虐文女主只想炼丹[穿书]——写离声
写离声  发于:2020年07月1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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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能进连山君灵药库的,自然不是一般的蜜糖或是麦芽糖。
  傀儡人取来的是一种叫做甘华晶的灵药,提炼自千年甘华果,外观口感类似上好的蜜糖,还带着一股淡淡的奶香和榛子香。
  此药有延年益寿、返老还童的奇效,一两便值一斤黄金。
  若是有得选,苏毓也不想用这等珍贵的药材,但是他早已辟谷,掩日峰没有糖,若是去厨房要,别人便会知道连山君偷偷摸摸给小徒弟做零嘴吃,当世大能的颜面往哪儿搁?
  于是他只能死要面子活受罪,把珍稀灵药当成蜜糖来用。
  也不是不肉疼,不过看见徒弟捧着脸,眨巴着晶亮的眼睛,对着原料直吞口水的模样,他也认栽了。
  罢了,这小傻子有那样的家人,想来幼时也不曾吃过什么好东西。
  偶尔惯她一次,下不为例便是。
  器具和原料都备齐了,苏毓撩起袖子,摆开架势,开始给小徒弟做糖。
  他俯身用火符点上火,一抬头,便逮到傻徒弟朝碗里伸手。
  苏毓眼明手快,啪地在她手背上轻拍了一下:“不许偷吃。量都是算好的。”
  小顶悻悻地缩回手,撇了撇嘴,狡辩道:“我就摸摸看。”
  苏毓不理会她,在小火炉上生起火,掀起眼皮一看,那小傻子仍旧猫在一边,直勾勾地盯着锅底,水眸澄澈,像两汪一眼望得见底的小水潭。
  他无可奈何,从竹筒里挑出一支小铜匙,小气吧啦地挑出半勺,对她道:“张嘴。”
  小顶本来蹲在一旁,闻言顺势双手撑地,倾身过去,水眸盈盈地望着师父,张开樱红的小嘴,还画蛇添足地伸出一截粉粉的舌头。
  她生得好,这副模样真是说不出的妩媚,苏毓执银匙的手冷不丁一抖,一勺糖全洒在了地上。
  他眉心跳了跳,沉下脸来训道:“坐有坐相,就为了一口吃的……成何体统。”
  得亏他定力好,若是换了别人,还不得心猿意马。
  小顶没吃着糖还挨了训,虽然依言坐正,却是一脸的不乐意。
  苏毓又舀了一勺糖,匆匆往她嘴里一塞,便即撇开眼。
  那勺子实在太小,小顶连滋味都没咂摸出来,一下子就没了,只能意犹未尽地舔舔嘴。
  苏毓倒也并非纯是抠门,只是怕她提前吃饱了原材料,一会儿糖做出来便不稀罕了。
  ,开铜锅架到炉子上,不一会儿,铜华晶便渐渐融化成亮晶晶的糖液。
  小顶有些等不及:“师尊,好了没有?”
  苏毓:“还早。”
  糖液开始沸腾,咕嘟咕嘟地翻出泡泡。
  小顶一脸期待:“师尊,该好了吧?”
  苏毓:“别急,得等它变色。”
  过了会儿,糖液果然开始变色,一股奇异的香气弥漫开来。
  小顶不由自主地凑上前去,吸溜了一下口水:“师尊,这回该好了吧?”
  苏毓沉下脸,教训道:“做什么事都要有耐心,这么急躁,如何能成大器?”
  小顶不想成器,只想吃糖。
  片刻后,她抽了抽鼻子:“师尊,怎么好像,煮焦了?
  的确是一不小心煮焦了,但苏毓自不会承认,把锅里的糖液往盛了水的钵盂里一倾,一脸泰然自若:“你不懂,为师这是热锅。”
  小顶将信将疑地“哦”了一声。
  苏毓又往热好的锅里倒了二两甘华晶,从头来过。
  这回他防患于未然,一见糖液开始变色,便即离火,学着那些小贩的模样,把糖液淋在玉板上,然而这回糖液太稀,不能凝固,淌得到处都是。
  小顶眨巴两下眼:“师尊,这是在热什么?”
  苏毓不理她,将玉板洗了,重新来过。
  第三锅,他终于掌握好了火候,糖液泛着古金色,堪称完美。然而他低估了用滴糖的难度,弄出的东西歪歪斜斜,压根看不出是乌龟。
  小顶却不挑剔,便要去拿:“这个,就很好了。”
  苏毓一把抢过,扔了出去:“太丑。”
  连山君凡事都讲求完美,绝不允许自己的乌龟这般歪瓜裂枣。
  小顶只得捧着脸,耐心看着他一次次地往锅子里倒甘华晶、熬煮、造型……如是反复。
  连山君天纵奇才,打小聪慧过人,什么都是一看就会,却不想这门技艺看似容易,操作起来却难于登天。
  他性子偏执,不信这个邪,命傀儡人将灵药库里的几十斤甘华晶尽数搬了来,誓死与乌龟糖磕到底。
  小顶生来心大,不能理解师父的执念,看着他熬了几十锅糖,实在有些撑不住——外头夜枭都开始叫了。
  她眼皮打架,比起吃糖,更想回屋睡觉,打了个呵欠道:“师尊,我不吃了……”
  苏毓闻言撩起眼皮:“萧顶,一开始说要吃糖的也是你,怎么能出尔反尔?”
  他无情道:“你非吃不可。”
  小顶只得默默坐了回去,继续看他和糖死磕。
  又过了约莫半个时辰,她实在困得受不住:“师尊,已经很好了……”
  苏毓头也不抬:“左前足短了些。”说着便将失败品一扔。
  小顶连打了几个呵欠,眼皮耷拉下来,身子左一晃,右一晃,终于软绵绵地倒下来,蜷在炉子旁边睡着了。
  归藏内山四季如春,外头虽是数九隆冬,这里的夜晚却不见寒凉,炉火旁更是温暖,她觉得很舒服,睡梦中将四肢舒展开,还打起了小呼噜。
  苏毓看了徒弟一眼,见她睡得四仰八叉,嫣粉的小嘴嚅来嚅去,发出一串含糊不清的呢喃,然后一咧嘴,咯咯傻笑起来,一边笑,口水便从嘴角淌下来。
  真是傻得不能直视。
  他捏了捏眉心,起身脱下外裳,把她兜头一罩,来个眼不见为净。
  小顶醒来时,已是窗纸微明的时分。
  她揉揉惺忪的睡眼,发现自己躺在平常睡的床上。
  半晌,她才想起昨晚的事,坐起身,撩开床帏往外一看,忍不住惊呼了一声。
  只见榻边一只大银盘里,整整齐齐摆着许多乌龟棒糖,她数了数,总共二十八支。
  每只乌龟大小形状都一模一样,圆圆的壳,分块的肚子,粗细长短整齐划一的四肢,还有大大圆圆的脑袋——甚至还嵌着两颗圆溜溜的黑眼睛。
  她抓起一支,爬回床里侧,把嘴贴在墙洞上:“师尊,师尊——”
  苏毓淡淡地“嗯”了一声,矜持地转过身:“何事?”
  “你的乌龟棒,真好看。”小顶道。
  这话听着有些不对劲,但苏毓还是扯了扯嘴角:“不过尔尔。”
  小顶把糖往墙洞里塞,洞太小,乌龟的圆甲壳通不过,只能稍稍露个头。
  她大方道:“也给你,舔一舔。”
  苏毓:“……”
  他摁了摁太阳穴:“不用,你自己吃吧。”
  小顶便收回手,伸出舌头舔了两口,有些不过瘾,“咔嚓”一声把乌龟脑袋咬了下来,“咯吱咯吱”地大嚼特嚼起来。
  苏毓耳力过人,隔着墙听得一清二楚,没来由地打了个寒颤。
  ……
  小顶吃完一根棒糖,把棍子上残留的糖嘬得干干净净,将棍子洗净擦干,收进百宝囊里,便去紫玉峰上学。
  刚到涵虚院,西门馥便摇着扇子迎上前来:“萧姑娘,小可有一事相求。”
  小顶对这个人傻钱多的老主顾一向是很客气的:“你说。”
  西门馥便三言两语说明了来意。
  上回他试着卖了几颗清心明目辟谷丹出去,顾客的反响出乎意料的热烈,立马供不应求,西门馥有心再多订些,奈何如今饭堂供应的视肉剔掉了眼珠子,小顶没了原材料,没法再炼制。
  西门馥别的事情上头脑不灵光,与钱有关的事上却很是精明,此路不通,便挖空心思另寻他途。
  恰在这时,有个买他辟谷丹的客人送信过来,问他可有能让人一夜之间变得貌若天仙的丹药,这人本身家世便不俗,他长姊更是嫁了四大世家之一赵氏的嫡长孙。
  可惜姑爷什么都好,就是相貌奇丑,由于底子实在太差,如今市面上那些养颜丹药,一概收效甚微。
  成日对着个丑得药石罔顾的相公,他长姊成日郁郁寡欢,眼看着就要忧郁成疾了。
  西门馥不管三七二十一,先替她应承了下来:“只要萧姑娘能炼出来,小可有多少要多少,任由萧姑娘开价。”
  小顶最近便在跟着师父炼制玉容丹,不过那也只是普通的上品玉容丹,只能在原有的底子上改善,却不能令人脱胎换骨。
  不过小顶并非一只轻易认输的炉子,思忖了一下道:“我回去,试试。”
 
 
第39章 
  小顶一路上都在冥思苦想。
  按她的标准来没准还容易些, 只要能将人变肥圆就是, 可一般人和妖眼中的好看却麻烦得多。
  小顶虽是只炉子,丹道却是堪堪入门,总共也就学了两种丹方, 想破了头也没什么头绪。
  她病急乱投医,便低头问儿子:“大叽叽, 你说说,怎么才能让人,变好看?”

  大红鸡被戳中了痛处, 迦陵鸟一族生来爱美, 如今沦落成这副模样, 从出生到现在,他连自己的脚都没见过呢!
  要不是翅膀太短够不着脖子, 他早就掐死自己了。
  这死女人居然还来问他怎么变美!
  “哼叽, ”大叽叽努力隐忍,阴阳怪气道,“等我看到脚叽, 可能就想出来了叽。”
  小顶有些吃惊:“怎么, 你是用脚,想的吗?”
  她隐隐感觉这儿子脑袋瓜不大聪明, 不过做阿娘的难免护短,她柔声细语道:“大叽叽,你要用功读书啊。”
  大叽叽:“……”气死了叽!想骂娘叽!
  和傻儿子讨论不出什么结果,小顶打算回去请教师父——听说整个门派上下就属他最精通炼丹了。
  回到掩日峰, 却不见连山君的人影,小顶问了阿亥,道是去大昭峰和掌门商量事情去了。
  小顶听了点点头,也不关心是什么事,径直去丹房看火。
  苏毓去师兄处,却是为了金甲门那帮子人的善后事宜。
  云中子性情温和,若是有得选,总不喜欢把事情做绝——不过只要这祖宗一出马,基本就不给他留什么选择的余地。
  劝是劝不住的,如今木已成舟,他也懒得浪费口舌,手段虽狠了些,但那些金甲门的门人,手上不知沾了多少血泪,苏毓这么做,只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饶是云中子宽厚,对这些坏事做尽的恶徒也生不出多少同情来。
  他便道:“那些人的伤养得差不多了,稍后便叫阿离送去魔域。”
  叶离缺德带冒烟,为人八面玲珑,魔域地头又熟,这种差事交给他最稳妥。
  苏毓承师兄的情,点点头:“多谢。”
  忽然想起另一桩事:“让阿离回程时绕道永夜城,替我将所有灵石都换成甘华晶。”
  云中子莫名其妙,甘华晶并非常用的药材,四五十万灵石可以买四五百斤,得用到天荒地老吧?
  不由诧异道:“要这么多甘华晶做什么?我记得你前两年不是还收了几十斤……”
  苏毓抿抿唇,“嗯”了一声,一副不愿细说的样子。
  云中子便也不多问了,接着道:“金甲门也罢了,不过这回算是和大衍宗撕破了脸,那边怕是不会善罢甘休。”
  苏毓丝毫不以为意,闲适地拂了拂衣袖:“早晚都要撕,择日不如撞日。横竖法会之前,他们有气也只能憋着。”
  道理是这么个道理,云中子抚了抚额角:“这次法会,不如你留守门派,我带着孩子们去吧?”
  “不必,”苏毓淡淡道,“他们若要发难,我在何处都一样。”
  云中子仍旧不放心:“你的气海……”
  苏毓目光微微一动:“把萧顶随身带着便是。”
  云中子狐疑地觑着师弟,不知是否是他的错觉,一提到小顶,他整个人似乎都活泛了些。
  他不由想起昨日之事,以这祖宗的修为和剑法,收拾几个金甲门的喽啰压根不需要动用多少灵力,后来往小顶的双生哥哥经脉中灌注大量灵气,更是多此一举。
  这祖宗显然是在故意消耗灵气,至于这么做是为什么、为了谁,用脚趾头想也知道。
  真是一物降一物,兴许那小姑娘真是这祖宗的克星——河图石说不定就是征兆。
  “小顶那个双生哥哥,”他意有所指道,“经脉尽毁,道途算是终结了。本来万里挑一的资质……你下手也着实狠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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