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主美强狠——向日葵一号
向日葵一号  发于:2021年05月2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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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倒不是怕驿丞怠慢了阿青,而是怕驿丞得罪她,被她给杀了。
  毕竟这女人喜怒无常,下手又太狠。
  赵远山从驿馆出来后连家都没有回,直接马不停蹄地跑到丞相府认罪去了。
  丞相陶瓒长相颇为儒雅,皮肤白皙,下巴留着美髯,穿着长衫,木簪束发,看起来像一个寻仙问道的道士,而不是人间权相。
  可这会儿,那张儒雅随和的脸上没什么表情,但让人无端地看着就不自觉心生惶恐不敢直视。
  陶瓒为人惯常隐忍,他发怒时,最多也只是面无表情。
  这会儿他便是看着赵远山面无表情地说:“从应城到京都至多需要一个半月,而你走了整整三个月。
  你出发之际本相一再与你言明此事的重要性。也一再嘱咐你早去早回,而你做了什么?
  还有你本相发信与你,你也不回,还纵容那应青将禹州搅得天翻地覆,连远在千里之遥的宁远侯都收到了她送的礼。
  赵远山,你真是,好,好得很!”
  赵远山扑通一声跪在地上,白着脸认错:“下官最该万死,清丞相恕罪。”
  陶瓒居高临下地看着赵远山,接着道:“应青身边的那个谋臣涂西奉你可知道?”
  赵远山一愣,抬头看向陶瓒点点头。
  陶瓒额角的青筋抽搐了一下,忍着怒气道:“那人自应城出发到禹州与应青汇合时,至少赚了黄金二十万两。
  二十万两的黄金抵得上国库两年的收入。
  那些府官一个二个都跟本相哭穷,那现在本相想问问,那二十万两黄金是怎么挣出来的?
  还有你赵远山,你竟对此事一无所知。你竟对你眼皮子底下发生的事一无所知?”
  赵远山彻底傻了,涂西奉的那张脸浮现在了他眼前。
  他觉得不可置信,那个人竟然在这么短时间挣了这么多银子,这怎么可能?
  “现下那些银子通通都运往了应城。他应城到底是想干什么?
  抓了最诸侯和朝廷的探子,威逼所有人拿银子去赎人。又将俘虏的叛军养起来,这是要做什么?
  他应城是要造反吗?”
  啪的一声,书桌上的茶杯被狠狠掷在了地上。
  赵远山把头埋得更低了,不敢说话。他已经很多年没有见过陶瓒发这么大的火了。
  这一次看来着实是气得不轻。
  赵远山不敢搭腔,跪在地上出了一身的汗。
  屋内安静了下来,只听得外面的蝉鸣声。
  入夏了,天气热了起来,又热又吵听得人心烦。
  陶瓒闭了闭眼,整个人慢慢平静下来。
  过了约一盏茶的功夫他脸上露出一丝苦笑,道:“远山,朝廷现在内忧外患不断,国库空虚也无兵马,是举步维艰。
  诸侯和闻肇已经够让朝廷头疼了。
  再来一个应青朝廷是真的招架不住了。”
  赵远山道:“下官明白,此时是下官的疏忽,还请丞相降罪。”
  陶瓒叹了一口气摆摆手:“索性她现在羽翼未丰,人也到了京城,事情还未恶化,你先起来吧。”
  “是。”
  赵远山软着脚从地上爬起来了。
  陶瓒道:“你与我说说应青此人吧。”
  赵远山行礼道了一声是,随后道:“那应青为人极为凶悍狠辣,张扬跋扈蛮狠霸道。但她武功甚高,少有敌手。”
  陶瓒听了赵远山的话皱眉问:“可有软肋?”
  赵远山思量了一会儿道:“下官瞧着她对身边跟着的两个丫头很好。”
  “丫头?”
  “是,两个丫头一个是应城府官杭拾甫的独生女,另一个是是个低贱的戏子。”
  陶瓒沉吟片刻又问:“传闻中应青仅凭一人之力,杀几万叛军,这其中有几分真假?”
  赵远山想了想说:“这,属下有些拿不准。不过纵使传闻夸大了些。但其中恐怕也有六分真。”
  陶瓒明了,他对赵远山说:你先下去吧。驿馆那边你先看着点。”
  “是,属下告退。”
 
 
第33章 阿青前脚刚入京,后……
  阿青前脚刚入京,后脚整个京都的有心人就都知道了。
  本身阿青横空出世就颇具传奇性,又被不少说书人添油加醋传得极为神异,但大多也是半信半疑。
  可是在入京途中她居然直接对上了宁远侯。狂妄狠辣的做事风格足够令人侧目。
  要知道诸侯势大拥兵自重向来跋扈,京都对上他们都要先软上三分。
  况且朝廷与诸侯间的关系波云诡谲,多是阴谋诡计笑里藏刀,这么明目张胆地撕破脸,找上门的打脸实属罕见。
  那宁远侯可是被阿青扒下了脸皮丢在地上狠狠踩了一脚。
  显然宁远侯气疯了,可和他不对付的人,倒是在背后高兴地拍桌子大笑。
  说起来这宁远侯虽然脾气不大好,但是出了名的有情有义最善招揽人心。
  喜欢他的对他忠心耿耿,赞他是个明主。
  但不喜欢他的,均说他是假仁假义。
  不过有一点公认的是,宁远侯这个人不好惹。
  那敢直接对上宁远侯的女人又是什么样的?
  这件事直接让阿青在京都所受的关注度极速上升。
  而今她人到了京都,各家可不得一探究竟。
  所以这几日清净了多年的驿馆附近可是来来往往多了不少人
  ……
  涂西奉早年间来过京都,所以对这里颇为熟悉。
  休息了一晚后,第二日他便引着阿青和杭筝细娘出了门。
  京都繁华,城内的街道横七纵八交错盘结各不相同。
  有的街就清净地紧,常人轻易进不得,那是专门辟出来供达官显贵们住的。
  有的则又脏又乱是给平民百姓住的。
  还有的整条街都是勾栏妓院,白日里倒是清净,就是夜里热闹。
  今日她们走的这条西大街则是街市非常热闹。街道两旁挤满了摊贩,吃的用的一应俱全。还有门庭若市的各类商铺酒楼,街上人来人往摩肩接踵,热闹得紧。
  杭筝和细娘一路看来,只觉得眼睛都不够用了。
  不过今日她们可不敢再随心所欲地跑去逛什么首饰成衣铺子了。
  今日出来全因涂西奉说要带阿青去京都最有名也是最大的戏园子孟棠苑听戏的。
  孟棠苑的当家台柱子是人称苏大家的苏梅衣。
  这位苏大家原是出身宦官世家,后全家获罪,被抄了家后,男子流放女子充妓。
  不过苏梅衣运气好,她当时不过五岁稚龄,又是独女,所以她娘使了些银子让她进了孟棠苑。
  恰好孟棠苑当时的台柱子在寻摸徒弟,看她乖巧可人,又颇有天赋,所以便将她收作徒弟。
  苏梅衣小小年纪便跟着师父登台,耳濡目染之下,功力越发深厚。
  在她十三岁那年已能单独挑一场大戏,后来她戏越唱越好,加之身世带了几分传奇,渐渐成了名,又有达官显贵愿意捧她的场。后来便逐渐取代她师父成了孟棠苑的台柱子。
  不过真正令苏梅衣名声大噪的,是五年得了长公主的独子魏小侯爷一句,听苏梅衣一场戏,胜却人间无数。
  这位魏小侯爷不仅身世显赫,还是当世有名的大才子,文采无双,颇受读书人追捧。
  原本戏子乃是下九流的行当,被人所瞧不起
  可苏梅衣得了魏小侯爷这么一句话,就与寻常戏子不一样了。加之因魏小侯爷的缘故,读书人也对她越发推崇,便更加了不得。
  自然慢慢便脱离了低贱的下九流身份,虽然还是在戏园子里唱戏,可时人都要称她一句苏大家。
  她与魏小侯爷间的故事就更精彩了,才子佳人红颜知己,听说苏大家三天才唱一唱戏,可只要魏小侯爷来了,她便随时都可登台为他唱上一段。
  这苏大家与魏小侯爷之间的故事自然就添了几分香艳。
  要不说魏小侯爷上面还有一个长公主恐怕这位苏大家早就被魏小侯爷娶进家门了。
  涂西奉说到这啧啧了两声。
  杭筝听故事听得入迷,好半响才问到:“那苏大家岂不是长得很好看?那魏小侯爷呢?”
  涂西奉一笑:“这魏小侯爷风流倜傥,一表人才。那苏梅衣长得倒也不错,不过算不上什么绝色美人。”
  说话间他悄摸着看了一眼阿青,心里嘀咕。
  他们这位城主倒是长得极美,就是有些凶残。
  但随即涂西奉脸上的表情一僵,心虚地转回了脸。
  只因他转眼去看阿青时,正好和她四目相对。
  他还是挺怕她的。
  涂西奉转头欲盖弥彰地东看看西看看,却又看到细娘不安的神色。
  他一怔,问:“细娘丫头这是怎么了?”
  涂西奉这么一问,大家都回头看向了细娘。
  细娘抿了抿唇,又回头看了一眼脸色又难看了几分压低了声音说:“我,我觉得有人好像在跟踪我们。”
  杭筝蹭得瞪大了眼睛,赶忙就要往后看,这一看果然就看见一个还没了来得及收回去的目光。
  那人见杭筝看她,也不闪躲甚至还挑衅地冲她一笑。
  好似在告诉她,就跟踪你们了,你能拿他怎么着。杭筝眼睛瞪得更大了,看着那眼神心里的火一下子冒了出来。
  她磨磨牙,扭头对阿青道:”城主,那个鬼鬼祟祟跟着我们的混账东西,一定是要对于我们图谋不轨。”
  阿青极为敷衍地对她点点头:“嗯。”
  然后人就继续往前走了,杭筝一愣,这不太像城主的脾气呀。
  涂西奉也觉得奇怪,但也只是提脚跟了上去。
  细娘和杭筝相互看了看,只得压下心里的不适感也跟上前去。

  后面跟踪的人,看他们明明已经发现了自己却没有丝毫反应,心下立刻有些轻蔑。
  什么武功盖世的城主,不过是个软脚虾。
  转念一想,那女人的一张芙蓉美人脸,那人脸上露出不怀好意的笑来,而后又跟了上去。
  不过这一次他挺直了腰背也不掩藏了,直接大摇大摆地坠在他们身后
  而跟他同样目的的人见状,有的也变得明目张胆了,有的还是警惕悄悄地跟踪。
  阿青他们身后跟了好几条尾巴,就这么到了戏园子门口。
  孟棠苑是细娘待的那个戏园子不能比拟的,光是那门口雕梁画栋的精美装饰就足够能让人窥见里面的繁华。
  高大的门户更是比许多京都权贵的府邸还要高。
  跨进门口,穿过游廊,里面更是大得出奇,高朋满座热闹非凡。
  整个孟棠苑有两层,下面宽敞的大厅摆了许多桌子,旁边还有不少用屏风隔开的雅座。
  厅内最前面是红漆色的桌椅,越往后走,便逐渐由椅子变成了长凳。
  而楼上是专门为权贵准备的房间,面向最中间的戏台子,居高临下视野极佳。
  值得注意的是,那上楼的楼梯都没在大厅,显然是另有出路。
  看着这孟棠苑盛荣繁华的模样,很难想象这天下已是走入末路,从里子开始腐朽。
  这里印照着的应该是一个大朝盛世。
  涂西奉悠悠地念了一句:“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①
  他旁边有跑堂的小二听到了这话,奇怪地  看了他一眼。
  他们本想去楼上清净一点的地方坐,却被告知,楼上的位置,不售于一般人。
  要么你得是身份尊贵大权在握之人,要么你得在这一掷千金,连续看上三个月的戏,花费至少上万两方才有资格预定。
  不然,只能在这楼下坐着。
  无法他们只得退而求次的在楼下的雅座坐下了。
  杭筝扫了一眼富丽堂皇的戏园子,想说一句狗眼看人低,但眼看着又说不出口反而觉得自己寒酸了。
  一个孟棠苑,恐怕倾应城全城之力都找不出一家比他还大还要华丽的地方了。
  她只踏进了这里才这么一会儿都觉得自己自己眼睛都看花了。
  那柱子上雕刻的花纹,墙上挂着的字画,厅内摆放的花瓶玉器。
  那一样看着不值钱?
  杭筝这一次是真的长见识了。
  一旁的涂西奉抿了一口茶道:“怎么丫头,喜欢这里?”
  杭筝倏地看向他,想反驳,但动了动唇,那话也没吐出来。
  女孩子爱俏,也喜欢热闹。
  这孟棠苑已是杭筝长这么大见过最漂亮最热闹最繁华的地方了。
  她读书也不少,从小学四书念五经,可这会儿却觉得没能拿出什么好的词来形容。
  涂西奉放下茶杯笑呵呵地说:“这有什么稀奇的,出发之前我已经命人开始给城主修建城主府。
  你放心,你涂伯伯一定会修一个比这孟棠苑还要漂亮精致的城主府来。
  到时候什么奇珍异宝我们都摆上。比这里好上百倍。”
  涂西奉说得大气,言语笃定,好似那城主府已经修好立在那儿了,只等着杭筝睁大眼睛看了。
  阿青瞥了一眼涂西奉就疏懒着身子靠在椅背上,目光投向戏台上,此时戏已经开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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