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爷要上位——凭语焉燃
凭语焉燃  发于:2022年06月2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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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萤突然停下,让晁邑措脚不及,差点撞上去。
“梁将军回来了,两家的亲事就板上钉钉了是不是?”
陆萤忧伤的声音传到晁邑耳中,晁邑这才明白为何一向持重的她会向公子发难。她怕了。
“陆姑娘,你要相信公子。他定不会负你。”
陆萤勉强挤出一丝笑意来,“我知道。”
可世间的事谁说得准呢,人总也都是身不由己。
……
八月二十,一大早陆祺就来了。
圣上应梁将军之请为定远侯府小侯爷和将军府大小姐梁羽灵赐婚。
圣旨还未宣召,陆祺是从晋王妃那里听来的。她一得知便来寻陆萤。
陆萤听完后没什么反应,陆祺看着她,有些担心地问:“姐姐,你还好吗?”
陆萤笑笑,“我没事。迟早的事。”
糟糕的预想应验了,陆萤倒有一种松了一口气的感觉。就像悬在头顶的钟鼎,摇摇摆摆让人害怕,有朝一日落将下来,反倒踏实了。只是砸得有些发懵。
竟然是赐婚。若是提亲还可以反悔,可是赐婚?
这回的赐婚不同于陆祺和秦越的那次,梁将军是为国为民出生入死的功臣!怠慢不得。
陆萤想过这一天来临时她要如何自处,那时她没有答案。而当这一天终于到来后,她知道自己该怎么做了。
“姐姐?”
陆萤回过神来,浅笑道:“哦,出来太久,我也该回去了。”
陆祺眼中闪过一道精光,瞬间又消失了。
“姐姐要回山寺镇了吗?”
“是啊。”她不想让周临渊被问责,所以这一关,她解不了。
“难道你要成全周公子和梁羽灵吗?”
“成全?”陆萤奇怪地看了陆祺一眼,“难道主动权掌握在我手里吗?”
“不是,不是。我的意思是,姐姐这么一走,不就是把周公子拱手让人了吗?”
“什么让不让的。”陆萤起身,“所幸我们还没怎么样,及时止损对他才是最好的。”
陆萤回房,叫丫鬟取了纸笔来,提笔写信。
纸上洋洋洒洒写了一整页。
陆萤封号信后,便去向叶夫人辞行。叶夫人自然舍不得她走,陆萤便借口家中有事,不得不回去。谁想,又是一语成谶。
打点好行装,陆萤关上房门,叫晁邑过来。
“晁邑大哥。”她做出生气的样子来,说道:“烦请你把这封信给周临渊送去。”
“这……”晁邑犹豫道:“我须护在陆姑娘身边。”
“我就在这宅子里呆着,哪儿也不去,能出什么事。再说,这信交给别人我也不放心,还得请晁邑大哥亲自跑一趟,务必把信交到周临渊手里。”
晁邑想了想,点头道:“那好吧。”
“那便多谢晁邑大哥了。”
晁邑拿到信后一刻也不敢耽搁,直奔刑部而去。同一时间,陆萤已经坐上了回乡的马车。
周临渊一个时辰后打开信,看完后他狠狠地将信纸拍在桌子上,把谷侍郎都吓了一跳。
“怎么了这是?”
周临渊嗤笑一声,“没事。”
陆萤信中仍有诸多怨言,声称自己巴巴赶来京城却遭到了冷遇。
“周公子才貌兼备,仰慕者数不胜数,陆萤自知才德不高,配不上小侯爷这么尊贵的身份,这就回山寺镇老实呆着去,绝不打扰。侯爷想娶谁便娶谁吧。大婚之日,千万别给我来信。见了眼烦。”
周临渊以为她只是一时有气,却不想她会如此不通情理。绕是心中存了一丝疑惑,也被陆萤的句句讥讽激得失了理智。
晁邑不知道信里写了什么让周临渊这么生气,于是便问道:“公子,那我便回去了?”
周临渊看他一眼,“人都走了你还回去做什么?”
“走了?!”晁邑惊道:“去哪儿了?”
“回去了。”周临渊狐疑道:“她没告诉你?”
晁邑摇摇头。“我回去看看。”
周临渊点头。他捏着那张纸,心中不住地叹气。
等晁邑回到叶府后,已然人去房空了。晁邑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
直到第二日,赐婚的诏书于定远侯府宣读。周临渊跪在地上,眼中晦暗不明。
定远侯夫人自是欢喜,这是她与将军夫人一同求来的。
“恭喜小侯爷,快接旨吧。”宣旨的公公说道。
周临渊低头,久久不动。
“小侯爷?”
……
同一时间,诏书也传到了将军府。
梁羽灵还搞不清情况,她跪在地上,满脸疑问地看着欣喜的双亲。
“到底怎么回事啊?”她心道。
诏书宣读晚毕后,梁羽灵呆愣在原地,“我和周临渊?”
“是啊。”将军夫人说:“你不是打小就喜欢临渊嘛,娘特意为你求了这道旨意。”
“娘~”梁羽灵却没有如将军夫人想的那样开心,“他又不喜欢我,我嫁给他干什么?!”
“自古婚嫁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现在什么都有了,你怎么就不能嫁给他?我和你爹也是盲婚哑嫁,不是也过得和美吗?”
“娘~”
宣召的公公立在头前,不失时机地插话进来,“小姐快请接旨吧,圣上赐婚,是无上的荣耀啊。”
梁羽灵无法,只得起身接旨,“谢陛下。”
……
“微臣不能接旨。”周临渊朗声道。
“临渊!”定远侯夫人叫道。
公公一惊,道:“小侯爷,这话可不能说啊,这是藐视天恩啊。”
“多谢公公提点,微臣并无藐视天恩之意,只是我与梁大小姐并无他意,贸然迎娶只会负了她,还请圣上开恩,收回成命。”
“这……”公公收起旨意,“小侯爷,您真的不接旨吗?”
“是。请圣上恕罪。”
“那我等只能如实禀报了。”
“临渊,你干什么?!”
“辛苦公公了。”周临渊不理会母亲的叱责声,毅然决然道。
宣召的宫人们走了,定远侯夫人瞬时瘫坐到地上,两旁的丫鬟赶忙上前来扶,都被她推开。
“你知不道你在做什么?”定远后夫人又惊又怕,“你知道你这么做会有什么后果吗?同时得罪了圣上和梁将军,只怕,只怕……”
“母亲放心,所以后果我一人承担,决不会牵连侯府。”
“你……你为了那个女子值得吗?”
“值得。且我若是真娶了梁羽灵,便是害了她。”
“那个女子被人近了身,已然失了贞洁,她不值得你这样做!”
周临渊闻言猛地看向定远侯夫人,“这话您从哪儿听来的?”
“这你就不用管了,你就说是不是。”
“不是!她因我遭到歹人不假,可并没有发生什么事。”
“不管是什么原因,接近外男是为不洁。我们侯府万万不能接受这样的女子。”
“母亲!”
“你现在就跟我到宫里请罪,说你愿意接旨。快。”
周临渊挣开母亲的手,说道:“这旨我不会接。”
说罢,便起身去往刑部。
“昨天,有谁去找过她?”
晁邑道:“只有一个人,晋王世子妃。”
陆祺?
周临渊眯着眼思量一番,又说道:“你去打探一下,晋王妃近日可曾去过侯府。”
“是。”
周临渊大概拼凑出了事情的原委,只是这个结果让他寒心。
若这一切真的是陆祺从中作梗那陆萤这些年的付出又算得了什么呢?他们两人无法顺理成章地走到一起,这份罪责又要怪到谁头上呢?
只怕她知道了,会更觉得心寒吧。
多年来亲近的妹妹,竟背地里刺了自己一刀。
周临渊突然地有些心疼她,她大概从未怀疑过陆祺。依旧把她当做可以信赖的亲人。
……
对周临渊的拒婚,梁羽灵并不奇怪。他们从小便相识,周临渊表面上放浪不羁,可却是个硬骨头,不然梁羽灵也不会多年倾心于他。
她接了旨,不是因为想嫁给他,只是担心圣上会责罚。她承认自己是懦夫。
故而周临渊的勇气更加让她敬服。
她知道,这个事情一定会有个处置。
于是她便求了父亲,告知父亲自己并无嫁给周临渊的意思,希望父亲能在圣上面前为周临渊说话,不叫他受太多惩罚。
梁将军本就是因为爱女心切,才同意了这门亲事,谁知女儿自己也不愿意。
“他意不在此女儿不愿强求。女儿要嫁便定要一个一心一意对我的人,否则我宁愿不嫁。”
得益于梁将军的说情,加之定远侯的功绩,周临渊免于牢狱之灾。毕竟触犯天威是大罪。
只是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周临渊被贬为景州知县,即日赴任。
景州乃穷山恶水之地,这一处置是实打实地贬谪。
定远侯夫人心疼不已,连连自责,“都是我的错,我害了你啊。”
“娘,”周临渊安慰着母亲,“您放心吧,过几年我就回来了。”

定远侯夫人泣不成声,儿子还是第一次理她这么远,又是去那样的地方,叫她怎么放心得下呢。
周临渊看看随行的下人,无奈道:“娘您给我配了这么些人,还有什么可担心的。”
他拍拍定远侯夫人的手,“我走了。”
一行车马浩浩荡荡地走了,定远侯夫人立在府门口,依依不舍地看着车队远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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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有人不?
 
第37章 新官上任
 
时任清吏司的周临渊在整理卷宗时发现景州这两年内积攒了许多悬案,县官称乃是由于证据不足,故查不到凶手。
大兴二十八年的冤案覆车在前,于是自大昭年始,新皇登基后,为使官员清正,百姓不再蒙受不白之冤,圣上下令各大官府务必以证据说话,宁可不断不可错断。一定要查明真相。
然而景州这许多悬案却并非无头案,纵然枝节横生,线头纷乱,但细细比对来看,有许多都是类同。这些案子多为女子失踪或突然疯癫,细思之下,令人悚然心惊。
周临渊前些日子就是耗在这些卷宗里,才忘了与陆萤之约。
他整对之后,将景州的卷宗重又打回去,责令县官查究到底,将枭蛇鬼怪之徒绳之以法。此事已然上报朝廷,不日之后,景州县官的奏折便递了上来。
案犯马贲,乃景州沙家坡人。失踪数日后被发现死在太虚山下。
这便颇耐人寻味起来。到底是意外遇险,还是畏罪自戕,亦或者有别的隐情?
圣上此时将周临渊贬至景州,是为一石二鸟之策。景州的风气,该好好清一清了。
原县令被调往黄州,事发突然,迁任又急,周临渊到的时候看到的便是鸡零狗碎的一片烂摊子。叫周临渊无暇分神,府邸都是全权交待给林嬷嬷和管家打理的。
直忙了四五日,才将府衙规整得当。
回府一看。府邸收拾得不错,只是自己院子里的丫鬟,怎么都是生面孔?还一个赛一个得标致。穿着打扮全不像下人,倒像是侧房妾室。
周临渊无奈扶额,“林嬷嬷……”
林嬷嬷立刻上前说道:“小侯爷,我也是照吩咐办事的,您就别为难我了。”
定远侯夫人打的什么主意他一清二楚。罢了,天高侯府远,她也插手不了太多,想留便留下吧。反正他们初来乍到,很缺人手。
“我喜静,不需要这么多人伺候。留下两个在院里,其它的放到别处去吧。”
“是。”
“还有,”周临渊走了两步又想起什么,“未时三刻让府里的丫鬟都到门口等着,我有事吩咐。”
林嬷嬷心道,这不会是要把她们全部遣走吧?她急道:“小侯爷……”
周临渊抬手,“放心,我要带她们去衙门一趟,有些事让她们帮忙。”
“那就好那就好,只要不让她们走人,干什么都行。”夫人的话林嬷嬷牢记在心,她的职责便是保证这个周宅里有俊丽的女子。
丫鬟们不知其意,纷纷描眉画眼,梳云掠月,以期令小侯爷多看一眼。
未时三刻,周临渊出现在门口,扫视了一圈后目光落在林嬷嬷身上,“都齐了?”
“除了厨房里的两个,都在这儿了。”
周临渊点点头,“那便走吧,随我去衙门。”
丫鬟们闻言惊疑不定地互相耳语道:“为何要去衙门啊?”
“大人这是何意啊?”
“难不成让我们去衙门伺候他?大人的口味也太奇特了些…”
“咳咳。”跟在姑娘们身后的桓舟眼看着大家越说越不像话,登时出声提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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