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和白月光男神HE[重生]——青花燃
青花燃  发于:2021年11月1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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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沉舟:“……”
  公良瑾长眉微挑,道:“破釜认为凶手就在此地么。来,说出你的想法。”
  破釜:“???”
  什、什么?他认为什么?什么想法?他自己怎么不知道自己有什么想法?
  瞪眼僵住的模样,活像一只巨型方脸猫头鹰。
  沉舟默默移开半步,假装不认识这个人。
  憋了一会儿,方脸猫头鹰醍醐灌顶:“玄机处的狗鼻子没闻到院子外面有凶手踪迹,那不就是说凶手还在院子里头嘛,这么简单——沉舟你该反省一下自己为什么就想不到。”
  沉舟:“……滚!”
  吵闹归吵闹,二人已悄然打起了十二万分精神,凌厉目光交错着扫视前方道路。
  玄机处的修士们仍在继续勘察。
  时而便有黑衣修士掠到面前,向公良瑾拱手禀报查验进程。花园、池塘、地库,处处翻得底朝天,寻了一遍又一遍,却始终一无所获。
  公良瑾淡声应着,穿过几处堂屋和回廊,来到江芙兰居住的槿心苑。
  庭院驻守着大理寺与玄机处的人,厢房里的尸身已搬到廊下,蒙上白布。
  院子内外灯火通明。
  一名青袍官员上前禀报:“禀殿下,槿心苑内外皆有血邪之气。院中一共有十七具尸身,其中三人是江小姐的贴身丫鬟,就死在卧房。江小姐藏身衣柜逃过一劫,人无碍,但受惊过度。玄机处的大人已确认过,此人确是江小姐无疑。”
  “辛苦。”公良瑾淡淡点头,越过官员身侧。
  院中种了青槿树。
  此树不开花,大叶、味苦,栽在闺房外显得过于老气。
  青槿树下种满粉和紫的木槿花。
  匾额提有“槿心”二字。
  七年前,江芙兰乘坐的马车意外惊了马,幸好遇到公良瑾出行,被他随手救下。在那之后,江家小姐便有了心事,日常穿的、住的、用的,都要与“槿”相关。
  京中闺秀都能猜到她心中惦记着谁。
  *
  公良瑾带着破釜沉舟二人,轻轻推门,走进江芙兰的闺房。
  地面、墙壁、屏风、桌榻都溅到了血串,娇小的女孩瑟缩在拔步床里侧,身上穿着浅粉色的罗纱,纱下用银线暗绣着一朵朵木槿。乌发盘成仙云髻,鬓侧散下几缕,衬着一张巴掌大的苍白小脸,梨花带雨,我见犹怜。
  公良瑾停在屏风前,温声道:“江小姐,有何冤屈,只管与我说。”
  破釜忍不住悄悄打量了殿下一眼。
  江小姐看上去着实可怜,然而殿下脸上并没有怜香惜玉的表情,温和却疏离,客客气气、公事公办,连一句“不要害怕”的安抚都没有。
  反倒是那个跳莲池的颜乔乔,哭得那么假,居然混到了殿下的外氅和安慰。
  这是为什么呢……破釜认真琢磨了一下,再一次醍醐灌顶——殿下一定认为江芙兰有问题!
  破釜觉得自己实在是太会揣摩君心了,回头得让沉舟也学学。
  他摁住刀柄,凌厉视线扫向拔步床。
  床榻上的江芙兰听到公良瑾的声音,双眼立刻熠熠发光。
  “殿下——”
  她哀婉地呼唤他,手脚并用爬下床榻,鞋也不穿便飞扑过来,一双细白胳膊径直搂向公良瑾的腰。
  沉舟踏前一步,将人拦下。
  “殿下!”江芙兰被挡在三尺外,眼眶瞬间又红了几分,哀泣道,“我好害怕,好难过……殿下,在这个世上,我一个亲人都没有了……我、我只信您一人。”
  “你放心。”公良瑾道,“我必将凶徒绳之于法。你若是知晓些什么,还请如实道来。”
  嗓音清正温和,让人由衷地感到信任。
  沉舟扶住柔弱无力的江芙兰,指尖不动声色搭上她的腕脉,周身隐隐涌动起玄妙的灵力潮。
  沉舟的道意很特别。
  幼时,她总是不言不语,痴痴对着某一处发怔。无论风花雪月还是蛇虫鼠蚁,都会让她傻笑一整天。
  父母以为她脑子有疾,狠心将她抛弃。
  同为流浪儿的破釜捡到了她,带着她住在破庙,每日多替她觅一份食。
  后来,破釜抱着把豁口的破刀片感悟了刀锋道意,他这个人脑子不行,嘴巴还损,在他三天两头的炫耀刺激下,沉舟也忽然顿悟,找到了属于自己的道意。
  她天然痴迷于众生,对万物有情,悟的是多情道。
  如今沉舟已是多情道宗师,全力施为时,可与对方共情,感应对方当下心境。
  此刻,便是动用自身能力共情江芙兰,探查她是否有异。
  一息之后,沉舟面色古怪,平复了周身灵力。
  接到公良瑾淡淡投来的视线,沉舟不禁眼皮一跳,火烧火燎般挪开目光,轻轻摇了下头,表示江芙兰无害。
  ——江芙兰心中并无恶念,只有满腔炽烈如火的爱意。她爱极了公良瑾,想把一切都给他。
  与她共情片刻,沉舟感觉自己变得奇奇怪怪,再也无法直视殿下。
  顺便也把江芙兰挡得更远了些。
  江芙兰双眸蕴着泪,哀哀盯住公良瑾,一心想要往前挤:“我、我只信殿下……让他们都出去,我单独告诉殿下好不好?”
  公良瑾不为所动,淡声反问:“你藏在院中,如何知道亲人俱已遇害?”
  无论大理寺或是玄机处,都不可能贸然对受惊过度的幸存者说这种事。而江芙兰身上干干净净,显然不是从别处逃回来的。
  闻言,江芙兰身躯微震,抽噎顿歇。
  对视片刻,公良瑾目光渐沉,染上冷意。
  江芙兰被他看得心慌,不敢再瞒,咬着唇,磕磕绊绊地开口:“是月老娘娘告诉我的。娘娘说,我家中将有大难,只有我一个人能逃脱。娘娘还说,天无绝人之路,度过命中的大劫之后,我会否极泰来,与殿、殿下,终成眷属……我告诉过父亲和母亲,可是谁也不信我,直到今日、今日……殿下,我家真的出事了,您看我们、我们……”
  她晕红了脸颊,垂下脑袋,露出一截雪白后颈。
  “荒唐!”破釜忍不住嘀咕出声。
  公良瑾倒是面无异色,只温声问道:“谁是月老娘娘?”
  即便不是真凶,必定也是同谋。
  江芙兰咬了咬唇,抬头道:“殿下不信是不是?是觉得荒诞,还是不愿相信您与我有命定姻缘?”
  破釜无语望天。
  这都什么时候了,她居然还在纠结这个?

  江芙兰抬手指向窗外:“就是东郊五里外的月老祠中的娘娘。娘娘的神像显灵,开口告诉我天机。殿下若不信,便与我一道前往月老祠,看月老娘娘如何说。如今我家破人亡,殿下已是我活下去的最后念想,倘若殿下不要这命定姻缘,那便是逼我去死了。”
  说着说着又哭了起来。
  “如此。”公良瑾淡声道,“清晨风寒,你换一身衣裳,我同你去一趟月老祠。”
  江芙兰蓦地抬眸:“真的?”
  “嗯。”
  公良瑾垂眸,率两位属下退出厢房。
  *
  玄机处的十数位宗师与大理寺的侦查官们先一步前往月老祠,翻来覆去将那座小庙查了个底朝天。
  遗憾的是,依旧没有太大的收获。
  神像就是一只略有些脱漆的泥胎,并无神通迹象。
  月老祠中唯一的异常,是神像手中的姻缘红线上残留有极淡的血邪之气,但已有些日子了,邪气淡到忽略不计,不存在伤人的可能。
  消息传回,公良瑾并不意外。
  一个时辰之后,马车停在月老祠门前。
  “以往只有我独自在里面时,月老娘娘才会显灵。”江芙兰咬唇望向公良瑾,“殿下您看……”
  公良瑾颔首:“破釜、沉舟,你们留下。”
  “是。”
  二人目送公良瑾与江芙兰踏入那间占地不过几丈的小庙,双双皱起眉,思忖不透。
  哪里都没问题的话……那凶手呢?
  二人对视一眼,将目光从祠中收回。
  月老祠中悬着红线、月牌,慈眉善目的月老娘娘端坐香案上方,手持姻缘薄,笑看进入祠中的男女。
  江芙兰的脸颊浮起酡红,眼神痴迷,不觉咬破了下唇。
  “殿下……您知道吗,从前每次来到这里,我心中许下的愿望,便是此刻——在月老面前,您和我,只有我们俩。您看,不可能实现的愿望已经实现了,不是吗?”
  见他一语不发,她怔了下,轻轻苦笑起来,“如果家中没有出事的话,我此刻不知该有多么开心。也许人生就是这样,总不能圆满。殿下,我只有您了,倘若月老娘娘开口,您便娶我可好?”
  公良瑾静静注视着上方的泥胎,淡声问:“你可曾看见凶手?”
  “凶手啊……”江芙兰轻轻缩起肩,“殿下,我很害怕。您能不能抱我一下,就一下,那样,我就有勇气告诉您。”
  她的模样楚楚可怜,咬破的唇上染着血珠,显出几分凄艳。
  然而公良瑾并无上前之意。
  江芙兰眸中盛满了泪:“殿下,我今日家破人亡,你竟连抱我一下都不行吗?”
  “男女有别。”公良瑾退开一步。
  月老祠很小,江芙兰的声音清楚地传到了站在门口的破釜沉舟耳中。
  破釜把眉头拧了又拧,下定决心:“不然我替殿下抱?好歹把凶手问出来啊。”
  沉舟:“……”
  正要嘲讽他几句,忽然见一道尘烟飞速逼近,伴着马蹄声,晃眼便直直冲了过来。
  “颜乔乔?不好!”
  破釜疾疾掠出,迎向马匹,替颜乔乔挡下四面八方袭来的剑气——玄机处的修士埋伏在月老祠周围,就等凶手现身。颜乔乔此刻出现,修士们自然要出手。
  “你来做什么?”他惊奇地问。
  颜乔乔半伏在马背上,跑了一路,心中焦灼至极:“殿下与江芙兰单独在庙里?!”
  只见方脸侍卫一个激灵,脱口解释道:“殿下没抱!”
  颜乔乔:“……”
  她并不知道殿下遇袭的细节,只知道江芙兰有大问题!
  眼见奔马就要冲到庙前,颜乔乔只来得及叮嘱一声:“准备接应殿下。”
  话音未落,她已单手拽着缰绳跳下马背,踉跄几步扑进了月老祠。
  万幸,少皇殿下还未出事。
  只不过,他与江芙兰的距离实在太近,近到她只要上前一步便能取他性命。
  若是贸然道破,对方必定直接出手。
  公良瑾与江芙兰一起望了过来。
  “……”
  颜乔乔急中生智,伤心欲绝地大喊:“你怎么可以和别人幽会!”
  江芙兰果然怔住。
  趁她愣神之际,颜乔乔冲到二人之间,抬手便把公良瑾往外推。
  她大口喘着气,心脏快要跳出胸腔,抬眸,疾疾冲着他使眼色示意。
  不料,竟撞入一双染上笑意的清澈黑眸。
  薄唇轻启,他温声道:“别误会。”
  颜乔乔:“???”
 
 
第9章 不白之冤
  “别误会。”
  颜乔乔:“???”
  她想要趁着江芙兰怔神时,赶紧把公良瑾推到庙外去,谁知他竟纹丝不动,还让她不要误会。
  误、误会?
  颜乔乔大口喘着气,心跳剧烈,浑身感官极其敏锐。她能感觉到江芙兰幽冷的目光倏地落在她的后背上,如同针扎一般,令她头皮阵阵发麻。
  江芙兰随时可能暴起,然而金尊玉贵的少皇殿下却丝毫也没有领会到她的意思。
  事态紧急,颜乔乔心一横豁了出去,捏起拳头砸他胸膛,将他往外搡:“孤男寡女待在月老祠,还有什么好解释!我不听!你出去!”
  她拼命向他眨眼,眼睫都舞出了残影。
  可是公良瑾依旧脚步不动,并且……他轻叹一声,抬手将她拥进了怀里。
  颜乔乔:“?!!”
  她的脑海有一瞬间空白。
  旋即,她感觉到了他虚虚握拳抵在她后背的手,以及他看似瘦削实则坚硬的胸膛。心底深处对男人靠近的本能恐惧将将泛起,便有一股清雅暗香迎面而来,将她包围。
  她敏锐地感知到了他的温度,淡淡的温热,像拂面而来的暖风。
  身躯贴得那么近,他那清润嗓音伴着微震的胸膛,带上了沉沉磁意:“信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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