宠妃重生后更能作了——寒花一梦
寒花一梦  发于:2021年06月1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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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窦兰月听言,也不知该说些什么。
  沈清漪拒绝得如此干脆,道明明哲保身之意,她强求不得。
  “若婉顺仪改变心意,自可再来寻我。”
  片刻,窦兰月径自站起身,对沈清漪说得这么一句话后,离开了琉璃殿。
  窦兰月走后,沈清漪进到里间,没有让怜春跟着。之前脸上那一份平静在这一刻崩塌,她拧着眉,嘴唇颤抖,想起窦兰月说,孙敏之死或许与宋棠有关系的话。
  曾经,她设想过千千万万种可能,却没有想过是宋棠引诱她去冷宫。
  她此前回想起来,时时觉得,冷宫那一次的事情几乎便是她和裴昭的感情走向分崩离析的开端。

  纵不晓得那个时候的宋棠为何会注意到她,但倘若宋棠注意到她,不可能是宋棠做的吗?那时她住在毓秀宫芙蓉阁,是一个小小的才人,整个毓秀宫都归宋棠管,宋棠要设计她、要拿到她的荷包、要往她梳妆匣里藏字条,哪一件是难事?
  本以为,她和昭哥哥的感情走到陌路,是他们两个人走岔了才会如此……
  如若是宋棠从中作梗,她如何甘心?如何能不意难平?
  沈清漪想到自己所受诸般委屈,或许是有人背后作祟,再无法维持之前的心如止水。纵使他从此不会爱她,她也不能眼睁睁看着他爱上一个那样的人。
  当初不正因她动了歪心思,于是遭了厌弃么?
  宋棠心计如此之深、出手如此狠毒,他怎能爱这样一个人?
  沈清漪痛苦闭眼。
  无论如何,她也不能接受她的感情是毁在别人的算计里。
  那本是她多么好的一份感情,她在其中,倾注多少期许与心血!
  长久的挣扎过后,沈清漪睁开眼。
  假如贤妃今日所言不虚,她拼着这条性命也势必要拆穿宋棠的丑陋面目。
  反正,她也没有什么可失去了。
  ·
  裴昭将听雨楼闹鬼这桩事情交给宋棠来查,宋棠自然忙着这些。
  霍凝雪到春禧殿来见她,她懒怠应对,听对方谈及窦兰月去探望过沈清漪,也只笑一笑反问:“婉顺仪近来身体抱恙,贤妃去看一看婉顺仪,有什么不对吗?”
  被问住的霍凝雪小声答:“……没有。”
  宋棠便说:“你若当真闲得慌、无事可做,不如来帮我鉴别一下这些胭脂水粉。”
  霍凝雪抬眼看一看摆在宋棠面前的一溜脂粉盒子。
  她不解问:“娘娘这是在做什么?”
  宋棠道:“不是有个小宫女在听雨楼装神弄鬼么?我想着,这小宫女手里哪儿有那么多胭脂水粉堪用,便想着能不能从这些东西上找出不一样的线索来。”
  霍凝雪似恍然大悟颔首:“原是如此。”
  顺便说得一句,“娘娘聪慧!”
  宋棠看霍凝雪一眼,指挥她:“来,你闻一闻、瞧一瞧,这里头的脂粉里可有哪一种是味道熟悉的?抑或寻得出旁的什么线索,那也很好。”
  霍凝雪闻言,乖巧按照宋棠所说,凑上前一一嗅得一遍。
  平时里用着胭脂水粉从来不觉得如何,现下摆做一团,挨个分辨,方觉得几分呛人,快要觉得个个都一样了。
  她来回分辨过几遍,在其中一样脂粉盒子流连片刻,复伸手将它拿起来。
  不敢怠慢,霍凝雪细细的嗅一嗅,蹙眉:“这味道好生熟悉。”
  宋棠也从她手里接过脂粉盒子,同样嗅一嗅,脸上表情却像没有觉察出任何特别之处:“这有何特别么?我嗅着倒不觉得这个与旁的那些有太多的不同。”
  “竹溪,你也来瞧瞧。”
  宋棠说着把盒子递过去给竹溪。
  霍凝雪一面思索一面说:“不知为何,臣妾便是觉得它格外熟悉,可不知怎得又想不起来为何熟悉……但这个味道的胭脂水粉,臣妾绝不是第一次闻见。”
  “那你待会带回去,慢慢分辨,许是能够想起什么。”
  宋棠说着,又问霍凝雪,“旁的呢?可有发现什么特别之处?”
  霍凝雪诚恳摇头说:“臣妾愚钝,不曾有旁的发现。”
  宋棠一叹气:“那便这样罢,现下也无太多线索,这事是不好怎么好查。”
  霍凝雪回见善阁时,衣袖里揣着些许从春禧殿带出来的胭脂水粉。她暗暗想着这一次若能帮上淑贵妃的忙,自己算得上立功,便在玉泉宫的小花园撞见沈清漪。
  “见过婉顺仪,给婉顺仪请安。”
  遵守礼矩,霍凝雪上前去与沈清漪行礼。
  沈清漪看一看霍凝雪,问:“瑾贵嫔这是去了何处?”
  霍凝雪说:“见天气不错,四处逛一逛,这个时节,御花园的花开得正好,婉顺仪待身体好转,也可去瞧一瞧。”
  沈清漪一点头道:“多谢瑾贵嫔提醒。”
  寒暄过两句,霍凝雪行礼告退,走得几步,她猛然意识到不对。
  霍凝雪抬起手臂,嗅一嗅揣着胭脂水粉的衣袖,未曾嗅得什么浓郁的味道,当下又怔一怔。她忽然间记起为何会觉得那胭脂水粉的味道熟悉了——
  因为那是婉顺仪身上时常能闻见的味道。
  霍凝雪震惊之中收回视线。
  她一颗心猛然跳一跳,步伐僵硬继续往见善阁去。
 
 
第67章 收网   她还要诛他们的心!
  在沈清漪身上闻到疑似相同的脂粉味道, 霍凝雪心慌中回到见善阁,又将自己的胭脂水粉一一翻找出来,挨个嗅一遍, 不过都没有发现那样的味道。再嗅一嗅她揣回来的那一些,仍觉得极为相像。
  霍凝雪心情复杂。
  她想不明白,沈清漪做这样的事情图什么?便是为了栽赃淑贵妃吗?
  可这样小小的伎俩,怎么可能成功?
  淑贵妃何以至于要这样去对付一个小才人……
  但霍凝雪同样心知自己的这个发现,是得禀报给宋棠才行。
  无论是不是沈清漪所为, 这件事都已牵扯到她, 须得查证过方能确认她是否清白。
  霍凝雪想, 她只是把自己知道的说出来了。
  如果不是沈清漪,沈清漪洗清冤屈, 如果是沈清漪,那也不叫冤枉。
  这么想着霍凝雪便没有了负担。
  回到见善阁不多时,她又去得一趟春禧殿, 将自己所知, 悉数告诉宋棠。
  听过霍凝雪的话, 宋棠皱着眉问:“你确定没有弄错么?”
  霍凝雪忙道:“这样大的事情, 臣妾岂敢妄言?”
  宋棠说:“若如此, 倒得先去核查婉顺仪都用得哪些胭脂水粉了。妃嫔们平日用的这些东西都是要经过六尚局的,也未必只婉顺仪那儿有。之前没有大张旗鼓的查,便是不想闹出这么大的阵仗。”
  霍凝雪低一低头道:“臣妾回去检查过, 臣妾是没有这种胭脂水粉的。”
  “不过这些在六尚局那边都有记录,那个做不得假。”
  宋棠沉吟中说:“那我还是先请六尚局的姑姑过来分辨分辨。”
  “你既分辨得出, 她们未必分辨不出。”
  “不过你倒是提醒我了。”宋棠缓一口气,淡淡道,“六尚局那边, 不见得是没有问题的,这么一桩事情竟比我想的要棘手许多。”
  霍凝雪说:“娘娘聪慧,慢慢查,定是能查个明白。”
  宋棠便是一笑:“若非陛下相信同我无关,且说不定是什么样呢。”
  话音落下,她吩咐竹溪去请六尚局的姑姑们过来。
  竹溪当即领命而去。
  待过得两刻钟,六尚局管事的姑姑们都被请到春禧殿,一行人站成一排分别与宋棠、霍凝雪见礼。宋棠免了她们的礼说:“我这儿有几样胭脂水粉,想请姑姑们帮忙分辨分辨,看一看是否认得。”
  几位姑姑在宋棠的示意之下,上前查看。
  须臾,其中一人道:“回淑贵妃的话,若奴婢不曾记错,这一种口脂,宫里的娘娘们应当无人在用。”
  宋棠蹙眉:“你不曾记错?”
  “这些都是明明白白记录在册的。”那人跪伏在地道,“奴婢不敢浑说。”
  宋棠同霍凝雪对视一眼。
  她方道:“你回去,将那记录的册子取过来与我瞧一瞧。”
  不久之后,那一本册子到得宋棠的手里。
  确认过她就让这几位姑姑们回去了。
  霍凝雪看着宋棠,低声问:“为何会这样?淑贵妃要审一审婉顺仪么?”
  “且等一等罢。”宋棠望向手边的东西,“有几处要紧的地方,我还没想明白,也不急在这一时。待我细想一想,明日再做决定。”
  霍凝雪点一点头,只说:“臣妾回去,不会同旁人透露半个字的。”
  “确实不宜声张。”宋棠颔首,“这一次你帮了我的忙,回头仔细谢你。”
  霍凝雪离座福身道:“臣妾愧不敢当。”
  她笑容浅浅说,“能为娘娘分忧,臣妾也是高兴的。”
  到得此时,霍凝雪没有留得太久便与宋棠行礼告退,回去见善阁了。
  宋棠拿着那些脂粉与记录的册子进去里间,将它们搁在榻桌上,复垂眼看一看,却是嘴角弯弯。
  有这些东西在,她怎么想不要紧,裴昭却会自行得到一个结论。
  一个关于沈清漪再次掺和到这次的事情里的结论。
  因为裴昭比任何人都清楚,沈清漪用的这些胭脂水粉是宫里独一份的,那是裴昭曾经对沈清漪的特别照顾。也因此,六尚局的册子上没有记录。而这一点,甚至现在的沈清漪自己都还不知道。
  她为什么会知道?
  自然多亏前世沈清漪在她面前炫耀和裴昭的感情,将这样的秘密告诉她,用裴昭的默默付出佐证他们感情有多好、有多深。
  至于裴昭眼里的她,当然不知道沈清漪同他有过的那一段情,这样连他自己都不一定时刻记得的小秘密,必然也不知情。裴昭怎么都不会想到,她是贼喊捉贼。
  可是,沈清漪知道自己是无辜的,沈清漪知道自己是被污蔑。
  兼之传到沈清漪耳中关于孙敏之死的那一种可能。
  冷宫那一桩事情近乎是沈清漪和裴昭感情生变的开端,没有证据的话,沈清漪听过,心里即便有想法,也不见得会做什么。但若加上被栽赃被污蔑呢?若再加上,裴昭对她的辩解半个字都不信呢?
  宋棠看着摆放在一旁未下完的一局棋,伸手掂了颗棋子落下。
  她走这一步,不为别的,只为将沈清漪逼上死路。
  她不要沈清漪在和裴昭感情破裂之后,自此沉默下去,弄一出岁月静好。
  她要的是——
  沈清漪将一切全部说出来。
  她要沈清漪当着裴昭的面,当着她的面,把那些和裴昭之间的过往,悉数说出来。她要沈清漪亲口戳破裴昭在她面前编织的所有谎言。她要毁灭沈清漪和裴昭之间那一段感情所有的美好。
  她不但要他们血债血偿,她还要诛他们的心!
  ·
  夕阳西沉,暮色四合之际,裴昭到得春禧殿,踏入里间,便见窗下的宋棠沐浴着一身余晖正在研究什么东西。他抬脚上前,凑到宋棠的身边看一看,发现都是胭脂水粉,眉头一挑问:“瞧这些做什么?”
  宋棠听见裴昭的声音,偏头去看他,要起身行礼,被裴昭摁住。
  裴昭在旁边坐下,听见宋棠说:“臣妾在琢磨事情。”
  “听雨楼的那一桩事情,臣妾还没查明白呢。”
  宋棠发愁道,“好不容易查到点线索,却又怎么想都不对劲。”
  裴昭又看一看面前的这些东西:“和它们有关?”
  宋棠点点头:“是。”
  裴昭道:“说来听一听?”
  听言,宋棠抬眼去看裴昭,却迟疑:“陛下将此事交给臣妾办的。”
  “朕也不晓得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只是想着旁观者清,你同朕说一说,没准能有所发现。”裴昭笑说,“也不是你同朕说了,这事便不是你办的,有何关系?”
  宋棠便坐直身子,认真望着裴昭道:“那小宫女在听雨楼装神弄鬼吓唬周才人,又满嘴谎话,臣妾想着她要扮女鬼,少不得用些胭脂水粉,而这些东西,寻常的小宫女也不是那么容易用得上的,故臣妾想从此处入手。”
  “今日瑾贵嫔过来我这儿,臣妾让她帮臣妾辨一辩,她觉得里头有的脂粉味道熟悉,臣妾便召了六尚局的姑姑们过来。可姑姑们却说,后宫的妃嫔们,没有人在用这样味道的胭脂水粉。”
  “若没有妃嫔用这些,瑾贵嫔为何会觉得味道熟悉且能指认得出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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