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配和反派he了——唐宓
唐宓  发于:2021年07月2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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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人就这么对视了许久,虞娇这才缓缓放松了嘴巴上的肌肉,然后安静地伸手将亓殷的手拉了下来,笑得皮不笑肉也不笑,“妾好了,不用看了。”
  “真的?”
  “嗯。”
  虞娇低低地应了一声。
  不晓得为什么,就是突然的,她的心中完全没了那种世俗的欲望了,挺好的。
  然后便是以后寡妇恐怕她是做不成了,以亓殷的性冷感水准,她怀疑她这辈子跟上辈子差不多,到死都是少女呢!
  呵呵呵。
  虞娇在心中低低地冷笑着。
  “既然如此,就先梳洗吧,孤已经听见你的肚子在叫了,放心,早膳早已备好,美人你一梳洗完毕,就能用了。”
  亓殷指了指虞娇的腹部。
  求吻没求到,又被讥讽了的虞娇:“……”毁灭吧!
  见虞娇生无可恋地开始洗漱了,亓殷转身便往营帐外头走去。
  转身的刹那,男子的眼神骤然黯了下来。
  片刻之后,荀央的帐中。
  灰衣的大夫刚将自己的手指放在了亓殷的手腕上,便被冷得嘶了一声。
  “陛下的体温近几日好似又降了些?”
  微皱眉头的荀央,开口道。
  闻言,亓殷并没有说话,任由对方给他把完脉后,又看了看他的舌苔,扒了他的眼皮。
  “近日是不是看东西愈发模糊了?鼻子也完全嗅不到任何的东西了?”
  “嗯……”
  亓殷低应了声,伸手便慢条斯理地撸起自己的衣袖,任由荀央在他狰狞的手臂上头割了一刀,再随后边用瓷瓶接下自伤口处滑落的血液,边认真开口询问道,“如何,能感觉到多少疼痛吗?”
  闻言,亓殷只是睁着一双平静的异色眸子望向坐在他正前方的男子,没有回答。
  见状,荀央轻嘶了声,“……你这血蛊从我遇到你那一刻开始,一日比一日厉害了。以后你身体的温度会越来越低,眼睛看不清东西,舌头尝不出味道。最后五感尽失,记忆也会完全消失,变作活死人一般……”
  “有压制的法子吗?”
  放下袖子,亓殷语气平淡地问道。
  听到亓殷的询问,正皱着眉头的荀央一时忘了自己下面要说什么,讶异地抬头看了亓殷一眼,随后戏谑一笑,“难得啊,你也会主动开口我有什么压制的法子?以前是谁说生死有命,一副看破红尘,完全不在乎生死的样子的。这多了虞小娘子,还真是大不相同啊!”
  听到他的打趣,亓殷的表情依旧没有任何波动。
  见他总是这样一副死样子,荀央也没了继续打趣的心思,眼神渐渐严肃起来,“血蛊血蛊,以血为蛊,血脉不绝,蛊毒不灭。这是这世上最恶毒的蛊毒,你一日寻不到给你下毒的一族,就一日要受血蛊折磨,直至毫无知觉地,彻底死亡。”
  男子掷地有声。
  闻言,亓殷微微垂眸。
  便是这时,虞娇的声音在外头忽的响起。
  “陛下,你们看见陛下了吗?”
  几乎一听见虞娇的声音,亓殷便下意识地站了起来。
  “血蛊可通过血液染上,注意别叫虞小娘子碰到你的血。”
  听见荀央的叮嘱,亓殷脚步微顿,随即便掀开帐门走了出去。
  “陛下原来你在这里,可叫妾好找,下次不许再躲起来了!”
  一看见亓殷,虞娇的嘴角控制不住地翘起。
  温和的阳光下,缓缓向他走来的女子,仿若这世间最美好的事物的集合。
  只一眼,便叫亓殷晃了眼。
  “下次不会了。”
  他听见自己低声这么喃道。
 
 
第16章 亡国暴君(十六)
  越是往北, 天气就越寒。
  若说先前虞娇还觉得待在马车里无聊,偶尔也会想要出去逛一逛透透气。现在就算有人拖她出去,她都不会出去, 因为实在是太冷了。
  更何况,虞娇的身体本就娇弱, 手脚这几日更是就没怎么暖过。为此, 亓殷特地命人给她备了好几个汤婆子, 叫怕冷的她手里捧着一个,脚底还踩着一个。
  有了这些东西, 整个人才好似终于活过来的虞娇,这才有心思看起车窗外不停往后倒退的风景来。
  不晓得是不是太暖和了, 看着看着,虞娇就有些昏昏欲睡起来。
  便是这时,一道欢快的乐声忽的传进了虞娇的耳中。
  这使得她骤然睁开了因为瞌睡而略显茫然的眼, 脑子也跟着逐渐清醒了起来。
  靠着车窗,虞娇细细分辨了番, 发觉这乐声应该是琵琶。唔,别说,听着还怪好听的。
  听了没一会儿, 虞娇的嘴角便翘起了一个小小的弧度来。
  听见虞娇心声的亓殷, 转头看了她一眼, 恰好就瞥见她这个笑。
  “喜欢?”
  蓦地听见亓殷的声音, 还有些没回过神来的女子, 看着他就呆头呆脑地“啊”了一声。
  等反应过来之后,虞娇轻点了下头。
  她的头才刚点下,亓殷便立刻合上了手中的书册,抬手就敲了敲一侧的车门。
  然后虞娇就这样目瞪口呆地望着对方在赵佑的耳边小声交代了两句, 整个行军队伍都跟着停了下来,不一会儿便在前方不远处的空地上开始扎起营帐来。
  要是她没记错的话,他们不是没多久前才歇过了吗?怎么又……
  心中疑惑,虞娇便赶忙开口询问了句。
  “不是喜欢那琵琶声吗?待在马车上如何能听得清楚?”
  所以呢?你就让刚歇过的行军队伍又停下来,还现扎了营帐,就为了能让我好好听一听那不晓得是谁演奏的琵琶?
  虞娇不可置信地看着身旁一脸理所当然的亓殷。
  对方似是并不觉得自己突然的决定有任何问题,还伸手拉住了虞娇的小手,放在掌心轻揉了揉。
  “以后喜欢什么,想要什么,可以随时跟孤说。孤的美人从不需要为任何事情等待忍耐。只要是你喜欢的,孤都会第一时间为你寻来,只要美人你开口。”
  亓殷许诺般说道。
  闻言,虞娇的嘴唇一连开合了好几次,却始终都没说出一句话来。
  她现在总算知道古代那些祸国妖姬的名号是怎么传出来的?有这么一个你要什么他给什么,没有也会想尽一切办法弄给你的昏君老公在,何愁不能青史留名?
  可是怎么办?她爱死了这种被人偏心偏到胳肢窝的感觉了!
  虞娇眼睛晶晶亮地伸手一把抱住了亓殷的手臂,下巴压在男人的肩膀之上,不说话,就是眼神像是能拉出丝来似的望着他。
  人家真是要被你宠坏了啦!
  她在心中黏黏糊糊地撒娇。
  亓殷的眼中迅速掠过一丝极淡的笑意。
  待两人进了营帐之时,因为虞娇怕冷,里头亓殷早就让人已经升起了火炉,坐在毛茸茸的毛皮上,虞娇当即舒坦地眼睛都眯了起来。
  就是也不晓得那弹琵琶的人到底在干什么,虞娇糕点都吃了几块,茶水也喝下去好几杯,因为暖和整个人又开始有些想要打瞌睡了,她仍没来。
  可能是看见虞娇的眼睛都开始有些睁不开了,亓殷当即便冲着外头高喊了一声。
  “赵佑!”
  吓了虞娇一激灵。
  便是这时,外头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启禀陛下,葛云小娘子已带到。”
  “……让她进来。”
  亓殷眉头紧皱。
  话音刚落,帐帘被人从外头撩起,伴随着一股冰冷气息的涌入,虞娇抬眸,便看到了一位含羞带怯的清秀小美人。只见对方一袭拖地的藕粉烟罗裙,鬓间插着一只海棠坠珠步摇,走起路来聘聘婷婷,摇曳生姿。
  吁!
  一个没控制住,虞娇就在心里吹了句口哨。
  这模样这架势,说不是精心打扮过的虞娇都不信。
  唉,果真是瘦田没人耕,耕开有人争!
  听见虞娇心中奇怪的比喻,亓殷下意识看了她一眼。
  “妾葛云,参见陛下。”
  便是这时,下方女子出声了。
  不得不承认,这个名叫葛云的小娘子不仅模样生的娇俏可人,声音更是清甜柔绵。
  短短一句话,七个字,硬是叫她说的抑扬顿挫,有腔有调。
  说完了,她还咬着下唇,大着胆子抬头偷瞧了亓殷一眼。
  只一眼,女子的脸便浮起一层薄薄的粉。
  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看人家这样,虞娇才深刻地认识到自己的演技到底有多单调,有事没事就是老脸一红,结结巴巴,一点层次都没有。
  瞧瞧人家,一个眼神就把羞怯仰慕担忧等情绪展现的淋漓尽致。
  还有这应该就是争宠没错了吧?
  在她眼皮子底下争宠啊,她作为现役宠妃是不是该撂点什么狠话?
  虞娇这头还在犹豫自己的措辞,亓殷那头却已经面无表情地轻挑了下眉。
  “妾?你是什么东西?也敢自称妾?”
  一句话便叫刚刚还一脸娇羞胆怯的小美人,脸刷的一下就白了下来。
  额……好叭,没她什么事儿,大佬杀伤力比她强!
  帐内霎时陷入一片诡异的安静。
  完全不理下方美人已经被吓得跪伏在地,瑟瑟发抖,亓殷头也不抬地直接一边把玩着虞娇被汤婆子捂暖的小手,一边开口道,“琵琶带来了吗?孤的美人想听你弹奏一曲,现在开始吧。”
  “……是。”
  藕粉衣裙的美人略顿了顿,随即便缓缓起身,抱起一旁她带来的琵琶就开始弹奏了起来。
  当然了,如果对方看向亓殷的眼神能不那么泫然欲泣,弹奏的曲调也能不那么哀婉愁怨就更好了。
  真是连虞娇这个乐盲都能听懂她琵琶声里的如泣如诉,这使得她控制不住地想到,如果回到一刻钟前,马车上亓殷询问她喜不喜欢的时候,她一定回答不喜欢,没别的,听得人太难受了!
  大妹子,咱能稍微来点欢快的吗?
  你这样弄得我前不久才吃下去的午膳都有些消化不良了……
  虞娇才刚想到这里——
  “啪!”
  一声脆响自虞娇耳旁响起。
  她循声望去便看见亓殷随手将手边一个装糕点的小碟子给丢到地上砸碎了,幽怨的琵琶声骤停。
  “赵佑……”
  一直守在外头的白衣宦官闻声连忙走了进来。
  “拖下去!”
  毫无准备下,虞娇便听到这样冷酷的三个字从亓殷的口中说了出来。
  她下意识攥住了对方的衣袖,还有些没反应过来,刚刚还在弹琵琶的小娘子就已经恐惧万分地跪倒在了地上,砰砰砰地嗑起头来。
  “陛下恕罪,陛下恕罪,民女知错,求陛下恕罪……”
  涕泗横流的模样哪有先前半分娇羞动人。
  只可惜她的求饶并没有起到任何的作用,亓殷没发话,赵佑领进来的人谁也不敢心慈手软,不由分说地便将这位名叫葛云的小娘子往帐外拖去,真的拖出去了下场可想而知。
  此时正拼命扯着帐门的女子心中早就已经开始疯狂后悔了起来,若不是她听了沈佩的撺掇,若不是她自己心思不纯,也不会落到这样的下场……
  不久前南楚皇宫里发生的血腥种种,一幕幕在她的眼前浮现,过度的惊恐使得她浑身上下每一块肌肉都开始剧烈地颤抖起来。
  就在她即将万念俱灰之时,意外瞥见虞娇的女子,整个人如同落水后抓住浮木的濒死之人,用尽全身最大的力气挣脱了两名宦官的钳制,对准虞娇就结结实实地跪了下来。
  “虞……美人娘娘,求求你,民女求求你,求求你帮我求求情,民女以后再也不敢了,真的再也不敢了,求您看在以前在南楚相处的情分上,求陛下饶了民女这条命吧?”
  直到这时,才恍然回过神来的虞娇先是望了下方冲她不停磕头的女子一眼,又转头看了身旁低头认真把玩着她手指的亓殷一眼。
  因为涉及虞娇,在赵佑的眼神示意下,那两名宦官一时半会并没有非要强硬地将这人拖拽下去。
  一片静谧中,可能是察觉到虞娇看过来的眼神,亓殷缓缓抬起头来,便与她的眼眸对视到了一起。
  “美人,想让孤饶恕了她?”
  尽管亓殷的语气平淡到叫人根本听不出一丝情绪,却还是叫虞娇敏锐地察觉到了他的不高兴。
  大致就是一种我是在帮你出气,你却想着做好人完全不领我的情,就问你是不是只白眼狼这种类似的感觉。
  “怎……怎么会?”
  虞娇用手指做作地掩住嘴,故作惊讶道。
  随后便在那葛云愈发绝望的眼神中,笑着转头看了她一眼,“只是妾觉得她的琵琶确实弹得好,若是陛下砍了她的手的话,妾以后恐怕就听不着这样好听的琵琶,觉得有些可惜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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