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怀赶紧附和道:“对对,爹也不同意。”
“还有,还有,哥哥我也不同意。”
他们的反对,在孟婉瑜预料之中。北北
只是她不知道怎么说服爹娘,这事要怎么说?
她摸了摸自己的小腹,不说的话,肚子里的孩子一天天长大,也是瞒不住的。
一着急,眼泪就簌簌落下,一张脸顿时梨花带雨。
“可是……可是我有身孕了。”
若说刚刚她要嫁人那句话如惊雷,现在就是霹雳。
孟怀直接没坐稳,身子晃了晃,差点摔在地上。
“身孕,怎么可能有身孕,是那个混账的?他欺负你了,我……我去杀了他。”孟听安直接跳脚了。
姜清放在袖子里的手,忍不住颤抖。
她告诉自己不能慌,不能急。
自己乱了阵脚,女儿还能指望谁?
“婉婉,告诉娘你是怎么有身孕的。”
她的婉婉压根对男女之事,一窍不通,怎么就有身孕了。
孟婉瑜的手指紧紧拽在一起,吞吞吐吐开口。
“一个月前在焚天寺,大皇子到我住的小院,让侍卫把焕姐姐拦在外面,他拽我进屋,就……就抓我的襦裙。”
“畜牲,我去宰了他。”孟听安一听,全身的血液都在叫嚣。
“先听你妹妹说。”
孟婉瑜继续道:“后来听说是二皇子来了,大皇子去见二皇子,就停下了动作,没再为难我,再再………再后来,景哥哥闯了进来。”
“他面上红红的像发热一样,身上很烫,意识不太清楚,不知道是怎么了。”
孟怀和姜清是过来人,一听就知道中了情/药。
但两人也没打断女儿,让她继续。
“景哥哥是好人,在合家酒楼,我被欺负,是他帮了我。”怕爹娘误会慕景,孟婉瑜特意解释。
“然后我扶他进屋,就……就我们就单独待了一夜。”
说完,她又连忙着急解释道:“爹娘,我不是故意要和景哥哥挨得那么近,睡在一张榻上的,我……我实在忍不住。”
谁让那是自己喜欢,思念了三年的人。
还长得那么好看。
孟怀,姜清:???
挨得那么近?睡在一张榻上?还……还待了一夜,那个慕景还中了那个药。
孟怀感觉,完了,完了,都睡在一张榻上了,还能怎么办。
“婉婉,大皇子可有强行给你吃什么药丸。”
到底是女人比较细心,姜清一听就知道慕景是因为中了情/药,那自己的女儿呢?
女儿是清醒的,她又不懂男女之事,她为何说自己忍不住。
孟婉瑜摇头:“没有,我除了吃了寺内的斋饭,没吃别的。”
姜清一听,脑子‘轰隆’一声。
当真是傻女儿,当时寺庙里都有侍卫把守,大皇子本就心术不正,在斋饭里动点手脚还不容易?
难怪女儿说,她忍不住。
□□,谁熬得住。
姜清明白了,孟怀和孟听安自然也知道了其中缘由。
原来都怪大皇子那个狗东西。
“婉婉,你那个景……景哥哥府上在何处。”
孟婉瑜摇头,景哥哥家在哪里,她怎么知道。
“他叫慕景,爹是教书的夫子,他是百乐戏班的班主。”
姜清闻言,简直快要吐血了。
竟然只是个戏子,连科考的资格都没有。
虽然两个人都是身不由己的。
可老话说,嫁汉嫁汉穿衣吃饭,这女儿嫁过去得多苦。
“不行,不能嫁,这一个唱戏的,嫁过去你得跟着吃多少苦。”姜清想也没想,立马开口。,
“娘,我喜欢景哥哥,他会对我好的。”
“好能当饭吃?婉婉你还小,你的喜欢太单薄。”
闻言,孟婉瑜又开始掉泪珠子,母亲怎么就不明白,她是真的喜欢景哥哥,一心一意要嫁给他。
何况,孩子也不能没有爹呀!
姜清自然明白,女儿是真的喜欢那个叫慕景的穷小子。
她的婉婉虽不懂之事,可不是傻,若不是喜欢,不会在和慕景有肌肤之亲后,不哭不闹,还能这么久瞒着自己。
说明,当时,她是愿意的。
喜欢是真的,可姜清觉得两人不配,也是真的。
孟怀看了夫人一眼,示意她别乱说话,刺/激女儿。
毕竟女儿现在是有身子的人。
姜清白了孟怀一眼,她不心疼女儿吗?自己还是因为着急。
“婉婉,这个慕景家里这么清贫,你可是爹的掌上明珠,我承安伯虽说不是大权贵,但在寻常人家也算是大户人家了。”
孟婉瑜摇头:“我和景哥哥说,我爹是杀猪的……”
‘噗嗤’孟婉瑜的话还没说完,孟听安一口茶水喷了出来。
孟怀嘴角一抽,自己竟然摇身一变,成了杀猪匠?
“娘,我求你了,你让我嫁给景哥哥吧!他会对我好的。”孟婉瑜说着,扑通一下跪在姜清面前。
姜清不语,心里难过得紧。
教书的儿子,戏班的戏子。
她怎么放心把捧在手心里的女儿,嫁给这样的人家。
“妹妹,咱们和慕景身份差太多,你们俩不配,不配。”孟听安想了想,把妹妹嫁给一个戏班小班主。
不配,确实不配。
在他眼里,好像还没什么人能配自己的妹妹。
爹娘一直没松口,孟婉瑜本就着急,听哥哥这么一说,小姑娘又急又气:“他爹是教书的,我爹是杀猪的,一文一武,怎么就不配了?”
孟怀扶额,他的傻女儿啊!
你是不是入戏太深了,可你爹我不是杀猪的。
见女儿眼眶都哭得红肿了,孟怀心疼不已。
“夫人,要不,咱们先见一见这慕景再说?说不定人家长得玉树临风,前途无量,后期能富贵起来,照顾好婉婉呢!”
姜清瞪了自己夫君一眼。
“玉树临风能吃饱,前途无量之前女儿得吃多少苦?突然富贵起来的,会不会妻妾成群?我看这个慕景不一定是个好东西。”
孟怀摸了摸鼻尖:“咱们府上虽不算富贵无边,养婉婉是没问题的,我自己的女儿,大不了我自己养,她嫁人了我也养着。”
半晌后,姜清叹了一口气。
孩子都怀上了,还能怎么办?
她也只不过不甘心,自己在老夫人面前隐忍,不就是为了给女儿寻一门好亲事。
没想到,到头来,竟然便宜了个小戏班主。
“让那个叫什么慕景的,到府上来,我见一见。”姜清无奈妥道。
看看是个什么东西。
“不……不行,娘,我没告诉她,我是孟府小姐,我说我娘在孟府当下人,爹是杀猪的,我还说自己叫秦婉瑜,所以景哥哥不能来府上。”
她借用的秦焕焕家的身份。
孟听安听了,小心翼翼开口:“你不会还告诉他,你没有哥哥,直接把我这个人给变没了吧?”
他觉得在妹妹这里,一切皆有可能。
见孟婉瑜摇头,孟听安才放心。
没把自己直接凭空变没了就好。
最后孟家二老商议后,决定还是乔装成杀猪的,借用秦家的地方,见一见这个未来的女婿。
第23章
慕景听闻秦家二老要见自己后,也是紧张得不行。
还特意把礼部侍郎叫入宫,问了一些民间订亲的礼仪和规矩。
于是半个月后,朝堂上就有风声说未来的二皇妃是个民间女子,二皇子对此女子非常上心。
一传十,传着传着就成了,二皇子对这个女子异常疼爱,要八抬大轿,皇亲相迎,娶为正妃,且发誓不立侧妃,不纳侍妾。
一时间,整座皇城都在好奇,这个女子是何许人也,竟有如此好福气。
当然这是后话。
出发去秦家前,慕景为了符合自己和阿瑜说的穷苦身份,特意挑了一身青色粗布长衫换上。
这衣服还是特意吩咐下人去买的。
然后让管家把二皇子府的下人全召集在了一处。
一时间,府上人心惶惶不知道发生了何事。
慕景喜静,府上的下人不多,但全是精挑细选,跟随伺候他多年的人。
且他府上,没有丫鬟。
就连妹妹留给他的青烟,没有经过他的允许,也是不可以踏入二皇子府的。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一脸茫然。
慕景清了清嗓子:“额……叫你们来,是想让你们把身上的碎银子都交出来,本皇子先征用,下个月,发月银时加倍还。”
七八个下人都一脸震惊。
二皇子还会需要他们凑钱?
慕景皱眉,这是不愿意?
随即叫管家拿了一盘二十两一锭的银子来。
“本皇子和你们换,不管你们是只有一枚铜钱,还是一块碎银,都可以换二十两银子。快点,再不行动,军法处置。”
于是一个个,拿出怀里的小碎银子和铜钱,战战兢兢的换了二十两白银。
侍卫们感觉自己好难,不仅要会功夫,能上战场,还要忐忑不安的接受二皇子的银子。
天上才不会掉馅饼,不知道二皇子是何意,难道想放了大家出府,换一批新人?
看在最近守岗要再上心些才好。
慕景自然不知道侍卫们的胆战心惊,心道真是一群蠢家伙,有便宜给他们占,还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样。
看着桌上小小的一堆铜板和几个碎银子,慕景笑了笑。
拿着这些钱去提亲,阿瑜应该就不会太难为情吧!
他怕直接带一整锭银子,吓着秦家的人。
于是,他又让人去买了两只老母鸡,带了一坛子酒。
礼就齐了。
他问过礼部的人,寻常百姓人家第一次上门,差不多就送这些。
原本是还要带一块猪肉的,想着阿瑜的爹是杀猪匠,想来家里是不缺肉的,就多买了一只鸡。
于是,大燕百姓心中威风赫赫,战无不胜如伸一样存在的二皇子。
生来就是握笔提剑的一双手,就这样提着一坛酒,抓着两只老母鸡去了秦家。
尽管是这样一幅打扮,普通的粗布长衫,双手抓鸡提酒,还是掩盖不出他俊俏的脸。
一路上都引得巷子里遇见的小姑娘们,频频回头。
到了秦家门前,慕景有些紧张起来。
见面第一句话要说什么?要怎么和二老保证自己会照顾好阿瑜,让她们放心把女儿嫁给自己。
想了一下,慕景发现这方便自己还真没经验。
不管了,进去再说。
老丈人也是人,见机行事吧!
屋内,孟怀换上秦老爹的衣服,为了增强气势,他特意把秦老爹的杀猪刀摆在了正屋。
准备给那个叫慕景的一个下马威,好让他知道,自己可不好惹,以后对婉婉温柔些。
慕景被秦焕焕领着进屋时,看见的就是这样一幅场景。
一妇人坐在椅子上,手有一下没一下的敲着桌子,中年男子则站在旁边—擦着杀猪刀。
想必这就是阿瑜的双亲。
孟听安难得的坐在一旁安静的没说话。
“景哥哥,你来啦!”见慕景进屋,爹和娘都没说话,孟婉瑜怕他尴尬,起身先打了招呼。
“婉婉,坐下。”姜清面目表情的开口。
慕景笑了笑,放下手里的东西,上前低头拱手道:“慕景见过秦伯父,秦伯母”。
孟怀总觉得哪里怪怪的,怎么感觉他好像在拜见自己一样。
这是皇家的礼节吧!
不懂瞎拜见什么,这个臭小子知道不知道传出去自己有大麻烦的。
“慕景是吧?就是你拐了我妹妹?”孟听安忍不住开口。
姜清白了儿子一眼,这到底是婉婉未来的夫君,以后也是一家人。
慕景丝毫没介意孟听安的话,笑着点了点头。
从慕景进屋,姜清就一直暗暗打量着他。
模样到是生得不错,剑眉星目,鼻高唇薄。
个子比婉婉高出一个头,也还行。
“坐吧。”姜清脸色缓和了许多。
至少外貌和婉婉是很相配的。
姜清看得对眼了,孟怀却是越看心里越憋屈。
他捧在手心十几年的心头肉,这个小子,凭一张好皮相就把自己的宝贝女儿拐跑了?
长得俊是俊,可自己年轻是也是个玉面小郎君。
“听婉婉说你是自己经营戏班子,父亲是个夫子,那你是邵阳人吗?”姜清直截了当的问道。
“我父亲是教书的夫子,家不在邵阳城内,在城北的一个小地方,娘经营着一间小的香粉铺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