蜜罐里的娇美人——寒木枝
寒木枝  发于:2021年04月1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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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老夫人、苏夫人好啊,你们家的苏炎啊,这回可是大出息了,皇上赞不绝口呢。恭喜,恭喜。”待苏炎的家人,萧盈盈一如既往的热情。
  “郡主客气了,不敢当啊不敢当。我们家的苏炎跟镇国大将军比起来,还差得远呢。”苏老夫人和苏夫人客气完,又纷纷给萧盈盈拱手拜了个年。
  给萧盈盈拜完,又与大夫人姜氏互相拜了,最后朝林灼灼和林灿灿笑笑,夸她俩翻了个年头,比去年更美了。

  林灼灼抿唇微笑,林灿灿则仰头咧嘴笑。
  最后,苏老夫人和苏夫人才将重点落在林真真身上,林真真可是她们亲自挑选的孙(儿)媳妇呢,哪能不喜欢,再加上苏炎很喜欢林真真,她俩就更是卯足了劲对林真真好了。
  只见苏夫人拉了林真真小手,柔声问道:“真真呐,这几个月过得可好?苏炎每回寄来家书,都交代我们代替他,多去你府上瞧瞧你,看你过得好不好。”
  这样暖心的话语,林真真不是第一次听,但此时此刻才第一次真正的暖进了心里。大约是已经决定嫁给苏炎了吧,便比不得从前,愿意开始接受来自苏炎的关心,也愿意去慢慢体会苏炎的好。
  “伯母,我过得很好……”林真真微微红着脸,小声道。
  正在这时,城楼上传来一阵欢呼:“来了,来了!”
  林真真一震,随后立马抬头朝城墙外望去,也不知是不是心中想着谁,视线就会立马实现,反正大军滚滚而来,尘土飞扬里,她第一个望见的便是苏炎。
  只见苏炎一身黑色斗篷,高高骑在马背上,头颅高昂,目视前方。整个人气宇轩昂,像极了刚征战完百兽,凯旋而来的雄狮!
  才十个月不见,苏炎已经退去一身书生气,染上了军人凛冽的气势!
  好一头雄狮!
  随着苏炎骑马越奔越近,林真真视线越来越清晰,也就越来越能感受到他身上的变化,这短暂的一瞬间,林真真第一次感受到自个有些心跳加速。
  第一次因为苏炎而心跳加快。
  怦怦怦的。
  也为她自己而跳,嫁给这样威武的苏炎,一生绝对是安安稳稳,再不被人欺辱了。
  正在这时,大军里领头的那辆豪华大马车,突然被大风刮开了窗帘,明黄色窗帘高高扬起,像一面明黄色旗帜,高高飘荡在烈烈风里。
  这样突如其来的一幕,立马吸住了城楼上所有人的目光。
  大家齐齐望去,林真真的视线自然也从苏炎身上移了过去,通过那辆豪华大马车车厢壁上雕刻的龙纹,以及明黄色的窗帘,大家很快知晓了马车里主人的身份。
  林真真自然也猜到了。
  一时,目光又恍惚了起来,马车里乘坐的是她阔别十个月的太子哥哥啊。如今遥遥相望,哪怕还隔了层马车壁,压根见不到里头的太子哥哥,林真真的心又一次激动了起来。
  “太子哥哥,太子哥哥……”林真真心里止不住地呼唤。
  但这次的呼唤就远不如曾经的甜蜜了,带了丝败给现实的无奈,更像是喃喃的哭泣。
  尤其像是挥挥手道别时,饱含泪水的告别。
  林真真正内心呼唤着时,只见马车里忽然探出一个小太监,努力伸长手去够飞扬在空中的窗帘布。
  偏生够了一次又一次,大约是风太大太烈了,小太监死活没扯下来。
  小太监似乎有向马车边的侍卫求助,可不知为何,那些侍卫都像听不见似的,压根不搭理他。
  然后车窗内又探出一个人来,脸看不到,只见他一边用明黄色广袖将脸部遮挡得严严实实,连眼睛、眉毛、额头都不露在外头,一边用另一只手去盲够,眼睛挡着看不见嘛,导致一连够了好几下,才终于抓着了飘在空中的窗帘布。
  后面探出的这个人,一看就有些畏惧,不敢见人,愿意出手来帮忙,更大的可能是窗口敞开,一旦马车离得城门近了,马车里的一切都会被城楼上人的人瞧得一清二楚,无处遁形。才逼迫得他不得不帮上一把,好赶紧拽回窗帘,将窗口掩实了。
  “哟,那个人是太子吧?”
  “铁定是太子殿下啊,没瞧到遮挡脸部的,是明黄色的衣袖么?除了太子,谁敢穿?”
  “为啥遮脸啊?这是当了俘虏,没脸见人了么?”
  城楼上有人正说着时,只见太子伙同小太监,经过一起拼命地拽,终于将窗帘从大风中拉了下来。然后太子赶忙缩进窗内,生怕被人多瞧了一眼。而小太监呢,立马将窗帘遮掩得严严实实,外人再也偷瞧不着。
  “这是面都不敢露,要从此当缩头乌龟了么?”
  “太子眼下不肯露面,难不成等会大军停在城门外,还不露面?太子就光躲在马车里,偷偷瞄着四皇子、镇国大将军和苏炎等人,看着他们风风光光骑在高头大马上,被摄政王嘉奖?”
  “不这样躲着,又能怎么样?他一个辱国辱君辱父之人,难不成咱们摄政王还要单独笑着,遥遥跟他对话?”
  城楼上议论开了,每句话里都饱含着讽刺。
  摄政王不是太子一党的人,对他人贬低太子的这番话,摄政王也打心底里赞同。但正迎接凯旋大军时,话题却转到窝囊废太子身上,似乎关注点有些偏了。
  于是,摄政王赶忙手握成拳,抵在唇边,“咳,咳”,重重咳了两声。
  那些小小的议论声,立马停了。
  但林真真早已将那些讽刺、嘲讽的话,尽数听进了耳里,再亲眼瞅见太子“窝囊地缩在马车里,不敢露面人前,一面都不敢”的怂样,林真真也不知怎的,这一刻,她心目中曾经高大魁梧、顶天立地的太子哥哥,一下子就……
  矮成了地上的“缩头乌龟”。
  多瞧一眼,都觉得尴尬那种。
  于是,林真真再不瞥向太子的马车,只一心一意凝视她的未婚夫,立在马背上高大英武似雄狮的苏炎。
  林灼灼那头的画风,就与安安静静凝视远方的林真真大大不同了,自打大军从远方露出了队形,林灼灼就手舞足蹈雀跃上了。
  待大军策马奔腾,卷起黄土,逐渐逐渐靠近,林灼灼则高举双手,兴奋地左摇右摆,大声呼喊上了:
  “啊……爹爹……”
  “爹爹,爹爹!”
  “爹爹,爹爹啊,我在这里!”
  “灼灼在这里呀!”
  可是林灼灼手臂挥舞了半天,爹爹似乎也没朝她直直望过来。
  林灼灼扭头一看,只见城楼上挤满了人,密密麻麻一大片,好一批人都在激情挥手、欢呼呢。
  “爹爹是不是压根瞧不见我,也听不见我呀?”林灼灼咬唇深思,为了吸引爹爹注意力,有点小聪明的林灼灼眼珠子一转,立马来了主意。
  双手摸到披风系带上,往下一拉,一把将披风给扯了下来。
  “灼灼,你做什么呀?”挨着站的林灿灿没看懂。
  城楼上风大的很,前几日还在下暴雪呢,你说这呼呼的风得有多冻人?见林灼灼莫名奇妙地脱掉了披风,林灿灿怕她冻坏了。
  林灿灿忙一个劲地问道:“灼灼,你要做什么呀?”
  却见林灼灼扭头神秘一笑:“你马上就知道啦!”
  一旁的萧盈盈见了,虽然也没看明白调皮捣蛋的女儿,又要琢磨出什么新花样来,但萧盈盈知道,女儿打定主意要干的事情,就一定会干成,干预她没用。
  萧盈盈只得朝一旁伺候的太监小声吩咐:“帮忙寻条厚实披风来,女款的最好,实在没有,男款的也行。”
  小太监立马下去寻了。
  这边,却见林灼灼趴在城楼栏杆上,一手牢牢抓紧栏杆,另一只手将她的梅红色披风甩出栏杆外,像梅红旗帜一样,迎风飞舞起来。
  她这梅红披风一挥舞,立马成了城楼上的一道独特风景。
  逐渐奔近城楼的大军,只要长了眼睛的,全都齐齐望了过去。一时,军队里无数道目光,直直射向城楼上的那道梅红披风,最后视线定格在高举披风的娇俏小姑娘身上。
  四皇子卢剑也不例外。
  而且,四皇子卢剑今早弃了豪华大马车,正一匹快马跑在大军最前端呢,然后五官敏锐的卢剑,成了第一个抬眸望向林灼灼的人。
  卢剑望过去的一刹那,只见林灼灼朝他笑得分外开心,脸蛋上还嵌着两个可爱的小梨涡。
 
 
第43章 
  白莹莹的小脸蛋上, 嵌着两只可爱的小梨涡。
  正朝他笑得正欢。
  一眼望过去,四皇子卢剑还以为自己认错了人,待马匹奔近点, 再凝神细瞅, 还真没认错人。那城楼上高举梅红披风,朝他欢呼摇曳的小姑娘, 不是别人,还真就是那个“曾经不气死他, 不罢休”的林灼灼。
  “十个月不见, 小姑娘变化很大啊!”
  最大的变化, 居然会朝他又是笑, 又是挥舞着披风吸引他的注意了。
  卢剑正眯眼享受时,忽然远远地传来一声“爹爹, 爹爹……我在这里呀!”
  卢剑眯着的眼,一愣。
  没一会,身后还传来一道回应:“灼灼, 我的宝贝女儿,爹爹回来啦!”
  卢剑:……
  果断偏头, 然后左边余光里闪现林镇山鼓风荡起的披风一角。
  再偏转一点头, 便清晰地瞅到林镇山那张激动万分的脸, 还在高举手臂朝城楼挥舞呢:“灼灼, 爹爹回来啦!”
  卢剑缓缓把头掰正了, 嘴角笑了。
  也不知是在为林镇山父女终于团聚了, 而恭贺一笑呢, 还是嘲笑自个居然会自作多情?
  “也是,那个死丫头,何时真心向本皇子笑过?”卢剑视线从林镇山身上, 再次转到城楼上的林灼灼身上,禁不住自嘲一笑。
  末了,又嘴里一“嗤”!
  然后,卢剑果断收回视线,目视前方,再不斜视,更不向城楼上再张望一眼。双腿一夹马腹,刺激得胯.下大马“嗖”的一下,似离弦之箭往前直冲。
  主帅冲走了。
  后头的将军自然也得加快速度,然后林镇山也跟着一通狂奔,颠簸得厉害了,就得专心骑马了,再也无法分神朝女儿挥手,朝女儿高声呐喊了。
  然后,卢剑满意地笑了,耳根子终于清静了一点。
  只剩下城楼上那个死丫头,一个人在呼喊了。
  接下来也不知卢剑想到了什么,只见他突然一鞭子,又一鞭子抽向马屁股,打得大马更加狂奔向前,跑出了战场上的生死时速来。
  这下,卢剑身后的将军和所有将士,一时都在猜测,主帅是不是想让城楼上的人,好好瞧瞧他们在战场上杀敌时是怎么狂奔的?想最后秀一把,以此彻底结束此次的倭寇之行?
  思及此,所有将军,包括林镇山和苏炎在内,纷纷跟着鞭打马屁股,一个个都追着主帅跑出了生死时速。
  主帅和将军们都火速往前冲了,那些士兵平日里都以将军马首是瞻的,自然也不敢落后,一个个都拼了命地鞭打马屁股,拼死往前冲!
  就这样,整个大军从稍远的距离,刹那间,真的就是几个眨眼的功夫,就奔到了城楼下。
  惊得城楼上的人,一个个都目瞪口呆起来。
  连林灼灼都惊住了,惊得忘了呼喊,忘了欢呼,忘了喊“爹爹”了,只剩下手里的梅红色披风还在风里自我张扬。
  卢剑抬眸望去,望见林灼灼惊呆了的那个傻巴样,卢剑终于满意地笑了。
  嗯,不错,耳根彻底清静了,再听不见死丫头那一声声热情十足的“爹爹,爹爹”了。
  不错,不错。
  不过,目的达到,卢剑胯.下的马匹,却丝毫不见减速。
  卢剑不减速,他身后那一大群将军和士兵自然也不会减速,浩浩荡荡两三万人继续狂奔。
  再之后,城楼上胆小的人开始心慌。眼睁睁见一大片马直直冲向城楼,丝毫没有要勒停的迹象,城楼上不少妇人和姑娘纷纷胆怯起来:
  “天呐,不会勒不住马,要撞破了这城墙吧?”
  胆子大些的男子,也是蹙眉的多。他们想起四皇子卢剑平日里的作风,可是浪荡不羁,啥都能胡来呀。别是在东南沿海还没玩够,又冲到这京城门口来闹上一把了吧?
  “呀,呀,要撞上啦!”有胆小的姑娘,双手捂眼,都不敢瞧了。身子还忍不住向后猛退,生怕那样一群军队冲上来,真将城墙冲垮了,第一个遭殃的就是她。
  胆子大的摄政王,还有前来助阵的大皇子、二皇子,以及几个其他的王爷和将军,纷纷睁大眼睛瞅着城楼下……即将冲破城墙的大军。
  萧盈盈也丝毫不躲,视线黏在自己丈夫身上,一眨不眨地盯着。
  林灼灼也不躲,但她也震惊地凝望下头的大军,停止了手头的一切动作,也停止了一切的欢呼和呼喊,只一动不动地盯着下头的动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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