乖,叫朕相公——宋墨归
宋墨归  发于:2019年09月1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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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个笨手笨脚,一个在哆哆嗦嗦。
  这六个月,都是这群蠢奴才在服侍他的小丫头?
  “都下去吧,把晚膳端过来。”
  顾城安上前将暖裘拢到曲柚身上,对两个宫女嫌弃地挥挥袖。
  此时紫蔓和绿蓉已经将晚膳布到了矮桌上,曲柚闻到那股荤腥味嘴里就冒了酸水,很想吐出来,可怕扰了顾城安的兴致,也怕他怀疑什么,努力把那股恶心劲忍下去。
  她双脚从床上伸下来,见青葇和流云都被顾城安挥退了下去,只能自己找鞋穿,谁想她的手伸过去还没碰上绣花鞋,一双结实粗壮的长臂伸过来直接将她抱了起来。
  “殿下……”
  只是转瞬的功夫,曲柚已经到了顾城安身上,她怕摔下去,小手还下意识抬上去勾了顾城安的脖子。
  “你这副娇弱模样,孤真怕你走到半路又晕过去。”
  顾城安埋过头去咬了一口曲柚的鼻尖,就那么轻轻的一小口,曲柚绝美的小脸立马红了个透透,顾城安满意极了。
  紫蔓看见此景,袖子里的手掐紧,无比羡慕,又无比嫉妒。
  走到珠帘处,流云和青葇赶忙上前给顾城安挽起珠帘。
  顾城安将曲柚径直抱到矮桌边,就让曲柚坐在自己怀前,如此紧贴在一起的姿势,让曲柚红了耳根,她想坐到旁边去,顾城安却摁了摁她的肩膀。
  思及在落梅苑她只是下意识躲闪了一下顾城安的触碰,他就生气成那样,曲柚便不敢动了,就乖乖窝在顾城安怀里。
  绿蓉想上前给顾城安和曲柚呈筷,却被紫蔓抢先一步,脸色一灰,暗暗剜了紫蔓一眼。
  紫蔓上前说:“殿下,这边是给您准备的,这边是给娘娘准备的,娘娘刚喝了药,身子还虚这,吃不得太油腻辛辣的东西,段太医说娘娘该多喝点养神的南瓜粥。”
  南瓜粥,其实是养胃的。
  流云微含住下唇片,有些紧张。
  见曲柚快痩成萝卜干,抱起来都是骨头一点肉感都没有,顾城安便特想把各种好吃的都喂进曲柚嘴里,好把她养得白白胖胖的。
  但此时她这副病兮兮的样子,定是吃不下那些东西,顾城安便说:“盛一碗上来。”
  “是!”
  紫蔓还没应声,绿蓉就抢先应了,她主动跑过来拾了碗,然后哒哒哒跑去盛粥,紫蔓脸青了青。
  见状,顾城安眉心微蹙。
  绿蓉很快将粥盛过来,曲柚去捏勺子,可半道手里的勺子被一只白皙修长的大掌夺了去。
  “孤喂你。”将她抱在怀前的男人说。
  “……”不用,我有手!
  曲柚微微沙哑的声音说道:“殿下,臣妾自己来吧,殿下陪了臣妾这么久也该饿了,还请殿下顾及自己的身子,快些把晚膳用了,不必管臣妾。”
  “你被孤亲一下就晕,还能有力气拾勺?”顾城安做坏的翘唇道,已经舀了一口粥送到自己嘴边吹。
  “……”
  曲柚再次红了小脸,还震惊的扭头去看顾城安。
  “看孤作甚?”顾城安对曲柚笑。
  曲柚睫毛颤了一下,还是没忍住问了出来:“殿下为何……突然待臣妾这般好?”
  男人这样不正经又关切的样子,一次次让曲柚觉得不真实。
  “蠢东西,你是孤的妻,孤不对你好对谁好?”顾城安取笑了曲柚一声,将吹好的南瓜粥喂到曲柚嘴边。
  曲柚没敢接,缩了缩脖子,声音透了乞求:“殿下,还是臣妾自己来吧,您且去吃您自己的。”
  却不想她这番忸怩,没让顾城安觉得她懂事,而是立马皱了眉,捏捏她的脸,“听话!”
  曲柚不敢推辞了,乖乖将顾城安送到嘴边的南瓜粥吃进嘴里。
  男人抱着她,又给她舀来一勺粥,曲柚吞了吞口水,再次汲了勺上还冒着热气的粥。
  看看,乖乖的多好。
  前世偏要与他作对,软硬不吃,这世就做他乖巧懂事的太子妃,真好。
  顾城安心里一叹,眼角弯了起来,认真给曲柚喂粥,把她当成小宝宝一般来照顾,而且是那种瓷娃娃一般的小宝宝。
  吃了半碗粥已是曲柚的极限了,再是怕顾城安生气,她还是没法多咽下去一点,这次她怎么都不肯接了顾城安新送到嘴边的粥,对顾城安摇摇头说:“殿下,臣妾真的吃饱了。”
  顾城安眉心发紧:“怎么就饱了,孤才给你喂了半碗。”
  嘴里的恶心劲已经愈发的盛了,曲柚强制把冒出来的酸水吞回去,没力气说话了,就是紧闭着嘴对顾城安摇头,无论男人怎么劝,就算他做出了生气的样子曲柚都不肯张开嘴。
  顾城安捏着勺子的手发紧,捏出白印,他抱着曲柚痩得跟什么似的小身子,一时之间又着急起来,着急怎么才能让曲柚多吃点,不然这小家伙娇弱成这样,不病死给饿死了怎么办!!
  流云见状,不得不上前说:“殿下,娘娘她平日里就是吃这么多的,既然娘娘吃不下,还请殿下不要强迫娘娘了,让娘娘去床上休息吧。”
  说流云胆子小,那是不假的,她的胆子随了她主子,可若是牵扯到曲柚,流云能做出多大胆的事情,她自己也不知道。
  就像现在,她竟然走上前对顾城安说了这种话,似乎全然忘了早上的时候她还用花瓶砸过顾城安。
  她的话音落地,殿内瞬间寂静下来,针落可闻。
  青葇屏住呼吸,用佩服的目光瞅上流云,而紫蔓和绿蓉再次用“流云你死定了”这种眼神看着她。
  曲柚小嘴张开想说点什么,恰时听顾城安轻笑一声,男人翘起一边唇角:“原来你胆子不小嘛。”
  适才侍奉他小丫头起床的时候还哆哆嗦嗦战战兢兢,当下却能有胆子对他说这种话。
  不过他这句话脱口而出,又见宫女身子哆嗦起来,似乎她也意识到自己说话僭越了。
  顾城安遽然想到什么,扫向其他宫女,问:“早上用花瓶砸孤的,是谁?”
  “……”
  “……”
  男人这么一问,这次殿内所有宫女都跟着抖了,皆扑通跪了地。
  曲柚也心里一“咯噔”,想定是流云一时言语不妥勾了顾城安的怒火。
  紫蔓眸子狡黠地转了转,爬上前说:“殿下,是……”
  “殿下,臣妾还想喝粥。”这时曲柚扯了扯顾城安的袖子,声音软得厉害,一下子,她从羸弱娇柔的瓷娃娃,变成一个可以魅惑君王的小妖精,就凭一个软音一句话而已。
  顾城安一喜,挑了眉梢,立马又给曲柚舀上一勺南瓜粥送到她嘴边。
  紫蔓脸色一青,袖子里的手掐紧。
  不过少倾她脸色就恢复了回去,因为顾城安喂着曲柚,并不忘方才他所问之事,男人专心喂着怀里的少女,看也不看她们,漫不经心的说:“嗯?方才孤问的那个问题可还没人回答。”
  曲柚:“……”嘴里刚被顾城安喂了口粥,吞下去也不是吐出来也不是,含在嘴里又没法说话。
  紫蔓眼睛一亮,立马手指流云:“回殿下,是她!”
  流云抖了三抖。
  绿蓉想了想,一鼓作气也爬上前说:“对的殿下,紫蔓姐姐说得不错,今早上就是流云用花瓶砸了殿下。”
  流云再次抖了三抖。
  看着两个宫女都急忙跳出来指认那快抖成筛子的宫女,顾城安觉得好笑。
 
 
第19章 他有病...
  曲柚赶紧努力把嘴里的粥咽下去,去扯顾城安的袖子,用软软的声音说:“殿下,流云不是故意的,她都是为了保护臣妾,殿下大人有大量,千万别怪罪她好不好?”
  既然顾城安被自己的美色迷住,现在也很宠她的样子,那她何不利用眼下顾城安对她的宠爱护住流云,也护住自己。
  听到曲柚用这么软的声音同自己说话,顾城安心头麻了一下,他垂头盯上曲柚那张病兮兮却依旧美得不像话的小脸,勾了勾唇角:“怎么,怕孤斩了她?”
  流云听到“斩”这个字,身子抖得更厉害了,脸色苍白得已不见半点血色。
  紫蔓心里冷笑一声,等着看好戏。
  曲柚小手去捏顾城安的胳膊,试着讨好他:“殿下不会这样做的。”
  顾城安轻笑一声,佯做乖戾之样擒过曲柚的下颌,“为何?孤可不是什么宅心仁厚之人,更何况这小宫女差点让孤直不起身来,现在后背还疼得紧呢。”
  这话说的,都忘了前不久他还身姿挺朗地将曲柚从床上抱下来,刚受伤那会,也对曲柚抱来抱去的,背什么时候直不起来过?
  “殿下,求您看在臣妾的份上饶了流云,流云八岁就侍奉在臣妾身边,是个衷心体贴的,臣妾身子娇弱离不得她,求殿下了。”
  曲柚从顾城安怀里起来,在他身前跪下。
  顾城安冷了脸,“坐回来。”拍拍自己膝盖的位置。
  曲柚绷紧了眉,不敢违抗,只能乖乖又坐回顾城安怀里,那滚烫的身子又包裹她,一双坚实的长臂从后面环过来,将她箍得紧紧的。
  顾城安揪揪曲柚戴着玛瑙耳环的小耳朵,声音透了不悦:“一个宫女而已,至于吗!”
  曲柚眉心微蹙了蹙,见来软的不行,她便抱着试一试的念头同顾城安讲起了道理,“殿下,今日早上,您换了太监服进入殿中,这是臣妾未可知的,所以臣妾慌忙害怕之下,还用簪子刺伤了您,而流云同臣妾一样,也是未可知的,殿下试想一下,若来人不是殿下您假扮,而是由采花贼乔装而成的,那臣妾用簪子自保,流云用花瓶义无反顾地冲上来护臣妾,于情于理,臣妾和流云的出发点都是没有错的。”错的,是殿下你。
  谁叫你没事大白天扮什么太监,还不吭声!
  这些话曲柚早就想说了,此时憋得紧了,便就不吐不快了。
  一下子说了这么多,她呼吸都有些喘了,似乎耗了不少力气。
  顾城安往曲柚那饱满光洁的额头弹了一镚子,勾唇笑:“这么说,你把孤当成采花贼了?”
  “臣妾不敢。”曲柚睫毛抖了一下。
  许是前世追长孙梨儿的时候吃了不少罪,现下顾城安想多逗曲柚一会再纵着她,便佯严肃道:“孤穿太监服,不过是一时兴起,再是不知者无罪,这小宫女就是伤了孤。”
  顾城安捏来曲柚的下颌,“伤了孤,就是死罪!”
  “……”
  流云一听这话,直接吓晕了过去。
  青葇下意识想爬过去扶住她,但犹豫了一会还是顿了身子,又缩回原来的位置跪着。
  顾城安捕捉到这一幕。
  见流云晕了过去,曲柚再也无法抑制住喉中逐渐冒出来的酸水,“呕”的一声要吐出来。
  顾城安神经一凝,拍拍曲柚痩得跟什么似的脊背:“怎么回事?”
  紫蔓机灵,立马去给曲柚抱来一只小木桶。
  曲柚抱着小木桶将方才喝下去的南瓜粥全部吐了出来,吐得小脸成蜡白色,看得顾城安额角的青筋爆凸出来,神经越拧越紧。
  “叫段太医!!”
  顾城安扯来李明德说来。
  “是!”
  李明德忙慌跑到太医院,却不见段延风,太医院的其他医官对李明德说:“李公公来得不巧,段大人被皇后娘娘传唤去银徽宫了。”
  “银徽宫?”
  李明德脸色一变,沉神扫向太医院其他医官,思及若是现在他还要跑一趟银徽宫再回去东宫,怕是太子妃会等不及,太子更会勃然大怒,见医品甚高的洪太医正好刚褪下官袍准备回家,就喊了他:“洪太医,请随咱家走一趟东宫,太子妃娘娘突然呕吐不止!”
  准备回家陪媳妇娃儿的洪太医一愣,赶忙应了一声“是”,跑去提药箱,然后老腿匆匆的跟在李明德后面。
  -
  银徽宫,皇后慢悠悠品着手里的暖茶,听着段延风汇报曲柚的病情。
  说到最后,段延风行了一礼,“皇后娘娘放心,臣定会好生医治太子妃娘娘。”
  “好生医治?”皇后微挑一边眉梢,而后才说:“嗯……是的好好医治。”
  段延风眸光微敛,隐隐觉着不对劲。
  “段太医,就这些吗?”皇后落下手里的茶杯,抬眸看向段延风。
  段延风眉心一紧。
  “若只是感染了风寒,太子妃怎么数日数日的不见好,这在床上一趟就是几日,你可瞧出太子妃有无其他什么隐疾?”皇后眸光犀利。
  段延风立马跪了下来,凝紧神说:“皇后娘娘,臣句句属实,绝无虚言!太子妃娘娘她,并未有什么隐疾!只是身子养得娇弱,经不起半点风寒,容易被凉的东西侵了身子,好生调养便好,不是什么大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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