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和白月光男神HE[重生]——青花燃
青花燃  发于:2021年11月1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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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句阴阳怪气的话语砸向颜乔乔:“喜欢玉堇膏?哈。”
  颜乔乔:“……?!”
  五雷轰顶,不过如此。
  她可怜兮兮地望向公良瑾。
  只见他微垂着眸,神色冷淡,八风不动。
  “不必理会。”他淡淡道。
  未尽之意便是,不必理会将死之人。
  *
  用过餐,领队便心满意足地离开偏室,将这十二名血奴交给了“侍女”们。
  两列金纱“侍女”引着众人,款款顺着大殿旁侧的金色台阶向上攀登。
  颜乔乔一路不动声色地观察左右。
  “侍女”数量惊人,每一层楼台都有近百人,小部分在巡逻,大部分围坐在三根琉璃金柱中央,手拉着手围成圈,仰着头望向台顶,摇头晃脑地念着些不知什么功效的异咒。
  这幕场景,莫名让颜乔乔想起了琉璃塔中的顾京。
  “向神明祈祷。”冰壶语声微嘲,“祈求神明降下神谕。”
  颜乔乔微微眯了眯眸。
  邪神?
  难道……顾京的诅咒借助了邪神的力量?
  可是这世上当真有邪神么?
  思绪一转,忽然记起了颜青从南越巫王那里摸来的“巫祖神谕”——【来年冬末,举全族之力,以灭公良】
  巫祖?邪神?
  可怜的大夏没有神?
  颜乔乔不动声色地打量着冰壶,心中更觉此人神秘。
  她要给“檀郎”寻药,却一路来到金血台,眼看便要被送到国师面前,依旧不见她有逃跑的意思。她明明知道前方有什么。
  开始攀登金阶之后,满腔兴奋的捞金者们都不再说话了。
  交错的脚步声静静回荡在黄金殿堂,阶上时而遇到上下的金纱侍者,数量极多,防卫可谓密不透风。
  颜乔乔心中默默计算战力,越算,越是大摇其头。
  倘若想要硬闯进来行刺,那当真只有圣人才能做得到——攻下金血台,得是西梁灭国之战。
  一国财富,十之八、九囤积于此。
  战力也不遑多让。
  她暗暗思忖着,再望周围的富贵灿烂,眼前却仿佛看到了一个个枯瘦如柴、无声悲嚎的西梁百姓,看到了一滩滩从他们身上榨出的骨血。

  越往上,金纱侍者数量越多。聚在台中央念咒的声响连成一片密密音浪,身处其中,身躯不自觉地微微摇晃,仿佛被血浪托举一般。
  颜乔乔的心脏沉沉跳动,周身隐隐泛起厚密的战栗。
  有战意,也有恐惧。
  万军之中取敌首级也不过如此罢。
  黄金台体渐渐收缩,从殿体边缘望出去,已快要望不见台下的西梁国都,只能望见远处的高原和方柱石头山。
  快到台顶了!
  自从进入西梁国都,处处便都是那股檀香混着脂粉香的味道,久闻不觉其臭,颜乔乔已有许久忘了这个味道。
  此刻,这股奇异的浓香却再度扑面而来,叫人想忽略都无法做到。
  太浓了。仿佛伸手一抓,便能粘乎乎地抓个指缝流香。
  直觉告诉颜乔乔,目的地,到了。
  果然,踏上最后一列三丈宽的黄金台阶之后,眼前再不是寻常的殿台。
  三根琉璃金柱到了尽头,柱顶曲起,如蛇颈一般,弯曲着聚到台体正中,托盛一只头盖骨形状的琉璃碗,碗中细细沸着金色溶液。
  台顶深处立着一方黄金台,台前垂落四面金纱帐。
  透过金纱,可见一张黄金榻。
  榻上盘膝坐着一人,身披大红袍,赤发铺到榻下。
  引路金纱侍者分列两旁,静静垂首。
  颜乔乔不动声色扫过一眼。周围足有三十名金纱侍,立于四方密密地护卫着国师西部瞳。
  机会只在他吸血换血时。
  她深吸一口气,摁住紧张的心跳,以防被周围这些护法听去。
  到了此地,“捞金者”们也个个没了声息,只安安静静地站成一排,等待那黄金堆中的贵人发话。
  半晌。
  “嗯……”那赤发红袍之人发出绵长的声音,低低地,吟唱般道,“恐惧会让气味发酸,紧张会让气味发苦,都不是我喜欢的味道……只有吃饱喝足,懒洋洋,美滋滋的时候,最令人舒服啊……来,孩子们,将这些可爱的朋友带过来看看。”
  颜乔乔紧张得指尖微微颤抖,心中将催动“夏濯”的术法一遍遍反复演练。
  正待上前之时,只见琉璃金柱顶上的骨碗忽然“咕噜”一响,翻涌起金血波浪。
  霎那间,满室金纱侍齐齐扑身向前,以额触地,颤声吟唱——
  “恭迎神谕!”
  颜乔乔:“……?”
  来得这么巧。
 
 
第70章 千钧一发
  金血台顶,空气里满是厚密的异香。
  三根直贯台体的琉璃金柱收束成细细的蛇颈形状,弯向正中,托着一只头盖骨般的琉璃碗。
  金血台上下近百层,每一层都有无数邪道中人向着这三根金柱诵咒祈祷,此刻,所谓的“邪神”似乎终于回应了信徒们的呼唤,往金柱顶端的邪碗之中降下沸腾的金血波浪。
  周遭的金纱护法全扑在地上,身体兴奋地颤抖,如同请了鬼神上身。
  “恭迎神谕!”
  金纱帐深处的黄金榻上,赤发红袍的重伤国师也颤巍巍伏身叩拜。
  全不设防。
  颜乔乔的心脏霎时开始剧烈打鼓——这是何等天赐良机?!
  她屏住呼吸,望向公良瑾。
  只见他的眸色清冷依旧,神情八风不动,略有微微下抿的唇角泄露一丝杀机。
  广袖微动,正待出手,忽闻身旁传出一声娇喝——
  “我夺神谕,动手!”
  颜乔乔:“……???”
  话音犹在,只见白影一晃,冰壶挺身而出,冲向台顶正中的琉璃骨碗!
  这是……友军?她让谁动手?莫非这只螳螂背着她与殿下达成了什么默契?
  颜乔乔正在迷茫时,忽见黄金榻后方跃起了两道金影,一左一右便向榻上的西部瞳攻杀过去。
  是贴身服侍西部瞳的金纱护法。
  颜乔乔:“?!”
  金血台顶,竟然有冰壶的内应。
  难怪此行顺利得不可思议,连修为都没查验——颜乔乔原本还以为是那个领队的功劳,没想到身边竟藏了个大有作为的刺客。
  晃神之际,冰壶已冲到了那只琉璃骨碗面前。
  周遭的金纱护法个个趴得“五体投地”,一时谁也来不及阻止。
  “啪!”
  一只纤纤玉手探进了翻涌的金色波浪中。
  黄金榻上,西部瞳拖着繁冗沉重的大红袍,狼狈地跌滚一圈,避开了身后袭来的两道杀机。
  他撞上榻缘垂落的金纱帐,没顾自身安危,拖着绵长的破嗓发号施令:“渎神者——杀了她——”
  喊话之时,他翻下黄金榻,裹着两面撕裂的金纱跌落在地。
  后方,两名刺客跃到榻上,足尖点了下镶满金丝珠宝的黄金褥,再度直取西部瞳。
  伏趴在地上的金纱护法们腾身跃起,竟然当真没管遇刺的国师,而是齐齐向冰壶扑杀过去。
  冰壶已从骨碗中抓出一物。
  她放声娇笑:“西部瞳,你求了一世,求而不得的神谕,此刻却在我手上!”
  说话时,她转身飞速退向台顶一角,避开了兜头冲撞而来的一众金纱护法。
  “哗啦啦——”
  繁复层叠的千盏金灯被砸落在地,琉璃火洒满金砖。
  黄金折射出五彩缤纷的光斓,炫目的金纱下,一众宗师级别的护法神情冰冷得毫无人气,只知舍命往上扑。
  冰壶绕柱而走,险而又险地与众人周旋。
  她利用手中神谕拖着一众护法,刺杀西部瞳的任务便交给那两名内应。
  “唰——”
  只见冰壶将手臂一扬,一道波浪般的金光兜头砸向飞扑而来的金纱护法。这些护法一生虔诚侍奉邪神,哪里敢当面冲撞了神谕?霎时,躲的躲,仰的仰,乱成一团。
  借着这空隙,冰壶迅速拎回神谕,绕过琉璃金柱,闪到了更远的位置。
  一朵白灿灿的花朵,吸引大群金蝶追逐。
  放眼一望,黄金榻周围只剩下国师西部瞳与两名刺客,以及呆怔在不远处的“捞金者”们。
  “拿回神谕,活撕了她。”说话时,西部瞳站稳了身子,赤发之间探出一张脸。
  他生得雌雄莫辨,赤发赤眉赤瞳,肤色白如死漆,黑唇。配上一身大红袍,诡谲又艳丽。
  只见他勾唇怪笑,双袖扬起。
  袖中腾出两蓬巨大的血雾,撞向迎面袭来的刺客。
  霎时,台顶的浓香更加刺鼻,满目金光微微扭曲,眼前幻象迭生。忽而金,忽而赤,摇晃的金光变成了赤潮,整个金血台顶仿佛被血浪淹没。
  两名刺客恍惚一瞬,前胸便被西部瞳袖中探出的惨白手爪击中。
  “噗——”
  口喷鲜血,双双摔到黄金榻下,抽搐着,身躯像融化的蜡烛一样,软塌塌瘪了下去。
  冰壶那一边也是险象环生,形势大大不妙。若不是手中抓着神谕,令一众护法投鼠忌器的话,恐怕已被活活撕碎了百八十回。
  颜乔乔不禁悬起了心脏。
  国师西部瞳纵然带伤,亦是十分难杀。即便像冰壶这般有备而来,恰好还撞上天降神谕,竟也看不到一丝得手的希望。
  攀登金阶时,颜乔乔曾默默记下了金纱护法们的巡逻规律。
  再有十几二十息,便会有巡逻上来。
  届时,更是没有半分胜算。
  她的心脏跳得飞快,呼吸急促,催动周身经脉中的灵气,让自己保持在随时可以出手的状态。
  腰间忽然一紧。
  公良瑾修长的手指稳稳抓住她,带她悄然退到黄金榻一侧。
  他并未着急出手。
  一双黑眸清冷依旧,唇角微微下沉,漠然注视着场间战况。
  西部瞳一击得手之后,自身也不好受。
  红袍重重晃了晃,抬手掩了下左边心口,左半边诡丽的面庞忽地炸得血肉模糊,一道道血泉从身躯的破碎处涌出,崩溃隐有扩散之相。
  “血……”他的喉咙里发出兽般含糊绵长的声音,身躯摇动,环视附近。
  一团血污中,转动的赤红眼珠无比骇人。
  转头,盯上了新鲜送来的血食们。
  他需要补充新鲜血液,以弥补血雾一击的战损。
  那一边,冰壶已被逼到角落,再有三五息,这朵白花便要被金蝶群生生撕扯成渣。
  金阶的方向隐隐传来细微震荡,显然是巡逻的护法正往台顶而来。
  至多还有……七八息时间!
  即便颜乔乔全然信任公良瑾,此刻也不禁心下焦灼,指尖浮起急躁的麻痒。
  西部瞳脚步微微踉跄,红袍与赤发簌簌发颤,一双惨白的手垂在袖下,每踏前一步,双肩都像快要散架一般,轻飘飘地左右晃动。
  他摇摇晃晃走向几丈外的血食,准备抓人吸血。“捞金者”们个个呆若木鸡,定在原地一动不动,如待宰的羔羊,根本没有逃跑之意。
  颜乔乔浑身紧绷,唇角轻颤。
  再不动手可就来不及了!
  正待开口,身旁的公良瑾忽然轻轻咳嗽出声。
  “咳,咳。”
  西部瞳晃晃悠悠的背影忽然一顿,极慢、极慢地侧过烂掉的左半边脸,赤红的眼珠在血污中缓缓一转,盯住了公良瑾与颜乔乔。
  吸引到他的注意了。
  颜乔乔后背生寒,死死屏住了呼吸。
  只一霎,便有厚若粉脂的浓郁檀香扑面而来。
  一袭大红袍眨眼到了近前,距离不足一尺。
  公良瑾反手将颜乔乔挡到身后,他踏前半步,几乎正正撞上了疾掠过来的西部瞳。
  颜乔乔听到自己的心脏在耳畔打鼓。
  眼前的一切,变得极慢极慢。
  余光瞥见,一身白衣的冰壶已被逼到穷途末路。金纱之下,无数僵硬的手爪抓住了她——头发、脖颈、肩、臂……即将把这个只会闪避、从不攻击的女子撕成碎片。
  冰壶将目光投了过来,落在西部瞳身上,厚唇微微翕动,似惊愕,又似恼怒。
  而就在颜乔乔面前,公良瑾与形貌可怖的西部瞳视线相对,鼻尖几乎相触。
  他黑眸清冷,神情镇定,身躯没有一丝多余的晃动。
  一顿之后,西部瞳袖中扬出一根尖利如针的手指,带着残影,猛地戳向公良瑾颈侧脉搏。
  颜乔乔严阵已待,不假思索便催动周身灵气,指尖燃起“夏濯”,准备帮助公良瑾短暂爆发出大宗师之力,一击必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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