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和白月光男神HE[重生]——青花燃
青花燃  发于:2021年11月1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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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话音刚落,忽然觉得哪里有点不对。
  前世没有她,他不是也受伤了吗?而且似乎伤得还不轻。
  颜乔乔:“……”
  她这,当真是不白之冤、百口难辩啊!
 
 
第10章 我之过错
  月老祠已成废墟。
  庙门外孤零零剩一株相思树,满树红绳结在春风中摇摇晃晃。
  颜乔乔牵马站在树下,看着官兵给江芙兰尸身蒙上白布,运往京中。
  衣摆露出一角,绣着木槿花。
  少年慕艾,思恋一位明月般的君子,悄悄用着与他相关之物,偷偷向神仙许下心愿,本是世间最美好的事情。
  颜乔乔轻声叹息,对西梁邪人的痛恶更深一层。
  她记得,前世这段日子,自己虽然过得浑浑噩噩,却也知道这场波及整个大夏的血腥风暴——大量庙宇祭祠都查出了附着邪血的神像,或是已被附身操纵之人。
  幸好朝廷雷厉风行应对得当,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嗯?”
  颜乔乔怔怔望向那道踏上马车的身影。
  原来是少皇殿下慧目如炬,第一时间看穿了大邪宗的阴谋,在遇袭当下便部署清查,消弥了无数隐藏的祸端。
  他竟是这样一个强大果断的人啊。
  颜乔乔的胸口涌起了复杂难言的情绪,唇角不自觉地扬起,眼睛里却落下滚烫的热泪。
  ‘殿下,我会竭尽所能守护你、守护我们大夏的百姓江山!’
  她握紧缰绳,心口沸腾着爱国热浪。
  *
  一名医道宗师在车厢中替少皇看诊,声音断续飘出木窗。
  “殿下的外伤倒是不足为虑,只是经脉也染到了邪毒,恐怕需要一段时日来逐渐肃清。”
  公良瑾问:“我体内灵力泛黑却无大碍,也是邪毒的缘故?肃清之后可否复原?”
  医宗迟疑了一会儿,谨慎地回道:“此前从未有过邪道大宗师,臣也不敢把话说太满。殿下回到昆山院,可让莲药台的夫子们联合诊断。臣拟一个药方,回头请夫子们也看一看。”
  “辛苦。”
  “那,臣便告退了,殿下定要好生休养,切莫过度劳神。”
  颜乔乔打马跟在车厢边上,心中忧虑不已。
  事关储君,许多消息都是绝密,她并不知道前世少皇在月老祠究竟伤得有多重,只知道当他现身空城主持大局时,身体已是油尽灯枯。
  会不会是因为邪毒的缘故?
  正忧心时,听到车厢中传出沉舟的疑惑:“殿下究竟是如何看穿始末?”
  “嗐!”破釜发出极不赞同的声音,“就这点事也值得叨扰殿下?问我不就完了!”
  沉舟干笑两声:“你?”
  公良瑾声线淡淡,隐约带着点笑意:“说来听听。”
  “是!”破釜声音洪亮,显然是挺直了腰板,“满门就活了一个江芙兰,凶手又没离开院子,不是她,还能是谁?倒是要能找出另外一个嫌疑人来啊?”
  颜乔乔侧耳听着,忍不住眨了眨眼睛,心想,说得好有道理。
  破釜继续说道:“她吵着嚷着要来月老祠找神像,到了月老祠,嚯,指甲说长就长,这不就证明神像有问题?这么简单的推理你竟然想不到?沉舟啊,你可多长点心吧。”
  最后一句叫他说得抑扬顿挫、语重心长。
  沉舟气乐了:“你这就是马后炮!明明是殿下揭穿她,她这才长了指甲!”
  一向沉稳的女官不觉就被带偏,将血邪发作说成了长指甲。
  破釜噎了下,回道:“说不定殿下就只是诈她一诈,是吧殿下?”
  公良瑾轻轻笑了两声,没说是,也没说不是。
  过了片刻,他说道:“倒不如去问颜小姐,她比我更要笃定些。”
  突然被点名的颜乔乔:“……”
  这可让她怎么编?
  车帘掀开一小片,探出破釜沉舟两双眼。
  “颜小姐,”沉舟求知若渴,“你远在昆山院,是如何得知江芙兰有问题?”
  颜乔乔:“……”
  急中生智,想到一个拖延之策。
  “是这样的,”颜乔乔装模作样,“我大哥他有一个朋友……”
  “哦?”沉舟好奇地睁大眼睛。
  万事开头难,编出开头,颜乔乔心中立刻没了障碍。
  她轻咳一声,硬着头皮继续说道:“这位朋友身份神秘,能力卓然,与我大哥只用书信联络往来。此前,他提点我大哥许多事,都让我大哥受益匪浅,直呼内行。今次,也是因为这位朋友事先提醒过,我才想到江芙兰很可能有问题。”
  “竟有如此能人?”沉舟奇道。
  颜乔乔道:“这位朋友与大哥相识数年,是一位运筹帷幄、慧语如珠的不世之才,并且品性高洁,令人万分景仰。我回头让大哥去信,问一问他是如何得知血邪之事,他愿解惑那是极好,但他若不愿说,也是万万不能勉强。”
  与夫子斗智斗勇多年,颜乔乔深谙“拖”字一诀的真谛,此刻用起来可谓得心应手。
  “如此……”沉舟点头感慨。
  正说话时,忽然看到前方黄尘滚滚,一队昆山院执事打马而来。
  颜乔乔抬眸一看,又是老熟人。
  晃眼,秦执事便来到了近前。
  “好你个颜乔乔!”他勒住马,执鞭指了过来,“逃学、抢马,还有什么事你不敢干?!我看你是杀人放火指日可待!怎么,昨日悟了道意,今日你便要上天了?记你一大过,你可有话说!”
  听到记过,颜乔乔的心跳忽然错乱了一拍。
  昆山院的学子只要被记上三次大过,便会开除学籍。
  颜乔乔虽然总爱跟夫子对着干,但她却从不犯违纪的大错——既然知道有个姓秦的盯着她,自然万分小心。
  然而前世她最终还是被他坑了一回。
  他暗地里添油加醋,为她杜撰了许多小过错,譬如迟到总次数超过一百、在堂上睡觉次数超过一百……林林总总,判她德业不合格,偷偷给她记了两次大过。
  在韩峥即将离开昆山院时,秦执事拿着颜乔乔殴打林天罡的证据找上门来,劝她自己退学——反正在学院打人的事一经查实,她便有三次大过在身。
  倘若真被开除,家中老父亲的脸可是要丢遍天南海北。颜乔乔本也无心学业,更没有心力与小人扯皮纠缠,干脆便休学嫁人去了。
  如今想来,秦执事的刻意针对似乎来得有些蹊跷。
  念头一晃而过,颜乔乔心知绝不能被记上大过。
  她瞥了一眼身旁平平无奇的马车,颇有心机地开口:“秦执事,我今日违反院规,是不得已而为之,因为我必须去见一个重要的人。”
  秦执事当即大笑:“逃学私会奸夫你还有理了你!”
  颜乔乔:“……”
  不得不说,秦执事的毫无底线还是超出了颜乔乔的预料。
  她知道秦执事会说些不好听的话得罪殿下,却没想到光天化日乾坤朗朗,此人竟能大言不惭地污她清白。
  咳,顺便亵渎了殿下。
  果然,车厢中破釜沉舟坐不住了。
  车帘一掀,二人正要冷声怒斥,便见广袖微晃,芝兰玉树的君子踏出车厢。
  “秦执事。”公良瑾神色平淡,“颜小姐今日违反院规之事,因我而起。”
  秦执事僵在马背上,脸色变了又变。
  傻了一会儿,连滚带爬翻下马,一个长揖险些脑门及地。
  “见过少皇殿下……”
  公良瑾微笑道:“颜小姐奔袭数百里,不顾自身安危替我挡下邪道宗师,助我揭穿对方阴谋,居功至伟。倘若不是颜小姐及时赶到,恐怕后果不堪设想。”
  闻言,颜乔乔不禁热泪盈眶,连连点头——苍天可鉴,事实正是如此啊!
  公良瑾瞥她一眼,然后望向秦执事:“若非要记过,便记瑾之过。”
  “不能、不能!”秦执事冷汗涔涔,语不成调,“是我心急没问清楚,是我糊涂。”
  三言两语打发了秦执事,公良瑾并未急于返回车中,而是将视线投向颜乔乔。
  她眨了眨眼,冲他扬起笑脸。
  也许是因为受伤的缘故,他的黑眸不似往日清冷,而是泛着懒倦。
  他的嗓音哑了些,悠悠缓缓道:“旁人听听便罢了,你点什么头。”
  颜乔乔:“……”
  他转身离去,留她两面车帘。
  *
  回到昆山,颜乔乔装了满腹飘忽的心事,迷迷糊糊跟在公良瑾身后走到清凉台。

  清秀小书童守在院门口,见着公良瑾,愁眉苦脸地上前禀道:“殿下,院长遣人来过。”
  公良瑾颔首:“知道了。”
  书童欲言又止:“……他说来取自省书,我不信,与他口角几句。后来在书桌上翻到自省书三字,他便带走了。”
  公良瑾脚步微顿,若有所思地回头看了颜乔乔一眼。
  她正在神游。
  公良瑾垂眸暗忖。
  罢了,就凭她那个懒怠的性子,必定是寻个范本誊抄三千字应付了事。
  “无妨。”公良瑾轻轻点头,越过书童步入长廊。
  书童舒着气退下。
  进入正殿,公良瑾忽然停下脚步,颜乔乔差点撞到他的背上。
  “殿下……”
  昨夜一宿未睡,又经历了那番紧张奔袭,此刻整个人如在梦中。
  她怎么跟着殿下走到清凉台了?
  “我这就……”
  他点头:“外面风凉,你可以在内殿煎药。破釜,将东西搬过去。”
  破釜:“是!”
  颜乔乔:“……是。”
  她跟在公良瑾身后走进他居住的正殿。
  殿中静得只有脚步和心跳。
  走进内殿,还未来得及四下张望,便听到一声中气十足的大吼自殿门方向传来。
  “少皇瑾你给我出来!”
  公良瑾神色微滞,道:“老师寻我。”
  颜乔乔点头,目送他离开内殿。
  就在他将将踏过垂幔之时,暴躁的脚步声已奔到近前。
  “老师。”
  “少皇瑾,出息了啊!”老头子的声音阴阳怪气之极,刷一声抖出长长的纸帛,“你这封自省书写得好,写得妙啊!”
  颜乔乔不禁屏住了呼吸。
  自省书?什么自省书?殿下这样的谪仙人,写什么自省书?
  老头子放大了嗓门,拖气拖气念道:“自——省——书。吾之过,罄竹难书,皆列如下——”
  公良瑾保持微笑。
  老头子吹了吹胡须:“谦谦君子,温润如玉,如切如磋,如琢如磨,如明月之皎皎,似清泉之淙淙……”
  公良瑾:“……”她是从第二行开始离题千里的?
  颜乔乔:“……”院长在念的东西仿佛十分耳熟?
  “呵!呵!”老头子干笑,挑了一段继续念道,“身姿如竹,挺拔如松,实乃中流之砥柱,大夏之栋梁。挥斥方遒,掌万里之师;运筹帷幄,决胜千里之机……”
  又云:“金玉满堂,富有四海,权倾天下,保永固之江山……”
  公良瑾:“……”
  颜乔乔:“……”
  老头子呵呵直笑,怪声怪气:“你的错,错在生得高;你的错,错在长得好;你的错,错在天资卓绝;你的错,错在家世无双!真真是罪大恶极、罪无可赦!”
  公良瑾:“……”
  颜乔乔:“……”
 
 
第11章 生无可恋
  “……罪大恶极、罪无可赦!”
  昆山院院长“唰”一声将长长的纸帛抖落到底。
  隔着一道帘幔,公良瑾与颜乔乔同时呈现出恍惚之态。
  “少皇瑾啊少皇瑾。”院长笑眯眯地凑近了些,面目慈和地问,“你这是找人写三千字打发我,还是命人写三千字打脸我?”
  公良瑾坚强微笑:“……都是学生的错。”
  话一出口便觉不妙。院长方才的怒吼仍然余音绕梁,这一认错,岂不是雪上添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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