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三叔——赫连菲菲
赫连菲菲  发于:2020年03月0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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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首一个妇人笑道:“原该昨儿在新房陪着新媳妇儿说话的,听侯爷说,路上行了两日,夫人不大舒坦,就没去打搅。”
  怪道昨晚新房里头那么安静呢,周莺有些感激地偷觑顾长钧。
  旁有婢子端了茶上来,顾长钧取一杯在手,然后递给周莺,温言道:“这位是六表婶。”
  周莺忙恭敬地奉了茶。
  那六婶笑着接了,从旁拿起一只盒子道:“没什么好送的,这套头面是家传的,勉强过得去眼。”
  周莺听说来历珍贵,不知该不该收,顾长钧身后的侍婢已上前来双手捧过去。周莺只得道了谢。
  一一见过礼,顾长钧和一行男宾都离开了。周莺陪着女眷们说了会儿话,正午又开宴,男女分两席,如今周莺是这府里女主人,殷勤地招呼着宾客。早上用的少,肚子里早空了,几杯酒下肚,胃里灼烧似的疼。
  勉强送了客走,周莺先回屋里躺着了。顾长钧晚上才回来,听说周莺不舒服,快步走到里头。
  周莺额上都是晶亮亮的汗,喝了点舒胃的汤药,才换了淡粉色寝衣,见顾长钧来,就忙下地要行礼。
  顾长钧将她扶着:“不许动。”
  扶她躺回到床上,拿被子给她盖着,用帕子擦了擦她额头,不悦地道:“做什么要逞强喝酒?”
  周莺一瞧他沉着脸就觉得有些委屈:“我想大家尽兴,我是小辈,又是……”
  她仰着脸,用水光盈盈的眸子瞧着他:“……又是您的妻子。”
  顾长钧怔了下,垂了垂眼,替她掖好了被角,默了许久方道:“睡吧。”
  周莺见他站起身来,伸手扯住他衣带:“那三叔呢?”
  顾长钧握住她手,轻轻揉了两下:“你不舒服,我去书房。”
  周莺迟疑地松了手,有些失落又有些庆幸。她想到画上的那些事,着实不知该怎么面对他。
  顾长钧回身放了帘子,然后走了出去。
  隔间炕前,他抚了抚胸口。
  心跳好快,快得连呼吸都不顺畅了。
  适才望着她那样的表情,那双眼睛,险些就忍不住……
  尹嬷嬷在廊下,正吩咐侍婢打水服侍顾长钧沐浴,却见那位主儿推门走了出来。
  尹嬷嬷一怔:“侯爷晚上还要出去?”
  顾长钧点点头,这位是周莺房里的管事嬷嬷,他愿意给几分体面,“去书房,好生照料她,明儿一早我再过来。”
  尹嬷嬷欲言又止,这都两天了,这夫妻俩怎么一点都不急似的。
  顾长钧朝外走,他在外头的院子叫流雪斋,北鸣在里头收拾书架,见顾长钧折返,有些意外:“侯爷?”
  顾长钧道:“叫人备水。”
  北鸣支吾道:“侯爷,床铺小人才收拾起来,以为侯爷您这些日子……”
  “怎么那么多废话!”
  北鸣缩了缩脑袋,灰溜溜地领命去了。
  暖阁里水汽蒸腾,连顾长钧坚毅的面容也氤氲得柔和了几分。
  他闭眼靠在桶壁上,脑子里全是后院睡着的那个女人。
  如今这方天地,只属于他们二人了,娶进了家门,不料竟还要吃这等苦。
  而此刻的上院里,尹嬷嬷陪在周莺房里,忧心忡忡地道:“侯爷是不是不高兴了?”
  又道:“明儿我做几样酒菜,别等侯爷来,夫人您先送过去。”
  周莺蒙着被闷声道:“嬷嬷您别担心,三叔不是那样的人。”
  尹嬷嬷摇头:“夫人还年轻,您不懂男人。您没见屋里那几个服侍的?个个儿都生得西施似的,又殷勤,侯爷一来,她们没命的往上扑,我虽没细问,料想外院也有。侯爷镇日在外头睡,人家以为夫人不得侯爷欢心,再有些日子,就不把您瞧在眼里头了。这些事我见得太多,夫人手段温和,只怕将来压不住人。”
  周莺索性坐了起来:“嬷嬷,我头疼。”

  尹嬷嬷骇了一跳,忙过来试了试她额温:“不是着了风寒吧?不行,明儿说什么也得请郎中来瞧瞧,夫人您别多想了,快睡下,我再去拿床被子来,你盖严实,发发汗能好。”已经不记得唠叨叫周莺笼络顾长钧的事儿,一心只记挂周莺的身子了。
  次日顾长钧衙门有事,又出去了一天,周莺趁机叫尹嬷嬷点了府上的人,把各处管事的都喊过来认了一遍,发了些金银锞子,就叫人散了。尹嬷嬷提醒:“外院貌美的丫头也有六七个,说是迎客奉茶用的,殊不知也有在书房的,夫人得空还是去瞧瞧。”
  周莺敷衍地“嗯”了声。
  天黑下来,尹嬷嬷唉声叹气地从周莺房里出来,吩咐各处安顿好,自己回到宿处,担忧的睡不着。老夫人把她放在姑娘身边,就是为了姑娘遇事能有个出主意的人。可瞧姑娘没心没肺的,压根儿不在意侯爷身边有没有人。姑娘才新婚,要是不能稳住侯爷的心,日后的糟心事必多,她怎么就不懂呢?
  想到一半儿,忽听前头有人声,说是侯爷来了。尹嬷嬷飞快跳起来,边穿衣边往外走,压低了声音吩咐:“快去打壶酒,弄几样小菜送进去!”
  边走边不自觉地笑出来,可算来了,这回来了,她可得帮着夫人把人留住了,总不圆房,他怎么能知道夫人的好?这些年轻人,真是急死人了。
  才走到阶前,里头守夜的落云就红着脸出来了,拦住尹嬷嬷道:“侯爷说,不叫人在跟前伺候。”
  尹嬷嬷笑容更深,一叠声道:“好好好,散了,都散了!我去厨上瞧瞧热水去!”
  屋中只有他们夫妻二人。周莺斟了茶,等顾长钧在后头换了寝衣出来。
  顾长钧上下打量着她:“好些了吗?我听说今儿请了郎中,开了什么药?”
  周莺下意识地走过去替他把没弄好的衣襟抚平了:“我没事儿,郎中说,脾胃不调,还是水土不服的缘故。慢慢调理着就好了。”
  更难治的是她过去的病,这个郎中也说她身子亏得厉害。瞒着没叫跟尹嬷嬷说,不想她多担心一重。
  顾长钧拥住她:“那我今晚留下?”
  周莺臊得脸通红,别过脸靠在他臂膀上,低低地道:“嬷嬷急得不行,怕我不能拴住你的心……”
  顾长钧闷笑:“那可真是辛苦她了。”一低身把周莺打横抱了起来。
  周莺慌得勾住他脖子。几步走到帐前,顾长钧将她置在床上,喊她:“莺莺。”
  周莺头回被他这么喊,心口一缩,身子僵得厉害。
  他取了挂帘帐的钩子,回身居高临下地瞧着她。
  周莺紧张地喘不过气,看他倾身靠过来,越来越近。
  顾长钧捉住她捂在胸口的手按在枕上,似笑非笑地道:“你知道我,要干什么吧?”
  作者有话要说:  抱歉啊,最近更的时间不定。我多写点,尽量恢复正常更新,抱歉抱歉。感谢在2020-01-29 05:59:52~2020-01-30 17:05:39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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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 
  周莺心似漏跳了一拍, 顾长钧这话说的暧昧,神色更让人不敢去瞧。
  周莺别过脸朝里缩去,还没挪动几许, 顾长钧就倾身过来, 伸臂固住她。她小幅度地挣了下, 想到这是必然为之之事,闭着眼放弃了挣扎。
  他俯身轻柔地吻落, 微带凉气的薄唇一点点拂过额头、眉心……
  左手捧住她的脸亲吻着, 右手去寻衣带的系扣。他不知道, 女人的寝衣也是这样繁琐。好容易解开外衫, 里头还有中衣小衣, 好几根带子。
  顾长钧手上多用了一成劲儿,周莺身上勒得痛了下, 衣带应声而断,他的手掌带着滚烫的温度抚上来。
  却叫她轻轻颤栗着。
  他稍稍撑起身,勾住她腰将她提起来。周莺半倚半靠在床头,他用膝盖挤开她的双膝, 将她身上的薄纱裙摆一点点朝上撩去。
  周莺羞得不敢看他,屏住呼吸耐着不适任他施为,他垂首用唇蹭了蹭她光滑的腿,周莺紧张得僵住, 他稍稍与她分开片刻,唇中溢出令人脸红心跳的呼吸声。
  周莺趁势扯住一旁的被子,才要遮住自己, 他重新贴近,拥住她倒在枕上,他吮着她的唇瓣,将她下一秒抑制不住的痛呼堵在唇间。
  **
  屋中静得连滴漏的细细声响都听得见。
  周莺偎在顾长钧怀中,眼角还有未干涸的泪。顾长钧的指尖在她腰侧缓缓滑动着,嘴角挂着笑,唇贴在她耳侧,低声道:“还疼吗?”
  周莺扁扁嘴,想到他适才的孟浪,和自己的无助,不免有些委屈。她闷闷地垂着头,伸指在他手臂上掐了一记。
  顾长钧扬声笑出来,捏着她的下巴叫她仰起头:“还不高兴?念着你体弱,都没敢太肆意。”
  她眼睛含着一汪泪,嘴唇有些肿,发丝被汗水打湿了,有一绺贴在额上,雪白的肌肤透着暧昧的粉,这幅模样瞧在顾长钧眼里,登时又有些意动。
  他勾着她下巴吻过来,才有过最密切的关系,此刻一吻便不若从前轻巧容易。
  周莺给紧紧挤着,闷得发不出声,两只小手无力地推了两下就给捉住了扣在头顶……不敢去想自己此刻的模样多羞人,很快连意识也不大清晰。
  她目光最后落在窗前的花影上,那花影晃动得厉害,没一会儿头昏目眩的闭上了眼。
  晨起顾长钧已不见了,她身上给擦洗过了,穿着新换的小衣,某处肿痛得难受极了。小腿上还有他发狠时掐出来的印子。好在有衣裳遮着,才没给侍婢们瞧去。
  用饭也没胃口,这一日只觉得困顿疲累。尹嬷嬷本还笑呵呵的高兴两人终于圆房,这会儿又不免担心,怕侯爷不懂疼人,坏了夫人的身子可不好。
  周莺睡了整日,再醒来时已是傍晚了,透过红纱帐子瞥见外头桌畔侧坐着个人,屋里一个侍婢都没留,就只有他。
  隔着层纱,瞧什么都是朦胧的,他英挺的鼻梁好似也变得柔和了。悄悄伸指将帐子撩开一条缝隙,视线清晰了,有些贪恋地端详着他。
  这人容貌出众,却也冷漠的很,寻常不敢接近,只怕他凉飕飕的冻着人,可再想昨晚,他做那样的事,偶然还说两句叫人受不了的话……
  他一声声喊她的乳名,“莺莺,莺儿……你乖,别这么挤着……”
  脸上如火烧,光是忆及就已难堪的不行。她受了惊吓似的松开了帐子。
  顾长钧似乎发觉了她的动作,目光从书上移过来,而后迈开长腿朝她走过来。
  心里猫抓似的,心脏快要跳出来了,周莺掩耳盗听般用被子盖住自己的脸,不敢去面对他。
  顾长钧伸手抓住被子,一把掀开。周莺老鼠见了猫似的,飞快朝里躲。顾长钧也不着急,温笑着踢了鞋,展臂将她拎过来,按住她后腰不叫她躲,视线下移,迟疑道:“怎样了,还疼得厉害?”
  周莺羞得捂住脸:“求您了,别问……”
  顾长钧笑:“不问了,那,让我看看?”手就去捉她的脚踝。外头帘栊晃动,尹嬷嬷带着人进来,有些刻意地咳了声,“夫人,该用膳了。”
  顾长钧知道她脸皮薄,也不逗她了,翻身半躺半坐在床沿:“你去吧,我在这儿等你。”
  周莺迟疑道:“三……侯爷您不用……”
  话未说完,他视线扫了过来,周莺想到昨晚他说的话,耳尖泛红艰难道:“夫……夫君……”
  顾长钧笑笑:“衙门用过了,我睡会儿,晚上还要出去。”
  周莺想到这几天,他们新婚燕尔他好像也没休什么假,蹙了蹙眉问:“衙门里事情很多么?”
  顾长钧叹了声:“天雨不住,江南大涝,上游县镇的灾民都朝江宁涌,得安置他们。”
  周莺点点头,走出几步又回过头:“您什么时候走?”
  “两个时辰后吧。”顾长钧朝她扬了扬眉头,“你别管我,忙你的。”
  周莺着实没什么可忙的,侯府各处的管事都得力,顾长钧把前院库房的大钥匙也交了给她,她只管瞧账册记进出,其余琐事全权放手,只是在管事下头设了二管事,相互监督。顾长钧在军中用的就是这套法子,叫做事的人觉得受重视,又不敢怠慢,周莺管家也是这套,屡试不爽。自己也得清闲,不必事必躬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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