不起了。
不如折成现银如何?今后你便不再碰我?”
自从兄长阮建州回来之后,阮家商行如虎添翼,经营得愈发火热,几乎走通了晏朝各州各县的门路,铺面遍地开花,可树大到底招风,也有许多小人上门,想要钻了空子讹诈,阮家诸人行事只愈谨言慎行,连带每每扩充业务之时,招纳的伙计货娘,都需人品过硬,商行内的各项规章制度也愈发完善。
钱财好似由四面八方涌流而来。
约莫着再如此过上五六年,阮家的资产就算比不得顺国公府这样的公爵世家,可比京中那些没落侯爵,也必会强上不少。
所以阮珑玲此刻说折成现银偿还,也是有几分底气的。
可李渚霖哪里是将钱财放在眼里的人,他从后紧揽住她纤细的腰肢,在她肩颈处闻了一口馨香,
“欠下什么,自然就要用什么来还。
哪有欠下床榻之欢,却要用黄白之物来抵偿的?”
“再说了,就算是金山银海……
也远及不上与你春*宵一夜。”
这些话刚成亲时听,倒确实别有一番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