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陌生,似乎又那么熟悉。
她跌入他怀里的一瞬间,他脑子一片空白,浑身血液的流动似乎都停滞了。
朝思暮想,到底不如真人在怀。
只是对她的眼神和触碰,他难以克制的反应都经常让他感到极端的羞耻,眼下这种整个人直接扑入了怀里,已经完全超出了他的极限。
“你去说啊。”鹿念已经被气晕了头。
他比她高了一个头,居然就这样被她按倒,压在了床上。
继续和她吵架啊!他不是就喜欢嘲讽她,爱好和她吵架么。
少年喉结动了动,声音发涩,什么也说不出来。
鹿念闻到了清新的水汽味道,混着他身上干净的味道,似乎很熟悉,又似乎很陌生。
他皮肤白,日常没什么表情,平时总是高傲冷漠的一张脸,说话可以呛死人,眼下耳后都已经红透,他闭了闭眼,狼狈得几乎什么都已经说不出,更加推不开怀里的人。
鹿念见他唇动了,似乎是想说什么。
又是要反驳,和她吵架吧。
看着身下少年端正清俊的脸,她脑子一热,也是气昏了失去了理智,竟然想也不想,直接咬上了那薄薄的唇。
他一说话,永远只会对她说这种凉薄讥讽的话,她一点都不想听。
“你去告诉我爸。”她含糊的说,“连着这个,一起去说啊。”
这比搂搂抱抱不是还要过分很多?他有本事,就把这也告诉陆执宏。
作者有话要说:
念念强吻了,四四崽被推倒。
(话说偷亲真的可以算初吻咩,四四崽很纯情滴,那次真的只是碰了碰,没什么深度交流,咳。)
念念霸总脸,“还说不说?再说,要下一步了。”
四四崽:……
(四四主动当然有,但不是现在,嘻嘻。)
第42章
鹿念从来没有过和人接吻的经验,那一下下去之后,自己脑子已经木了,他的唇比想象中软,是温热的,这是她见面后,第一次在他身上感觉到的温度。
鹿念不知道也不敢再继续,她已经逐渐开始找回了一部分理智,僵着身子,想慢慢抽身。
腰肢却已经被紧紧箍住,俩人依旧维持着这种姿势,鹿念还没反应过来,整个人已经被往下狠狠一拉。
这人果然根本就不懂什么叫温柔……她面红耳赤,腰肢根本动弹不得。
鹿念脑子乱哄哄的,竟然还能分出一小部分心神,分析了一下他这么做的原因。
是觉得丢了面子吧。
他从小就傲,敏感多疑,自尊心又极高,估计是觉得被她按着这样那样,非常丢脸,所以一定要返还回去。
屋子里只有一张床,狭小,看着也不甚结实,稍微一动便咯吱咯吱响着。
两人都沉默着,似乎谁也不服谁。
明明做着这种亲密的事情,氛围却异样的奇异。
鹿念已经喘不过气来了,脑子里一片空白,她开始有点后悔起自己招惹秦祀了。
不知过了多久。
分开时,之前剑拔弩张的吵架氛围已经完全消失不见。
她呆呆的,还坐在他怀里,漆黑的长发有些凌乱,垂在雪白的面颊旁,唇色格外嫣红。
只觉得自己从内到外,似乎都沾染了他的气息,一想到这个事实,就让鹿念变得像是刚蒸出来的包子似的,整个人都散发着腾腾的热气。
她微微抬起视线,看到他起伏的喉结,清瘦好看的下颌,再往上看,他漂亮的唇被她咬出了一个浅浅的牙印儿,还没消掉。
他手指终于松开了她的腰,但是什么也没说。
鹿念也不敢再看他神情,她鼓起勇气,硬着头皮,“你,你是不是满意了?”
有了这个把柄,应该不会再去告诉陆执宏了吧。
秦祀,“……”
他没有回答。
鹿念也实在已经到了极限了,她再也说不出什么,想坐起身离开他怀里。
没想到自己整个人都已经软绵绵的,手脚无力,直接跌了回去。
身下少年发出了低低的一声闷哼,很快被抑制。
黑发垂下,遮住了他的神情,往昔清凌凌的凤眼,眼角泛红,他用手指遮挡住,不想让她看到,尽力克制住自己的一切反应,那声轻得几乎让她以为是错觉。
鹿念,“……”
她忙再起来了一次,也顾不上再多,就这么软着手脚,急急忙忙的跳下床。
秦祀没有来追她。
鹿念倒是觉得自己有点像那种电视剧里演的负心男,把人家强吻了,也不解释,直接就这么跑了。
“我,我,我先走了。”她结结巴巴,也不等他说什么,慌乱的关上门直接跑路了。
门被关上。
她的背影彻底消失。
他终于起身,闭了闭眼,脸已经红透了,身上难捱的热度一点也没有褪下,少年紧抿着唇,把身上掩着的被子扔开,浴室门被关上。
……
那是她的初吻,竟然是在这样一种情况下交出去的。
像是在他们漫长的青梅竹马岁月一样,他们日常吵架斗气,然后各种形式的不欢而散,只不过这一次,换了一种方式而已。
没什么特别的。
鹿念红着脸,告诉自己。
她其实完全没想到秦祀的会是这样的反应。
昨天晚上的场景实在是过于刺激。
她做了一晚上难以形容的梦,根本没有睡着几小时,第二天醒来时,脸上挂着两个大大的黑眼圈。
第二天一大早,她起来洗漱,看着镜子里自己无精打采的模样。
然后想起,自己今天还得去找秋沥,顺便还得去诊所给小腿换一次药。
她现在走路还有些不方便,但是,预定好回逢禾的时间就要到了,赵雅原还好,如果她不能按照预计时间回去的话,陆执宏那边的后果不堪设想。
她收拾好背包,准备下去退房。
不料,刚出门,隔壁的门也开了。
是秦祀。
他换了衣服,少见的白t,宽松的黑裤,颀长俊美,越发显得清爽,鹿念很少见秦祀穿这么浅的颜色,倒是有种眼前一亮的感觉。
他抿了下唇,没看她。
但是,似乎没有昨天见面时,那层如罩寒霜的冷淡。
鹿念忙转身,去找老板。
她现在也不能看见他,一见他,脸便发烧,想起自己昨天喝了假酒一样的恶劣行径。
“老板,退房。”鹿念硬着头皮,装作没看见他。
“好嘞。”老板接过房卡,给她办理手续。
“你们年轻人,身体就是好。”老板笑呵呵的,“就是,我们那床,经不起折腾,得小心不要弄坏了。”
鹿念,“对,对不起,床应该没坏的,坏了我可以赔偿。”
虽然她年轻,身体也不好。
但是她想,昨天虽然动静大了点,但是应该没有把老板的床弄坏吧,毕竟也没闹多久,她体重也不重。
秦祀默不作声,耳尖红透了。
老板笑眯眯的看着他,“小哥,你也要退房?”
“嗯。”他把房卡放在柜台上,很快也办了手续。
俩人一起走出旅馆,又是一前一后。
气氛实在过于尴尬。
“我今天要去兰阿婆家。”鹿念讷讷道,“你不是要去社会实践?”
他垂着眼,没说话。
“我今天就回去了。”鹿念轻轻咬了下唇,“这些事情,你都别和我爸爸说好吗?”
他终于开口,“我没兴趣说。”
这是昨天那件事之后,他和她说的第一句话。
鹿念心里倒是稍微松了一口气。
秦祀说话是很算数的,基本上,他没骗过她,说出来的承诺,无论语气多恶劣,最后都会兑现。
她今天事情还很多,她想先拐去诊所一趟,给自己腿换个药,再去兰阿婆家找秋沥和赵雅原。
她走得一瘸一拐的,背着背包,更是觉得无比沉重。
秦祀一直走在离她不远不近的地方。
鹿念艰难的走着,身子却忽然一轻,背包被拿走。
他的手指很凉,但是修长有力,看似随便的搀了她一下,她走路就顿时轻松了不少,左腿上的负担轻了,也不再那么阵阵作痛。
他竟然也没松手,就这样随着她往诊所方向走。
鹿念都惊了,“欸?”
她很意外,秦祀居然会帮她。
她一直以为,以秦祀的铁石心肠和对她的漠不关心,她怕是现场暴毙在他面前,他也不见得会抬一下睫毛。
秦祀没看她,看着前方,唇微抿着,神态似乎有些僵硬。
她也没再和他说话,眼睛却微微弯了起来。
不知道为何,觉得心里有些莫名的小开心,镇上的清晨,风格外舒服,一点不燥热,她的心像是被鼓起来的风帆,轻盈雀跃。
到了诊所,大夫给她换了药。
“小姑娘,之后几天尽量少走点路。”大夫说,“我们这地方小,条件不好,等你回家了,有条件再去大医院看看,看要不要再去买点去疤药。”
其实伤口没什么问题。
主要是,这么漂亮一个女孩子,小腿纤长光洁,像玉一样,如果留下了这个丑丑的疤痕,真的像是美玉留瑕一样,让人遗憾。
“好的。”鹿念说,“谢谢大夫。”
“药你朋友已经拿了。”大夫说,“我们这里坡路多,镇子里又没车,你要走不动的话,就叫你朋友背你一下。”
鹿念,“……”算了,秦祀估计不愿意,她也就不开这个口了。
不过,他居然真的已经给她整理好了药,在门口等着她。
鹿念忍不住问,“你为什么忽然就对我那么好了?”
她是真的想问,实在憋得慌。
女孩子大眼睛眨巴着,认认真真的感慨,“我都觉得,简直不像是你了。”
秦祀,“……”
他有些狼狈,东西被扔还给了鹿念,
鹿念抱着那一大包药,纤细的手臂都被压低了一下。
她,“?”
“对,对不起啦。”鹿念说,“我不该那么说,你一直都超级好的!从小就对我好……”
“……别说了。”他把药拿了回去,咬牙道。
鹿念,“喔。”
她听话乖乖闭嘴。
秦祀和她一起到了秋家小院,他似乎不准备随她一起进去,在外头就停下了脚步。
鹿念正准备敲门,院子门已经开了,秋沥早在门口等着她了,“念念。”
他目光看向她的腿,语气里带着担忧和责备,“早上去换药,你为什么不叫我一起过去?”
鹿念说,“我想让你多睡会儿,你不用去也没关系的。”
赵雅原告诉她,秋沥身体也不好,从小体弱,需要多休养,
“我想陪你去。”秋沥温和的说,“毕竟,你今天就要走。”
能多待会一会儿,是一会儿,下一次见面,就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
这种被亲人惦记的感觉,暖洋洋的。
鹿念依旧不记得有多久没有体验过了。
秋沥带她进门,鹿念却在门口停住了脚步,回头看了下不远处,“那个……”
秋沥目光自然而然的看向了她身后。
高高瘦瘦的男生相当惹眼,站在院门枫树下,神色冷淡,似乎没有要过来打招呼的意思。
“他是?”秋沥记得昨天在旅馆里和他有过一面之缘,低声问鹿念,“念念,是你朋友?”
鹿念,“……是。”
应该……算是的吧。
她原本就不知道怎么和别人形容自己和秦祀之间的关系,昨晚那事情之后,她只觉得他们之间关系的复杂程度又上升了一个倍。
“他愿意一起进来吗?”秋沥问。
赵雅原应该是刚起来不久,打着呵欠,从院子里出来,他也见到了秦祀,眼睛有些惊讶的睁大了。
秦祀也看到他了,神情没什么波动。
“你们先进去。”赵雅原对秋沥说,“我认识他,他来找我的。”
鹿念,“?”
秋沥点头,问鹿念,“我做好了早餐,一起来吃一点?”
“去吧。”赵雅原冲她扬眉。
他反手关上了院子门,
清晨的小镇行人不多,麻雀叽叽喳喳的飞过。
赵雅原挑眉,“你怎么出找来这的?”
秦祀淡淡道,“社会实践。”
“哦?”赵雅原笑,“在陆氏的社会实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