甜宠文女配不干了——从温
从温  发于:2021年11月2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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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雁危行的声音在她识海中响起:“你别反抗,跟着我来。”
  年朝夕放松下来:“好。”
  下一刻,丝丝缕缕的红色光芒带动了年朝夕整个识海,年朝夕顺从的让自己的识海随着那红色光芒的方向流动。
  神识被带动,一丝一缕的攀附在被她纳入识海的符文信息上。
  神识迅速流动,纠缠成一团乱麻的符文阵法渐渐被捋开。
  年朝夕被带动着,顺着那符文阵法一寸寸攀爬,整个人仿佛进入了一种极为玄妙的境界,方才让她摸不着头脑的阵法如今居然清晰无比。
  她甚至无师自通,留一半神识在识海中捋顺符文阵法的同时,另一半神识迅速探出,摸索到自己方才探索到一半断掉的方向,神识顺着溶洞中的符文绵延向四面八方,飞快地将剩余的符文阵法不断读取到自己的识海之中,然后迅速分辨处理。
  简直比吃了德芙还丝滑。
  然而年朝夕丝滑了,原本比她还丝滑的雁危行却突然卡壳了。
  年朝夕感觉很敏锐,立刻停了下来,问道:“你那边出事了?”
  雁危行“唔”了一声,含糊道:“对面来帮手了。”
  帮手?
  年朝夕立刻就想到了方才在自己面前消失了的净释。
  她警惕问道:“净释?”
  雁危行:“是他。”
  年朝夕立刻又急迫了起来。
  然后她突然意识到什么,敏锐地问道:“等等!你现在是在干什么!”
  把雁危行带走的是那死气,它把雁危行带到地下百丈,如今又喊来了净释,肯定不是单纯想和他聊天。
  在年朝夕想象中,他们现在应当是打的不可开交,雁道君时时刻刻等着她去拯救。
  那么他哪儿来的功夫分出神识来指导她控制识海?
  意识到这一点,年朝夕险些破音:“你到底是在干什么!”
  她整个人瞬间慌到不行。
  然后她就听见雁危行声音沉稳道:“你别慌,问题还不大。”
  年朝夕:“……”
  她听见他淡淡道:“这里有个大家伙想吞了我的生机,但估计是没想到我是个硬骨头,现在我们两个正在对峙。”
  他轻描淡写的一番话,年朝夕听得险些心肌梗塞。
  有个想吞了他的“大家伙”在一旁,而且雁危行既然说是“对峙”,那就是说他现在也解决不了那个“大家伙”。
  这生死关头,对他来说叫“问题不大”?
  年朝夕深吸了一口气。
  她觉得现在的雁危行有点儿不对劲,而且不是说他这个人不对劲,而是说……他仿佛一瞬间游刃有余了起来。
  之前的雁危行遇事往往也都游刃有余,但那时的他所表现出来的游刃有余是出自对自己实力的自信,而现在……是一种仿佛对万事万物的漫不经心。
  年朝夕沉默了片刻,突然问:“雁危行,你恢复记忆了?”
  雁危行那边安静了片刻。
  再开口时,他的声音又变成了年朝夕熟悉的那种包容温柔。
  他说:“想起来一大半了,兮兮……我有很多话想和你说。”
  年朝夕:“那你就等我过去。”
  雁危行:“我瞒了你很多事。”
  年朝夕:“你又不是故意的。”
  雁危行轻笑了一声。
  笑声落下,他淡淡道:“他们要过来了,兮兮,我在这里等你。”
  下一刻,红色的光球在年朝夕脑海中消失的无影无踪。
  年朝夕一顿,随即更加迅速的用神识一遍又一遍扫过密密麻麻的溶洞,脑海中迅速解析着。
  狗比净释都过去帮忙了,她的雁道君还是孤军奋战。
  她死的那两百年也就算了,她既然还活着,又怎么可能看着他孤军奋战。
  不管是谁,想吞噬他生机的、想拿他达成什么目的的……
  ——都给我滚的远远的!
  一瞬间,年朝夕的神识迅速攀升,一缕缕神识顺着复杂的符文溯逆而上,最终都通通汇集到了同一个地方。
  年朝夕猛然睁开了眼睛。
  这万千溶洞中阵法的节点,她找到了!
  ……
  地下百丈。
  雁危行站在一个巨大的骨架之下,转头看向了缓缓走过来的净释。
  净释身边,黑色的死气幻化成似龙似蛇的模样,黑气之中亮起两点猩红的光,像是一双眼睛一般,死死的盯着雁危行,散发着焦躁又忌惮的气息。
  那死气之中隐隐有阵法的图文显现,那阵法与百丈之上溶洞中的阵法相连,纯白的生机正源源不断的被那阵法剥夺,然后被眼前的死气吞噬。
  它吞噬一分,便也壮大一分。
  成百上千的人修妖修被剥夺的生机,居然是供养给了这死物。
  雁危行收回了落在那死物身上的视线,淡淡的看向净释。
  净释笑道:“雁道君,我们又见面了。”
  雁危行看了他片刻,平静道:“你对兮兮动手了。”
  净释讶异的抬了抬眉,随即笑道:“切磋而已,小城主着实出乎意料。”
  雁危行没有说话,眼眸中却添了两分杀意。
  净释像是没有察觉一般,笑道:“但是更出乎意料的是雁道君啊,雁道君分了一半心脏给小城主,实力本应削弱才对,但没想到雁道君实力削弱之下又被死气侵入经脉,居然还让我这小家伙无从下口,该怎么说呢?果真不愧是当年凭人族之身让整个魔族无不臣服的人。”
  雁危行眉眼淡淡,没有对净释如此了解当年的事表示丝毫惊讶。
  他只抬眼看了一眼那死气,平静道:“所以,这就是你要做的?你千方百计剥夺那么多生机,就是为了喂这么个死物?”
  净释却看了一眼他身后那巨大的骨架。
  他道:“若是道君再晚来个一年两年,我这死物说不定也能变成活物了。”
  雁危行神情微微一凝。
  净释没等他开口,笑道:“死物变活,死而复生,很耳熟吧雁道君。”
  他刻意压低声音道:“我正在做的,是和雁道君您一样的事啊!唯一不同的不过是您怕小城主承担业障,用了自己的心脏自己的生机,而我要的就是这世间最大的业障,所以用的是众生的生机,但只以结果看,你与我,也没什么不同的。”
  话音落下,剑势直逼面门。
  雁危行看着净释狼狈躲开的身影,冷冷道:“将这见不得光的东西和兮兮相提并论,你也配?”
 
 
第97章 
  年朝夕豁然睁开眼睛。
  她抬头扫了一眼,入目所及之处密密麻麻成百上千个洞口。
  这纷繁复杂的符文阵法之中,唯一的那个节点居然藏在其中一个不起眼的溶洞里。
  而且这个溶洞……
  她抿了抿唇,抬脚走了过去。
  飞剑抛出,将她带到了这个巨型地下山洞的最高处,在一块岩石的遮掩之后,一个狭小到仅容许一人通过的溶洞出现在年朝夕面前。

  年朝夕停在溶洞之外,踩上了那块凸出的岩石。
  她还没有进去,溶洞里面突然传来沙哑的人声。
  “……兮兮。”
  年朝夕顿了一顿,弯腰钻进了溶洞之中。
  这狭小的洞口之后别有洞天。
  这个溶洞很不起眼,但溶洞之内被无数个夜明珠装饰的灯火通明,洞壁上的符文繁复到其他溶洞的几倍有余,四面墙壁上密密麻麻,几乎没有空余的地方。
  这个溶洞中有三个阵眼,正坐着牧允之、宗恕和邬妍三个人。
  年朝夕走进来时,三双眼睛牢牢的盯着她。
  有人惊喜、有人苦涩、有人躲躲闪闪的不敢看她,又强迫般的将视线落在她身上。
  但唯独没有人开口说话。
  仿佛生怕惊动她一般,一时间整个溶洞安静极了。
  片刻之后,居然是邬妍先开的口。
  她声音嘶哑中带着绝望,死死地看着她,问:“为什么是你……为什么是你来了……”
  年朝夕不明所以地看了过去:“为什么不能是我?”
  邬妍却不再说话了,她仿佛笃定了年朝夕必然不可能救她一般,眼睛里满是希望破灭之后的死寂,嘴里喃喃地说着什么。
  年朝夕特意听了一耳朵,发现她在不断地重复着一句话。
  “不该是这样的……不该是这样的”。
  让人不明所以。
  年朝夕淡淡地收回了视线。
  而这时,牧允之像是终于反应了过来一般,他眼里带着细碎的光,像是怕惊动什么一般,低声开口道:“兮兮,这里很危险,你到这里来……”
  “我来找雁危行。”年朝夕直接打断了他。
  此刻的牧允之消瘦到形销骨立,唯有眼睛里那点儿微光让他看起来还像个活人,而此时此刻,那点微光在年朝夕冷静到近乎嘲讽的视线中一点点熄灭了下去。
  “雁危行。”他缓缓念着这个名字,恍然一般说道:“原来,你是为了雁危行……”
  年朝夕嘴角嘲讽般的一掀,不轻不重的回怼道:“不是为了他,还能是为了你不成?”
  牧允之闻言闭了闭眼睛,哑声道:“抱歉,我想错了。”
  年朝夕不再看他,转头看向了一直没有说话的宗恕。
  在做正事之前,她要问一个让她从进入地下起让她疑惑到现在的问题。
  “宗恕。”她叫他的名字。
  宗恕却垂下了头,不敢去看她。
  年朝夕自然知道他为什么不敢。
  她嗤笑一声,从自己储物戒里拽出了一个人偶扔在他面前。
  宗恕垂下的视线正触及到这人偶。
  他像是被烫到了一般,飞快地移开了视线。
  年朝夕却不允许他逃避。
  她两步走到他面前,抓起地上的人偶直接怼到了他眼皮子底下。
  她冷笑道:“好好看看,这东西眼熟吗?”
  宗恕沉默片刻,终于开口说话。
  但他却问道:“你复生,是因为雁危行?”
  年朝夕沉默片刻,点头道:“对。”
  宗恕淡淡道:“死而复生、死而复生……兮兮,同样都是天理不容,他能做,我为什么不能?”
  他终于抬起头,灰蒙蒙的眼睛看向她。
  此刻的宗恕并不怎么好看。
  向来高傲的医仙狼狈到不成人形,这样的狼狈,年朝夕只在刚被她从万蛊窟里带出来的宗恕身上见过。
  但从那以后,任他陷入怎样的境地,年朝夕都没有再从这个高傲过头的医修身上看到半分狼狈。
  他看着她,仓促地笑了一声,道:“兮兮,他想复活你,我也想复活你,我用百年时间制作出了这可容纳活人神魂的人偶,又用百年时间养出了能承担活人生机的蛊虫,那蛊虫被我放在自己身体里亲自养着,整整百年。”
  年朝夕沉默地看着他,没有说话。
  宗恕平静道:“我原本想着,能招来你的神魂,能将你的神魂固定在身体里,我便用秘法将自己身上的五感剥夺放在人偶身上,以弥补人偶的身体滞涩难以行动的弱点。毕竟这是我欠你的,我早说过,我欠你一条命,你随时可以拿去。”
  “但是,”他低低笑道:“我晚了,我只比他晚了一步。可是兮兮,同样都是想将你复生,他能做,我为什么不能做?我只是想让你活,我何错之有!就只是因为我比他晚了一步吗?”
  年朝夕面无表情地看着他,平静地听他说完。
  然后她问道:“那只蛊虫上能驱动木偶的生机,是不是你与曲崖山做交易得来的?”
  已经说到了这里,年朝夕也问到了这里,宗恕便也没有什么好隐瞒的了。
  “是。”他直接道。
  年朝夕继续问:“那当年的你是否知道曲崖山卖给你的生机是怎么来的?”
  宗恕冷漠道:“当年……我不知道,也不需要知道,我只是一个买家而已,买了一只鸡蛋,便不需要知道它是哪个母鸡下的。”
  年朝夕险些被这个形容气笑。
  宗恕看着她,却道:“你觉得我伪善?冷漠?但是兮兮,我只是想让你复生而已……”
  “如果最后真的是你用这种办法将我复生的,宗恕,复生的第一时间我能当场杀了你,你信不信?”年朝夕直接打断了他。
  宗恕张了张嘴,试图说什么。
  年朝夕却直接站起了身,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冷冷道:“只是想让我复生?宗恕,你和他们的交易内容是什么?你真的察觉不到这生机来的有什么不对吗?更甚者,你究竟有没有对他们助纣为虐?你察觉到了,你什么都知道,但你不看不听。你拿着这个借口做尽了闭目塞听之事,和当年口口声声为了我好然后强行替我做下决定的自己有什么区别,一别经年,你还真是一点儿都没有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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