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天子白月光(重生)——绮里眠
绮里眠  发于:2020年03月0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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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是天子白月光(重生)》作者:绮里眠


 
【文案】
齐哀帝朝贵妃容晚初死的那一晚,江山雪满,烛影摇红,她的兄长亲自端来一杯毒酒,请她成全容氏的百年筹谋。
她在临终前回顾自己的一生,亲缘淡薄,情缘断绝,不过花信年纪,却如无波古井,乏善可陈。
一生唯一的一段称得上欢愉的年月,竟然是十五岁以后,每夜入梦成为两百年前一名只存在于野史和话本中的少女,跟随在那个男人的身边,伴他于乱世中经历万千传奇,缔造大齐百年基业。
那时她陪他征战天下,约定要看他御极九阙、四海山呼,却终究失约。
史书上他一生未娶,以侄继位,留给后人的唯一一点痕迹,是亲自为宫城南正门改拟题名“初鸾门”。
而容晚初短暂的生平,就结束在他的王朝倾覆的前一夜。
当她再次醒来于进宫的那一天,她不知道他们会再相逢。
“宣帝与后情甚笃。帝与诸大臣夜议,每逾时,辄数返内廷,问则曰:恐娇娇不能眠。”——《新齐书·宣帝本纪第一》
又注云:娇娇者,宣帝懿真皇后容氏小字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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腹黑深情开国帝君×温柔纯粹贵族女郎
1V1SC,男主穿越,女主重生,双向暗恋
王座下万里江山,万众俯首,唯你是我冕上辉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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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剧向甜文,男主满级大号重来,女主第一可爱
※人物三观不代表作者三观,理性对待我们的生活
※希望我们都能开心,人生温柔大有可为,么么哒
 
内容标签: 天作之合 穿越时空 甜文
搜索关键字:主角:容晚初,殷长阑 ┃ 配角:容婴,容玄明,甄漪澜,程安 ┃ 其它:《思倾国》预收中,已完结《太子妃起居录》古言重生甜文~
一句话简介:他的爱与王朝同生不朽、至死不渝
 
作品简评
齐哀帝朝贵妃容晚初少年时曾夜夜入梦,以二百年前一位无名少女的身份,陪伴在大齐开国皇帝殷长阑身边,伴他于乱世中缔造皇朝百年基业,却在他的登基前夜失去了入梦的能力,从此光阴相隔。重来一世,殷长阑追溯过百年光阴,以新的身份来到容晚初的面前,挽回大厦将倾的王朝,也将失落的爱人重新纳入襟怀。本文文风隽秀缠绵,感情细腻真挚,于不动声色之间勾勒一幅王朝中兴的壮阔图景。
 
 
 
第1章 牵机饮
  帝都今夜下了茫茫的大雪。
  从镶了透烧琉璃的窗子望出去,天地之间只有浓如墨色的蓝和淡如新宣的白。
  夜色中巍峨的宫殿宛如巨兽无声张开的口,殿宇斜飞的屋檐下,沉默燃烧的朱红色灯笼是尚未合拢的齿牙。
  很远的地方有柔黄色的风灯在摇曳,那是巡夜的龙禁卫——今夜他们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像是一尊执戟的泥塑。
  水精帘外传来橐橐的脚步声。
  容晚初的目光从窗外收了回来。
  身材颀长的年轻男子独自走进了门。
  他年纪不长,看起来也不过二十岁许,眉眼隽雅超逸,与容晚初眉目间有七、八分的相似,穿着件半旧的绛色细丝绵袍,这颜色轻易会穿的脏且俗,但比在他身上,就显出十足的风流气度。
  看到容晚初的时候,他微微地顿了顿,才放下了手中的珠帘。
  水精和翡翠串珠摇曳着相撞,发出玲珑的声响。
  容晚初倚在贵妃榻上,沉默地注视着进门的男子。
  这时节夜已将深,早是该安置的时候,她却华服严妆,朱红色的翟衣裙摆逶迤在地上,头发一丝不苟地梳着,戴着五凤的礼冠,凤口长长的流苏垂在她鬓角额间,跳跃的烛光里,红宝石色泽如火一般明艳,映得她的容颜宛如阳春四月最艳丨丽的牡丹。
  她脚边立着一尊红泥小炉,炉上温着只银壶,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酒香。
  容婴在她对面的座位上坐了下来,淡淡地道:“看来你都做好了准备。”
  他目光温煦,落在她身上,赞许似地道:“晚初,你聪慧不减当年。”
  容晚初微微地笑了笑。
  “先是火器营,后来是五城兵马司,今夜终于到了龙禁卫。”她道:“哥哥,你也不要把世人都当做傻丨瓜。”
  她声音低柔,像冰下潺丨潺的流水。
  容婴却笑了笑,自顾自地向桌上取过一只酒盏,便坦然地从袖中拿出一枚蜡封了口的小瓷瓶。
  瓶中粉末是青碧的颜色,簌簌洒下的时候,像夏日里摇落的苍翠树叶。
  容婴的手白丨皙修长,是世家子弟决然没有一丝瑕疵的模样,而手势稳定,又显得那手像是铁铸一般冷酷。
  容晚初看着他,忽然想起七、八岁的时候。
  母亲刚刚下葬,她哭得整夜整夜地睡不安稳,父亲忙完了母亲的丧事,又回到鄜州去平定民乱。
  院中的丫鬟们都被清洗了,连敢在她哭的时候上前来服侍她的人都没有。
  还是个在进学的少年郎的容婴,每每乘着月色回府后,第一件事都是来探望她。
  那个时候他给她冲泡从外面集市里买回来的油酥面,那香气霸道又诱人,只有在那个时候她才能感受到痛苦之外的辘辘饥肠。
  他也是这样地用小银勺搅匀了一碗香茶,笑吟吟地坐到她身边,一口一口地喂她。
  那个时候,他们是失去了母亲的,约定从此相依为命的孤雏。
  容晚初眼睫微微一眨,颊上一湿,有颗不知何时蕴出来的泪滴滚了下去,跌进衣褶间。
  酒盏青色,酒液碧色,升着袅袅的白烟。
  容婴双手托着那杯酒,容晚初也伸出双手,平平淡淡地接了过来。
  葱根似的指带了八宝玲珑的赤金甲套,抚着那只青玉鎏金的杯盏,颜色与富贵都臻于极致,像一幅自成天地的画卷。
  容晚初微微垂着眼,杯壁渗出的热意暖了她的指尖,她忽然开口道:“这一幕我想过许多次。”
  她没有等对方的回应,只是自顾自地道:“我想过秦氏终于忍不住亲自动手杀了我,想过殷长阑死了要我殉葬……自然也想过容家终于做好了准备,来拿我的心头血,祭揭竿而起的大旗。”
  容婴喉结有轻微的滚动。
  他开口的时候,声音也是静而沉邃,道:“晚初。”
  容晚初重新抬头看着他。
  她目光清澈如水,即使在深深宫闱之间、过了十年无宠无爱的日子,但偶尔仍然会有这样静谧的、闺中少女一样澄明的剪影。这神态与她身上的贵重装束撞在一起,就生出一种令人难以逼视的、矛盾的美丽。
  她轻声道:“我独独没有想到的,是哥哥你亲自来送我这一杯酒。”
  “晚初,你我都是容氏子弟。家族养士千日,用士一时。”
  容婴注视着她,淡淡地道:“升平元年大选,四女入宫,你何以居最高位为贵妃?”
  “是因为你姓容。”
  容晚初终于笑了起来,像是听到了什么有趣的笑话。
  她笑的时候宛如春华初绽,虽然神情有些酷烈,但颜色依然照得宫室之内似乎都明亮些许。
  她道:“哥哥,若不是因为我姓容,我何必要把徐氏婢生子记在我的名下?”
  她指尖拨丨弄着杯壁上的鎏金花饰,漫不经心地道:“容氏女有一个算一个,换了谁来做这个贵妃,能从势在必得的秦氏手中,夺来本朝唯一的皇子?”
  容婴静了一静。
  容晚初目光灼灼地望着他,让他忍不住侧了侧脸,一时难以在这个话题上继续下去,索性直白地道:“大业不成,你独在宫中,万难苟全一条性命。大业若成,千秋万代……”
  他许诺似的望着她,道:“容氏太庙之中,都有你一尊香火。”
  容晚初垂下头笑了笑。
  少年时濯濯如日、湛湛其华的容婴。
  她相依为命的手足、至亲至爱的骨血。
  她一入宫闱十载,他到底是变成了一个……从内到外都打着容氏烙印的容氏子弟。
  她眼前不由自主地浮现起母亲至死都没有瞑目的眼,那张号称“天下第一绝色”的、倾倒众生的容颜,在那个时候也只剩下一片怨愤不甘的青灰色。
  她死之后,也会变得那样丑陋、那样不堪吗?
  容晚初唇角勾起了微微的笑意,将那盏青碧色的酒液端到唇畔,仰起头一饮而尽。
  ※
  割喉烈酒,断肠牵机。
  难以言喻的痛楚从腹腔扩散到全身,容晚初俯下丨身去,窗外大雪簌簌敲打琉璃窗子的声音,炉中炭火哔剥舔丨舐泥壁的声音,对面容婴深浅匀和的呼吸声音……都从她耳畔呼啸着远去了。
  而在这样极致的痛里,反而有无数画面从她黑暗的视野里流水般掠过。
  七岁以前神色温软的母亲,把她抱在怀里柔声细语地讲着故事……八岁时长身玉立的哥哥,挡在她面前对盛怒的父亲说“要动妹妹先动我”……皇帝躺在病床丨上,嘶声喊着“容氏”,告诉她“朕就是死了,也要你给朕殉葬”……徐宫人怀丨孕的时候,跟在还没有做皇后的秦氏身后,似笑非笑地叫她“贵妃姐姐”……威加四海,权倾天下的父亲,在大朝会上神色淡漠地望着她……
  那些零碎的记忆如白羽投湖、浮光掠影,来不及细细回忆就一闪而逝。
  而却有一个高大的身影拨开迷雾涉水而来,苍衣黑马,角弓雕翎,她站在湖水的此岸,逆着光看见他的坚毅面庞与沉静神色。
  他的背后是森严林立的旌旗,数以百万计的军士呼号着他的名字,前方是连绵高耸的城郭,空无一人的箭楼,士卒绑缚着城中的权贵,打开了城门向他纳降。
  而他在千万人的狂热之中俯下丨身来,宽厚的手掌摊在她面前,唤她“阿晚”,催她上马。
  她伸出手去,那个男人的身影却就随之向后退去,她伸直了手臂,他依然在她指端触手可及的地方,专注而温柔地望着她,对她说:“阿晚,你曾答应我的。”
  策马走过长长的朱雀大街,从丹阳门进入巍峨的九重宫阙,一路万人拥簇叩首,就此御极天下,四海臣服——
  她曾经答应他要与他一起走过。
  二十岁那个漫长的夜晚,当她发现她再也不能入睡就在另一个少女的身体中醒来。
  当她再也没有在以那个女孩子的身份,出现在那段波澜壮阔的时代里。
  他们彼此做下承诺的巍巍丹阳门,被他亲自改了名字叫做初鸾门。
  她在史书泛黄的纸页间遍寻她存在过的痕迹而不得,只有野史和话本铺排着太丨祖皇帝与无名贵女的爱恨。她看着《太丨祖本纪》穷尽辞藻写他齐天功业、盖世声名,却只寥寥数语写他壮年而山陵崩,一生后宫空悬,以兄子继位。
  那天她笑着对他说:“我双名晚初,晚是岁华未晚的晚,初是只如初见的初。”
  他或许也曾无数次地站在这座她一生都没有走过的城门上,眺望他的河山万里与故人长别。
  她一生爱过一个男人,他英武、强悍,拔剑起于蒿莱,开万世之太平。
  她在他的王朝开辟的前夜离开他,就让她在他的王朝倾覆的前夜死去,相隔两百年的光阴,他们终究为彼此殉了余生。
  她这样悲哀的一生,能有这样质本洁来还洁归去的结局,大约也已经足称得上幸事。
  “七哥……”
  她喃喃地念了一句,像是已经耗尽了最后的一点力气,手足都因为冷而蜷缩着,却有断续的液体从眼角沁出,这一点温热是血吧,是她身体里的最后一点温度,将她与这个世界彻底地割离开去——
 
 
第2章 忆王孙(1)
  容晚初睁开眼的时候,恍惚有些不知今夕何夕。
  她仰面躺在温暖的锦被里,淡胭脂色的绫帐密密地垂下来,封闭了这一片小小的天地,被中香大约是燃得久了,烟气都变得若有若无,但细腻而旖旎的香依然在空气中流转不去,让她觉得微微有些不适。
  牵机入喉的痛楚还停留在她的脑海,她攒了一回力气,才尝试着转了转头,却发觉这动作做起来有些出乎意料的轻松。
  她有些意外。
  及至试着抬了抬身子,果然也同之前一样,完全不觉得疼痛、艰难,她毫无障碍地拥着被子坐了起来。
  络子笼着镂金的香球缀在帘钩上,长长的流苏拂落下来垂在枕畔,绯色与水青泾渭分明,一团明媚张扬的富贵之气。
  她微微侧首,视线一掠而过,落在床头的小阁子上。
  一盆花开百子的清供撞进她眼帘。
  容晚初到此终于微微地蹙了蹙眉。
  她从入宫即不曾承宠,与升平皇帝虽居一宫之中,竟如两个陌生人一般。
  ——到了后来,便连陌生人也不如。
  她的宫室之中,也早就撤下了这些小儿女的妆点、纹饰。她身边的宫人晓得她的忌讳,更不敢拿这些东西出来引她的厌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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