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贝蒂看着任时让的这幅样子,话到了嘴边,“任时让,你现在,真的是……”
真的是眼中仿佛只有那一个男人,叫秦贝蒂快都要不认识她了,这真的和之前的任时让是一个人吗?
在英国时,追任时让的男人大概能从伦敦排到巴黎,秦贝蒂之前最佩服任时让的一点就是,无论那些男人是多么用心痴情和疯狂,她都无动于衷,对任何人连一丝心都没有动过。华人学生里,陆叙算是最优秀的那一个,她交往两周,照样眼都不眨一下将人给甩了。
秦贝蒂交往那么多任,每次都开始的热烈疯狂,结束时却从来也不拖泥带水,爱情是什么?爱情只是她生活中的调味剂,那种眼中只有男人只有爱情的女人,是叫秦贝蒂最看不起的一种,所有她从前才最佩服任时让的清醒,她们从不会为一个男人晕了头,活得有自我。
“我怎么了?”怎么挑,都觉得不够满意,任时让将手中的领带交给一旁的店中女导购,决定还是为程闻疏去定制一副袖扣,听秦贝蒂说,微扬着嘴角问她。
秦贝蒂其实对任时让家里的那位,没有太多的好感,上个月,下药的事没少将她请到局子里喝茶,最后才说是一场误会,秦贝蒂才没去体验一把铁窗泪,真是个报复心强的男人。
本来想说几句那个男人的不好,试着能不能叫醒任时让,但想了想,毕竟也是任时让自己挑的男人,她也不好说什么坏话,就当即心想算了吧,听任时让问起,秦贝蒂话止在嘴边,回:“没事。”
任时让一门心思在给男人选礼物上,听她回“没事”后,只笑笑,根本不怎么在意,就出了这家店,到对面定制袖扣。
半路上,秦贝蒂刚要开口,想叫任时让先去吃饭,一偏头,看到了一个奇怪的女人,站在商场一株和人差不多高的盆栽绿萝柱旁,挡住一半的身影,上身穿着卫衣,头上压着一顶棒球帽,在盯着她们看。
七月初,这么热的天气里,直叫秦贝蒂觉得这女人有些奇葩,再看,那女人就走开了,坐了电梯下楼。
秦贝蒂根本没放在心上,和任时让说起要去吃饭,果然就听任时让非要先去将袖扣定了,秦贝蒂在心里叹一口气,和这种热恋中的女人根本没办法计较什么。
半个小时后,两个人再出来,终于能去餐厅吃饭,这次半路上没再遇到奇葩的女人,也不知道今天出门是不是没看黄历,秦贝蒂遇到了一个更奇葩的小孩,手中拿着一瓶牛奶,真是个熊小孩,对着她们就要泼过来。
秦贝蒂拿着包一下子挡在任时让的身前,只溅到任时让的一点衣角,就见秦贝蒂上前两步,夺过熊孩子手中剩下的半瓶,直直倒在了小孩的头上,讲:“你妈没教育你就出门是不是?”
小孩哇哇大哭,引来了保安,孩子的妈妈也从店里出来,秦贝蒂心里直骂晦气,那孩子的妈妈听说儿子做了什么事后又是教育又是向她们道歉,也不是没教养的样子,她们就在旁边听着,那孩子就被母亲问出来,举着手中的玩具说是一个戴帽子的阿姨叫他这么做的,秦贝蒂莫名就想到了半个小时前的奇葩女人,回忆想,那是她回国得罪的什么人吗?
任时让站在一旁听到,微微诧异,受人指使?
看对方道歉的态度良好,这件事秦贝蒂也就没有闹大。
晚上,程闻疏凑过来,吻着她耳后,搂她在怀中,两个人肌肤相贴,想要亲热,就见他宝贝老婆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他停下,摸住她软滑滑的小手,拿到唇边吻,叫她回了神,询问:“怎么了,让让?”
任时让抬头,看着自己的手指头被男人一根一根地含在唇边,来回地亲,她盯着他眉眼柔和温情的样子,最终还是问出:“周媛真出国了吗?”
程闻疏顿住唇,没再继续亲,放下她的手,抬眸看她道:“怎么突然提起这个人?”
又给她,叫她放心的回复:“林照亲眼看着她上的飞机,国外每天也都会有人看着。”
“何况,”程闻疏弯唇对她说,“她根本也不值得你在意,让让。”
对啊,听程闻疏这么一说,任时让心底猛然浮出一阵寒凉,她怎么变得突然…那么在意那样一个人,明明一开始,周媛对她来说,根本无所谓。完全不像她。
她强迫自己将周媛抛之脑后,扬唇看向程闻疏,程闻疏吻向她,两个人接着吻,程闻疏边吻边对她说:“都过去了,让让,6月已经结束了,现在我仍然还在你身边,接下来就是我们的婚礼,我们把一切都改变了。”
“嗯。”任时让闭上眼睛承吻,是的,他们改变了。
第二天,两个人照例周日回程家老宅吃饭,饭后,程母悄悄拉住儿媳,问:“让让,你和闻疏,现在是有在避孕吗?”
程母知道这小两口最近快两个月里一直在同居,料想任时让现在身上还没有动静,之前也许是想要等婚后再要,这马上就要办婚礼了,程母想提醒着,不该再避孕了,该放开,要个孩子了。
任时让脸上神色一顿,程闻疏过来找老婆,就听到母亲的这一句话,立马搂住了任时让,面对程母,道:“妈,孩子不着急,我们还想过段时间的二人世界。”
程母一听程闻疏这话的意思,询问:“你们这是打算最近都不着急要孩子?”
程闻疏将所有揽到自己身上,说:“不是我们,是我,是我不想要。”
程闻疏在她母亲面前也是这样说。
程母瞪儿子一眼,“不用说也知道是你的主意。”那么缠老婆,想必是不想生个崽子出来打扰。
向来做不了程闻疏的主,他能这么早就愿意成家,程母已经先松了口气,今天便只好先不了了之地作罢,随他们吧,不催了,儿孙自有儿孙福。
第31章
(上章尾补了点字数)
晚饭后回滨江, 程闻疏开车行驶在路上,程宅所在的这一片,地势高, 往远处看, 能将整个东江市的夜景收于眼底, 让人心旷神怡。
任时让坐在副驾驶,放下来了车窗,清凉的晚风吹进车内, 她偏头正朝外看。
临近婚礼,最近先后被双方的母亲提醒过一次, 两个人原本已经是随缘的心态, 好久不提,这两天接连被提醒,又将二人的注意力拉到了孩子的事情上。
也不知道她在想什么, 程闻疏微一思量, 唤道:“让让。”
“嗯?”任时让回头看他。
程闻疏看着前方, 开着车, 道:“其实,今天和妈说的, 是我的心里话。”
他说:“我最近一直在想,从你回国到现在,满打满算才短短三个月,我们相处的时间更不用说,是不是还应该再过一段时间的二人世界。”
“所以,”程闻疏和她商量, “老婆,成全满足我一下, 两年内我们就先不要考虑孩子的事情了,嗯?”
任时让却笑了笑,看破了他,说:“你不用这样遮掩,也许事实有可能就是我们就算身体无恙,这一辈子也不可能有孩子。”
“别多想。”程闻疏闻言一顿,又说,“那我们就过一辈子的二人世界。”
只要她在,他并不执着于这一生非要有一个延绵血脉的子孙后代。
“嗯。”任时让微笑轻嗯,“没有就没有吧,你不用担心我的情绪。”
她也已经改口,“妈的话我没有放在心上。”
任时让对他微微笑,她没有他想象中的那么脆弱胆怯,她告诉自己也不能退缩,“你也不需要担心,我会因为这个事情就胆怯退缩。”
被两边的母亲一提,生怕她再想到其它影响的方面去,程闻疏一颗心悬了半天,听任时让这么一说,知道她心里无恙,依然信任相信着他,此刻他才终于将自己的心给放了下去。
回到滨江,晚上10点钟,两个人已经做完了一场,简单冲完澡,任时让正坐在镜前护肤,程闻疏坐床头看书,旁边手机亮了一下,他眼瞟屏幕一眼,然后摁灭。
他随便披上一件睡袍,两三指松垮系上袍带,对任时让道:“出去倒杯水,让让,你要吗?”
任时让怕第二天水肿,拍着脸摇了摇头,程闻疏低沉轻嗯,长指够到手机,拿在手中,出了卧室。
下楼,站在窗前,男人长身玉立,背影深沉,望着外面整个广阔不眠的东江市,接通了来电,放在耳旁。
“总裁。”对面的林照称呼道。
程闻疏淡嗯。他觉得任时让昨晚有些奇怪,便叫林照今天去查了查,昨天她逛街都去做了什么。
林照向他汇报。听到任时让昨天是去专门给他挑礼物,程闻疏不由勾唇,那,过两天收到的时候也一定要装作不知情。
又听林照说到有个小孩子差点冲撞到她,他紧紧蹙眉,听完后,低声跟着喃喃了一句:“受人指使?”
程闻疏皱眉思忖片刻,问:“加州那边呢?”
经任时让昨晚提醒,婚礼又在即,他确实不想再生出任何一点意外,即使是微乎其微的人和事,又想周媛那个人,本性其实很好看透,为人处事看起来善良老实,实则自私虚假,拿她的家人做胁迫,这一类人却并不一定会将亲生父母的安危放在心中第一,会以自己为主,这样一想,她确实有可能做出不顾家人也要回国的事情来。
程闻疏不会叫她能回来,功亏一篑,在他们马上要改变所有的前夕,任时让现在对他信任,程闻疏不能再叫任何人和事影响到她一点。
索性做得狠厉,婚礼之前,将其限制了出入,婚礼后,周媛活的过的怎么样,是生是死,如何生存,自生自灭,都与他无关。
林照回:“看护的人说,三天没有出门,一直都在房中。”
林照一顿,迟疑补充道:“唯一的异样是,她有位朋友一周前进去陪了几天。”
程闻疏闻言,当即冷笑,“林照,你怎么办的事情?”
“现在就叫人去查在加州的到底是谁和周媛的出入境。”
挂断短短两分钟的通话,程闻疏很快接杯水重新上楼,进房后,在任时让面前沉稳如常。
她爱睡美容觉,十一点之前差不多就会犯困,两个人都上床后,程闻疏困意小,倚在床头边拿平板看财经网站,边将人搂在怀里,轻抚着背哄人睡觉。
任时让手环着程闻疏的腰,人在他怀中,打了一个秀气的哈欠,闭着眼睛,将白皙干净的小脸枕在他的胸膛前,对向他,讲:“明天中午你自己吃饭啊,老公。”
过去的一个月里,程闻疏教她、哄她喊过无数嘴的老公,她倒也不再扭捏,现在张口闭口,对着他自然而然叫出来的就是“老公”两个字。
手机屏幕亮了一下,他偏眸,拿起淡淡扫视一眼,手中一顿,又放下,继续轻拍她的背,低头面对任时让时,即使她只仰着一张小脸,牢牢闭着眼眸,根本不会看到,他还是不由敛去了眸中的冷寒,温和询问:“明天中午要去做什么?”
她前段时间答应婚后去成寰工作,天恒总裁又与程闻疏相识,他专门去打了一声招呼,对方答应愿意放人,距离婚礼还剩不到一个周的时间,要领证,看新房,选晚宴礼服,再加上陆续有朋友从伦敦到东江来,要接待,她又想亲自写请柬,爱美又想要提前做一次头发,还想再去两次美容院,婚礼当天怎么也要更加漂漂亮亮的,上周已经差不多做完了工作上的交接,明天上午任时让想过去把这周末提前准备的请柬和新婚伴手礼带给一些同事后,便打算差不多结束所有在天恒的事宜。
她微微抿笑,歪脸埋他的怀中,困着,小声说:“秦贝蒂昨天说,她明天中午替我约了一个很厉害的托尼。”
程闻疏根本不懂,长指轻摁屏幕,简洁短促回过去几个字,不忘问她:“什么意思?”
“去做头发……”任时让越说越小声,程闻疏再拍几下,她便渐渐呼吸均匀,歪头睡着了。
程闻疏将她从怀中轻轻放下来,任时让的脸栽在枕头上,又将她的手脚仔细放进薄被中,程闻疏才最后低头俯身,在她柔软的唇瓣上轻轻吻了吻。
看了她一会,想到昨天的事情,他又向林照交代,明天加几个人跟住护着任时让。
第二天,被秦贝蒂装过一次的真琳赛第一个到了东江市,从机场接到人后,去保养头发前,又为感谢秦贝蒂和接待好友,任时让先订了一家餐厅请她们吃饭。
中途,她上了一趟洗手间,吹干手,刚出洗手间,一位女保洁提着水桶进来,两个人迎面遇上,女保洁差点撞上她,朝后惊吓趔趄一步,任时让伸手扶了一把人的胳膊,怕人摔,对人和气微笑说:“小心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