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叔每晚梦我——二恰
二恰  发于:2021年10月1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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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门关地势险要,易守难攻,乃大周抵御外敌最坚实的防线,同时也是大周与关外行商往来的最大关口,周誉的大军便驻扎在天门关。
  金玉镇内有很大一部分的外族人,在此行商买卖,也有的在此扎根落土。
  按理来说,金玉镇也是西面最为繁荣的城镇,平日往来的人流众多。可沈菱歌他们的马车到时,却发现金玉镇守备森严,光是城门口盘查的守卫便有数十人。
  排队进城的百姓也很多,但只见进内,却不见往外出的。
  沈菱歌瞬间警觉起来,上次她也见过只进不出的,便是在兖州城,那是县官有意要将百姓困在城内。
  赵琮也发觉了不妥,他骑着马往回到马车旁,轻轻屈起手指,在车壁上叩了叩,沈菱歌立即探出了脑袋。
  “一会我先进去,你与他们先等等,我确定无碍了,你们再进来。”
  沈菱歌此番来西北,太过匆忙,并未带太多的人,只带了云姑姐弟,她本想进宫将此事告诉周允乐,让他派兵增援。
  可若是她都阻止不了这场战事的发生,便是带再多的人,也不过是在送死,还不如让所有将士留守京都,或许周允乐还能有一线生机。
  “那让元青跟着你去,他机灵,能帮你。”
  赵琮没在这上面过多的耽搁,点头答应了,带着元青往城门去,等了差不多两刻钟,元青才回来。朝着沈菱歌轻轻点了点头,马车才跟着入了卡口。
  守卫手握长矛,很是严肃凌然,“掀开布帘,查看车内的人与行囊。”
  布帘被掀起,露出了车内束发戴冠的少年与他的书童,守卫对上那少年秀丽白净的脸蛋,微微出神。
  愣了愣才回过神来,又打量了他两眼,“我看你们可不像是本地人士,年关将至,跑这西北边陲来所谓何事?”
  “回官爷的话,我们是来寻亲的,我家兄长在城中行商,许久未归,家中双亲担心的很,这才让我出来寻人。”
  许是说话的人语气太过诚恳,模样又瞧着老实本分,那守卫也没太过为难,又看了两眼便抬手放行了。
  临行前还多提醒了句:“近来城内不甚太平,进了城后找着人便不要四处乱跑。”
  少年道了句多谢,跟着前面的赵琮一道进了城,一行人寻了个客栈落脚,少年下马车,客栈小二立即迎了上来。
  “小公子好生俊俏,快快里头请。”
  等众人进了客房住下,小二退出去后,少年才重重地出了口气。
  赵琮出发之前说要她准备的,便是这个,她与云姑扮做是少爷和书童上路,不仅是为了方便,也是为了安全。
  “阿琮,你有没有发现,金玉镇的守备尤为森严,难道是出了什么事?”
  “我方才打探了番,流言纷纷众说纷纭,有说是齐王营内混入了细作布防图失窃,也有说是敌寇即将攻进天门关,还有的说……”
  赵琮顿了顿,沈菱歌立即紧张了起来,“还有的说什么?”
  “说齐王擒拿细作时,受了重伤,恐凶多吉少,如今是在满城抓细作。”
  方才小二进来送了茶水,沈菱歌正好手边就放着杯茶,闻言猛地站起,打翻了桌上的茶水,滚烫的茶水瞬间飞溅,泼洒在了她的手背上,白皙细嫩的肌肤顿时便红了。
  “怎么就受重伤了?能联系上他身边的人吗?肖伯言也行,我得去见他。”
  “你别急,这些都是捕风捉影的消息,做不得真,我与王爷之前都有信笺往来,之前都没事,不可能这么几日就出事了,你先等等,我去找人看看如何能进军营。”
  空穴不来风,定是出了什么事,不然镇上的守卫不会突然增强,越是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才越是让人着急。
  但她也没办法,这会闯去营内,怕是连周誉的面的见不到,就要被当做细作给抓起来了,她如今只能坐着等赵琮的消息。
  唯一庆幸的便是,绞岭距此千里,周誉若人在天门关,便不会出事。
  周誉,你可千万千万不能出事,不然我这辈子都不会原谅你。
  -
  “爷,您受伤的消息都放出去了,周围的城镇皆已戒严,只等他们自投罗网。”
  周誉身穿盔甲,站在沙盘前,对照着挂起的地形图,仔细思量着什么,听到肖伯言的回话,淡淡地嗯了声。
  “传令下去,让西面与前方的将士随时待命,夜里他们或许会攻城。”
  肖伯言闻言露出了些许诧异:“爷是如何算到,他们今日会有动作的?”
  将近两个月的时间,他们一直采用的游走的战术,左给粮仓放把火,右去官道截个粮,却从不正面应战,将大周的将士们搞得疲惫不堪。
  但周誉却像是丝毫未察,被他们耍着团团转,直到前几日布防图失窃,周誉受伤的消息传出去,他便知道该收网了。
  “今夜或有小雪,且应是子时前后,那会正是众人睡得最沉的时候,不要打草惊蛇,将人引进来一道歼灭。”
  肖伯言听他简单的几句点拨,立即明白过来,恭敬地应下,等事情交代完,才转身回来。
  “爷,惠王有消息了。”
  “说。”
  “他带着大部队人往绞岭去了,真是古怪,也不知他好端端地去那作何。”
  别人不知道,可周誉知道,对外父皇的尸骨是葬在皇陵的,可只有少数人知道,绞岭乃大周龙脉所在,父皇的尸骨便葬在绞岭。
  且大周皇室内一直有个传说,传言绞岭藏着青龙密保,若能寻得此秘宝之人,便能号令天下。
  没人知道秘宝里到底藏了什么,他自小便当做笑话来听,可保不齐旁人眼见没了希望,选择铤而走险。
  周誉至今仍不信什么秘宝,他只相信绝对的武力,其他皆是空谈,但绞岭不仅埋着父皇,还有历代祖先的尸骨,绝不能容许有人扰了他们的清净,即便知道这可能是个陷阱,他也非去不可。
  “他们何时出发的?”
  “据探子所报,出发已有两日,但沿路皆是风雪阻碍,算着脚程应是快到绞岭了。”
  “点上五千精兵,一个时辰后随我出发,必须快,得打他们个措手不及。”
 
 
第67章 我来了(上)
  沈菱歌在屋内等得焦急, 直到天色快暗下来了,赵琮和元青才回来。
  一见他们推门,便立即迎了上去, 知道他们跑了一日,又渴又饿, 赶紧倒了茶水:“如何?可是有消息了。”
  赵琮坐下喝了口水,才朝她点了点头,“虽没见到王爷, 但联系上了他身边的副将, 说是明日可带我们进军营。”
  沈菱歌欢喜地眼睛都亮了, 可想着时间紧迫,又犹豫着道:“今夜不行吗?就怕片刻都拖不得。”
  “这个时辰城门已经落锁了, 怕是不行,且再等一等, 明早城门一开, 便直奔大营,不差这么片刻的时间。”
  赵琮无法理解, 他们已经到了天门关, 与周誉不过咫尺之遥,为何她连这一晚上都忍不了。
  但见她焦急,又不好多说什么,还是轻声细语地安抚她, 让小二送了晚膳上来。

  东西南北的菜肴差距甚大, 小二在旁卖力的介绍菜色,可沈菱歌全程皆是神游天外。
  按理来说,能走出京城离开家里的一方小院,对她来说是很新鲜有趣的事, 也是小时候和外祖读书时,畅享过的游历梦想。
  可心中揣着事,实在是没有心情用膳,勉强地扯了个礼貌的笑,赏了小二赏钱,无知无味地吃了小半碗,便搁下了筷子。
  “我们赶了半个月的路,你虽在马车上,却不比我们骑马的人轻松,若再不好好地用膳,身子如何吃得消。”赵琮见此不赞同地道。
  沈菱歌不愿赵琮担心,只能拾起筷子把剩下的也吃完,才捧出书册来看。
  赵琮摇了摇头,虽然她以男装打扮,但终究是男女有别,不方便在她房中多留,见她用完,才退了出去。
  只是临走前,还交代了云姑一句,给她备些点心,以防夜里饿了。
  等赵琮离开后,沈菱歌也没看多久的书,想着明日要早起,便早早地洗漱上床休息。
  这半月来日日在马上颠簸,从没睡过一个踏实的觉,今日总算是能好好睡个觉了,可沈菱歌却怎么都睡不着。
  总觉得心神不宁,好似有什么事要发生似的。
  沈菱歌在床上辗转反侧,直至月上中天,她实在是睡不着只得合衣起身,见云姑已经睡着了,也没将她吵醒,举着烛台轻手轻脚地出了门。
  下午她待在客栈哪儿都不能去,便发现这家客栈还有个顶楼,是个小小的平台,可以俯瞰城内的景色。
  这会万籁俱寂,月牙悬挂在天边,她动作缓慢地上了楼顶,坐在围栏边,看着漆黑中偶有几点亮光的金玉镇,思绪飘忽。
  明日见到周誉时,她该说些什么?她若是说他会有危险,他会相信吗?
  冬夜的风本就冷厉萧肃,更何况是西北横来直往的风,就像是一把把冰刀子,刮在人脸上,又疼又冷。
  沈菱歌裹紧了袄子,背对着风口而坐,掌心的烛火忽明乍暗,眼看着就要被吹灭时,她听见远处有阵阵马蹄声响起。
  那声音很远却听着很齐整,且不像是在城内,而是从城外传来的。
  若不是夜深人静,她是绝对听不见的,沈菱歌像是有所感应般,猛地站起,手中的烛火烧到了手指,而后熄灭。
  她遥遥地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心头像是压着块巨石,叫人喘不过气来,不知为何,她总觉得会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
  沈菱歌一直望向远处,直到马蹄声消失,才回过神来,正要回房,就发现天门关大营的方向传来声巨响,几道火光冲天,她的双眼蓦地瞪圆。
  难怪守备森严,难怪今夜见不了,定是今夜出了什么大事。
  沈菱歌心头的不安又涌现而出,立即朝着楼下跑去,不等她敲开赵琮的房门,门便从里面打开了。
  赵琮一边系带裹外袍,一边往外走,险些与她迎面撞上,两人对了个眼神,皆从对方眼里瞧出了慌乱,但外头不是说话的地方,两人只得退进了屋内。
  “菱娘,你怎么这么晚了还没睡?”
  “阿琮你是不是也听到巨响了,是天门关的方向出事了。”
  与沈菱歌不同,赵琮并非一夜未眠,而是恰好起夜,从窗户瞧见了火光,这才觉得不对劲,准备起身出来瞧瞧,没想到会碰上沈菱歌。
  “我睡不着,便去楼顶吹吹风,没想到听见了巨响以及那冲天的火光,那个方向定是不会错的,是大营。”
  “你别急,即便真是大营的方向,也不一定就是出事了。”
  赵琮心里已经隐隐有了答案,他把镇上守卫突然森严,以及营内的消息传得满城都是,结合在一起,大约就能猜到周誉想做什么。
  只是真相如何,还得看明日开了城门才知晓。
  “我猜是有敌寇在攻玉门关。”
  沈菱歌更加着急了,就听赵琮继续道:“我若没猜错,这应是王爷的设的局,你今日便是去也没人会开城门,一切都得等明日见分晓。”
  隔日一早,天方蒙蒙亮,城门守卫冻得腿脚发抖,刚将城门打开,就见有几个身影飞快地出了城。
  大营内乱了一夜,此刻满地鲜血斑驳,还有不少营帐被烧毁的痕迹,瞧着便是昨夜发生了动荡。
  来接赵琮的是肖伯言,他对赵琮印象不错,觉得他是个有才之人,待他也是有礼有节。
  “昨日知道先生来的消息,本该进城相迎的,可昨夜有事离不得大营,委屈先生了。”
  “这不算什么,昨夜到底发生了何事?”
  “昨夜子时,敌寇突然发起猛攻,烧毁了我们的粮库,好在王爷料事如神,早早就做好了准备,引蛇出洞,将所有敌寇一网打尽。”
  果然和赵琮所说的分毫不差,赵琮松了口气,“王爷果真是用兵如神,令在下佩服,将士可有伤亡?王爷现下在何处?”
  肖伯言本是笑容满面侃侃而谈,被这么一问反而犹豫了起来,“王爷他……”
  不等他说完,便间赵琮身后跳出个身影,焦急地看着他道:“他怎么了?他又受伤了吗?”
  肖伯言看着突然冒出的小小少年,顿时愣了愣,直到看见那双漂亮的杏眼,以及那熟悉的声音,才回过神来,“你,你是……你怎么在这!”
  他的一句沈姑娘都快出口了,等看清她的打扮,又生生地噎了回去。
  这可真是太刺激了!
  “别你啊你的了,肖将军,王爷人呢?”
  沈菱歌和周誉的关系,他是看在眼里的,更是从始至终最为了解的那个,原本肖伯言还不知道该不该说,见是沈菱歌便没什么好瞒的了。
  他俯身在她耳畔轻声说了一句,“您别担心,王爷去去便回,他若是知道您来了,不知该多高兴呢,您住营内怕是不大方便,王爷在镇上有私宅,要不我先带您去城内住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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