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鬟酥腰——镜里片
镜里片  发于:2019年09月1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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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启玉顿了顿,留下一句随你,之后径直离开。
  作者有话要说:  男女主会有一段时间是一夜朋友的关系o&gt_&lt
 
 
第5章 
  深夜悄然无声,马蹄踏地,打破寂静。车上挂着个大灯笼,摇摇晃晃,丫鬟轻挑窗幔,往外看了一眼,见天上星空万里,又慢慢放下来,不敢闹出声响。
  这里是城西周边的东榆林巷,有些偏僻,但距灵佛寺不远。
  庄怀菁手肘搭着黄花梨木方桌,葱白的指尖微|蜷,抵住额头,闭眼小憩。马车顶两边垂福字流苏,车壁用料结实,挡住外边的杂音。
  丫鬟忍不住道:“大小姐,今日不回相府吗?”
  她家小姐见到太子,也不知道说了什么,回来时便在马车中沉默了许久,入夜之后才从灵佛寺后山出来,现在后边还跟着两个太子的侍卫。
  庄怀菁缓缓睁眼,长发乌黑,恰及纤细的腰肢,她轻道:“天色已晚,回府耽搁太多时间。”
  太子既已经下令,侍卫定不会抗命。
  她没回庄家,但已经能猜到他们明早就会把庄家围得水泄不通。庄家现在正是水深火热,庄夫人郁结于心,经不起这样的闹腾。
  能不能撤,靠她本事。
  凝水涧的张妈妈看得不错,庄怀菁确实已非完璧,且已有过几次,几次皆是太子,为的庄家。
  庄丞相下狱没多久就转到了太子手上,彼时情况紧急,皇宫侍卫里一层外一层围庄家,森然严肃,母亲那时重病不起,急需用药。她求人无果,冒着巨大的风险,找到了太子。
  马夫手拉缰绳,马车缓缓停下,他朝里问道:“小姐,应当是这儿。”
  庄怀菁白皙的手微掀帘幔,清眸望向外边,看见宅院面前的小厮,轻声道:“是这。”
  丫鬟弯腰朝前走,推开马车门,她看着周围陌生的环境,有些疑惑,心想相府在这边有宅子吗。
  眼前种几棵垂杨柳,嫩绿的枝条随风轻扬,旁边宅子占地很大,外表倒朴实无华。台阶打扫得干净,大门紧闭,檐角挂明亮红灯笼,柱子直立,两个守门的小厮站在门口。
  庄怀菁脚踩四脚圆凳,白皙的玉手扶马车旁沿,开口道:“今日惹怒殿下,怕生事端,今晚先在这边歇下来。我再想想法子,你们呆在房间不要到处乱走,以防闹出大事。”
  她语气平淡,说到惹怒二字竟也没什么变化,倒是马夫和丫鬟吓得不轻。
  那两个守门小厮见有马车过来,互相对视一眼,皆是迷茫,不知谁大晚上会到这。见到庄怀菁后,才猛然悟过来,提起红烛灯笼过来接人。
  这位庄家大小姐从前未曾到过这时便提前有人透了消息,吩咐不得冒犯。
  她大多数时候都是不请自来,但太子没因此犯过怒。
  他们走到跟前,听见她这话后愣了小会,随后改了话头,道:“有人传了小姐要来这儿消息,奴才就在这守着了。”
  但他们并不像是知道她要过来的样子。
  或许太子没提过这件事。
  庄怀菁的手微微用力,过了会才颔首。
  她身上的襦裙绣若绽白菊,垂下的系带飘然似仙,精致面庞未多施粉黛,隐隐深夜看不清人影。
  这间宅子其实是太子的,她费了好些心思才查到。太子不常宿在东宫内,这间屋宅是他私下的住|处。
  那时的他是要说清在凝水涧那晚的事,所以允人领她进去。
  他大抵没想到自己会再次故技重施,她来过几次,出来接人的小厮都认得她。

  太子喜乐舞,她舞技绝佳,琴乐尤擅。本以为太子会好这方面,也想借此求得些许好处,谁知他一句话都没提过。
  纵使失了身子,结果却还是好的,庄夫人的病至今未痊愈,但也不像起初那样浑浑噩噩。
  她这才发觉心中没想象的那样难受。
  为达目的,使些手段总是应该的。
  陶临风来京对她帮助很大,他和庄怀菁来往隐蔽,底下人不受侍卫监视,可以做的事比她要容易得多。
  庄丞相从不让她接触这些事,最开始的时候,她连庄府埋下的暗桩在哪儿都不知道,能做到现在这步,庄怀菁已牺牲太多。
  家里无一人能担事,胞弟庶妹不是太小就是性子怯懦,压在肩上的重担让她喘不过气。
  庄怀菁被丫鬟轻搀下了马车,她手紧紧攥住丫鬟的手臂,袖口绣花瓣状。院内影壁刻月下竹林图,漆黑的环境下有种森严的寂静,庭院打扫干净,旁侧有荷花大缸。
  领头小厮抬手招了两个人,把丫鬟和马夫领了下去。
  丫鬟起初要跟着庄怀菁,说道:“归筑姐姐让奴婢伺候您。”
  庄怀菁很少带自己的贴身丫鬟出来,京城世家的熟人太多,不少人都知道她的丫鬟长什么样。
  那小厮拦住丫鬟道:“这位姑娘累了一天,还是先下去歇着好。”
  他又恭敬转头,朝庄怀菁道:“大小姐,这边请。”
  庄怀菁的表情看不清楚,她对这丫鬟说:“下去吧。”
  丫鬟只得随人下去。
  小厮恭敬低头,手中的灯笼拿得稳当,光亮淡淡。
  谁也不敢在她面前失了礼数。
  ……
  这间宅院分为两处,出了后厅堂门,直接就转进曲折弯曲的回廊,其上挂灯笼,照亮回廊,形状奇特的假山在湖中心,湖水静静流动,不时有鱼儿跳动,溅出水花。
  小厮在一间屋子前停下,里面亮着烛火,他推开镂雕玉兰纹隔扇门,对庄怀菁做了请的姿势。
  她抬脚走了进去,小厮把门掩上。
  庄怀菁闭了闭眼,她莲步轻轻迈动,慢慢绕过骑风鹤飞围屏,进了里间。
  闺中女子最重名节,有点身份的都不会做这等下贱事。
  榆木翘头台案几前有干净的毛笔端砚,边角摆放玉净瓶,细竹立在其中,翠绿精美,桌上有两本游记,红提水珠透亮,汤药在冒热气。
  程启玉坐在扶手椅上,手里拿本书卷,微微抬眸,看着庄怀菁走近,又慢慢收回了视线,一句话没说。
  他刚刚沐浴没多久,里衣松松垮垮,隐约能看出健壮的肌|肉,结实有力。
  庄怀菁知道他是什么意思。
  太子寡言少语,性情刚正,出乎意料的是,他从没有肯定或拒绝过这件事。
  但她不是傻子,猜得到。她若能挑起他的兴致,太子便应她,倘若不能,那他吩咐下去的命令不会收回。
  暗淡的月光透过窗棂,照在窗前的香千花上。烛光隐隐,泣泪夺珠,檀色幔帐垂下。不远处的床榻叠床柔软的锦被,屋内添了几块冰。
  她慢慢依|偎他强壮的身子,太子不为所动,她便抬手轻轻搂住太子的脖颈。庄怀菁低头看他手上的书,是本玢州游山记。
  这是个熟悉的名字,她读过许多次。
  嘉朝最后一场战役,也发生在玢州。
  她轻道:“殿下好兴致。”
  程启玉却只是转头看庄怀菁一眼,抬手将桌上的汤药推给她。
  碗中的汤药轻起淡淡的波澜,庄怀菁手微顿,也不多问,垂眸喝下这碗不知名的汤药,味苦微涩,暖身润喉。
  味道有点像她昨晚喝的药,但太子不可能是知道她发过烧的事,除了庄丞相外,他很少关注相府的事。
  庄怀菁柔顺的长发搭着纤细的肩膀,身子有淡淡清香,锁|骨精致。
  今天怕是要折|腾得久一些。
  程启玉对事肃正,一丝不苟。庄怀菁找到了能钻的空子,就算为了庄家,她也没办法拒绝。
  她不是青楼女子,更没学过龌|龊手段,对这种事自是抗拒居多。可她连更大的耻事都做过,早已豁了出去。再露不愿之态,怕是会惹太子不喜。
  屋内新摆一把梧桐木雕凤尾古琴,庄怀菁视线一扫而过,下意识想好琴,不知道弹起来怎么样。
  她顿了顿,视线收了回来,没时间把这种事放心上。
  庄怀菁朱唇榴齿,面容洁皙,睫毛卷长纤黑,娇怜惹人,仅凭这张出众的脸就能俘获很多裙下之臣,不用费心思搭上自己的清白。
  但太子不是那些人,即使她做了这么多,他依旧是公事公办。
  能退让一步的,只有旁人眼里的不足为奇的小事。
  譬如为天牢重病的犯人换个大夫。
  她到底是传说中老谋深算庄丞相的嫡长女,对人谨言慎行,用出的手段也大胆得厉害。
  纤细的指尖捻颗饱|满的红提子,她轻轻放|入自己口中,太子低头看她。
  庄怀菁慢慢合上双眼,片刻之后,指尖突然攥紧,她喉|咙微动,咽下的却是别的东西。
  屋内的蜡烛燃了整整半宿,庄怀菁额间薄汗滴落下来。
  第二天巳时,庄怀菁的马车便离了这间宅子。她换身干净的罗裙,带了面纱,遮住绯|红的面颊,眉眼微展,被困倦之意遮掩,撑头入睡。
  庄怀菁还是往日的庄府大小姐,冷静淡然。
  丫鬟不认床睡得熟,要不是有人来叫,差点睡过了时辰,她拿着团扇给庄怀菁轻轻摇风。
  庄怀菁虽看起来有些累,但脸色比昨天要好上许多,太子派来的侍卫昨晚便没了
  这丫鬟是庄怀菁院子里的,没怎么接触庄家的事,庄怀菁不许她同别人说,她也知道庄家现在的处境,自不敢和别人乱说话。
  她还记得庄怀菁昨天的话,心中忐忑。
  作者有话要说:  推文《娇养》by甘酒烧
  乔姝自幼父母双亡,无依无靠。她本以为自己孤孤单单过一生,谁知在远方亲戚的告知下,原来她还有个舅舅。于是乎,乔姝不远千里来寻亲。
  小剧场:
  乔姝抱着自己的小包袱就要离开,但是未出房门就被那人拦住。
  贺泽:“我们姝姝想去哪儿?”
  乔姝眼泪巴巴地望着贺泽,“别人告诉我了,你不是我的舅舅,我当然是要回村里。”
  贺泽一把抱住她,笑道:“不许回。”
  “你说过的,只有外甥女才能住在贺府里的。”
  乔姝试着推开他,却是未能如愿。
  贺泽抱着她,笑道:“那我再补充一点,妻子也能这般。”
 
 
第6章 
  庄府左侧门在旧曹门街的一条小巷中,周围近百米,皆是庄家的地盘。马车轱辘轴慢慢转动,车门雕十字花纹,黑质漆之,车盖漆红,贴两福悬平安扣挂坠。
  方管家早早等候在门口,后边领着两个女子。丫鬟先下了马车,摆上四脚凳,手搀庄怀菁。
  日光越来越晒,屋瓦干净。树荫下的亮斑随风闪动,不时有凉风吹过。庄怀菁白皙玉手搭着丫鬟,软底绣鞋轻踩木凳,她对万管家微微颔首。
  万管家是庄丞相心腹,长得大腹便便,眉目生白,和蔼慈祥。
  庄丞相入狱,事出突然,所有人都始料未及。
  太子派人盯着万管家,但凡他接触过的,一一被严查,庄家为此折损了不少人,其余暗桩一律不敢再动。
  凝水涧到庄怀菁这里,是经他手转过来的。
  “大小姐,”万管家走下干净的台阶,跪下行礼,后边两女子随他一起,“昨夜传了消息,太子殿下的人送了位御医进天牢。”
  庄怀菁眼眸微抬,她身形纤细,肤若凝脂透点红,玉|颈皙白,微微颔首,似早有所料。
  那两个女子她没见过,是生面孔,娇俏靓丽,一对双子,瞧那模样,约摸是刚刚及笄没多久。
  “万管家,起来吧,”她声音细柔,莫名夹杂些许淡淡的柔|媚,“这里人多眼杂。”
  泉云留在府内安抚庄夫人,不得让她知道庄丞相的事。方管家被太子的人盯着,不能轻举妄动,事事都由庄怀菁出面。
  庄怀菁一人居庄府东北面溱纭院,胞弟在靠近父亲那边院子,两个庶妹和姨娘住一起,在西院。
  厅内里的红木圆桌上摆一壶热茶,墙上挂松子山水图。
  万管家领着这对双子跪在地上,院中丫鬟不敢多问,放下热茶,行礼下去。
  门被轻轻掩上,帷幔挂起,屋内有些闷热,庄怀菁坐在扶手椅上,纤手轻摇细绢裁成的团扇,开口道:“万叔是什么意思?”
  万管家自小看着庄怀菁长大,她私下称他一句万叔。
  他平日极少行这种大礼,如果庄怀菁还看不出什么,那她该不配做这个庄家大小姐了。
  “怪老奴失策让太子发现不对,愧对相爷与您,故寻了个法子为您解忧,”万管家道,“这是铃铛,这是夕颜,是相爷为皇上准备的。”
  右边名叫铃铛的女子道了声小姐,性子稳重,颜色俏丽逼人。左边女子叫夕颜,倒是有些怯弱,声音细小,平添弱柳扶风感。
  “倒是可人,”庄怀菁抬头看她们,“可万叔,皇上不会要的,太子……也不会。”
  “老奴知道,这是伺候您的,”他额头贴地,又抬起来,“你们二人下去侯着。”
  那两人听话下去,守在门外。
  万管家低声道:“太子身旁从未有过女子,您是特例,相爷头先不许您与皇家接触太深,现在或许该变一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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