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成则说:“是没想到。”
我问:“今天在costa,什么感觉?有没有吓到你?”
陆成则想了一会,沉声:“又通上电的感觉。”
我为他的回答合不拢嘴,也开始无所顾忌地抒发:“知道我为什么去吗?本来不是我的项目,因为我好想陆成则啊,好想再见到他,想看看能不能误打误撞一下——”
我崩溃地感叹:“结果,你们公司竟然那么大,我好气。”
面前的大男生失笑:“微信很小。”
我反驳:“你也没来微信里找我。”
陆成则回:“没有我你不也过得很好。”
他果然在偷看我。
但他一定是故意这样说的,在不爽我这段时间所表现出来的“无事发生”,他就不是一根筋的人。
所以我无奈地仰了下头,呵气:“我以前跟你说过,朋友圈都是骗人的。”
而且他的“人间消失术”就不是骗局了吗?就不是在制造受伤的气氛,牵扯我敏感的神经?
陆成则仿佛能听心:“我连骗都不想骗。我编不出来,我想你,又不知道怎么找你。”
说这些话时,他眼里弥漫着真诚的受挫感。
猛一阵刺痛的心悸,让我连启唇都费劲,我说不出话来。
陆成则没辙地笑了下:“祁妙,你真的很奇妙,我从来没这么心动过。”
他重复:“我好想你。”
我感到鼻子在发酸:“我也好想你。”
我们又抱在一起,抱了很久,很久,好像世界变得只剩下玄关地毯这样小,一叶小船,我们相依为命,再也不想分离。
—
我在陆成则这留宿了,可惜的是,我在经期,而且他还得大半夜的出门给我买卫生棉。
他的客厅没有电视机,只一面简洁的白墙和投影仪。
端着热水杯窝在沙发里看电影时,他弹视频问我都用哪个牌子?
我笑吟吟的:“都行,”又吐槽:“你一个大男人深更半夜用手机横扫卫生棉货架,收银员不会报警吗?”
陆成则把镜头切回自己的俊脸,看眼侧面,又看我,笑得牙白白:“没有啊,我看她都快睡着了。”
救命,他好帅。
也好可爱。
他又把画面瞄准其他货架:“要不要再买点零食?”
“不用了,”我放下杯子:“你最好快点回来,不然我要把你家洗劫一空了,那个投影仪看着就挺值钱的。”
他问:“我也包含在内吗?”
我笑着弹了下镜头。
挂视频后,我满脑子都是陆成则,才离开我的视野几分钟,我就开始思念他了。
认真看电影的心思荡然无存,我低头刷手机,看看微博首页,再看看网易云。
习惯性打开陆成则首页时,他多天没动的个人歌单,添加了一首新歌。
《Overflowing》
我点开,看着歌词,心花怒放得想当场尖叫几声,反正回头被邻居投诉的也不会是我本人。
等不了他回家,我就截图去微信里:什么时候加的。
他秒回:刚刚。
我说:你找歌速度挺快啊。
他说:时刻准备着。
第17章 第十七首歌
陆成则回来时,我主动去门口接他,毕竟他今天也主动接过我。
他是个细心周到的人,带回来的物品里,除了卫生巾和小零食,还有卸妆水和盒装棉片。
我挑出这两样意外之喜,一手一个举着:“怎么这些都能想到,你之前是不是谈过一百个?”
他刚好换了拖鞋起来,一脸冤枉。
然后从裤兜里取出一个东西,拍在门柜上:“两百个。”
我低头看,是盒布洛芬。
笑大概已经在我脸上生根了,怎么也无法控制长势。
“你还来劲了是吗?”我昂高下巴。
他居然借机亲我一口,超重一下,直接击垮了我好不容易绷出来的严肃脸。
我咬咬唇:“你去了药房?”
“就在旁边,顺便了,”他把药盒放回便利店包装袋,一手拎着,一手扯住我胳膊往沙发走:“你坐着好吗?”
他看到墙面的电影没有暂停,回头问我:“不好看吗?”
我说:“你一会一个视频,一会一首歌,我怎么入戏?”
他笑得像太阳一样:“过会我们俩一起重看吧。”
我看眼腕表,服了他的精神头:“快一点了,哥哥。”
他顿了顿,表情有了些微变化,还结巴:“什、什么?”
我笑:“什么什么?”
他立在茶几另一边:“刚叫我什么?”
我反应过来,装失忆:“啊?”
他看准了我在演戏,用一张没人能拒绝的笑颜,请求:“再叫一次好吗?”
我挤皱五官,别无他法:“哥哥。”
陆成则定住一秒,旋即笑容扩大,被电到一般摇了摇头:“Jesus.”
英文都蹦出来了,我嗤一声:“要不要这么夸张?”
“有啊,”他倾身,握起水壶,往我杯子添热水:“就……无法形容。”
眼看陆成则绕过茶几,要把杯子拿给我,我说:“谢谢哥哥。”
他驻足,莞尔,递过来。
我喝一口,继续:“哥哥倒的水真好喝,我好喜欢。”
他偏了下眼,又抿抿唇,俯视着我,语气深奥:“祁妙,想干什么?”
我说:“帮你脱敏。”
他:“?”
我:“以后真有妹妹叫你哥哥,你就无感了。”
他溢出一声笑,两手扳起我脸,看着我眼睛:“不是每声哥哥都有奇妙buff的。”
我很大幅度地点头,却怎么也脱不开他的钳制,于是作罢:“哦,这样啊。”
陆成则:“嗯。”
我:“那我以后要省着点用,”用多了会失灵的,我换铿锵正声:“陆成则!”
他居然真的配合地喊“到。”
我憋笑,但我知道我双眼已经弯到不能弯了。我命令他:“亲我。”
他立刻送上自己红润润又软乎乎的小嘴巴。
Jesus,告诉我,我们还要进行这种没营养的对话和行为多久。
—
陆成则家是很标准的房型,有三室一厅,除去主卧,还有间客房。但这个晚上,我们依旧睡在了一起。
我所躺的位置上方应该就是先前挂小鸟的地方,因为天花板上还有残留的吊顶贴印记。
陆成则还在洗澡,而我穿着他的T恤,上面有一些好闻的洗涤剂的香味。
边等他边刷微博的时候,我能听到他去了阳台,在使用操作洗衣机。
里面有我的衣服。
我在这种难以自控的想象画面中傻乐,直到他趿着拖鞋的声音朝房间方向渐近,我才飞快地侧过身,拿被子蒙住半边脸,闭眼装睡。
陆成则肯定以为我秒睡了。
背后的脚步声明显变弱,然后是两下刻意放慢的熄灯动静,床褥下陷,这个携着一身清新气的男人来到同一张被子里。
他从背后揽住了我。
要怎么才能在这个很有荷尔蒙分量的胳膊下面不做深呼吸,我竭力控制住胸口的起伏,静悄悄地换气。
他的唇触了触我耳后,气息痒而热,然后身体微微一动,贴紧我背脊。我们好像严丝合缝,而他的胸腔在迭动,以稳定的,均匀的节奏,挤压着我背后的肌肤和骨骼。
我的尾椎处泛起麻意。
……有点扛不住了。
然后,陆成则的手探进了我衣摆,霎时间,鸡皮疙瘩尽数漫出。
像种若即若离的入侵,他的手在衣料与我皮肤间窸窣缓慢地移动,最终按在了我小腹的位置,掌心炙热。
异常敏感的部位。
我忍不住笑了出来,表演失败。
他也在我脑后低笑,笑声里分明写着“我就知道”。
我背过一只手去敲他:“干嘛——”
他抽出手,回到衣服外面,不追究我的装样,语气无辜又无害:“肚子还疼吗?”
我说:“不疼了。”
我挪了挪身,转回去,近在咫尺地看他,他的鼻梁好挺峭哦,睫毛的长度我只在混血或欧美人的脸上看到过,眼睛在无灯的环境都亮得像星星。我抽出手,用拇指摩挲着他右脸:“上次都没来得及这么近地好好看过你。”
他也看着我:“嗯,还把我赶走了。”
还记仇呢,我揪他鼻头:“是你自己走的好吗?”
陆成则捉住我手,一言不发,只是安静地凝视我,然后,他亲了亲我指尖。
我听见自己在黑暗中漫长地吸气。
我就猜到我们要吻在一起,非常热烈,忘我,像两头野兽在纠缠和搏斗,恨不得把对方挤进自己身体里。但什么都不能做,讨厌的大姨妈。
—
第二天,我们一起坐地铁上班,进园区后,我才想起来问他办公地点在立付大楼的第几层。
陆成则没有直接回答:“你没打听过吗?”
我静音两秒:“问了,五楼和六楼。我总不能问,陆成则到底在几层吧。”
他顶着那张很有说服力地脸蛋说:“可以问啊,这栋楼里也有不少人打听过这个。”
我嘁一声,牙痒痒。
他笑起来。
我白他一眼。
他终于不卖关子:“六楼。”
6F,这个该死的数字,让我茫无头绪又魂牵梦萦了五天,进轿厢后我先不爽地替他摁了。
陆成则问:“你呢,你在几层?”
我接着按十二。
陆成则微微一笑:“哦。”
结果这家伙藏了一手,临近中午,他居然真的来到我们这一层,目及他出现在我们片区,一副找人模样时,我竟开始心跳加速,毕竟他那么高挑出众。
有人跟他认识,被他拉住在过道问话。那人就回眸示意我这边,陆成则跟着望过来,又跟他笑一下,然后目不斜视地穿过走道。
天,我搭头,不会来光纽的第一周就要被“办公室恋情”了吧。
坐我隔壁工位,一起in-house的同事自然也发现了他,抻高脑袋。
“hi,你好。”他停在我工位前,微微侧头,在很礼貌地打招呼。
我抬头,也摆出官方亲和脸:“有什么事吗?”
“我今早在电梯里见到过你,”他那双漂亮的眼睛不灵不灵的,话语单刀直入:“请问你还是单身吗?”
同事露出兴奋吃瓜脸。
这是什么剧情设置,又抛来了怎样的送命题。我一时语塞。
感谢同事,自作主张地替我回答:“是的!是的!她还没男朋友!”
陆成则弯唇,目不转睛:“方便的话,中午可以请你吃饭吗?”
即使被他这样看过很多次,我的脸依旧会微微发热。我努力大方地淡笑着:“好啊,去哪里。”
……
等他走后,我去微信里讨伐他,给他发了个[拳头]。
他回了张笑脸,看起来很雀跃得志的那种。
我说:好了,现在的立付大楼,不会再有人打听陆成则了,大家都知道他要约十二楼的外驻人员吃午饭了。
他回:嗯,还是一见钟情的那种。
我真的竭尽全力在忍笑,生怕被同事看出端倪,尽管她刚才缠着我激动了很久。
我说:幼稚。
他不说话,分享来一首歌:《我想了太多关于你的形容》。
我上班不方便用耳机,就静音看歌词:
“我想了太多太多关于你的形容
浮现了你的声音气味和轮廓
都怪无意触碰的诱惑
皆因为你的暗香还涟漪秋波”
“我想了太多太多关于你的形容
浮现了你的声音气味和轮廓
都怪短暂失控的笨拙
皆因为我的宠爱都不假思索”
歌的最后,反反复复在唱着:
我就是要你,不断想着我
我就是要你,不断想着我
不断想着我
……
第18章 第十八首歌
跟陆成则和好后,我们又以最快速度陷入“热恋”状态,一有空就会在微信里聊天,说些含糖量很高的废话。中午约饭我懒得跑远,就跟他在KFC随便点了两份套餐,期间还有遇到他同事,三男一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