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锁雀翎——杳杳云瑟
杳杳云瑟  发于:2021年11月3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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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的心上人是谁?是顾泽芳么?”
  “嗯?告诉我。”
  容凤笙不说话。
  她从不知道,她还可以这样地想念一个人。
  想得不得了,想看见他的脸,想听他的声音,想得不得了,好像是腿上扎着滚烫的针,只能忍耐着不动一样。
  人在被思念时,知或不知,已在思念者的怀里。
  她踮起脚,在他耳边含糊地低语,“你要仗着我的爱,飞扬跋扈乖戾骄纵。我想了想,这一生也就爱这么一次,我给你。”
  他蓦地低叹。
  他已经等待了太久,
  他是一片雪花,等待着披拂在归人的肩上。
  她是游方时的袈裟,是困顿中的正信。是世上最糟糕的罪人,是他毕生的因果。
  “有你这句话,我什么都可以为你做。”
  这场大火,就是他为她印证的答案,
  他一五一十地将过程告诉她。
  事情做的隐秘,是他一贯的手段,又狠毒又果决。
  容凤笙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看,对于这些把戏,她不了解也没有什么兴趣,却很着迷他低低诉说的神情,仿佛在夸耀什么极大的功勋。
  火烧金殿,是一箭双雕。
  第一,替她解围。
  第二,完成哀帝的遗愿,将尸骨焚烧成灰。
  容凤笙却道,“繁衣的尸身不在棺椁之中,不知道被谁劫走了。”
  谢玉京蹙眉。
  “我怀疑是谢清莺。所有与繁衣有旧的,且有出入寺庙权利的人,只有谢清莺。”
  除了她,不做他想。
  “小姑姑为何要这么做,”
  谢清莺算是谢絮的义妹,称呼一声小姑姑总是不错,
  但是他们二人,其实并没有血缘关系。
  从得知谢清莺给了容繁衣一刀之后,她就没法对她生出什么好感,是以神色有些不虞。
  谢玉京却是低笑,
  “我称她一声小姑姑,自然是出于礼节,都是你教我的,你忘了么。可若是你不喜欢我这样唤她,那我不唤便是。”
  “我不是这个意思,”容凤笙低着头。
  谢玉京却道,“容繁衣的事情,我会去查,”他抚摸着她的脸庞,少年的眼睛,像是一个诱人深陷的漩涡。
  她只是那样看着,便有漫天的星子在眼前转。
  那场火,在心底烧地愈发热烈,要将这世间的一切教条,都烧个精光。
  “且在寺里等着我,生辰那日,我会来接你。”
  一个月,还有一个月便是他的生辰。
  容凤笙知道,他回去以后,宫里会发生什么。
  也许,就像繁衣去世的那一天一样。
  他真的可以赢过谢絮吗?
  容凤笙双手合十,跪在菩提树前,虔诚地祷告。
  愿我所爱之人,平安归来。
  那树枝上晃晃悠悠的红绸,像是一个又一个慈悲的眼睛,静静注视着女子。
  *
  容凤笙醒来的时候,室内没有点灯,一片漠漠昏黑。
  身上有微微汗意,粘热得难受。
  眼前帷幔重重,檀香袅袅,安静得有些可怕。
  这是在哪里?容凤笙有些茫然,忽地想起,自己在晕过去前,见到了谢清莺,然后她说要带她去见繁衣,
  对,容繁衣。
  繁衣,果真在谢清莺的手里。
  容凤笙想要起身坐起。忽然发觉自己双肩赤.裸,而手腕,却是被一串佛珠紧紧地裹束着,缠了好几圈,勒出了道道红痕,正举过头顶,紧紧地捆在了床头。只消是动一动,便酸痛难忍。
  忽地,脚步声漫过,有人进来了。
  似乎撩开了珠帘,珠串相击的声音回荡。
  隔着帷幔什么都看不清。容凤笙只能呆呆地凝望着帐顶,难道自己还是在做梦吗?她之前不是与容灵允与谢清莺在一起吗?
  进来的人,又是谁?
  当,是茶杯被搁置下来的声音。
  “陛下,当真要这么做?你就不怕,你是错的?”
  “冤枉了你的宝贝可怎么办,那可是陛下放在心尖尖上的女人呢,”女子如同猫般慵懒的声音响起。
  这声音,是谢清莺!
  须臾,谢絮烦躁的声音响起,“妙妃来信,他们二人有私情!况且他所作种种,足以让朕治他死罪,”
  他的声音骤然阴沉下去,“不,朕要废其太子位,将之凌迟处死。这猪狗不如的杂.种,死不足惜。”
  “啧啧”谢清莺媚笑,“陛下还真是残忍,那可是你唯一的孩子,陛下难道就不怕断子绝孙?”
  她说话竟是这样的肆无忌惮,
  谢絮冷冷而笑,“梁王世子进京了,你不知道?”
  谢清莺默了默。忽而惊呼,“难道陛下——要改立世子?”
  “不必多言,你只需要按照朕的吩咐去做就是,”
  他们二人想要做什么?
  容凤笙心里瞬间掀起了惊涛骇浪。
  她甚至能感觉到,自己身下也只有一片薄薄的亵.裤,这让她感到了一股难言的难堪与耻辱。
  她在这里面衣不蔽体。
  而外面二人,却是毫不介意地高声谈论。
  越过轻薄的帐幔,可见女子垂着一头如云的乌发,玉山轮廓隐约,修肩长颈,深深勾动人的心魂,看得谢絮喉头一紧。
  谢清莺却是忽然出声道,“那陛下应允清莺的,可别忘记了。”
  她眼波妩媚,穿了一件极为大胆的襦裙,外罩浓紫色的大袖衫,一片雪白深深吸引人的视线。
  兰花指间,亦是斜着一只烟斗。
  那烟斗用白玉打造,上面雕刻了一些兰花纹路。
  她朱唇轻吐,轻柔的烟雾攀援上了那妖媚的脸庞。
  谢絮沉声道,“你帮朕,朕自然不会亏待与你,那人的尸身,随你处置。”
  谢清莺慵懒地笑了。
  “多谢陛下。”
  又道,“不过,皇妹要提醒皇兄一句,这开弓没有回头箭,此事若是做下了,只怕她要恨你入骨。”
  “何况,就妙妃那女人一句话,你就怀疑了?”她的指尖点在谢絮的胸口,“皇兄的疑心病是否愈发严重了呢?”
  谢絮一把攥住她的手,狠狠甩开,还在自己的衣衫上面轻掸两下,皱眉道,
  “别以为飞上枝头就能变凤凰?谢清莺,你不要忘记了自己骨子里是个什么东西。”
  他声音里带着浓浓厌恶。
  “是,皇妹自然不敢忘记,皇妹只是个低贱的妓.女。没有皇兄,哪有我追意公主的今天呐。”
  谢清莺轻轻笑着,没骨头般靠在墙上。
  “不过皇兄,还真的是让我大开眼界,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的浪子,谁知道玩到最后,一颗真心捧出来却被摔得稀碎,这若是说出去,岂不是滑天下之大稽?”
  听到这里,容凤笙都有些佩服这个谢清莺了。
  简直是在谢絮的底线之上疯狂踩踏。
  谢絮的唇瓣抿得死紧,忽然抽手,一股凌厉的掌风掀在谢清莺的脸上。
  谢清莺被扇倒在地,娇嫩的面庞顿时起了红肿。
  她趴伏在地面,烟斗也从手中脱落滚到了一边,她吐出一口血,继而咳嗽起来,气喘吁吁,衣服也有些滑落,露出半片香肩,春光无垠。
  谢絮却是看都没看一眼,仿佛看一眼就会脏了自己的眼睛。
  谁知,谢清莺忽然揪着衣襟,哀哀地低泣了起来,那嗓音又低又媚,哭的谢絮心烦意乱。
  “再哭朕就宰了你。”
  他指着她,眼眸含着阴鸷的警告之意。
  谢清莺的哭声瞬间止住。
  她整理了一下衣襟,脸上顶着那片红肿,甚至连摸都没有摸一下,双眼含着妩媚的笑意。
  “不疼,反正皇妹都被打习惯了,”
  以前她做军妓的时候,不知道被多少男人打过,不过她现在一跃成了公主,只有她扇旁人耳光的份,天底下唯一敢这样对她的,唯有面前这个谢絮了 。
  她忽地想起,以前啊,她也被人扇过耳光,然后那个人。
  那个人啊……她轻轻眯起眼。

  果然是暴虐无常的帝王,只是一句话,便让那人头颅落地,粘稠的血浸透了她的罗袜。
  她不过是皱了皱眉,那个男人便蹲下身,伸着如玉如琢的手,亲自为她换下。
  谢清莺莲步轻移,走向床榻。
  浓紫色的裙裾缓缓拂过地面,撩开了帐幔。她腰肢微斜,半倚在了床榻边上。
  榻上躺着一个美人。
  雪白的衣裙被剥开,像是雨后春笋,冰肌玉骨、肌理细腻。
  乌发凌乱在枕上,双腕被一条佛珠系起。
  如落入蛛网的白蝶,脆弱无辜。
  引人摧折的绝美。
  女子倏地睁眼,宛如含着亘古不化的冰雪
  冻得人浑身一激灵。
  “哎呀,亲爱的长公主殿下,您醒啦?”谢清莺半捂着唇,用一种亲昵的语气说。
  容凤笙感觉喉咙里有些干涩。
  她盯着面前女子,一字一句,
  “你们打算做什么?”
  谢清莺有些惊讶,她竟是半点都不害怕吗?
  就连正常女子该有的羞耻反应也没有,倒是让她少了许多乐趣。
  她染着鲜红蔻丹的手指,轻轻摸上容凤笙的脸庞,却被她侧头躲过,谢清莺倒也不介意,轻笑了一声。
  指尖的烟斗一转,送入双唇轻轻含住,眯起眼来打量着她。
  容凤笙只觉这女子看她的眼神,十分地古怪,像是在透过她,看其他的什么人。
  谁知这一走神,却被谢清莺得了手,她的指尖捏着她的下巴,容凤笙只觉下颌一麻,嘴唇倏地张开,一枚药丸便滚入了口中。
  两根指节一按,便迫使容凤笙将药丸吞下了。
  那药丸入口即化,让她连吐出来的机会都没有。
  容凤笙只觉整个口腔充满了甜腻的味道。
  她内心震动不已,谢清莺竟会武功?!
  “这枚药丸,叫做合.欢,能够让世上最冰清玉洁的圣女,变成最下.贱的荡.妇,”
  她盯着容凤笙逐渐泛起水雾的眼,
  忽然贴近她的耳边,低声道,
  “谢絮这个无能之人,他想要你想得不得了呢。可惜他的身子出了些问题,你知道的,这样的男人总是要疑神疑鬼,眼下,他怀疑你跟他儿子有一腿呢!”
  她像是觉得好笑,笑得花枝乱颤。
  “不过我瞧着公主这样冰清玉洁的人,应当不会做出那等乱.伦无.耻之事。便是外人怎么评说,清莺永远只相信自己的眼睛。只怕到时候啊,陛下悔得肠子都要青了。”
  迎着容凤笙满含怒火的双眼,谢清莺却是笑嘻嘻的,“公主你知道的,清莺出身军妓,身上有点这种东西,实在是再正常不过的了。”
  她满是惋惜道,“公主之身何等尊贵,怎么可以,用这样的药物呢?清莺也劝解过陛下的”
  “莫说,你还是繁衣的亲姐姐,清莺实在,实在是舍不不得这样对你。可惜皇命难违,你要恨啊就恨这些臭男人,可千万不要恨清莺,清莺可不想,再一次被这双眼睛,满怀恨意地看着了。”
  她伸手,合上了容凤笙的双眼。
  “每当想起那个眼神,清莺实在是心如刀绞。”
  她话说的半真半假,却是呵气如兰,撩人至极。
  容凤笙只觉一股酥麻之意,沿着四肢百骸在游走。
  她咬得嘴唇都出了血。
  隔着珠帘,视线如同冰刃般割向那道身影。
  龙袍上龙纹醒目,男人的身影高大巍峨,脸色沉默却又阴沉。
  “谢絮,你卑鄙。”
  谢清莺低叹,
  “哦对了,忘记告诉公主殿下了,服下这枚药丸后的两个时辰,你的眼前之人,会变成你最想见之人、最想要之人。”
  “公主会得到快乐的。”
  “鱼水之欢,是这个世上最快乐的事情,并不是男子的特权,女子亦是可以尽情地享受,”
  谢清莺撑着额头,眯眼轻笑,她也觉得,几乎要被眼前的美景给深深地迷住了。
  容凤笙正闭眼忍耐。
  她额头的肌肤上薄薄地渗出了一些汗水来,如同雪晶凝露。
  乌发湿透了,黏连在脖颈,宛如海藻般三三两两地缠绕着,令人想起那妖媚的海妖。
  她眼尾忍耐出了一片绯艳的红色,手指痉挛地抓紧了身下的锦被,唇上则是被咬得血迹斑斑,微末的血渍从唇角滑落。
  温仪长公主的美貌之名天下皆知。
  可谁都没有见过她这副模样。
  难怪,谢絮会迟迟不杀白落葵。
  只为了从白落葵那里拿到尽欢,控制与她,将她变成自己的禁.脔。
  这样的绝色美人。
  她忽地半睁了眼睛,里面汪了一池春水,此时却是春潮涌动、勾魂摄魄。
  平时端庄自持不容亵渎的女子,出现这副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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