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索只能让师傅去中山公园,她看了下时间,也不知道今晚能不能准时。
到达中山公园,里三层外三层围满了人,警车停在路边,施索和舍严踩过草坪,穿过树木,来到湖边。
跳湖女子正在湖中挣扎,不让人救,民警在大声安慰,疑似女子丈夫的人站在湖边破口大骂,女子情绪愈发激动,被拖上岸后立刻跟男子打了起来。
舍严架着摄像机。
周围乱作一团,有人看戏,有人劝说,施索举着话筒临湖站立,一不小心,很容易掉进湖里。
落了水就做不了什么了。
舍严目光定在施索脸上,过了会,慢慢朝她走去,垂眸看了眼她的腿脚。
“还没好呢,你继续去那边拍。”施索回头朝他说了一句。
舍严在她身后站了几秒,最终退后,重新开始拍摄。
总算采访完,施索热得翻出头绳,扎起马尾辫,“走吧。”她沿原路返回。
走着走着,她突然听见身后一道低低的抽气声,下意识回头,舍严左手拎着摄像机,右臂鲜血直流,一断树枝折挂在旁。
这几天在工作场合她一直连名带姓叫他,叫小名不合适,这会儿她早把这点忘得一干二净。“严严!”施索行动先于大脑,立刻冲了过去。
远看鲜血直流,近看甚至可以说皮开肉绽,施索一把抓住他手背:“怎么这样了!”
“不小心刮到了。”舍严面色如常。
“你怎么走路的你,去医院!”施索气急。
作者有话要说:叔叔:“你们看吧!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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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我被李佳琪,明害,所以,通宵,才,写完,这章,钱包,也,空了,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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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我在(6)
施索让司机王师傅把车开到最近的医院, 一路上反复问舍严疼不疼。
舍严的伤口大约有半臂长, 因为拉的长, 所以一流血看起来特别触目惊心。
王师傅看了眼后视镜安慰:“小施你别担心,我看伤口不深,血也不流了。”
“都已经流光了……”施索抓着舍严的手掌说。
“真的不疼。”舍严道。
“那就是疼得麻木了,怎么办?”施索更加担心。
舍严手掌被她握着,他轻轻捏了下,安抚说:“真的, 没骗你。”
施索看他的脸, 他眉头也没皱一下,要不是最开始她听到他那点抽气声,证明他也是有痛感的, 她还要以为舍严痛觉神经出了问题。
“你疼就疼,别忍着。”她猜舍严是怕被她骂。
“知道。”舍严说。
施索另一只手一直拿着张纸巾按在他伤口边,她其实想替他捂伤口,但又不敢按下去,只能将就地按在边上,好像这样就能让伤口拉上拉链痊愈似的。
到医院看急诊,医生护士替舍严的伤口消毒缝针, 进行了一番仔细处理,又说舍严运气好, 这口子看着吓人,幸好并不严重,让他近段时间少用胳膊, 好好休养,注意饮食,伤口很快就会恢复。
施索听完,心头大石落地。走出门诊大楼的时候她才想起少问了什么。
“忘记问医生你会不会留疤了。”施索想折返回去。
舍严拉住她:“问不问都一样,留疤也没关系。”
“怎么会没关系,多难看!”施索道,“千万别跟你叔叔一样倒霉。”没事留个疤当纪念。
舍严说:“我多擦点药。”
赶回电视台的时候时间已经晚了,施索当天工作还没完成,没法去餐厅赴约,她跟方老师说了一声,方老师道:“那没事,晚点还是能喝杯咖啡的,把晚饭改成喝咖啡好了,我告诉他一声。”
“不了不了,今天不行。”她不可能自己跑去喝咖啡,让舍严一个人挤公交地铁。她要送他回家。
一直忙到八点多才下班,舍严去食堂打包了晚饭,拿着袋子坐进车里。
他右手臂的伤口是从上臂一直划到下臂的,经过了手肘,所以包扎后手臂行动僵硬,系安全带不方便。
“你别动。”施索站在副驾门外,弯腰拉出安全带,绕过舍严胸口。
碎发擦过舍严鼻尖,舍严静静地让她系上。
路上施索道:“你明天干脆请假吧。”
“不用。”
“这样怎么扛摄像机?”
“妨碍应该不大,等明天再看。”
施索说:“明天拆不了纱布,你别逞强。”
舍严想了想:“我刚上班没多久,请假不好。放心,我有数。”
施索只能道:“那等明天看情况再说。”
车子慢慢停下,红灯排起长龙,舍严问:“不去相亲没关系吗?”
“没关系,我已经跟方老师说过了,方老师会帮我解释的。”
“另约时间?”舍严问。
“不知道,方老师也没说她跟那个人怎么提的。”施索没心没肺地说,“也不知道人家介不介意我今天放鸽子,不过无所谓,反正现在谁都不认识谁。”
转绿灯,施索一时分心,没能及时往前,后车按喇叭催促,她赶紧踩油门,台面上其中一个小玩具倒了下来。
玩具是昨天刚拿到的,一排蓝色的史迪仔,每个都是小小一只,被施索统一放到了中控台上。
舍严把倒下的史迪仔扶起来,问:“方老师介绍的人,什么条件?”
“怎么这么八卦,”这事已经被舍严知道了,施索倒不介意告诉她,但是,“你别跟你叔叔他们说啊。”
“嗯。”
施索这才道:“具体的我也不清楚,那个人比我大两岁,在国企工作,方老师一堆溢美之词,说他老实稳重很顾家。”
舍严问:“你喜欢这样的?”
施索说:“我还没见过他,喜欢什么这样的?”
舍严看着史迪仔问:“那你有没有理想型?”
施索觉得跟舍严谈论这种话题有些怪怪的,但还是回答:“有啊。”
舍严转头看向施索:“什么样的?”
“工作稳定,薪水不能比我低,人要好,不能有红颜知己,尤其不能‘认妹妹’。”
“嗯,”舍严问,“就这些?”
“还有,最好长得帅一点。”那才能配得上她,“你看我这些要求,简单朴实吧?”
舍严微笑:“嗯,很简单。”
“哦还有,”施索说,“年龄范围在二十七到三十二,再大不行。”
舍严没再问下去。
回到公寓,客厅里不见康友宝几个,舍严没能像施索那样被围观,施索这两天养成习惯,进门时又摸了摸额头。
“没肿。”舍严拎着饭菜问,“茶几上吃还是餐桌?”
“茶几。”施索道,“我是看它有没有完全消掉。”她指额头。
舍严观察了一下,道:“全褪了。”
“哎,轮到你惨了。”施索摸摸舍严手臂上的纱布。
舍严把右手臂留给她摸,左手拆塑料袋,把饭盒拿出来。
作者有话要说: 抱歉这一天太困了实在码不动,下一章会很肥很肥的,会有突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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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章严严的想法是,开开变成落汤鸡就不能去相亲了,但是这是湖,不能推她,如果是个水坑之类的他就会推了。但是我向来不太喜欢把男主的心理描写得太详细,所以~~~下次我还是详细点好了。
严严的极端不包括以危险方式伤害开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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积分都已送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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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我在(7)
受了伤, 饭更要吃得好, 今天时间来不及, 施索打算明天给舍严炖鸽子汤。但她厨艺有限,从没试过自己炖鸽子,吃着饭,她顺便百度了一下。
饭菜打包回来还温,这会儿渐渐有点凉了,舍严说:“我把菜热一热?”
“不用。”施索咬着筷子, 眼盯手机回答。
“那你就先吃饭, 吃完再查。”舍严把盒饭往她面前推,又把她手腕按下来,说, “其实我不用吃鸽子。”
“你不懂。”施索从善如流地放下手机,夹起一筷子饭,边吃边说,“你从来没受过这么重的伤,身上动了刀,一定要吃鸽子汤。”
“鸡鸭鱼也能补。”舍严说。
“完全不一样,鸽子汤能愈合刀疤。”施索道。
舍严没听过这种说法, 施索说:“我奶奶说的。”
舍严问:“你动过手术?”
“当然没,我身体器官健康的不得了, 连盲肠都好好的,不过我以前磕伤过。”施索放下筷子,曲起一条腿踩在沙发上, 拍拍自己膝盖说,“能看出什么吗?”
她今天照旧穿牛仔短裤,一条长腿白皙无暇,膝盖圆滚滚的。
舍严看了看,摇头。
施索又去抬另一条腿。刚才抬的腿靠着舍严这边,这会儿抬的腿在另一边,她干脆一扭,盘坐在沙发上,曲着腿又让舍严看:“这个呢?”
舍严再次去看她膝盖。
这回观察得有点久,他眼皮垂着,睫毛像两把小刷子,近在咫尺,让人看得手痒,想去拨一拨。施索心说真够长,不知道现在这上面能不能放下三根牙签。
以前有一回她心血来潮,抓住他要往他睫毛上放牙签,他也不反抗,乖乖坐着任由她摆弄。
前面两根牙签放成功了,她连拍照都来不及,紧跟着马上放第三根,可惜小舍严不争气,呼吸频率突然改变,别说放第三根,前两根牙签一下子就掉了。
后来她要求重来,小孩却死活都不肯听她的了。
遗憾了好些年啊……
“我想往你睫毛上放牙签。”施索突然说。
舍严抬眸,沉默了两秒道:“这里没牙签。”也不奇怪施索一会儿一个天马行空。
“好可惜。”
舍严指了下她的膝盖:“你还没说这个。”
“还是没看出来吧?”施索骄傲,“我小学五年级的时候,前后两天,接连摔了两个大跟头。第一天摔伤了右膝盖,你相信女人的第六感吗?我现在还记得清清楚楚,发现膝盖破了的时候,我第一个念头是两边不对称了,不知道左边什么时候摔一下。”
“……所以,你故意再摔一次?”
“都说了是我第六感,怎么可能是故意,我傻啊。”
也不是做不出来,舍严闭嘴。
“第二天我真的在学校里又摔了一跤,两只膝盖难兄难弟,可丑了。摔得有些严重,校医说我会留疤,外面医院医生也说十有**要留疤,我奶奶后来给我连续炖了一个礼拜的鸽子汤——”施索拍拍自己两只膝盖,“这就是成果。”
舍严含笑:“嗯。”顿了顿,又看向施索,“你有时间炖汤?”
“明天早点回来。”
“如果有约会就不用帮我炖了。”
“有什么约会?”
“相亲。”舍严说,“方老师万一帮你另外定下时间。”
“没这么快吧……反正我明天一定早点回来帮你炖。”
“那你这几天都别答应方老师了。”
“啊?”
舍严道:“你说你奶奶给你连炖了一周,”他垂眸看了眼自己手臂,“我的伤口比较大。”
施索点着头,理所当然道:“你听我的就好,放心吧,你伤口拆线前我天天给你进补。”又警告,“还有你怎么老提我相亲这个事,别再说了啊,你就当完全不知道。”
“好。”舍严应下。
施索说到做到,她向鱼妹打听哪里能买到新鲜的鸽子,鱼妹在她的吃播群里问了一声,立刻有人说能当天现宰,送货到家。
施索马上下定,让对方每天送一只到公寓。
之前施索做饭,舍严都会帮她准备好全部配料,让她只需要负责往锅里倒油,锅铲翻翻,加点调料就行。这回舍严彻底当起病号,万事不插手,全由施索一个人来。
连续两天后,施索想让舍严试着自己炖。炖汤一点都不难,方老师白天还找到她说那位优质男想跟她另约时间,她其实也想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