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娇藩王宠妻日常——妩梵
妩梵  发于:2021年04月1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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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恶心的,并不是崔容华其人,而是阏临的所作所为。
  裴鸢身后的女使亦暗叹,这位容华的相貌倒真是与裴王后有六七分肖似,可那容华虽也是个美人儿,五官的精致程度和分布的比例,却是敌不过裴鸢的。
  且她的面上,也没有裴鸢的甜美和娇妩。
  两个人这么一比,高下分明。
  这崔姓容华,貌似还是个罪臣之女,她从前在永巷浣衣,被阏临看中后,便脱了贱籍,一跃成为阏临最宠爱的妃嫔。
  三个后妃得见裴鸢后,都同她行了平礼。
  崔容华得见与她模样肖似的裴鸢后,面色自是一变。
  裴鸢在杨皇后不善的目光下,步态平稳地往裴太后的宫殿走去,却从身后听到了“啪——”地一声。
  这道声音明显是有人在箍旁人巴掌,其声响过于清脆,让裴鸢还是微微侧目,往后方看了过去。
  原来是杨皇后打了那崔容华一巴掌。
  可杨皇后看似是打了那崔容华,却更像是在给她下马威。
  “别以为皇上宠你,你就可以在本宫的面前耀武扬威了。”
  “嫔妾不敢……”
  裴鸢不愿再站在原地听杨皇后教训那位容华,她本就不是喜欢隔山观虎斗的人,便携女使进了桂宫内。
  却见位于正殿端坐的裴太后,神情明显带了些许的疲态,她用纤白的玉手扶着额头,裴鸢冲自己的姑母施了一礼后,便走到了她的身旁。
  她关切地细声询问道:“姑母,您的身子有恙吗?”

  裴太后摇首,“无事,想来是近日未怎么睡好。”
  故而裴鸢如小时候一样,乖巧地走到了裴太后的身后,亦攥着两个小拳头,轻轻地为她垂着背脊。
  裴太后面上的疲态渐失,却于这时语气凝重地对裴鸢道:“鸢鸢,有一件事,哀家一直想同你说。”
  “嗯?姑母您说罢,我听着呢。”
  裴太后示意裴鸢坐于案侧,裴鸢如是照做后,便听裴太后语气平静道:“抚远王司俨,他外表温和,对你也应当是很宠护的,但是他的内里却很是阴狠残忍。”
  裴鸢低敛眉目,她表情温驯,很认真地听着裴太后对她所讲的话。
  裴太后同她说的这点,她自是清楚的。
  她三年前便知道,司俨他不如外表看上去的那般温和,他实则是个很复杂的人。
  可纵是这样,她也喜欢他。
  就连他复杂的地方,她也喜欢。
  “他被他的父亲从徐州接回上京时,你还很小。这抚远王的身世有够凄惨,你看他现在是矜贵温雅的一国君主,却没几个人知道,他和他的母亲,曾经在徐州做过别人的奴隶,而之所以沦落至此,是因为他的父亲曾经抛弃过他们。且他的母亲为了保护他,还曾委身于过他人……”
  话说到这处,裴鸢的面色已是骤变。
  她难以置信地看向裴太后时,只听她又道;“且他的母亲,不是被他父亲司忱杀死的,而是被窦夫人设计…她是被数个粗鄙的男子…凌/虐致死的……”
  听罢裴太后之语,裴鸢的唇瓣微颤,却是噤住了眼眶中几欲夺出的泪。
  她知裴太后之所以对她叮嘱这些,是让她不要将全心都交付予司俨,且要小心他潜于体内的阴暗本性。
  裴鸢明白姑母的用意,可她的心中,却丝毫都没有对司俨的设防,而是只有对他的心疼。
  她真的好心疼他的夫君,好心疼他自小就经历过这么多的惨事,却从不同人提起,而是将所有的惨痛往事都藏在了心里。
  裴鸢越心疼司俨,便越想赶快回到颍国。
  裴太后身体明显不佳,她竟是突然有些头晕,便在宫女的搀扶下,回到内殿躺了一会儿。
  裴鸢同姑母拜别后,便出了桂宫,准备乘车马回到相府。
  甫一出殿,竟是见到了阏临身侧的大宦官。
  那宦官的脸有种病态的白,他手持拂尘,嗓音尖细地对裴鸢道:“裴王后,陛下想见您一面,还请您随咱家去趟建章宫。”
  裴鸢娇美的小脸儿蓦地一沉,随即便趁那宦官不备时,将袖中藏着的那把匕首,确认了一番。
  ******
  两日前,姑臧谦光殿。
  司俨一直在默默数着日子,今日便是班昀头七的最后一日,裴鸢若于后日还未归返颍国,他便该采取行动了。
  如今,他的情蛊仍是未解。
  而他的阳寿若按亓官邈所说,那便只剩下了一年的时日。
  故而他回忆着先前会刺激他的种种意象和事物,便于是日寻来了数十名巫祝,让他们在谦光殿中,大跳祭祀之傩舞。
  他亦破了戒,竟是让侍童为他呈上了宫里最烈的酒。
 
 
第68章 前世   力道颇重地吻住了她的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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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辛辣的烈酒渐渐入喉,五脏六腑都仿若被烧灼了起来。
  司俨此前从未如现下这般豪饮过,烈酒亦是渐渐才起了效力。
  谦光大殿中, 起舞的巫祝戴着呲牙咧嘴的鬼面, 所做之舞诡谲又灵怪,他们亦会在起舞的过程中, 特意制造那些如云缭绕般的烟雾,让人分辨不出是在梦境, 还是在现实中。
  司俨听着为首巫祝的噫乎哀哉之声, 眼前所见诸景亦渐变得模糊……
  ******
  一千余年前, 中原林立着许多刚从部落转变为国家的小国, 澧国亦是这些国家中的佼佼者之一。
  澧国君王年过中年才与王后诞育了一子,自他是将这个来之不易的孩子列为了他第一顺位的继承人, 亦昭示他的子民,将他封为了澧国太子。
  太子被取名为祈稹,他出生那日, 天降祥瑞之兆,君王和王后对他寄予厚望, 子民也从他刚一出生时, 便认定了他会是这个国家未来的统治者。
  小太子也没让任何人失望, 他天资聪颖, 几岁时就展现了过人的才能。
  可太子即到加冠之龄时, 却突然患上了难治的恶疾, 彼时在中原各国之间, 巫和医为同职。澧国的大祭司便派了自己的得意弟子,一个名唤桑桑的女巫祝去为太子诊疾,并同婢女一同近身照顾于他。
  巫祝桑桑是个孤女, 大祭祀还未担任这个国家最高的神职时,中原还处于混战中,他在深山采药时第一次见到了这个被父母抛弃的幼女,也将她救了下来。
  桑桑原本无名无姓,桑桑这两个字还是大祭司亲自为她取的。
  取此名的原因是,他寻到桑桑的那日,山涧中的扶桑花开得正盛,所绽花瓣的颜色亦比烈日还要灼艳。
  大祭祀性情良善,不仅医术高超,还通晓卜筮之术,常为澧国王室成员占卜吉凶。
  桑桑渐渐长大后,也顺理成章地同大祭司学习了医术和占卜六爻等卦术。
  桑桑天资聪颖,很快便成为了大祭司手下最出色的巫祝,而当时中原各国的女性地位也与男性一样,并无尊卑之分,甚至有些国家的君王也是女性。
  所有人都清楚,待年岁渐大的大祭司去世后,桑桑很可能就会是澧国的新任大祭司,也会在这个国度拥有着极大的权势。
  且桑桑的能力不仅在于占卜和医术,她还比寻常的巫祝更擅驯兽。
  桑桑十四岁那年去山间采药时,曾救下一只受伤的幼虎,因为她便是被大祭司捡来的孩子,所以自是对这只幼小的生命产生了惺惺相惜的感情,待将幼虎身上的伤治愈后,桑桑怕这时就将这只小虎放回山林中,它会无法生存,便又将它放在身旁抚养了一段时日。
  桑桑并未尝试像训犬一样去驯化这只幼虎,反是按照自然界的法则,将它驯成了一只真正的猛虎。
  一年后,幼虎也长成了一只体格庞大且性情凶悍的猛虎。
  纵然没有桑桑在侧,这只老虎在王宫中,也从来都不会主动攻击人类,平日它的性情也算温驯,但桑桑却知,兽毕竟是有野性的,待这只虎长大后,她便不能再将它养在身旁了。
  桑桑将老虎放回山林中的那日,它亦十分兴奋地奔向了林中,可跑至了半路,老虎却渐渐放缓了奔跑的速度。
  因为自小将它养大的主人并没有跟在它的身后。
  故而那只老虎调转了庞大的身子,歪着毛绒绒的脑袋看向了身着宽袖猎服的桑桑。
  桑桑将双手置于唇前,做出了扩音状,对着那只老虎喊道:“阿虎,回去罢,这里才是属于你的地方!”
  老虎自是听不懂人话,它亦未从桑桑的语气中听出任何异样,转身便又钻进了密林的深处。
  虎的身影远去后,桑桑带着不舍的心情回到了自己的住所,谁料是夜,这只老虎竟是又寻回了她的住所。
  它一如既往,温驯又慵懒地宿在了主人的身旁。
  桑桑又尝试了数回,可这只老虎还是会寻到她,它在那深山中是说一不二的万兽之王,但在桑桑的面前,永远都乖巧地像一只猫。
  老虎从未伤过人,却只肯听从巫祝桑桑的命令,渐渐地,澧国君王也同意了将它留在桑桑的身旁,那只虎与女巫祝的奇妙关系,还成为了澧国民众茶余饭后的谈资。
  而桑桑天生与动物亲近的奇妙能力,也让人愈发信服于她,人们也愈发坚信,她便是未来大祭司的不二人选。
  太子祈稹性情本就孤傲,又逢疾病缠身,性子变得格外的暴戾,且愈发难以相处。
  巫祝桑桑自幼无父无母,艰难生存至今,自是个好脾气的,无论祈稹言语上对她如何苛待,桑桑永远都是副笑意吟吟的谦顺模样,她尽心侍俸于太子,从未有疏。
  祈稹在桑桑的医治下,病情渐渐好转。
  两个少年少女单独相处长达半年之久,且桑桑虽是个巫祝,却也生了张美丽的面容,祈稹也于这半年间,对桑桑情愫暗生。
  祈稹并不知晓,其实桑桑也于一早便钟情于他。
  这次能够近身照顾他的机会,还是桑桑主动向大祭司请求的。
  大祭司虽然允诺了桑桑的请求,却也提前叮嘱了桑桑一事——
  巫祝既为神职人员,便不能如寻常人一般娶妻生子,若真对他人动了情,也定要及时收敛,做好此生不婚的准备。
  且巫祝与皇族成员相爱,更是澧国的禁忌。
  大祭司不想让桑桑因为太子,将这些年的努力尽数作废。
  他亦于那时对桑桑直言,他患的疾病会让他活不了几年,而她则是他选中的下一任大祭司。
  桑桑将大祭司的话记在了心里,也尽量收敛和克制着自己对太子祈稹的爱意。
  澧国国君见太子身体好转,自是欣喜,且太子也早已到了成婚之龄,便为他择了邦伯之女为妻。
  邦伯为澧国外服的重要官职,且邦伯也通常掌管着边戍人员庞大的部族。
  太子祈稹却拒绝了国君为他悉心安排的婚事,国君虽然不解,但他就祈稹一个子嗣,且他才刚刚大病初愈,祈稹无成婚的念头,国君也不欲逼迫自己的儿子。
  邦伯之女原本仰慕太子多年,原本满心怀揣着期冀,却被退婚的消息泼了一头的冷水。
  是日,邦伯之女恰随其父去王宫朝贡,便见到了站于高台之上的太子。
  亦见到了太子身后的那名少女巫祝。
  夕日柔和的光晕下,高台上的少年少女分明未做任何亲密之举,但是邦伯之女却从一贯孤傲寡言的太子面上,瞧见了温柔的笑意。
  邦伯之女猜出了太子退婚于她的缘由,随即,一个缜密的阴谋也蔓上了她的心头。
  ******
  大祭司在澧国境内身份颇高,自是有许多巫祝都垂涎于这个位置,有一同桑桑年岁相近的巫祝未对桑桑的能力心悦诚服,他亦想在大祭司死后,成为澧国新的祭司。
  且桑桑虽擅占卜,却不如那个野心勃勃的巫祝擅长占星之术。
  恰逢大祭司沉疴卧病,国君寻此巫祝为澧国国运卜筮,故而一早便同邦伯之女串通一气的巫祝卜出,澧国东南有茀星、积陵、天狗等妖星频频显现。
  此等妖星一出,便意味着澧国将有饥荒和战乱发生。
  而澧国却然逢旱许久,也与毗邻的国家不睦已久,两国之间的关系宛若剑拔弩张,太子祈稹也已整顿兵马,随时准备派兵出征。
  国君便问巫祝:“可有让国运逆转之策?”
  巫祝的眼角显露了得意,便对国君惑言,说桑桑养的虎为妖虎,自打国君同意让桑桑将虎养在身侧,澧国的天上就常显妖星,所以才招致了这么多的祸患。
  彼时邦伯和其女还未离开王宫,国君亦于这时听到了邦伯之女被虎咬伤的消息。
  幸而巫祝桑桑赶到,及时救下了邦伯之女。
  其实桑桑和国君都觉事情属实蹊跷,往常桑桑为王室做事时,都会将此虎锁在笼中,且笼子的钥匙也在桑桑的手中,并未遗失,他二人都不知这老虎怎么就会从笼子里跳了出来,还伤了邦伯的爱女。
  邦伯愤怒至极,定要让国君杀了此虎为其女报仇。
  国君再一结合那巫祝所讲之语,也认定了此虎为妖虎,也下定了要诛杀它的决心。
  桑桑却知这虎伤人定是事出有因,便对国君央求道:“这虎虽害邦伯之女受伤,却没有酿成大祸,且她的伤势将养几日便能好转,还请国君放它一条性命,臣向您保证,它再也不会伤到其余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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