虐文女主只想炼丹[穿书]——写离声
写离声  发于:2020年07月1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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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排山倒海的磅礴剑气,将他的血肉锉成一团血雾,但却丝毫不触及骨骼,难度不下于用丈八长矛在头发丝上雕花。
  此人的修为简直深不见底!
  可惜他没能感慨多久,顷刻间,胸部以下便只余白骨。
  他只来得及从喉咙里挤出三个字:“连山君……”
  白衣人面无表情地敛起剑气,三尺寒剑缩成绣花针大小,没入他左腕筋脉中,寒光一闪没了踪影。
  他不疾不徐地跨过门槛,来到大木箱前,嘴唇微动,默念了一个口诀。
  铜锁应声而落。
  随着箱盖缓缓升起,一股淡淡的幽香从缝隙中渗出来。
  随即,一颗毛茸茸的脑袋探出箱子,却是个约莫十五六岁的少女。
  少女光裸的手臂攀在木箱边沿上,小巧的下巴颏搁在手背上,微微侧着头,用一双水杏眼打量他,宛如林间的幼鹿:“你是,谁啊?”

  白衣男子没有回答,不动声色地后退一步,筋脉中的小剑若隐若现。
  修仙界中,模样越漂亮,看着越无辜的东西,往往越危险。
  片刻后,他眼中的戒备退去,不过是个身具鼎器的凡人女子而已。
  他对玄素之术了解不多,也从未用过这种修炼手段,但他曾见过几个所谓的极品,无不是香气浓郁,以至于到了刺鼻的地步。
  眼前这个香气却很是幽淡,若是不加留意,恐怕会错当作少女身上天然的体香。
  倒是意外的不难闻。
  不过他还是不免失望,金甲门经手的“货物”大多是价值连城的天材地宝,他因此才出手,没想到却是只炉鼎——还是中看不中用的那种。
  鼎气如此淡,药效想必有限,不过是个玩物罢了。
  小顶没有身为人的脾气,又不会看人脸色,不知道他是故意不理人,只以为他没听清,提高嗓门又问了一遍:“你,是谁啊?”
  她顿了顿,费劲道:“两个人,你看到,没有?”
  她刚才闷在箱子中,没听清外面的动静,只依稀听见打斗声,见箱盖打开,便迫不及待地伸出头来一探究竟,谁知道外头站着的却是个陌生人。
  身为一只炉子,小顶没见过几个人,对美丑只有个模糊的概念,方才那个满脸疙瘩的修士看着便不舒服,眼前这个白衣人就顺眼多了,她也说不上来哪里顺眼,大抵是眉目比较合式。
  只可惜也和她同病相怜——生着个瘪肚子。
  那人甚至比她还瘦,活像没吃过一顿饱饭。
  白衣人见她这么肆无忌惮地打量自己,目光冷下来:“他们死了。”
  小顶一愣:“啊?怎么,死了?”
  那人淡淡道:“我杀的。”
  小顶咬着下嘴唇努力思索,她饱满的嘴唇泛着水光,像是熟透的樱桃,仿佛那排小巧的牙齿再使一点劲,就会有香甜汁液迸溅出来。
  白衣人看在眼里,微微蹙眉。
  有的炉鼎虽药效平平,但凭着出众的皮相,也能卖出高价——自有人乐意一掷千金买个玩物逗自己开心。
  做这门生意的人也深谙此道,不但将这些炉鼎打扮得冶艳妖娆,还让他们修习媚术,以便取悦买主。
  眼前这炉鼎身上只有几片轻薄鲛绡,半透明的鲛绡用细金链子连缀在一起,几乎不能蔽体,几绺微卷的乌发垂下来,挡着胸前的风光,却挡不住两抹饱满的圆弧。
  另有两条细金链子绕过脖颈,穿过琵琶骨,再从锁骨间的凹陷穿出来,隐隐看得见血迹。
  炉鼎这东西,生来便是造化不公的明证。他们身具灵力,却不能转化为修为,只可为人所用,助人修炼。若是出生在修道世家,有族人庇护,还能平安过完一生。
  而像她这样的凡人,手无缚鸡之力,又无人庇护,只能任修士践踏。
  从十五六岁鼎成门开,到灵力被采尽,通常只有两三年。眼前这只多半活不到二十。
  可怜,但与他何干?
  他只是瞥了一眼,无动于衷地收回目光:“出门西行两里,有小路通往山下。”便转身欲走。
  小顶这时总算把事情盘算清楚了,那两个修士把她关在箱子里,显然不是好人,这人杀了那两人,又放她出来,自然就是好人了。
  她一看白衣人已经走到了门边,连忙七手八脚地爬出箱子,跌跌撞撞地追上去,一边喊:“哎,你,等等!”
  仙君说人间讲究知恩图报,人家救了她,她还没来得及道谢呢!
  顺便也可以打听打听怎么去归藏派。
  那人却恍若未闻,径直朝外走。
  小顶有生以来第一次拥有双腿,驾驭起来不太熟练,心里一急,冷不丁被门槛绊了一下,摔了个脸朝地,额头磕在门口石板上,发出“砰”一声巨响。
  白衣人总算停下脚步,转过身:“何事?”
  小顶痛得眼冒金星,泪花直往外冒,搓着额头上的肿包:“谢……”
  她歪坐在地上,原本挡在胸前的两绺乌发滑至肩头,胸前便没了遮挡,一抬手,什么都一览无余。
  白衣人目光一冷:“不必。”
  小顶见那人转身欲走,忙道:“请问,归藏派,怎么去?”
  那人停住脚步,挑了挑眉:“你去归藏派做什么?”
  小顶:“我,找人。”
  “谁?”
  小顶不知道书上那字怎么念,就地找了根树枝,在泥地上画出了“连山君”三个字:“找他。”
  “找他何事?”
  小顶骄傲地挺了挺胸:“我要做,他的,炉鼎。”
  白衣人脸色一沉,他看这女子傻乎乎的,似乎心智不全,这才留下与她多说几句。
  谁知她装傻充愣,惺惺作态,不过是为了攀附于他。
  倒也无可厚非,在修仙界,弱者依附强者是天经地义的事,修士尚且如此,何况是天生的菟丝花。
  若是能得强者怜惜庇护。日子便会好过许多。
  有心机不是错,只可惜,她挑错了人。
  他冷冷道:“你不怕他?”
  小顶仰起脸,眼中满是困惑,为什么要怕?
  “连山君”的名号不止令修士们闻风丧胆,在凡人中更是如雷贯耳,据说能止小儿夜啼。
  这世上不可能有人没听说过。
  “他杀人如麻,手段残忍,你不怕?”他抱着胳膊靠在门边,意有所指地看了一眼庭院中一片狼藉的尸体。
  小顶顺着他的目光望去,这才注意到两个修士惨绝人寰的尸体。
  可惜她看人类残骸就和人类看一堆破锅烂碗差不多。
  她侧侧头,眼睛微微睁圆,长睫毛忽闪忽闪:“不怕呀。”
  为什么要怕?她本本分分地帮连山君炼好丹就是了。
  白衣人掀起眼皮,第一次用正眼打量她。
  不管是真不怕还是装不怕,这炉鼎的胆子倒是不小,也难怪敢向他出手。
  他体质特殊,每每月盈时都会经脉逆行,必须闭关调养,若是用这手段,的确可以缓解一二。
  只是他一向不喜欢熏人的鼎气。
  眼前这只……气味倒是不讨厌,但也仅止于不讨厌而已。
  他一哂,嘴角虽含着笑,却越发显得凉薄:“先活着到归藏再说吧。”
  谁都知道九狱山遍地妖邪,擅闯归藏者更是九死一生,能活着抵达山门的只有两种人:修为极高的大能,或是道心坚定,摒除欲念的圣人。
  这炉鼎显然两边都靠不上。
  他向来不管闲事,能出言告诫,已是仁至义尽。
  小顶却哪里听得出他话中深意,还想细细询问,忽听空中传来一声低沉的吟啸。
  她抬头循声望去,只见一条通体银白,生着翅膀的蛇在彤彤的云霞间若隐若现。
  正愣怔时,却见白衣人轻轻一跃,翩然飞至半空,稳稳落在蛇背上。
  飞蛇甩了甩尾巴,飞快地向日落的方向飞去。
  小顶站在原地发了会儿呆,这才想起恩人并没有告诉她归藏派怎么去。
  怎么话说半句就飞走了?难道是她说错了什么话?
  正想着,天上忽然掉下一物,不偏不倚地罩在她头上。
  小顶揭下一看,是件衣裳。
  她这才后知后觉地感到山风吹在身上有点冷。
  裹上衣裳,顿时舒服多了。
  小顶眼中不由涌出感动的泪水,初来乍到就碰上个绝世大好人,她的运气真是太好了。
  若是能当他的炉子倒也不错,她惆怅地摸摸肚子,只可惜她注定是连山君的炉子。
  只能再想别的法子报答恩人了……
  想到这里,她抬手懊恼地一拍脑门,方才竟然连恩人的名号都忘了问!
  ……
  小顶呆呆地在原地站了会儿,晚霞褪成黯淡的粉色,融进灰青深紫的暮色中,天黑了。
  她只好转身回到破庙中,打算就地歇息一晚,天亮再赶路。
  她有点饿,但翻遍了两个修士的包袱和尸体也没找到吃的,只有一堆晶莹漂亮的石头。
  小顶只能饿着肚子,捡了一些枯枝,用修士身上找到的火符生了一堆篝火取暖。
  做完这些,她便潜入灵府——闲着也是闲着,正好把那本书拿出来啃一啃。
  不知不觉起风了,夜风呼啸,吹得摇摇欲坠的门扇“嘎吱”作响。
  如果修为够高,就能听到风中的喁喁私语。
  “是生人,有生人来了……”
  “看起来好鲜美,嗞溜……”
  “可是那件衣裳,有……那,那个人的气息……”
  “是那个人,好可怕……”
  “你们怕他本座可不怕,待本座吃够一千个人,定要把那人扒皮抽筋……”
  “可是她穿着那人的衣裳,近不了身……”
  “你们这些憨货,想法子让她脱下来不就行了……”
 
 
第3章 
  小顶一无所觉,只顾着啃书,可惜她认识的字实在太少,啃了半天也没找着怎么去归藏派,反而更懵了。
  就在这时,耳边忽然传来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
  她出灵府一看,却见墙边横躺着个赤裸的男人。
  此人生得面如敷粉,朱唇皓齿,一双桃花眼煞是勾人。
  小顶吓了一跳:“你你,哪里来的?”
  男人红唇中衔着一缕头发,妖媚地一笑:“小可见姑娘孤身一人,故此特来作陪。”
  他说着,状似不经意地挺了挺腰,交叠的长腿分开了一瞬,丰厚本钱若隐若现。
  可惜是媚眼抛给了瞎子看。
  小顶有些狐疑,毕竟破庙里凭空出现个光腚男人,连一只炉子也知道不正常。
  不过人家毕竟是一片好心,她领情道:“多谢你。”
  男人长指缠着一绺头发,嗓音越发缱绻:“姑娘,春宵苦短……”
  小顶:“现在,是冬天。”
  外面的树都光秃秃的,山上还有积雪,人间的四季她还是略有所知的。
  这人大约脑瓜大约有点问题,难怪大冬天光着腚到处跑,还说些莫名其妙的话,也是怪可怜的。
  “你,冷吗?”她怜悯道。
  光腚男人:“……”
  他努力找回状态,朝她勾手指:“怎么不冷?不如你脱了衣裳,做点让我暖和的事,可好?“
  小顶有些迟疑。
  男人抱着肩,媚眼如丝:“快啊,我要冻死了……”
  小顶咬咬牙,利索地解开氅衣领口的系带,脱下衣裳,露出那身薄如蝉翼的鲛绡衣裳。
  男人眯眯眼,笑得越发妖冶:“原来姑娘也是同道中人……”
  话音未落,他的笑容忽然僵在嘴角:“不,不要,不要,你别过来!”
  小顶叹了口气,早听说凡人喜欢虚客套,口是心非。
  她不由分说地把衣裳往光腚男人身上一罩:“衣裳,是别人的,先借你,盖一盖。”
  “不要啊啊啊啊啊啊啊啊——”男人像是被扔进了烈火中,痛苦地扭动着身体,“拿走,快拿走!”
  小顶甜甜一笑,露出一对梨涡:“不用,客气。”
  光腚男人抽搐了两下,叫声戛然而止。
  他像是突然被人夹断了喉咙,只能欲哭无泪地瞪着眼睛,嘴角慢慢渗出白沫。
  小顶搓了搓肩膀,深藏功与名:“那我,先去忙啦。”
  说完又潜入灵府和书作斗争。
  啃了半天,她大致弄明白了,归藏派在这个世界的南边,那往南大抵不会错了。
  她有些犯困,出了灵府,打算睡觉,朝墙边一看,那凭空出现的男人又不见了,只剩下恩人的衣服,下面似乎有什么微微隆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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