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刹那,呼啦啦近百只魔蜥蜴涌入战圈,打乱了局势。
小黑球即将落在一名剑修手中时,那剑修突然被魔蜥蜴给顶飞出去。
小黑球落在地上,吧唧弹上天。
呼呼……
还夹杂着声音。
一名魔教徒飞身而起,想要将小黑球捞住。
却被一个变身猿猴的魔鬼城人拽住了脚踝,猿猴将他身体折叠,原地转圈,当铅球一样扔飞出去。
小黑球吧唧吧唧的弹着。
项海葵瞅准时机,飞扑上去,张口吸入口中。
吞了足球大一“海胆”,又噎又扎,却顾不得感受这酸爽的滋味,项海葵拔腿又往魔鬼城的方向撤离。
“球呢!”
“被那蛟龙吞了!”
“抓住它!”
青天派的剑修举着剑,送你教的教徒们拎着各式兵刃,都追向了项海葵。
魔鬼城的人是真懵了,这到底是不是自己人啊?
纷纷向自家老大青霓望去。
见青霓并不追,反而拦着青天派长老和送你教教主,他们心里有底了,估计真是自己人。
于是他们也开始出手阻拦。
方知有手中长剑被青霓缠住,自灵台竟又飞出一道光剑,是他蕴养多年的剑胎。
剑胎凛着杀气,飞向项海葵。
“小白!”项海葵感受到了。
白星现将天宝双剑做“X”状相接,嘭,接口处爆发出强光。
瞬间,铺天盖地白茫茫一片。
所有人都如同得了雪盲症,一时无法视物。
可那剑胎却并未受到影响。
剑胎并非宝物,而是方知有以剑修身经百战所积聚的杀伐之气养成。
锋利、狠戾。
便在此时,一直没有出声的阴长黎手腕佛珠颗颗亮起。
自与项海葵聊天之后,他便开始沉心操控肉身。
最终道辰妥协。
天仁剑也跟着退让。
阴长黎得以进入天仁剑境,见到了“功德蓄水池”,也掌握了操控天仁的秘诀。
千钧一发,他将佛珠串摘下,朝着那剑胎方向挥出:“缚!”
佛珠串追上剑胎,且将剑胎缠绕。
仁义辉光,慢慢侵入剑胎。
莫说剑胎速度变慢,戾气逐渐消失。
连百多丈之外的方知有本人,都有一刹那的看破红尘,望着周遭散落的尸体,以及干架干的血头血脑的众人,生出一股悲悯之情。
“去!”
见剑胎已无威胁,阴长黎并拢双指,在半空画了个弧线。
佛珠串从剑胎身上抽离,飞向前方黑蛟龙,挂在黑蛟龙右侧的龙角上。
得天宝与天仁供养,项海葵感觉一股热流涌入天灵。
哇,油箱又有油了!
她后爪一蹬,腾空而起,虽然这点油不够她扶摇直上,起码能离地一丈,不必在爬着走了。
在银沙地界,无论哪一方势力,没人敢碰道辰大师,项海葵放心的扔下他们。
“小白,我先跑了,哈哈,咱们佛窟见!”
*
上界。
摘星宫。
宫殿顶部,布满了闪烁着荧光的小星点。
那些小星点,被密密麻麻的线错综复杂的链接在了一起。
这是天命盘。
和天命笔一脉相承。
宫殿中央,一名紫衣男子盘膝而坐,正仰头观测命盘中那些星子。
他已经一动不动,在这里打坐两百年了。
只为和阴长黎分出个胜负。
柳一行口中那位,同样擅长玩弄命运的高人,说的正是他。
在上界,他的地位类似与人间国师。
“徒儿一直不懂,师父您明明可以趁长黎君休眠时要他的命,为何不下手?”身后的星奴问。
“长黎兄求的便是一死,我若动手,那是成全他,我就输了。”紫衣仙君淡淡道,“长黎兄守着一个秘密,帝君想知道这个秘密,而我若能套出这个秘密,我与他之间,就算真正分出了胜负。”
“而且,我还要以长黎兄最擅长的博弈术,来打败他。”
故而,趁阴长黎休眠期无法反抗时,他动了点儿手脚,压制与封印了阴长黎诸多灵窍,唯独留下“情根”。
心如磐石,冷血冷情的阴长黎没有弱点。
那便趁他失忆时,制造一个弱点给他。
至于这个弱点,紫衣仙君选择了一名下凡渡劫之人。
“布局已经完成,您也不用时时刻刻守在这里了吧?”星奴还是不懂,“长黎君的确厉害,是您此生唯一对手,可他已经从下棋之人,沦为了棋子……”
紫衣仙君:“他是失忆了,可在失忆之前,他一定已经找好了一个人,代替他与我继续下棋。”
这天命盘是有滞后性的,不影响整体局势的小变动,是不会显示的。
他必须得一眨不眨的盯着。
一旦出现变动,要立刻着手调整。
变动说来就来,星奴正要开口,紫衣星君抬臂制止她。
星奴蹙眉,随后瞠目结舌。
只见原本星盘上一颗原本有些灰暗的星子,突然光芒大作,像是没头的苍蝇,四处乱撞,嚯嚯嚯,将整个星盘全部搅乱!
星奴震惊,命运线的变动是需要时间的,长黎君这是找了什么惊世骇俗的高人,竟轻而易举的,便破了主人百年布局?
不对!
师父猜错了,长黎君根本就没找人代替他继续与师父博弈。
他扔了条疯狗入局搅混水!
而这疯狗像枚霹雳弹,将棋局给炸了!
长黎君真是奸诈,瞧把师父给气的,脸色都比衣裳还紫了!
作者有话要说:阴总表示今日的戏份他很满意。
……
嗷嗷,补完了昨晚欠的更新。
晚上见。
☆、嚣张
“师父, 容徒儿分|身下界, 将此乱局之贼除去吧。”星奴拱手请缨。
紫衣仙君许久才恢复平静, 凝视着纷乱的星盘, 摇了摇头:“那我便是落了下乘。”
昔年山海族与天族开战时,天界第一战将邀约山海族戚隐, 于浪沧山论剑。
戚隐爽快接战。
岂料那人却暗中策反了戚隐的爱徒,先给戚隐一记重击,以此获胜。
说兵者诡道,可这样的胜利, 在他看来毫无意义。
“长黎兄此招甚妙, 打破了我的局。可眼下这幅新的局面,我始料不及,我想, 他也同样无法提前防备。”
“乱局有乱着,继续。”
*
项海葵低空飞行跑的贼快,听师父说天地间论速度除了凤凰便是龙。
蛟龙也算半条龙。
她还特意绕了圈,那两个冥界高官应是追不上。
即将抵达佛窟时,油也差不过耗光了。
她从半空摔下,在沙地里滚罢一圈,由蛟龙恢复成人。
第一次合体掌控不住诀窍,没来得及穿衣服。
天狂、剑匣、纱衣、蛇罐子、储物戒,包括小黑球一股脑全摔了出来。
那一瞬间令她感觉自己像极了副本BOSS,被玩家干掉之后,爆了一地装备。
幸好附近没人。
她赶紧将红纱衣穿好, 再去捡装备。
小黑球已从足球缩成网球大小,并没有趁机逃走,反而滚去蛇罐子旁边,围着蛇罐子滴溜溜转起了圈圈。
“小家伙,你对老板还挺忠心的。”
项海葵夸赞着,最后才将天狂捡起来,大力扔进匣子里去,扔的“哐当”一声,用来发泄自己的不满。
她回到佛窟,来到道辰房间。
一时半会儿老板和小白回不来,便先鸠占鹊巢,在老板打坐的蒲团上盘膝坐下,给天狂升升级,升上第三重。
升完之后一瞧,第三重的进度条,明显比第二重长了一倍。
这就意味着需要积攒更多狂意,才能升到第四重。
不过这辣鸡剑的设计有一处还是挺良心的,积攒的狂意用掉之后,原先的进度还在。
若是设定成消耗狂意之后,进度后退,那真不知要修炼到猴年马月了。
全部搞妥当后,已是第二天早上。
她收天狂入剑匣,正准备阖上时,眼珠子骨碌一转,跑去隔壁房间。
路溪桥在里头昏着。
项海葵将他靴子拽掉,取走他的臭袜子,扔进剑匣里!
咸鱼躺的天狂瞬间跳起来,疯狂撞击剑匣!
项海葵按紧剑匣,厉声喝道:“你往后再坑我试试!我这人说一不二,说和你相爱相杀,就绝不可能同你相亲相爱!”
天狂嗡鸣,竟增加一些狂意。
项海葵眼睛一亮:“原来这么对付你,会涨狂意啊?”
天狂立马静止。
“哎呀……”
路溪桥听见动静,双手捂着脑袋坐起身:“葵姐?我这是怎么了?”
项海葵背好剑匣,安慰道:“你遭人摄魂,身体承受不住,昏迷了几日,没大碍的。”
路溪桥一愣,摄魂术他是知道的,紧张道:“谁干的?我没把我家干的缺德事儿说出去吧?”
项海葵:……
哥们,不摄魂你就说的少了?
路溪桥显然也只是紧张了那么一下下,立马又兴奋起来:“葵姐,你知道吗,我昏睡的时候看见仙女了!”
项海葵“啊”了一声,难道是洛云羞?
路溪桥神采奕奕:“那会儿我迷迷糊糊,眼前有个模糊的人影,金光闪闪……”
闪着金光的女孩儿,不是仙女是什么?
“我瞧见她脸了,长的特美。”又补一句,“但绝对还是葵姐更胜一筹。”
这话还真不是恭维。
仙女美的让他心痒难耐,倒头便在梦里肖想。
项海葵不同,这是一个他完全不敢去肖想的女人。
听到金光闪闪这四个字,项海葵明白了,他看到的仙女是项天晴。
那会儿项天晴为他疗伤,他意识海内残留着冥界摄魂术的力量,一不小心窥探到了项天晴真正的灵魂。
“这事儿不要告诉别人。”她提醒。
“什么?”路溪桥不明所以。
“看到仙女的事情。”
“为什么?”
“总之我不会害你。”
路溪桥被她救过两次命,自然信她:“行,我记下了。”
“只不过,我袜子呢?”他盯着自己光溜溜的脚丫子。
海葵咳嗽一声,假装不知道,给天狂留点儿脸。
“奇怪,我袜子上哪儿了。”
路溪桥寻找袜子之时,佛窟甬道里传来小和尚的声音:“师兄早。”
是老板回来了,项海葵先让路溪桥解开蛇罐子的封印。
出去房间,恰好与阴长黎撞个正脸。
阴长黎和白星现还穿着斗篷,只不过将帽檐放下,露出整张脸。
四目相对,项海葵怵的慌。
阴长黎感觉的到她似乎有些畏惧自己,弯起唇角,眼睛也眯成一对儿笑眼。
甚至释放出一点天仁的辉光。
总之,怎么温善怎么来。
他不知,项海葵更怵了。
甬道里还有其他小僧人,进去房间之后,项海葵才问:“关外情况怎样?”
问的是白星现。
“小葵妹妹你逃跑之后,他们又打很久,随后散去了。”白星现一句话搞定。
说和没说一样,既然都已平安归来,项海葵也就不问了,先将蛇罐子放去书案上:“前辈。”
阴长黎去往书案后坐下,瞧见罐子里的小黑蛇卷曲成一团,周身被冰层覆盖,透过冰层,能看到它腰间穿着一条“青丝腰带”。
目望他伸手覆盖上去,项海葵提心吊胆。
一刻钟后,阴长黎睁开眼睛:“还是探知不到任何记忆,但我能感应到,它正在自我修复,等冰层溶解,应就意味着修复完毕,我便可以回归本体。”
白星现问:“叔叔,那要多久?”
阴长黎摇摇头:“不晓得。”
项海葵见他情绪不高,忙将小黑球捧在手心里,献宝似的奉上去:“前辈,物归原主。”
阴长黎抬眸望着这颗小黑球,没想起过往,倒是浮现出她昨日为抢夺此物所付出的努力。
项姑娘不仅温暖善良,还很勇敢无畏,魄力惊人。
哦对,知道先去驱赶魔蜥蜴,实在聪慧。
百般优点集于一身,堪称完美。
项海葵炸了。
是的。
当她目望者老板的视线,从小黑球慢慢上移,定格到她脸上时,她浑身汗毛全都炸起来了。
一滴汗从她额角顺着鬓边流到了脖子里。
莫说她,白星现也满头大汗。
叔叔是不是要杀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