摄政王的1/2婚姻——千峰一鹤
千峰一鹤  发于:2020年05月1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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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虽然看似他年长于小娘子八岁,但其实很多时候,却是小娘子在引导着他,若论成熟理智,小娘子才是其中翘楚。
  纵然愤怒失望,亦能保持客观,不被情绪左右。
  这一点他难以企及。
  秦嫀抱着孩子便进了屋,赵允承站在原地呆望片刻,终是带着满身失落,离开此处。
  临走时他吩咐铁鹰,若是夫人搬离了,务必将宅子保持原样。
  铁鹰看到主子颊边的巴掌印,还有那破掉的嘴角,动动唇想说些什么,但他嘴笨,最终也只点点头。
  看来主子与主母之间,一时半会儿还不会和好。
  因着小郎君还没醒,秦嫀吩咐人先搬行李回娘家秦府。
  那秦员外夫妻俩,收到女儿的信是十分吃惊的,什么,三女婿沈辉,他不是沈家子弟,他是赫赫有名的摄政王?
  这也太不可思议了。
  若非黑纸白字,出自秦嫀之手,他们无论如何是不相信的,自己那温文儒雅的三女婿,怎么可能会是杀人不眨眼的摄政王!
  起初他们还觉得有误会,但见女儿带着外孙回来,半点不似玩笑,才知晓这便是事实。
  王氏在外孙面前不敢表露出半分情绪来,待外孙被抱离,她立即破口大骂起来:“无耻卑鄙,他怎敢这样对你!谁不知他有成群的妻妾,他叫你们母子如何自处!”骂着骂着,泪水涌出:“我可怜的言言,如何摊上这么个爹?”
  一辈子都要被人戳脊梁骨。
  名不正,言不顺!
  “阿娘别气,眼下这样也挺好。”秦嫀安慰母亲:“我本就不想成亲,如今虽没能与他白头偕老,但有言言我已满足。”
  好说好歹,王氏才平静下来,然后问道:“他果真给你写了和离书,还答应把孩子留给你?”
  “嗯。”有一说一,秦嫀点头:“他很愧疚,想必不会跟我争夺孩子。”
  看样子,也没有要纠缠她的表现。
  不过她能酌定的只是自己熟知的郎君,那郎君口中的另一个人格黑衣,按照对方的说法,恶名远扬的摄政王乃是黑衣,他们之间一黑一白,性格互相对立,是为两个极端。
  秦嫀心悸了一下,甩甩头,不去多想。
  “你们回来便好。”王氏握住女儿的手,百般宽慰:“放心住着吧,有阿爹阿娘在,便不会让你们娘俩受委屈。”
  秦嫀抱住母亲:“阿娘。”
  王氏这才笑开来,抚抚女郎的背:“莫伤心,好郎君到处都是,届时寻个比他年轻俊美的,好好过日子。”
  秦嫀笑了笑,或许吧,眼下是没有心情的,只想把孩子抚养大再说?
  况且已经答应不会再嫁,即便接触别的郎君,也只是露水姻缘。
  三妹妹和离了,这事第一时间传到秦大娘子和秦二娘耳中。
  秦二娘素来知晓,自己的夫君在摄政王手下做事,颇得摄政王倚重,若沈辉即是摄政王,他会不知!
  岂有此理!
  她秦二娘虽是商户人家出身,但她一不贪图世家媳的名声,二不贪图郎君的钱财,她何须忍他?

  秦二娘看了母亲的信,难以平静,纵然知道丈夫有苦衷,但只要一想到丈夫这两年的节节高升,都跟他配合欺瞒三妹妹有关,她如何能不难受?
  哄睡了孩子,平复了激动,秦二娘唤丫鬟搬来一张椅子,放到院子中央,她就在那儿端坐着等郎君回来。
  严云祈还不知沈府变了天,只知晓王府的事,他下了衙,回到家中,瞧见妻子的做派,心中暗暗着慌。
  “娘子,这是做什么?”
  秦二娘神情肃穆,一开口便道:“你这些年节节高升,你老实告诉我,可是与我三妹妹有关?”
  严云祈心中一咯噔,愣愣看着妻子,不自觉地咽了一下口水,他想说不是,但那太自欺欺人。
  “夫君,我们秦家姐妹素来一条心,同进退,你这般欺瞒糊弄,叫我如何面对我三妹妹?”秦娉站起来,往前走两步:“这份姻缘因摄政王而起,是他为讨好三妹妹牵的线,今日也因他而亡。”
  “不,娘子不可。”严云祈着慌地道。
 
 
第86章 
  秦娉率先抛出狠话,将郎君镇住,随后再好好询问:“你在摄政王手下当差,是否早已知晓,他有两重身份?”
  这般问法,便是还有回旋的余地。
  严云祈松了一口气之余,摇摇头一五一十地交代:“没有的事,我亦是后来才知晓。”但他如何敢说,只得满脸愧色:“摄政王为人心狠手辣,若我敢泄露半句,他必叫我身首异处,这还是轻的,只怕殃及家人。”
  秦娉就不解了:“那摄政王果真如此冷血?”她隐隐是有些不信的:“这些年接触下来,观之虽然性子淡些,倒也温文儒雅,断没有你说的这般可怕。”
  严云祈摇头:“你只见到他温文儒雅的时候,不曾见到他大发雷霆的时候。”
  如果见过的话,妻子就不会说出温文儒雅这样的评价了。
  “……”秦娉也知丈夫人微言轻,不敢与权贵抗衡不是他的错,因此她才越发难受,心生愧疚:“我对不住三妹妹。”
  倒听得严云祈惭愧不已,上前安慰。
  “三妹妹跟那位和离了,目前住在娘家。”秦娉道:“我这几日回去陪陪她。”
  严云祈闻言一阵惊讶,竟是和离了吗?但转念一想,估计是摄政王有后手,不然怎么会轻易和离。
  “也好。”严云祈怎敢不同意,只是担心妻子一去不返,巴巴地问:“不知娘子要去几天?”
  秦娉狠瞪丈夫一眼:“直到我三妹妹心情开朗为止。”
  第二日,秦二娘便回了娘家。
  秦嫀这时才知道,母亲王氏将自己的情况告诉了两位姐姐,告诉大姐也就罢了,这事告诉二姐怕是会吵起来。
  秦二娘道:“正是,昨日吵了他一顿,若他从头到尾都知晓,我定然不原谅他。”
  通过二姐姐的转述,秦嫀才知道,二姐夫也是被恶意拉上船的,倒怪不了他。
  “二姐姐无需动气,你我也好,二姐夫也罢,都是微不足道的平头百姓。”秦嫀拉着二姐姐的手,宽慰道:“这事与他无关,你二人要好好过日子才是。”
  知道妹妹不计较,秦二娘更是难受,点头看着她:“那你以后打算如何?还会再嫁吗?”
  “不会了。”秦嫀摇头:“将言言抚养大便是。”
  “也好。”妹妹从前就不想嫁人,如今有了言言,嫁不嫁到也无所谓了。
  姐妹俩沉默的会儿,秦二娘说:“听说那位遣散了府上的妻妾,你二姐夫猜测,那位可能要娶你当正妃……”
  “……”秦嫀苦笑,众人只以为骗她的是摄政王,但其中之复杂,难以描述。
  那位黑衣摄政王,竟也喜欢她,可能这就是她没有往这方面想的缘故。
  一般的多重人格,每个人格之间不一定能和平相处,他们的名字,喜好,自我认知,也会截然不同。
  其实沈辉和摄政王很好辨认,他们一个干净洒脱,性子飘逸,向往闲云野鹤的生活,一个喜怒无常,做事全凭心情,过分地以自我为中心。
  正因如此,白衣摄政王才不管朝政,而黑衣摄政王则成了朝堂上一把锋利的刀。
  眼下形势利他,自然一切好说,若他有谋权篡位的心思,言言作为他唯一的子嗣,确实会成为众矢之的。
  只想安稳过日子的秦嫀,怎会想到有朝一日,自己和自己的儿子会卷进皇权的战争中。
  退一万步说,那摄政王府,也去不得。
  秦嫀喜欢的本就是白不是黑,摄政王是黑的地盘,她有什么理由踏足?
  “我与他已经毫无瓜葛了,言言也不想卷进是非中,就这样罢。”偶尔让白看看孩子,全了他们的父子之情。
  秦嫀不是爱记仇的性格,她发了脾气,扇了巴掌,等下次见了对方,便不会再旧事重提。
  沈府家变这事,到底还是传到了太皇太后耳朵里。
  “和离了?那小宝在何处?”太皇太后十分紧张。
  曹峰忙回:“小主子年岁还小,自然是跟着母亲,眼下在秦府安置。”
  太皇太后喃喃:“那允承怎么办啊?”
  一夜之间,妻儿回了娘家,王府后院的妻妾也遣散了,难道是等着再娶三娘?
  太皇太后心里不安,遣人去王府打探消息,不久以后,赵允承亲自来见她,与她说明情况。
  还未说什么,单单是见他形容憔悴,面如纸色,太皇太后便知晓,此事怕是坏了。
  “允承?怎么会弄成这样呢?”两年过去,太皇太后越发老态龙钟了,昔日锐利的眼神,蒙上了一层雾。
  “皇祖母……对不住。”赵允承一上前,便苦笑着道歉。
  他今日仍是一身白衣,肩宽束腰,身形清瘦,完全瞧不出往日的意气风发,倒显得很是落寞。
  太皇太后心疼不已,忙说:“快告诉皇祖母,是不是三娘给你委屈受了?”
  “没有。”赵允承摇摇头否认:“皇祖母莫乱猜,不是笑笑的错,是我自己不好。”
  “胡说……”
  “笑笑知晓我骗了她。”赵允承道。
  太皇太后抿唇:“但你不是遣散了妻妾吗?”届时将三娘迎回去也就是了。
  “不,笑笑不会去摄政王府的。”赵允承心知,秦嫀不喜欢黑衣,不过他皇祖母并不知道黑白之事。
  果真立刻迁怒了秦嫀,皱眉道:“那要如何?难道她要一辈子带着小宝住在娘家?”
  不过说出之后,太皇太后的气焰便蔫了,与其说生气,倒不如说是干着急,因为她很担心,三娘和孩子不回家,那允承怎么办?
  “或许等她气消了便好了。”赵允承勉强笑道,并不敢告诉皇祖母,他们之间闹得很僵很僵,怕是没有消气的一天。
  “也是,女郎都心软,她心系你,迟早会跟你回去的。”太皇太后点头道。
  “嗯。”赵允承笑道。
  他不想拿这件事烦忧皇祖母,只往好了说。
  “快些去哄好三娘,皇祖母还等着你赐封世子呢。”太皇太后摸摸他的脸。
  这么些年,怎就不见他长些肉。
  虽然知道不能迁怒秦嫀,但人心都是偏的,孙儿跟孙媳妇当然是向着孙儿。
  “她自个白白胖胖的,倒是把你养得越发清减。”太皇太后小声说了句。
  赵允承:“……”
  光是这些寻常的话,也听得他心中一抽一抽。
  其实不是的,是他心有负担,才一直未能心宽体胖。
  -
  古代也有户籍,沈嘉言的户籍登记在东京城,户主是沈辉。
  秦嫀拿和离书去相关衙门登记,将自己的身份恢复单身,幸而这个时代,官府不会强制单身女郎再嫁。
  而后询问改户籍相关制度,女性不能立户,若要改沈嘉言的户籍,需得叫户主沈辉来,对方同意沈嘉言改到秦员外的户籍以下,才能改。
  沈辉这个假身份,如同是秦嫀的心结,多日来,她第一次联系赵允承,在信中询问他是否愿意与她同去衙门,将言言的户籍改过来。
  与她相反,赵允承不知多奢望自己是沈辉,但可惜不是他的就不是他的,他再装也成不了沈辉。
  秦嫀的名字已经从他的户籍下移了出去,眼下只剩下他们父子俩,他先到的衙门,翻看了半天,黯然出神。
  秦嫀是个守时的人,和赵允承约好上午巳时初到衙门,她便提早了一些,没想到进去一看,对方已然到了。
  只因郎君相貌出色,无论站在多少人中,她总能一眼捕捉到他。
  赵允承一直注意着门口,秦府的马车到时,他看着头戴帷帽的女郎下来,还是那样婀娜多姿,温婉又不失利落。
  二人目光对上,赵允承率先点了下头,同时也笑了笑。
  秦嫀也点了下头。
  走近后她致歉道:“实在抱歉,让郎君久等了。”
  相爱时她喊的郎君,语调缠绵缱绻,而今喊他郎君,充满客气。
  “不必如此,是我来得过早。”赵允承还了一礼,虽然言言要改户籍令人难过,但能见到她,亦是件好事。
  秦嫀点点头,默默打量他。
  虽然分开了,倒希望他过得好。
  因着赵允承身份不同,衙门予他方便,专门派人为他们办理此事。
  如此一来便能够去独立的房间,不用跟百姓们挤。
  办完户籍一事,秦嫀心头敞亮了些,抛开这些令人难受的东西,她才能更轻松地去面对他:“郎君近来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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