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她作天作地(穿书)——故筝
故筝  发于:2021年06月1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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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样一想,大皇子心下倒还轻松了些。
  他与太子同样不合。
  想到太子也不如她,他便高兴多了。
  其实永辰县哪有什么山贼,不过是些乱党与永辰县有联合罢了。
  乱党要青州大灾失控,制造出天怒人怨的困境,便要永辰县挡住灾民,连同那些要将灾情上报朝廷的人都一并挡住了。为此,他们编出有山贼作乱的借口。
  既口口声声是山贼,晋朔帝便也没有戳破,等问出所在后,便叫大皇子领兵剿匪去了。
  如此就算将他们屠尽,在世人口中,也不过是些作恶的山匪死绝了罢了。
  岂不是更妙?
  打发了大皇子,晋朔帝便带着钟念月,乘着夜色缓缓行出了花园。
  洛娘几人远远地跟在后面。
  其中以香桃和书容吓得最厉害,这会儿都还没回过神呢。
  洛娘心情也复杂得很。
  她都禁不住要想,陛下今日这一出,是不是也带了杀鸡儆猴的心思了?这样一来,姑娘哪里还敢躲,还敢跑呢?
  连她见了都觉得可怕呢。
  ……
  等到了第二日。
  他们便要启程返京了。
  钟念月原本还想着与晋朔帝分开些距离,容她仔细想一想,谁晓得香桃和书容一块儿吓病了,连个伺候她的也没有,她若是想要白嫖个宫人,便只能往晋朔帝的车辇去了。
  她一上去便睡觉,闭眼睡得极香。
  晋朔帝摩挲了下掌中的手链。
  上头还残存几分钟念月的香气。
  他无奈道:“胆子太大倒也不好,都没个做噩梦吓哭的时候。”倒也轮不到他去哄了。
  不过到底是让他又骗了个手链。
  ……
  马车行出去不远。
  便有人来报相公子抓着了,除此外,还发现了一个被相公子囚禁起来的贵人。
  钟念月闻声,这才模模糊糊睁开了眼,缓缓坐起身。
  晋朔帝掀起帘子,只瞧了一眼,便道:“不是他。”
  钟念月不由睁大了眼,跟着往外看去。
  只见一个唇红齿白的粉面郎君,狼狈地被禁卫扣住了。
  不多时,几个宫人抬着一个椅子,将一个病恹恹的,面颊削瘦,跟饿了好几天似的少年郎抬到了车辇前。
  禁卫道:“这便是在那地牢中发现的。他自称是京中的贵人,只是我等轻易辨不出来他的身份。”
  那少年郎面露激动之色,扶着椅子扶手,高声道:“陛下!我是您的堂弟宣平世子啊!”
  钟念月:?
  这不巧了么这不是?
  假的遇上真的了?
 
 
第77章 真假(只要你愿意,人人换你欢喜...)
  这位真正的宣平世子, 发丝凌乱,袖口与衣摆都有破损痕迹,上面甚至还留有泥污, 像是被人拖拽着从地上一路擦了过去。
  总归是比那“相公子”的模样, 瞧着还要狼狈万分。
  钟念月疑心了下,低声问:“相公子不像是相公子, 那这个宣平世子, 是真宣平世子吗?”
  晋朔帝也没有立即应答。
  他吩咐外头的禁卫:“先领去洗把脸罢。”
  禁卫应了声, 将二人都先带下去了。
  “不如请洛娘先去辨认下相公子?”钟念月出声。
  晋朔帝点了头。
  洛娘此时正与香桃她们在一处。
  那日别馆杀人, 洛娘似是也被惊住了,病倒是不曾吓病, 只是见了晋朔帝难免腿软, 站都站不稳。
  没多久,便有个小太监来回话了。
  他道:“回陛下, 洛娘说,这个相公子是个生面孔。”
  钟念月道:“那果然是个假的了。只是陛下怎么一个照面, 便知他不是?”
  “念念,乱党也不是谁人都能做的。若无三分胆气, 与朝廷一个照面,就已经吓得什么事都不敢做了。今日带来那个人,你瞧他身上,可有一分匪首气?”
  “唔,瞧着身上一丝锐气也无。”
  “陛下。”帘子外头声音又响起。
  几个禁卫抬着那病恹恹的宣平世子回来了。
  他将头发梳整齐了,又往上头挽一挽,露出光洁的额头与干净的五官。
  虽说还是那般有气无力的模样, 但也好似换了个人一般。眉如漆,鼻若悬胆, 面白如纸,模样俊美,有一分女相,身上也终于透出了两分贵气来。
  等一见晋朔帝,他便立时又激动了起来,连声道:“陛下,陛下还记得我是不是?昔年,我曾随父亲入宫为太后祝寿。”他讪讪道:“只是,只是那日回去后,就重病不起了。再后来,便与母亲一同去外祖父那里养着了。”
  晋朔帝眸光动了动,低低应了声:“嗯,还记得,你那时年纪更小些,变化倒是不算大。”
  宣平世子呛咳两声,气喘吁吁地道:“变化还是、还是大的,如今身子越发不行了,没养出个什么名堂,还叫人骗了去,堂堂皇室中人,却落得这么个滑稽地步,着实是……丢、丢脸。若是没有陛下,再过几日,我怕是……一命呜呼了,我父亲也、也不知晓。”
  钟念月惊讶地看了看他。
  他竟是真的宣平世子?
  也是……皇室中人,哪里是能随意冒充的呢?
  宣平世子大约只是撑着一口气,话刚说完,便熬不住昏过去了。孟公公一愣,低声问:“陛下,请太医吗?”
  晋朔帝点了下头:“带下去吧。”
  “是。”
  等又行了小半月,他们的队伍抵达了下一个县。
  宣平世子才堪堪缓过了劲儿,说起话来,不再是那样有气无力的了,只是荤腥仍得忌着,于是那削瘦的脸,至今都还没丰润起来。
  不过这人倒是将他为何被囚讲清楚了。
  原来他外祖一家,似是都有着某种遗传病,可使人渐渐衰弱,无法做常人能做的事。这样在这世上半死不活地过着,实在难以忍受。
  后来他听人说起,有一位秦姑娘乃是神女转世,身负秘法,兴许能救他,于是他便寻着那位秦姑娘的踪迹来了。
  “他们称他为‘相公子’,他自称秦姑娘的一切事宜皆由他打理。他与那秦姑娘都怪得很,好像都能认出皇室中人,只一照面,他就说破了我的身份,随即冷笑道‘老天让你撞我手里’,然后就将我关起来了。此后我就再也没见过他们……我的忠仆,恐怕也早已经死在他们的手下……”
  宣平世子说罢,仰面长叹了一声。

  钟念月坐一旁听着,没出声。
  若是他撒谎,那这人撒谎倒是有点水平,半真半假地掺着。
  如果他说的是真话,那苏倾娥怎么能一眼认出皇室中人呢?钟念月陡然间生出个荒唐的念头来――她都能穿书,苏倾娥不会重生了罢?
  如果他说的是假话,那宣平世子没准儿就是相公子。
  钟念月想到这里,按了按额角,道:“头疼。”
  她还是适合躺着什么也不干。
  这样一想,她好像最好的选择确实是,抱紧了晋朔帝这棵大树,把旁人都交给晋朔帝来处置。
  “头疼?”晋朔帝的声音紧跟着就响了起来,“孟胜,去传林太医。”
  钟念月:“哪里是这个头疼呢,是他话多,听得我头疼。”
  她指了指宣平世子。
  宣平世子:“……”
  他大抵是也没想到,这假冒他身份的,遇上了他不仅不见半点羞愧退让,倒还越发理直气壮。
  晋朔帝好笑地道:“嗯,那睡一觉可好?”
  钟念月点了点头。
  近来赶路匆忙,实在累得够呛。
  她起身道:“何时能将那个秦姑娘抓住呢?”
  提到苏倾娥,晋朔帝的面色都冷了冷:“只怕要多等上几日。”
  这人不过是个弱女子,却屡次如有神助。
  只是晋朔帝从来不信神女之论。
  钟念月点点头,扭头看了一眼宣平世子。
  宣平世子的表情似是有一瞬间的停顿,几不可察。
  钟念月知晓苏倾娥头顶女主光环不好抓,她问这话也不过是瞧瞧宣平世子的反应罢了。
  叫你装。
  演砸了吧?
  宣平世子顿了下,才愤怒出声:“这样招摇撞骗的贼人,等拿下后,定要罚她挖鼻去耳……”
  真狠。
  钟念月心道。
  我都没想过要苏倾娥遭这样的刑罚。
  宣平世子说到一半就顿住了:“陛下,我失态了,请陛下恕罪。”
  他的愤怒是真的。
  但钟念月觉得,这愤怒应该只是为着,他要千辛万苦装回世子,才能逃脱制裁。而苏倾娥瞧着没什么本事,却轻松逃掉了。
  这人有极大可能,既是宣平世子,也是相公子。
  他手下的乱党,与那个夺位失败的先定王,兴许很有些渊源。
  钟念月缓缓走出去,径直去寻了洛娘。
  洛娘若是见着真世子就是相公子,她还不得吓死?
  会后怕于被相公子报复吧?
  又或者惶恐于卷入了皇家争斗……
  “姑娘怎么来了?”书容头一个看见了她,连忙将手里的水倒了,迎着钟念月进了门。
  书容三人一并住在倒座房内,出门在外,多少有些拥挤。
  “来瞧瞧。”钟念月道。
  书容羞愧道:“我与香桃没有来向姑娘请安,却是姑娘先来了……”
  钟念月摆了摆手:“算了,你们怕么不是?”
  书容越加羞愧。
  等过了屏风,书容才小声问:“姑娘就不怕吗?”
  倒也不是说完全不怕的。
  晋朔帝有时威势吓人。
  可若是……
  钟念月小声道:“若是他待你好时,是真真的好。你也不大会怕了。”
  就好似那日,她想的便是,晋朔帝怎么此时还念着我怕不怕黑呢?
  书容怔怔地立在了原地,心中暗暗嘀咕,就算是如此,我也还是会怕的。温柔时越温柔,狠戾时越狠戾,这般将两个极端都占尽的人,才更可怕不是吗?
  罢了,也真就只有姑娘与众不同。
  钟念月走到床榻旁,问:“香桃在睡?”
  那帘子一动。
  露出了洛娘的脸,她柔声道:“姑娘是我。”她揪住了钟念月的袖子道:“我有话要与姑娘说。”说罢,还流露出了一丝焦急。
  钟念月点点头道:“我也正有话与你说呢。”
  书容是个识趣的,她道:“香桃去厨房寻吃的去了,我去瞧瞧。”
  然后就退出去,反手将门也合上了。
  洛娘急急道:“姑娘,那个宣平世子他……”
  “就是真的相公子?”钟念月接声道。
  洛娘一愣:“姑娘……知道?”
  钟念月点了下头:“猜到了。”
  洛娘倏地落下了眼泪,她哽咽道:“我怕姑娘不信,也怕说出来反惹来更大的祸事。相公子知道,知道我是个胆小怯弱,又惯来明哲保身的人,他知道我敢背叛他,就一定也敢瞒着姑娘,所以就大摇大摆地来了咱们这里。”
  “我方才听姑娘说,若待你时是真真的好,又有何可怕呢?”
  钟念月怔了下。
  同样一句话,落在不同的人耳朵里,倒好像又被赋予了不同的意思。
  她倒真不知晓,自己随口一句话,还叫洛娘放下了心中的害怕。
  洛娘又道:“不过姑娘这样聪明,倒是轮不到我来说了……”
  “姑娘是来瞧我的么?”她问。
  钟念月点了下头:“我猜出他的身份后,便想着,你见他真实身份是皇室成员,恐怕要害怕的。”
  洛娘破涕为笑:“原来姑娘还想着来宽慰我么?”
  钟念月点了头:“不过你也这样厉害,自己就不怕了。”
  洛娘抿唇笑得柔弱,只是眼眸明亮得厉害。
  她道:“也还是姑娘的功劳。”
  她如此推拒,又捧了钟念月一番,然后扶着床站了起来,她低声问:“陛下知道么?”
  钟念月想了想:“他定然也有猜测了,等晚些时候我私底下与他说一说。”
  她近来已经很少与晋朔帝独处了,就算在一处,也都有孟公公等宫人在侧。
  怕只怕万一晋朔帝有疏漏,她若是因着些儿女情长的小事,将这样的大事误了,那就真叫分不出个轻重了。
  洛娘点点头,缓缓吐出一口气,也不觉得怎么怕晋朔帝了。
  姑娘年纪小,不通晓男女那档子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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