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反派的病美人妹妹——雾下菘
雾下菘  发于:2020年03月0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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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拉住了鹿念的手,很快放开,轻轻说,“对不起。”
  鹿念有些不好意思,她把脚步放满了一点。
  山上是没有路的,所谓的路,只是人们自己踩多了走出来的,竹子生长得浓密凌乱,确实有很多小动物,赵雅原一路给她讲解,倒是秋沥,非常沉默,几乎不说话。
  “唔……”赵雅原走在最前面,忽然听到鹿念的声音。
  秋沥已经转身,“没事吧?”
  鹿念捂着自己的脚,勉强笑道,“好像刚被什么划了一下。”
  “没事。”她脸色有些苍白,“已经好了。”
  赵雅原说,“还有两分钟就到了。”他指着不远处的一间小屋,“你要是不行了,我们就下去。”
  鹿念咬着唇,“可以的。”
  他们以前住的小屋似乎要更加简朴一点,但是格局和山脚下的房间差不多。
  “这是秋沥房间。”赵雅原说。
  鹿念随着进去看了眼,显然已经挺久没人住了。
  她目光却忽然停滞了,停滞在了秋沥房间窗户上的窗纸上,那窗纸很普通,很普通的淡雪青色,素雅洁净。
  鹿念咬着自己的唇。
  那个花纹,和现在正安静的躺在她背包里的挂坠正中,镂空的花纹,一模一样。
  绝对不会记错,那个独特的花纹。
  四角尖尖,中间盘着似龙又似凤鸟的纹饰,相互环绕。
  “那是他画的。”赵雅原见她在看那,“他平时就喜欢写写画画的,以前在家画过很多莫名其妙的东西。”
  秋沥把那片窗纸揭了下来,对折塞进了抽屉,“画得不好看,见笑了。”
  鹿念心里已经乱成了一团。
  她想起了程明莹留下的挂坠里,那张照片。
  照片上的两个小婴儿,赵雅原之前模糊暧昧的暗示。
  她看着秋沥的侧脸,越看,只觉得眉眼,甚至神态,都熟悉得惊人,她第一次见他,就觉得没来由的亲切。
  答案几乎要呼之欲出。
  但是,疑惑也随之而来。
  如果她的推测是真的,那么陆执宏那么看重子嗣血脉的一个人,为什么要一直隐瞒他的存在?甚至陆家上下都帮着一起隐藏。
  她为什么不记得了?
  难道秋沥也不记得了么,为什么也什么都不说?
  秋沥又是怎么到南荞来的,又怎么摇身一变,变成了秋兰婆婆的孙子?
  她脑子几乎要爆炸。
  “怎么了?”
  女孩光洁的额上几乎沁出汗水,她捂着自己小腿,“……疼”
  “是不是扭到了?”赵雅原说,“你刚还非说没关系。”
  鹿念,“……”她心里模模糊糊感觉,应该是确实伤到了,但是眼下一点不想给他们看伤口。
  赵雅原说,“我背你下去算了。”
  秋沥安静的看着她,“我来吧。”
  赵雅原沉默了,少年山水画一般淡雅的眉眼,眼下却少见的固执。
  赵雅原说,“行吧。”
  秋沥把她背起。
  他身上有种淡淡的草木香,似乎带着浅浅的苦味,像是一种药草的香味。
  “谢谢。”鹿念说。
  她脑子还乱着,知道自己大概率是单独走不动了,一定要选一个背她的话,她竟然宁愿选秋沥。
  女孩安静温顺的趴在他背上。
  他脸微微的红了,垂着眼,安静走路。
  赵雅原先走去前面了,给他们开路,秋沥背着她,安静的走在后面、
  “明天你不要再来了。”秋沥说,“山上蚊虫多,路也不方便走,没什么好玩的。”
  鹿念闭着眼,“嗯。”
  除去腿伤之外,她脑袋现在也很疼,但是依旧什么也想不起来,似乎有一种什么抗拒的力量,让她始终回想不起来到底是怎么回事。
  她继承了陆念绝大部分的记忆,但是只有这部分,云遮雾绕,怎么也记不清楚。
  只是,就莫名其妙的,觉得很伤心。
  秋沥察觉到不对劲时,她眼泪已经滚了下来,把他的背上的衣服沁湿了一截。
  “我什么都想不起来。”她声音已经哑了,眼角红了。
  秋沥给她擦去眼泪,温和道,“那就别想了。”
  “你要一直留在南荞吗?”鹿念呜咽道,“可不可以和我一起回去?”
  她腿疼得厉害,秋沥搂着她,给她温柔的擦眼泪,却一直没回答这个问题。
  山风静静的吹过。
  他们终于下了山,秋沥带她去了镇上唯一一个小诊所。
  把裤子掀开,她小腿果然受伤了,原本莹莹如玉的一截小腿,上面留下的划痕更加显得狰狞,血已经差不多止住了,伤口的裤子布料,都几乎已经被氤成了深色。
  赵雅原难以置信的看着那伤口,“都这样了?你还说没事?”
  秋沥没有责备她,“小雅。”他语气温和,“别说了。”
  鹿念心情已经平复了不少。
  越看秋沥,越觉得亲近。
  说起来也奇怪,她来这个世界这么久,第一次真的感觉到了血脉亲人的联系,竟然是在一个刚见面不到一天的少年身上。
  包扎完后,她走路还有些不便,秋沥扶着她回了秋兰家。
  秋兰家不大,除去客厅,有三个房间。
  一个是秋兰的卧室,一间是秋沥的卧室,赵雅原那间房间兼任书房,每年只有在他来的时候会开铺。
  秋兰说,“小雅去和小秋挤一挤,把房间让给念念吧。”
  赵雅原,“阿婆,你是不是忘了,我们都已经十八了,长个了……秋沥那床,能睡下我们俩?除非叫念念和我们谁睡一个床。”
  秋沥皱起眉,轻轻呵斥了一声,“雅原。”
  鹿念忙摇头,“没关系的,我记得,镇上是不是还有个旅馆,我到那订一间房间就好了。”
  她腿受伤了,这几天行动不便。
  秋沥身体不好,叫他背着或者搀着她一路,也是个负担。
  赵雅原,“这样也行。”
  南荞治安很好,基本没什么偷鸡摸狗的事情,而且大家都认识,旅馆离他们这就几分钟的路。
  他看鹿念对秋沥的态度,约莫也是发生了点什么。
  赵雅原其实是很不喜欢多管闲事的一个人,把鹿念带到这儿来了,见到人了,他也不打算再继续瞎掺和了,他们内部的事情,他们自己解决。
  秋沥似乎不赞同,“我睡沙发吧。”
  鹿念小声说,“我有点不方便的事情……”她有些尴尬,但是确实,她这几天出去住旅馆要方便很多。
  洗澡,换姨妈巾,洗内衣裤,这些都太尴尬了。
  少年显然没有想到,他垂下眼,“……对不起。”
  鹿念忙说,“没事,是我事情比较多。”
  “那你去送她吧。”赵雅原说。
  他有意给他们留下一点说话的空间,
  旅馆就叫南荞旅馆,简单直接。
  “念念,身份证。”秋沥说,“我对这里比较熟,帮你登记。”
  鹿念有些不好意思,从包里翻出自己的身份证。
  登记很快,她拿到房卡,把行李都放了进去。
  秋沥说,“那我先回去,有什么事情,随时给我打电话。”
  鹿念扶着栏杆,她觉得自己换了宽松裤子,腿包扎后已经好了很多,非要送他下来。
  “那你走吧。”鹿念说,“明天见。”
  其实他们都知道,鹿念在南荞待不了多久。明天就要离开。
  他站着没动。
  “小秋。”鹿念终于叫他。
  “去吧。”鹿念踮起脚,在他肩上鼓励的拍了拍,顺手揉了揉他头发。
  血缘是很特别的,她能感觉到,自己和他本能的亲近。
  少年黑眸弯了弯,有些腼腆,他抱了她一下,低声说,“你也好好休息。”
  “头疼就不要想了。”他说,“晚上不要再哭。”
  鹿念被说得很不好意思,她很想知道,他们到底谁大一些,可是,也看不出来,她也不好意思直接问秋沥。
  旅馆老板似乎又正在给人登记。
  “今天加上你,居然一天来了两个新客。” 旅馆老板是个五十多岁的男人,笑眯眯的,长着个大肚子,像个有福的弥勒佛,“还都是年轻人。”
  老板人话多,那个新来的旅客似乎格外沉默,由他说着,也没有搭腔。
  是个背着黑色旅行包的男生,似乎有些风尘仆仆的模样,但是宽肩,窄腰长腿,背脊笔挺,只是一个颀长的背影,就格外好看。
  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进来的。
  鹿念已经呆了。
  看那个男生登记完了,拿了房卡,转身露出一张长得极好的淡漠的脸,
  她做梦都想不到,会在这个偏僻的小镇,遇到已经阔别一年的秦祀。
  他长高了,模样也变化了一些,轮廓变得更加分明,凤眼狭长,薄唇抿着,戾气比之前似乎要重一些。
  “念念?”秋沥轻轻叫她名字。
  鹿念回过神,“……”
  男生垂着眼,看着亲密站在一起的俩人,眸光冷漠。
  他背着包转身离开了,似乎没有看见她一般。
  鹿念呆呆站在原地,脚似乎被钉在了地上。
  难道是她认错了?
  不可能,烧成灰她也认识。
  她勉强笑,“小秋,你回去休息吧,今天累了,你早一点休息。”
  秋沥身体真的不好,尤其是肺,她今天摔了脚,秋沥坚持要背她一直到山脚,后来鹿念坚决不同意,改成了搀,但她依旧能感觉出来,今天真的累到他了,他做不了这种体力活。
  南荞旅馆就两层。
  客房基本都在第二层,鹿念在第二层靠左的房间,隔壁房间门紧紧闭着。
  鹿念记得就在之前,她第一次上来时,还是开着的。

  那是秦祀的房间。
  她在山上走了一天,实在难受,在房间里洗了个澡,给小腿换好药,把头发擦干,刚坐下,又想起了秦祀的事情。
  还装出那个样子。
  不认识?
  出去读个大学,就翻脸不认人了?
  而且他为什么会在这个时间出现在南荞?还这样一副若无其事的模样。
  她却越想越气,气得根本坐不住了,直接打开门,去隔壁敲门。
  力度从强到弱,她越敲越没有底气。
  如果秦祀是和别人……比如女朋友之类的人一起过来的,她上门这么敲,是不是会很没礼貌?
  门打开了。
  鹿念还呆呆站在门口。
  往里看,很简单的标间,似乎没什么女人的样子。
  里面只有一张床,黑色旅行包被放在地上一角,被子床单都很整齐,很秦祀的风格。
  天气过于炎热,他似乎也洗完澡出来,一手拿着毛巾,黑发上还滴着水珠,水珠下滚,他黑t的背后被洇湿了一些,越发显得背脊宽阔清挺。
  他把毛巾扔下,抿着唇,硬邦邦问,“你有事?”
  鹿念现在满脑子问题,不知道该先问哪个。
  秦祀为什么会在这个时间出现在南荞?他来干什么的,来玩的?
  这也太过于荒唐。
  想起那天陆执宏对他赞不绝口的赏识。
  她的第一反应竟然是,秦祀是不是陆执宏叫过来的,她一切都败露了,陆执宏叫他过来逮他回去。
  她脱口而出,“你为什么会来南荞?是我爸爸叫你过来的吗?”
  秦祀神情彻底冷了下去。
  他嘲弄的说,“就这么怕?”
  “和人在外头搂搂抱抱的时候,怎么不怕?”他说,“背着人和一个男人偷偷单独跑来这,怎么不怕?”
  鹿念小脸都气红了,反应过来他指的是什么,脸火辣辣的烧,不知道是因为气的,还是羞恼,“你跟踪我?”
  “我来这边社会实践。”他声线冷得像冰,移开了视线,“你以为我很想看?
  那双冷冰冰的眼瞳漆黑淡漠,似乎不含一点情绪。
  鹿念气得发抖,恨不得上去打他一巴掌,她简直出离愤怒了,一下忘记自己左腿扭伤了,刚站起身,整个人就直接栽了下去。
  她想也不想,自然往秦祀的方向摔。
  死也要拉他垫背。
  这样看起来,简直像是她主动朝他扑了过去。
  这个简陋的房间里,连椅子也没有一把。
  秦祀原本正在床边坐下,被她这么忽如其来的一扑。
  她刚洗完澡不久,发梢身上,如兰似麝的少女甜香扑面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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