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校门口,穿着橙色小马甲的志愿者立马送来水,连包装都撕好了。
梦夏陪沈琰走到警戒线外,握拳抬起手:“加油。”
沈琰握拳回击了她一下,转身走进考场。
烈日炎炎,树上蝉鸣聒噪,梦夏坐在志愿者的大伞下陪了沈琰两天。
最后一门英语考试出来,有人无济于事地对答案,有人奔溃大哭,有人笑着聊暑假去哪儿玩。
紧绷的弦在放下笔的一刻松下来,沈琰脑子空白,什么想法都没有,表情也是空白的,眼睛却很利,大老远的,一眼就看到了梦夏。
密密匝匝的人群移动缓慢,梦夏隔着人山人海冲他挥手,他们一挨近手便握在了一起,摩肩接踵的人流从他们身旁流逝过去。
沈琰勾住她的腰,虽然知道不合时宜,但就是忍不住抱她,唇抵在她耳边,轻声有力地说:“谢谢你,宝贝。”
周遭环境嘈杂,噪音层层叠叠模糊成一团,梦夏却无比清晰地听到他的声音,每一个字都听
得分明,鼻头一酸,眼睛湿湿地泛起泪意。
我多感谢你,陪我青春无悔,肆意年华。
梦夏将手机还给沈琰,信息震个不停,一看,全会通知晚上聚餐的。
吃散伙饭,心空空的有种不真实感,高中就这么结束了,和做梦一样。
聚餐的餐厅,最火的是学校旁边的状元楼,连着几天都排满了,十三班和二班是同样的老师,聚餐时间特意选在一起。
走到路边,这个点人多不好打车,看着看着,一辆黑色轿车停在身旁,老肖降下玻璃,一笑说:“肖叔来接你。”
沈琰心松了又紧,搬出来后再没坐过这辆车,高考结束了,该面对的还是要面对。
路上有些堵车,汽车走走停停开得慢,老肖透过后视镜看了沈琰好几次,开口问:“考得怎么样?”
“还行吧,”沈琰看着车窗外,微绷着侧脸,有心事的样子,“正常发挥。”
肖锋不会说话,寻思了半天不知怎么说好,索性直说:“考完了早点回家,你妈刀子嘴豆腐心,你先认个错和她好好说。”
沈琰盯着旁边一辆车,静默半晌,道:“知道”
老肖斟酌着说:“回家的时候先给我打个电话,我来接你。”
今天他是悄悄跑来接沈琰的,他要是自个儿回家压根没人,周澜已经住院一段时间了。
周澜一方面是和沈琰拧着他大学专业的事,后来住院了,怕他知道了影响学习,索性放任他在外面。
到了状元楼二楼大堂外,梦夏拉拉沈琰的衣摆,说:“一会儿吃饭我在二班。”
二班和十三班大堂各占一边,老师坐中间。
沈琰一路都在想周澜不让他读北影的事,总不能为了这事搞到母子决裂,可周澜在这事上固执得分,他越想越心烦。
被梦夏一扯,侧眼看向她时有一点迷茫:“怎么了?”
“我们到了,”梦夏抿抿唇,总觉得不尽意,“散伙饭不能和你一起吃。”
“我们吃什么散伙饭,”沈琰勾着她的脖子往怀里一带,单手抱住,“我们永远都不散伙。”
梦夏璨然一笑,是她糊涂了:“嗯,我们永远都不散伙。”
重点班的学霸们大部分比较内敛,吃吃喝喝一直没闹得太high。
另一边的十三班就不一样了,班里活络的学生多,余自立又是个不讲究的年轻老师,几杯啤酒下肚,微醺的状态开始high,气氛一燃再燃。
余自立站起身,酒烧得脸颊发红,亮着嗓子喊:“同学们,同学们—”
大家安静下来,素来闹腾的小鸡崽们第一次这么听话,没人搞小动作,没人窃窃私语,全都静静看着他。
“你们—”余自立举着酒杯,还没开口,喉咙先哽咽了,他低头快速抹了下眼睛,“你们是我带的第一届学生,谢谢你们,让我们一起成长。”
全场掌声雷动,起起伏伏的声音喊:“我们也谢谢你。”
余自立接着说:“我们班四十三位同学,从此以后各奔东西,再也聚不了这么齐了,我今天……”
这句话一下戳到泪腺上,很多同学都哭了,余自立后面的话也没听清,低头抹眼泪的,俩俩抱着哭的,去找老师敬酒。
梦夏拿着果汁,科任老师挨个敬过去,准备回去时,一侧目,看到沈琰懒懒靠在椅背上,冲她一抬酒杯,微微眯着眼睛,慢悠悠喝完剩下的酒。
梦夏一笑,冲他比了比空杯子,坐回位置。
晚饭后直接去了ktv,大包连着开了好几间,霓灯闪烁,握着麦嘶吼,卸了高考的担子,大家都闹疯了。
梦想蹿场到十三班,和沈琰肩并肩坐着,他揽住她的腰,低下头,说话时有微醺的酒气:“我好像没听过你唱歌。”
梦想背脊一紧,小幅度快速摇头:“我唱歌不行的。”
“我陪你一起唱。”沈琰拉着她的手腕要去点歌。
“不唱不唱,”梦想高度戒备,死死坐着不动,“沈琰,我真的不会唱。”
肖锋注意到他们,带头起哄:“唱情歌,对象搞了这么久,不对唱一首说不过去啊。”
秦帅立马附和,一步蹦过去点歌:“唱什么?我给你们点。”
梦夏脸色通红,摆手又摇头,紧张得不行。
一个包厢的人都在起哄,拍着手有节奏地喊:“对唱!对唱!对唱!”
恍惚间,话筒被塞进手里,梦夏晕乎乎地举起来说:“我真的不会。”
秦帅问:“你会唱什么歌都行,沈琰都能陪你。”
梦夏搜肠刮肚地想,她到底会唱什么歌。
大家都在等她,伴唱在空放,立体环绕的音乐里,所有人听到,他们的学霸犹犹豫豫的声音:“我…我好像,只会唱国歌。”
众人一默,不知道她是开玩笑还是认真的,只有伴唱在包厢里回荡。
微妙的安静中,梦夏小心翼翼地补充道:“…还有生日歌,算吗?”
居然是认真的!
噗~
噗嗤~~
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嗝~
所有人哄然大笑,哎哟喂,这只学霸太他妈可爱了。
秦帅笑出了眼泪,视线模糊地找生日歌,伴着欢快地调子喊:“来来来,大家一起唱,祝你毕业快乐,祝你毕业快乐,祝你毕业快乐,啊哈哈哈哈哈......”
笑声再次掀至**,肖锋拍大腿不够,还一下下跺脚:“小梦夏上次逗我们这么笑,真他妈好像是上辈子的事了。”
沈琰缓缓露出一丝笑,将拘谨地坐着,脸烧红了的梦夏揽近怀里,侧了点身,挡住其他人的目光,唇抵在她耳边说:“你啊,真是我的宝。”
梦夏有点的,她已经很久没这么出丑了。
沈琰拿起话筒说:“差不多行了,都别笑了。”
大家笑得岔气,累了,缓缓收了笑声,脸上还依恋着笑意。
沈琰在梦夏耳垂上亲了下:“听我的。”
梦夏勾着头,凉凉的指尖贴在脸上,不好意思去看其他人,太尴尬了。
没多会儿,舒缓的音乐前奏流泻出来,梦夏第一秒就听出是她最喜欢的那首—《two is better than one》
她抬头看他,虽没说过,但和沈琰在一起这么久,他想必是知道的。
沈琰坐在高脚椅上,一边长腿撑地,一边曲着踩在下边的横杆上,彩色光点从他身上流溢过去,懒懒拖出低柔的嗓音:
i remember what yo wore o day
我至今仍记得第一天你所穿的衣服
yo e into my nd i thoght hey
从你闯入我生活的那时起,我想
this cold be
这也许意味着些什么
'case everything ords yo say
你做的每件事说的每句话
that it akes my breath away
都带走了我的呼吸
shere's so me,
还有很多时间
there ot the rest of my life
去构想我以后的生活
and yo've ady got me ing ndone
而你早已使我为你沉迷
that i can't live withot yo
我的生活不能没有你
and i'm thinking two,
所以我想
is better than one
两个人比一个人好
……
第54章
散伙饭这晚, 大家都喝了不少, 王浩善后,把喝多了的同学一个个送上的士。
沈琰也喝得有些多, 手臂夹着梦夏, 脚步踉跄地回到租房,四仰八叉地往床一躺, 醉眼迷离地看着天花板。
梦夏帮他的鞋脱了, 又去倒了杯水,拍拍他的脸:“喝点水。”
“不喝,”沈琰撑起上身看着她笑,突然使小性子, “除非你喂我。”
梦夏:“......你喝醉了。”
“我没醉。”沈琰稍往前倾, 等喂。
梦夏拿他没辙, 托着杯子喂了他半杯,问:“够了吗?”
沈琰点头, 乖乖地顺从。
梦夏起身想走,手腕一紧, 被拽回床边,无奈看着他:“怎么了?”
沈琰唇上覆着一层水,灯光下是浅浅一抹亮色, 他舔了下湿润的嘴角, 定定看着她:“想亲你。”
下一秒,他已经身体力行地把梦夏压到了床上,梦夏猝不及防, 瓷杯咣当一声碎裂在地砖上。
这人耍起酒疯,唇立马覆下去,紧紧压迫着她,灼热的气息扑到她脸上,勾着她的舌头回旋逗弄,又咬又磨,辗转地缠住她。
梦夏的舌根都被搅疼了,只能呜咽着反抗,骨节酥酥麻麻好似被卸了力气。
沈琰的手也开始不安分,在她身上乱揉,轻咬着她的下巴,顺着她脖颈柔软的曲线一路往下亲,埋在她的锁骨乱啃。
真是醉了啊,梦夏细细喘着气,捏了捏他的后颈:“沈琰,你起来。”
“嗯...”
沈琰没全醉,脑子里还留有意识,就是高考后情绪波动大,兴奋因子跃跃欲动,借着酒劲儿撒撒疯。
疯了一阵还不尽兴,沈琰埋在她的脖颈里,吻着她细腻的肌肤,想要和她更亲近一点。
梦夏慢慢发觉不对劲,他的指尖冰凉,身上却很烫,额头更是滚烫,她伸手仔细摸摸他的额头:“你是不是发烧了?”
“没有,”沈琰的声音闷闷传出来,“就是喝了酒。”
梦夏没有酒醉的经历,不太确信,用力推他:“你起来。”
沈琰不太情愿地翻了个身,手脚舒展地摊开,皮肤里透出红。
梦夏跪坐在他身边,用手背摸摸他的脸,又摸摸他的额头,问:“会难受吗?”
“没感觉,”沈琰又不安分地去拉她,“就是困。”
“那你先睡。”
耍酒赖:“今天晚上陪我。”
“不行,我要回家的。”
梦夏虽然常来他这儿,但一般到晚自习下课的时间会准时回家,今天已经太晚了。
“那我发烧了,”沈琰半拖半拽地把她拥近怀里,“你放心丢下我?”
“你刚才还说没事,”梦夏摸着他的额头,还是烫,不正常的烫,喝酒能烫到这程度吗?
她担心地问:“我们去诊所看看吧?”
“不去。”
“那我回家了。”
“不行,你今晚陪我。”沈琰含住她的唇又是一通乱啃。
梦夏竭力推开他,气息不稳地问:“你属狗吗?”
“汪。”沈琰眼睛黑得发亮,又咬了她一口。
梦夏:“
......”
喝点酒都没下限了。
梦夏拿不定注意,靠在床头给秦帅打了电话,肖锋已经喝断片了,秦帅还算正常。
说明原因,秦帅在电话里:“哈哈哈哈哈哈,他不是发烧,是发骚了。”说完,挂了电话。
梦夏:“?”
侧腰热热的,沈琰一手箍在她腰上,头埋在那儿,很安静,梦夏一看,睡着了。
轻轻掰开他的手,刚起身秦帅的电话回拨过来,开口就是:“你说他浑身发烫?”
梦夏:“嗯,额头也烫。”
秦帅:“操,可能真的发烧了,他的酒量,喝点酒又不是清蒸大闸蟹,哪能这么烫啊?”
梦夏有些懵:“他睡着了,现在怎么办啊?”
秦帅犹豫几秒:“你先给老肖打个电话吧,他没法来的话再打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