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狸精没有好下场——总攻大人
总攻大人  发于:2023年01月1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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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曾以为自己已经很强了,不会再被任何人欺辱,可真的遇到劲敌还是一样的手下败将。
  云步虚没有折辱对手的习惯,但他是个例外。
  两人缠斗许久,云步虚不可能不受伤,但他的伤远不如谢沾衣那么致命,他最主要的还是灵力的缺失。
  冥界不能产生灵力,处处都是死气,云步虚只能用存储的灵力对敌,无法吸收天地灵气,这是他此刻最大的弱点。
  谢沾衣充分利用这一点,尽量拖延时间,想在他灵力耗尽的时候杀了他。
  可计划最后还是失败了。
  云步虚全须全尾地回了人界,他则在神光威慑之下化为乌有,这就是最终的结果。
  谢沾衣被击穿的时候,因蒙着脸看不到具体的表情,但云步虚总觉得他并不意外。
  输给他不是意外,那死呢?
  谢沾衣那种人怎会甘心去死?
  云步虚支撑着枯竭的身体寻找神光之中本该留下的血脉,可一点痕迹都没有。
  冥宫空空荡荡,所有冥鬼都退缩了,烈风阵阵,他站在其中衣袂不断扬起,露出染血的银靴。
  他皱了一下眉,想再看清楚一点,但沐雪沉那边就要过六个时辰了。
  他不得不往回赶。
  再后来的事情红蓼全都知道了。
  把这些讲给她的时候,云步虚自然而然地进行了美化,措词轻松,但红蓼完全可以想象到,连他都灵力枯竭的情况是怎样的。
  还有那白骨如山,冥鬼哀嚎的冥界是什么鬼样子。
  “你是不是在想,他有可能不是真的死了?”红蓼凑近了一些,目光在他身上来回转,道袍之外确实看不到什么伤口,只希望里面也是一样。
  见她手探过来,云步虚也没阻拦,站在那随她所为:“死肯定是死了。但冥界那种地方,到底不如在外杀了他保险。”
  他沉吟片刻抓住她的手,投去不赞同的眼神:“莫要胡闹,在说正事。”
  红蓼扁扁嘴:“我就是想看看你是不是真的你,别是什么人伪装的,就摸一摸我画的图还在不在嘛。”
  若是假扮的,肯定不会想到云步虚身上那个地方会有一幅九尾狐图。
  云步虚靠近她:“怕我是谢沾衣假扮的?”
  “昂。”
  “你认不出我?”
  他眸光压抑,深不见底,红蓼赶紧投降。
  “我开玩笑的,你干嘛那么认真,眼神真吓人!”她一把将他抱住,“不和你闹了,你灵力枯竭,还得好一阵子恢复,不管谢沾衣如何,你也得先恢复好才能再想对策。”
  一日拿不到谢沾衣那的血脉,云步虚就一日不能安心。
  但红蓼说得对,无论如何都得先恢复灵力。
  “我闭关两日。”云步虚回头看了一眼屋里,沐雪沉躺在那也不知何时会醒。
  此地是人界,道圣宫来的人都忙着,能照顾沐雪沉的似乎只有红蓼了。
  红蓼倒是没这个意识,想和他一起走,他正迟疑着,羽落忽然出现了。
  “圣人。”她柔柔行礼,“若圣人信得过,由我来照看雪仪真君好了。”
  云步虚还没答应红蓼就眼睛一亮。
  这好啊!官配终于有时间相处了!
  最近太忙,她都没顾上给他俩牵线搭桥,现在好了,女主主动,那可太省事了!
  “就这么定了。”红蓼拉着云步虚就走,路过羽落的时候,她笑吟吟地拍了拍对方的肩膀,看似随意的举动,其实也存了警惕之心。
  到底还是没有感情的时候,谁知道女主会不会为了达成什么目的对男主下手?
  她撮合是撮合,也得防着点,免得沐雪沉真出什么事。
  留一道灵力在她身上,若她乱来,红蓼必有感知。

  走出院落,红蓼回头想探探云步虚的口风,看他是否如原书那样介意沐雪沉和羽落在一起,可她还没开口,云步虚忽然脸色一变。
  连他都会变了脸色,自然是出了大事。
  这件大事正来自于本该死在他手中的谢沾衣。
  方才的院落中传出羽落的惊呼,紧接着是沐雪沉的痛呼声,云步虚瞬身回去,红蓼紧随其后,一进去就看见沐雪沉吐了满地的血,人昏迷不醒,气息近无。
  若非他周身围绕着浓重的绿光,红蓼都要以为是女主干了什么。
  “这与我无关。”羽落立刻跪了下来,脸色苍白,“我刚要给雪仪真君擦擦汗,他就突然这样了,他……”
  “安静。”
  云步虚冷漠地扔下两个字,点了沐雪沉几处大穴,留下了他最后的气息。
  他盯着地上的血,看到血跟着绿光缓缓勾勒成几个字——
  【云步虚,想彻底杀了我可不容易啊。】
  【生死于冥乃修行之道,你每次杀死我都只会让我变得更强。】
  【想救你的徒弟吗?拿你的夫人来换。】
 
 
第八十章 
  谢沾衣留下的字迹那么清晰, 在场的人都能看得清清楚楚。
  他要云步虚拿红蓼去交换沐雪沉的性命,目的其实还是对付云步虚本人。
  但要让云步虚自己来,他可没把握真的能拿捏住他, 也不相信云步虚会为了徒弟不顾自身,毕竟谁对于道圣宫才是最重要的, 人人心里都清楚。
  那就得加一点筹码。
  加上红蓼或许就够了。
  如今沐雪沉的性命在他手上,再控制了红蓼,不怕云步虚不就范。
  即便不能事事如他的意, 令对方道心崩溃也不再是难事。
  届时趁他走火入魔将他彻底击杀就行了。
  云步虚陨落之后四散的天之主血脉, 到时候也会成为他的囊中之物。
  虽则他成了冥,获得了地之主的血脉,就无可能再吸收天之主的血脉,但万一呢?
  凡事无绝对, 只要把血脉掌握在手中,就有时间去想办法吸收。
  如果能全部掌控,六界都是他的了,那时他将成为数十万年难遇的天地共主,真正不必再受制于人!
  为着这些,死一次两次再重生,经历碎骨重炼的痛苦也就没那么难以接受了。
  谢沾衣这个时候还不知道云步虚其实已经有些道心受影响了,道圣宫一战他并非没有收获。
  实在是云步虚表现得太正常了, 来冥界杀他这一趟滴水不漏, 看不出丝毫破绽。
  若他知道云步虚的真实情况, 现在只会更加嚣张。
  谢沾衣这算盘打得啪啪响, 红蓼在人界都听得清清楚楚。
  “虽然但是。”红蓼有些发愁, “杀不了他的话, 如今他也有了防备, 你再去一趟冥界好像也无济于事?总不能不管他……”
  她有些自责地睨着沐雪沉:“是我非要你带他去的,他现在这样我也有责任,要不我……”
  “试试”二字还没说出来,云步虚就打断了她。
  “在冥界杀不了他,就在外面杀了他。”
  云步虚冷淡地扫过羽落:“不管你用什么方法,让他活过两日,你若做得到,此间事了,送你去魔宫。”
  跪在地上的羽落眼睛一亮,倾身拜下:“定不负所托。”
  云步虚拉着红蓼就走,红蓼最后看了一眼沐雪沉,老老实实跟着他。
  他一直拉着她回到他们的院落才放开手:“我闭关两日,你为我护法。”
  红蓼自然知道他需要闭关恢复灵力。
  她有一肚子疑问,比如要怎么把谢沾衣引出冥界?
  可时间紧迫,还是先恢复灵力要紧。
  “你放心,一只苍蝇我都不会放进去的。”红蓼挥着拳头保证。
  云步虚本已迈开步子往前走,闻言忽然又回过身来,扣住她的后脑,弯腰吻住了她的唇。
  红蓼瞪大眼睛,呼吸都给忘了。
  虽然他们最亲密的事都做过无数次了,可这突然袭击的,青天白日,很不符合他的风格啊!
  柔软冰凉的唇压着她辗转片刻,稍稍拉开距离道:“这是谢礼。”
  红蓼吸了口气,望着他近在咫尺的唇角勾起,浅淡又快速地笑了一下,只觉后脑勺到尾椎都麻痹了。
  她脑子发着昏,云步虚已经进了房间里,她毕竟也是拥有地之主血脉的人了,别人怎么想她红蓼不清楚,但云步虚这次是真的完全相信她。
  他灵力耗尽枯竭,没那么快恢复,连结界都不能亲自布下,全都要靠她。
  一没去寻大长老,也没找其他元老级别的人物,只要她。
  红蓼摸摸唇瓣,上面还残留着他冷淡好闻的檀香味,道圣宫处处燃香,许多宫殿都供奉着他的雕像,他身上的味道不是熏香而来,是源自于被供奉的气息。
  红蓼扬手布下自己最厉害的结界,九条尾巴飞扬着守在这间院落中,从现在开始,谁都别想碰到她那柔弱不能自理脾气又温柔的乖乖老公!
  冥界里,谢沾衣没得到云步虚的任何回应,心里就知道怕是没希望了。
  看来亲手带大的弟子还是不如认识不到一年的道侣重要。
  那只小狐狸,魅力还真是不小。
  越是如此,他就越是想把她弄到手里。
  无数冥鬼围绕在白骨王座旁边,黑衣飘渺的男人一言不发,接着忽然笑出声来。
  他从尸骨之中爬出来,切肤之痛,云步虚不付出点代价着实说不过去。
  不回应是吗?
  看不起他是吗?
  高高在上是吗?
  好啊,可以,那就给你点教训吧。
  谢沾衣确实如他所说的那般,作为冥体,每次死亡都会变得更加强大。
  但万物守恒,他变强所经受的痛苦也很大。
  现在他要将自己的痛苦加注在沐雪沉身上。
  要怪就怪他是云步虚的徒弟,还跟着来了冥界,被冥鬼啃咬得体无完肤吧。
  谢沾衣双手汇聚墨绿色冥气,七八道玄色的魂魄在他周围飘动,用类似于嘴的部位对着那冥光吹了吹,千里之外的人界中,昏迷着的沐雪沉痛苦地挣扎起来。
  羽落坐在一旁,始终记得自己的使命。
  只要沐雪沉可以撑过去,她就能得到报仇的机会。
  这是这么多年来她最接近束云壑的时刻,她不能有任何闪失。
  作为人魔混血,前任魔尊幽玉的女儿,羽落确实掌握着一些哪怕连现任魔尊束云壑都不知道的秘法,其中之一便是血祭之术。
  此血祭非彼血祭,需要特定的时机,特定的血脉,特定的咒术才能达到目的。
  这会儿也算是天时地利人和了。
  羽落自嘲一笑,划破手腕,一边念着古老冗长的咒语,一边将凝着黑气的鲜血喂给沐雪沉。
  沐雪沉修习道圣宫圣术,一身正气,自然很抗拒这种“疗伤”方式。
  可现在也没其他办法。
  羽落只能强迫他喝下去。
  沐雪沉到底伤重,没办法反抗她,只能全都服下去了。
  索性这法子确实有效,很快他就不再难受,身上也不再大片大片地渗出血来。
  羽落长舒一口气,身子支撑不住地摇晃了一下,重重倒在他身上。
  冥界之中,谢沾衣感受到反噬,脸色大变。
  他算得到云步虚现在肯定在疗伤,那会是谁在帮沐雪沉?
  他仔细辨别这反噬中的气息……不对,怎会有魔气?
  束云壑??
  怎么可能?
  他这么可能帮云步虚?
  谢沾衣压抑地拍碎了传音玉简,喷那头的束云壑:“不帮忙也就算了,整天就知道拖后腿,没用的东西,不愧是连仙盟盟主都打不过的废物。”
  束云壑刚从入定中醒来就被盟友这么戳心窝子,态度不可能会好。
  “你发癫就去寻云步虚的不痛快,来骚扰本君算什么本事。”
  他直接切断联络,再多一息都怕自己会忍不住对谢沾衣出手。
  谢沾衣是有点本事的,以一人之力将道圣宫折腾到如今的情况,束云壑还需要维持和他这岌岌可危的合作,是以哪怕对方触了他的逆鳞,他也得说服自己忍耐。
  被他这么一回,就知道多半这事和他没关系了。
  若真有关系,束云壑最恨的就是别人提起水如镜,不可能还忍着他。
  那到底怎么回事。
  谢沾衣从王座上站起来,若想知道缘由,怕是得去一探究竟。
  云步虚现下肯定还在疗伤,他灵力枯竭,不可能是他护的沐雪沉。
  那现在照顾沐雪沉的是谁?
  有什么隐秘的敌人是他不知道的?
  道圣宫还留有什么底牌?
  不弄清楚这些,谢沾衣无法安枕。
  不如就趁着此刻云步虚灵力枯竭尚未恢复,无暇顾及更多的时候去探一探。
  不然等他痊愈,怕是再寻不到蛛丝马迹。
  打定主意,谢沾衣即刻出发,没多久就出了冥界。
  与此同时,远在人界闭关的云步虚倏地睁开了眼,收了手势起身离开房间。
  红蓼就在门外守着,她布下的结界和最初时完全是两个概念,曾经不堪一击的薄弱结界现在已经可以独当一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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