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狸精没有好下场——总攻大人
总攻大人  发于:2023年01月1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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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见她被魔气围绕,明知不多,也知道她现在很强不会受伤,他还是控制不住地上前帮忙。
  束云壑一见他,魔气空前飞涨,入骨的恨意从言语中显露出来。
  “大师兄。”他阴沉道,“真是好久不见,你的风采依然不减当年啊。”
  确实是风采依旧。
  干干净净,明烈纯净,哪怕手握一柄断剑,面对拥有血脉的他依然面不改色,恍若有着吞天灭地的气势。
  他越是这样,越是衬得束云壑的污秽堕落。
  魔气在断剑刺过去的时候骤然散去,红蓼刚要开口,就见风微尘挡在了她面前,将水如镜拉出去。
  她干脆闭上了嘴,继续帮凡人看伤,水如镜被推到门口,就看见了匆匆归来的云步虚。
  云步虚是想要去看沐雪沉的,但感知到红蓼在这里,还是先来确定一下她的安危。
  他站在台阶之下,与台阶之上的水如镜四目相对,不过刹那之间,水如镜便和风微尘一起步下台阶,跪拜在地。
  他们一跪,红蓼的身形就能看得更清晰一些。
  她没事,只是耗费了不少灵力,看她身边昏迷的凡人就知道她做了什么。
  云步虚一抬手,红蓼立刻跑出房间,化作小狐狸跳到他怀里。
  “怎么样怎么样?快让我看看可有受伤!”
  她紧张兮兮,显然并未将他回来之前的插曲放在心上。
  那么一个贪恋他男色的小狐狸,有时候却对别人隐晦的感情十分迟钝。
  她没察觉到,这也很好。
  真察觉到了,她那心里面说不定反而画魂似的难以平静。
  “他死了,但应该还会回来。”他给了回答。
  红蓼狐狸眼圆睁:“在冥界外面杀了他也不行吗?!”
  “灵府和心脏都不是他的弱点。”
  云步虚单手抱着狐狸,另一手反握斩魔剑,视线在水如镜身上定了太久,后者已经开始冒汗。
  终于,他收回目光,却将手中剑丢了过去。
  水如镜准确地接住,有点茫然地望着他的圣人。
  “断剑再与你性情相合,终究有损剑意发挥。”云步虚淡淡道,“此乃斩魔剑,本打算交给净玉,现在便给你罢。”
  齐净玉……这个老三跟在云步虚身边多年,也算有些本事。
  很多时候,云步虚也是真心为他打算过的。
  水如镜握着斩魔剑这等神器,想说自己不配,但风微尘比他还快。
  他满脸不赞同:“师尊,这样的宝物岂能说给就给?”
  还是给对师娘有企图的人!
  这不是傻吗!
  他疯狂用眼神示意云步虚,但云步虚考虑的远远比他多。
  多事之秋,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他自有评判。
  只要红蓼不在意他,一个单相思、有贼心没贼胆的臣下罢了,他根本不会放在眼里。
  只要她不在意就好。
  但凡她多一个眼神,多一句话,他可能都会按捺不住心底的念头,做出什么无法补救的事情来。
  低头睨着怀中小狐狸,她早就眼观鼻鼻观心,两耳不闻窗外事了。
  对于云步虚爱吃醋这件事,她已经有了充分的体会,并且尽量照顾他的心情了。
  得妻如此,夫复何求?
  云步虚意满离。
  风微尘:“……”
  他斗鸡一般防备的样子反倒像个笑话。
  回到沐雪沉所在的屋舍,羽落还在这里,只是仍昏迷着,血祭到底是伤了她的身体。
  她倒在沐雪沉身上,两人亲密无间的样子,红蓼看得兴奋,云步虚却皱了皱眉。
  作为卦相中整合六界的关键,与女子拉拉扯扯,可不是件能够保持理智的事。
  “带她出去。”他拍拍怀里狐狸的屁·股,“我要给他疗伤。”
  虽然没指名道姓,红蓼却知道他说的是谁。
  “说话就好好说,你拍哪儿呢?”
  小狐狸要好地舔了舔屁·股毛,瞪了他一眼,知道时间紧迫,也不含糊地把羽落驮起来就走。
  “等等。”
  云步虚忽然叫住她。
  红蓼不解回头,见他用了法术将羽落从她身上移开。
  “这样拉着她走就行。”他面色不太好看,“你的背上只能驮我。”
  “……”女人的醋都吃,云步虚疯子!
 
 
第八十二章 
  冥界里, 堆积如山的白骨之下是能轻易剥夺生魂的冥河水。
  往日里平稳如镜的冥河水仿佛烧开了一样冒起泡泡,堆积的白骨开始被这样的冥河水一点点消融,伴随着无数的哀嚎和啼哭化作养分。
  在这样的养分之下, 谢沾衣的身体逐渐熔炼而出。
  起先是鼻骨,再是其他部分, 艰难且痛苦地拼凑成一副骨架。
  骨架颤颤巍巍,在冥河水的吞噬下冒着烟雾和白泡。
  饶是谢沾衣预料到会会很难熬,他也有足够的意志力, 还是忍不住与其他白腐蚀的白骨一样哀嚎。
  整个冥界都沉浸在巨大的悲痛之中, 动荡不已,天幕阴沉。
  这样的痛苦……云步虚,是云步虚。
  一次又一次,都是云步虚。
  谢沾衣缓缓爬出冥河水, 长发之下是白骨骷髅,他发出森然冷酷的怒吼。
  “云步虚,终有一日,我要你要尝过我受的所有痛苦!”
  人界,云步虚正为沐雪沉疗伤。
  情况不太妙,羽落为了给沐雪沉续命,明显是用了魔族的手段,她确实成功了, 却也给沐雪沉的身体埋下了隐患。

  他开始排斥云步虚的灵力了。
  云步虚尝试几次都无法将灵力送进去, 那就更难提帮沐雪沉驱除冥气, 摆脱谢沾衣的控制了。
  算算时辰, 谢沾衣怕是该复活了。
  拖不得。
  云步虚撩袍起身, 推门而出, 看到早就送完羽落归来的红蓼。
  红蓼蹲在花丛边百无聊赖地数着花瓣, 嘴里还念念有词:“他爱我,他很爱我,他特别爱我……”
  三种程度,最后一片花瓣落下,停留在“他特别爱我”上。
  红蓼笑了,高兴得很,跳起来拍拍身上的花瓣,察觉到什么回过头,就撞进冰冷淡漠的道祖那难得柔情似水的眼睛里。
  红蓼提着裙摆跑过去,一把抱住他的腰,笑眯眯地踮起脚尖在他脸上亲了一下。
  “就知道你最爱我了,嘿嘿嘿嘿嘿!”
  她拿冒出来的毛绒绒耳朵蹭着他的脖颈,云步虚半闭着眼,听到她在那磨磨唧唧地说着:“疗伤完了?他没事了吧?你累不累?我给你按按摩?回来到现在都没歇一会儿,我好心疼~”
  花言巧语,还带着些刻意的夸张,可云步虚就是很受用。
  此生从未想过,自己有一天居然会被如此低端的套路拿捏得死死的。
  想来只要是红蓼,什么套路都是可以的。
  “我不碍事。”
  云步虚说话的样子还是很矜持的,没表现出特别的受用来,除了耳尖泛红,一切正常。
  “但雪沉还没好。”他看看天色,将沐雪沉的情况一一说明,“快来不及了。”
  红蓼后撤一些,眨巴了一会眼睛缓缓道:“是要我去试试吗?”
  他们有种不必言说的默契在。
  相处的时间越长,这种默契越深厚。
  在如此紧要的关头,云步虚出来找她,那肯定是她可以救沐雪沉。
  “地之主血脉在你体内,你按我说的方法试一试,当可以帮他引出冥气和魔气。”
  云步虚耐心地解释了一遍,又忽然说:“会有些危险,不想去就不去。”
  虽说当年的卦象带领他寻到的沐雪沉,这么多年来沐雪沉也没令他失望觉得看错过,可与红蓼的安危相比,似乎连六界整合的关键都不那么重要了。
  红蓼本人倒是没什么不想去,她活动了一下筋骨,摩拳擦掌道:“他去冥界也是我张罗的,我怎么都有些责任,你教教我,我去试试。”
  她答应了,这完全在预料之中,云步虚抬手摸摸她的头,明明时间紧迫,他看起来却并不着急,红蓼见了都忍不住想替躺着等死的男主扣一个6。
  “其实你已经做得很好。”云步虚良久才道,“就用你给凡人驱魔的方式试试。”
  红蓼看得出他的慎重和考虑,知道他的担心。
  她又凑过去亲了他一下:“放心啦,不会有事的,我肯定是先保证自己才尝试去帮他。”
  她重重地拍拍他的肩膀:“他又不是你,不至于让我生死相付。你就在这里等我,等你威武雄壮的夫人得胜归来。”
  ……威武雄壮,这个词有哪一个字和她适配的吗?
  云步虚语气低沉:“威武雄壮的便算了。只要傻的,不傻的我不要。”
  “……”红蓼没忍住,使劲掐了一下他的腰,哼了一声进屋了。
  说谁傻呢??
  她聪明起来六界都得颤抖!
  红蓼决定证明自己。
  云步虚说让她用给凡人驱魔的方式给沐雪沉试试,只是试试的话,说明他也拿不准可不可以。
  他都拿不准的事情,她给搞定了,岂不是啪啪打脸?
  红蓼挽起袖子,朝门外说:“好好护法,等我带着你的大弟子完好无缺地出去。”
  云步虚自然要给她护法,这一刻微妙地想起初遇的时候。
  那时他难得事事被动,由她当个废物在养。
  竟有几分怀念。
  看着房门缓缓关上,云步虚闭目站在门前,两手交握,自周身散开浩荡灵力,将屋舍围在其中。
  有他这尊门神在,红蓼做什么都能放心。
  她坐到床边,检查了一下沐雪沉的情况,他身上被云步虚用过清尘诀,是干净整洁的,可还是有股子血腥味。
  不太好闻,和云步虚的血味道天差地别。
  红蓼皱起眉头,找到血腥味的根源,似乎是唇边。
  她低下头,仔细检查过沐雪沉的唇齿,也是干干净净的。
  但不难想象,大概是女主给他喝了血。
  人魔混血的血,约莫还有什么秘术,会让他魔气入体排斥道圣宫的圣术也不难理解。
  女主这么做也伤及了自身,但为了达到目的,她是宁可两败俱伤也不后悔的吧。
  复仇是原文里女主的主线任务,哪里会轻易放弃?
  为了报仇,羽落是真的做什么都可以,更何况只是让还没有产生过任何感情的男主魔气入体?
  红蓼不敢磨蹭,方才在门口已经耽误了很多时间,若男主真的因此陨落,她都不知道世界会不会崩塌。
  她照云步虚说的,将给凡人驱除魔气的方式用在他身上,只不过加大了强度,毕竟凡人承受力有限,沐雪沉则不一样。
  他天生道体,这点力量不算什么。
  好消息是,这法子是有用的,她体内的地之主血脉很喜欢那些乱七八糟的气息,一接触到就开始胡乱搜刮,好像这样可以令祂变强。
  坏消息是,搜刮来的气都汇聚在了她自己体内。
  红蓼面色有些苍白,艰难地将凌乱的气息封锁起来。
  在凡人身上的魔气很轻微,她尚能自如地化解消融,可在沐雪沉身上的就太多了,她需要很长时间来排出体外,甚至有可能排不出去。
  这里面不单单是魔气,还有霸道的冥气,红蓼不知道自己坚持了多长时间,等沐雪沉幽幽转醒的时候,她已经眼前发黑,一点力气都没有了。
  身子摇摇晃晃地倒下,沐雪沉睁大眼睛意识到发生了什么,急忙伸手将她揽入怀中。
  她剧烈地咳嗽着,在他怀中一颤一颤,沐雪沉喉咙发痛,说不出话来,只能一遍一遍替她抚着背。
  接着他仿佛突然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有多么逾越,猛地将红蓼扶了起来,保持着恰当的距离。
  他眼神晦暗不明,不知在想什么,红蓼狼狈的样子和他的苏醒都昭示了一件事,她救了他,是因为他才会变成这样。
  他极力克制,手还是忍不住放在了她脸颊上,轻轻替她擦去细密地汗水。
  他能做的只有这些了。
  甚至只是这个举动都已经是冒犯。
  沐雪沉闭了闭眼,将床榻让给红蓼,看着她躺在自己躺了那么久的地方,他呼吸更沉更慢。
  他慢慢走到门口,推门而出,果然看见了守在门外的师尊。
  师尊负手立在门外淡淡地看着他,他当然听见了红蓼的咳嗽声,但她没叫他进去,他就不能随意闯入,否则很容易打乱红蓼行功,导致她走火入魔。
  如今沐雪沉出来了,则代表一切结束了,他可以进去了。
  还不待沐雪沉主动说什么,云步虚已经消失在门外,结界散去,风微尘走进来,看到他好端端站在那,红了眼睛唤了声“大师兄”。
  沐雪沉一言未发。
  门内,红蓼其实还好,就是累,很累很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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