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宋姐姐陪他去,他自然是安心了。
他立刻回宫去请示圣上,圣上倒也不奇怪,他在这京中也就和嗣王妃走得近,能用得上的也只有她。
圣上随他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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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一大早,裘望安就衣帽齐整穿着正服前来接九阴,九阴也难得穿的老气横秋,为了压场。
她坐上马车刚刚走就留意到了老太傅进了嗣王府,她凝神细听了一下,果然是老太傅。
老太傅在与裘衣轻说话,说的就是裘衣轻让她陪同裘望安去,不怕圣上认为二皇子与嗣王府走得太近吗?
裘衣轻声音淡淡道:“我便是为了让他这么认为,我与裘望安越亲近,他就越猜忌裘望安,他们父子离心,才是我想要的。”他没有什么情绪,“况且顾朝这一趟必定会想方设法算计他,他是时候该看清他这个舅舅了。”
顿了一下又吩咐,“你派人去好好护着王妃,天塌了也以她的安慰要紧。”
老太傅顿了许久才又问道:“王爷就不怕二皇子当真开了窍恢复正常吗?”
裘衣轻没有回答。
马车里,九阴“啧”的笑了一声,这才是裘衣轻,该算计的算计,该谋划的谋划,该利用的利用,好好搞他的事业做好这个大反派,老跟她谈情说爱像什么样子。
她掀开车帘看了一眼外面骑着黑色大马的裘望安,他紧紧皱着眉头紧张的不行。
是该紧张,今日他的舅舅就会送给他一份迎接他进入权欲世界的见面礼。
“小傻子。”她轻声叫了一句。
裘望安立刻回过头来瞧见她松开了眉头,“宋姐姐怎么了?马上就到了。”
九阴将手伸出车外,将掌心里的一样东西递给了他。
他瞧着好像是一颗冰葡萄,“这是什么?”
“仙丹。”九阴骗他道:“之前救火那次你吃的就是它,吃了之后你立马就好了,今日再给你吃一颗,开开窍。”
“啊?”裘望安捏在手里,这分明就是一颗冻的冰冰的葡萄嘛,却又小心问:“我吃了还会昏过去吗?”
“这次不会了。”九阴挑眉道:“你信不信宋姐姐?”
他看着那颗葡萄,慢慢的点了点头,“信的。”将葡萄放进了嘴里,忐忑的咬了开,这味道……就是葡萄嘛!
好在他是真的没有昏过去,这次宋姐姐没有骗他。
而九阴点开他的系统栏将他的【脑力】从负四百加到负两百,不能让他丢了她的脸。
没一会儿马车就出了城门,他们要去城外的驿站接等候在那里的外邦质子们。
顾朝在城门口等着,跟随他们一同出了城门,他看了一眼马车内,与裘望安笑着说了一句:“没想到二皇子与嗣王妃如此交好,你这般劳烦嗣王妃,嗣王爷不吃醋?”
裘望安皱了皱眉道:“舅舅在说什么呢,吃醋二字怎么能用在我与堂哥哥之间?我对堂嫂嫂是敬爱,堂哥哥并给那等小心眼之人,他与堂嫂嫂真心为我好,舅舅别胡说叫人误会。”
顾朝听完他的话瞧向了他,这话是裘衣轻或者宋燕呢教他说的?他如今自己能说出这些话来?他从前可是连“吃醋”“暧昧”人与人之间的复杂关系也分不清的。
随后顾朝又笑道:“不过是一句玩笑话,如今京中皆知我们的二皇子与嗣王爷亲近的如同亲手足,怎么会误会呢?”
裘望安只说了一句:“舅舅以后还是莫要开这样的玩笑了,堂哥哥不喜欢,他会生气的。”
九阴在马车里全听到了,顾朝那些个弯弯绕的话如今的裘望安还是听不出话外之意,顾朝那句“京中皆知二皇子与嗣王爷亲近如同亲手足”若是让皇帝听见,皇帝怎么可能不猜忌裘望安?与一个他软禁的余孽情同手足。
作者有话要说:裘衣轻今天的腿好了吗?没有。
裘衣轻:不急,我在盘个大的,等这场局过了,我就和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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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接待外邦质子实在是件无趣的差事,虽说确实金发碧眼长的不赖也会说大巽官话,沟通没有障碍,但几位质子一个比一个谨小慎微,看起来惨兮兮的。
且接待质子比她想象中简单的多,裘望安负两百的脑子就已经足够应付这件差事了,一路上竟是半点岔子也没有。
接进京城,安置入住处,九阴等待了中午该用午饭了也不见顾朝有任何举动,仿佛他这次就是诚心诚意的要替裘望安办好差事一般。
他会吗?
他只怕看着裘望安如此正常心头越来越发沉吧,他可是男主,处心积虑和女主虐恋情深,怎么会甘于做一个国舅?
午饭时九阴陪着女眷和裘望安一同招待外来质子,她与女眷坐在一起,看着桌子上的饭菜没什么胃口,都是些平常她吃腻的东西,哪里有嗣王府做的好,她只尝了一口红烧肉就放下了筷子,她托着腮看那位质子的夫人,这位夫人是位金发碧眼的胡人,异域风情美艳至极。
裘望安从隔壁桌起身走了过来,俯身小声与她道:“我吩咐了厨房给堂嫂嫂煮了馄饨,堂嫂嫂不喜欢吃这些稍等一会儿。”
九阴抬眼瞧他,很是欣慰,不白喂养他这么久,“你忙你的,等会我回去吃也行。”她也压低了声音笑道:“今日你做的很好。”
裘望安那张脸就红了,唇角的笑容压也压不住,抿嘴低声回她:“我今日没犯错。”
九阴看的出来他是真高兴,他虽不聪明,但确实尽心尽力在做,他是当真希望将此事做好,不要叫他父皇失望。
可该出的岔子还是出了,并且就出在了九阴被支开的片刻之间,端了馄饨的丫鬟将馄饨撒在了九阴的裙子上,春桃扶着她去内室清理裙子。
等她再出来顾朝已经招待质子们去院中小院子里喝酒赏花去了,她本以为裘望安也一同去了,哪知她找到院子里没见着裘望安,顾朝说他喝了一杯酒便有些不大舒服,差人扶他去屋子里躺一会儿喝碗醒酒汤,好些了就过来。
九阴心里“咯噔”一声,忙凝神去听裘望安的所在,转身便走,立刻点开了系统栏看见裘望安的状态变成了:宋姐姐……
他一定是出事了。
“嗣王妃去哪里?”顾朝在身后叫她。
她在乱糟糟的声音里听见裘望安声音又低又哑,十分难受的喃喃着:“宋姐姐……找宋姐姐来……你,你怎么会在这儿?”
谁?
九阴刚朝着裘望安的方向快步走去,就听见了那个方向传来了一阵小孩儿的哭声。
有奶娘抱着那小孩子快步小跑了过来,是那位胡人夫人的孩子。
九阴顺手拦下了她,“你抱着孩子跑什么?”这奶娘却是顾朝安置来照顾质子一家的婆子。
婆子被问的没敢抬眼看她,只是抱着孩子答道:“回嗣王妃,小少爷哭着要找夫人,可那位骊姬夫人不知道去了哪里,奴婢只得抱着小少爷来寻骊王爷。”
那位胡人夫人不知道去了哪里?而裘望安那边似乎多了一个人。
“怎么了?”顾朝从她身后走过来问那婆子。
九阴立刻推开那婆子快步朝裘望安的方向走去,她现在想来那个将汤洒在她裙子上的丫鬟八成也是顾朝安排的人,这府中上下送来的下人全是顾朝精心挑选的。
裘望安酒量再差,还能一杯果酒就倒吗?只怕是顾朝下了药,只怕裘望安那边多出来的那个人正是骊姬夫人……
如果真是这样,顾朝可太狠手了。
背后院子里的骊王爷抱着哭闹的孩子说带他去找骊姬,骊姬舟车劳顿在房中休息。
而九阴这下听清了,裘望安在骊姬的房中。
她捻了一个诀刚要用法术,忽然听到那边房中有人冷声说了一句:“别叫,若惊动了人你和骊王爷,你的儿子都得死!”
那声音……是止水。
“嗣王妃。”白少卿在她要跨进内院时,出现在了拱月门下,拱手对她低声道:“嗣王爷来接您了,就在府门外,这边您不必担心。”
九阴顿住了脚步。
他怕被人瞧见便先行告退。
九阴站在那拱月门外,听着背后骊王爷抱娃娃过来,攥着的手指慢慢松开,拉着春桃先躲了起来,看着骊王爷抱着孩子走过进了那间骊姬夫人休息的房间。
而后骊王爷在屋内叹了口气,骊姬夫人哭着说了一句胡语,骊王爷也说了一句胡语。
九阴听不懂,问系统:“他们说了什么?”
系统回道:“骊姬夫人说:王爷刚才……骊王爷说:我知道了,果然不出嗣王爷所料有人要利用我们除掉二皇子,只是没想到竟是这样下作的手段,要毁了夫人名节……今日之事万不可对旁人说起,不然我们一家会命丧于此。”
裘衣轻?他居然提前料到了此事,并且和这位骊王爷早有联络??
九阴拉着春桃快步往回走。
“咱们去哪儿啊夫人?”春桃忙扶着她怕她摔了,“爷不是在府外等您吗?”
“去看看某些人的精彩嘴脸。”九阴不急着出去,她要看看顾朝折在裘衣轻手里是什么样的脸色。
她直接去了诸位质子和顾朝赏花的院子。
顾朝见她回来起身迎她笑道:“嗣王妃方才是要去找二皇子吗?没找着?不如我陪嗣王妃去找找看?”
“不找了,许是过一会儿他好些自己就过来了。”九阴对他笑笑,“若我与国舅爷走的太近,恐误了国舅爷的美前程。”她声音低低轻轻的,“若叫圣上知道说不定会误会国舅爷是对宫里的某一位美人旧情难了,才对我格外好,毕竟我们生的十分相似。”
她笑的娇艳如花,话里藏的意思却叫人不好受,顾朝看着她淡淡笑了笑,“嗣王妃何苦说这些让人误会的话?我只是出于好意。”
这些阴阳怪气的会裘望安不会说,她可最会说了。
背后有人笑着走了过来,“嗣王妃也来此处赏花吗?”
九阴扭过头去,是方才的骊王爷,他独自一人过来,看来是已经将孩子交给骊姬夫人了。
他一脸笑容,仿佛什么也没发生一般款步而来。
九阴看好戏的将目光挪回顾朝脸上,果然他眉头细微的蹙了一下,凝视着过来的骊王爷眼神微动,却很快便调整回来。
“骊姬夫人可好些了?要不要我传太医过来?”顾朝春风一般的道,那脸上的表情真诚极了,“顺便也为我那一杯倒的二皇子看看。”他笑起来温文尔雅。
“不敢劳烦太医。”骊王爷拱手笑道:“我夫人休息一会儿已经好些了,如今正带着小儿在屋中玩耍。”
顾朝神色里闪过一丝异样,说了一句“那便好”,又提起也不见二皇子身边伺候的人来回话,不知他如何了。
正要派人去找,那院子外一个随从快步跑了进来,是这府中的下人,那下人回禀道:方才二皇子的随侍说二皇子身体不适先行回宫了,这里的事只得交给国舅爷了。
“回宫去了?”顾朝的脸色没控制住的变了,“你可瞧见他人了?怎么不先来通报一声,他身体不适路上再出什么岔子呢?”
站在他一旁的九阴“啧”的笑了一声。
“可不吗?若二皇子出什么岔子,皇后娘娘可是要怪罪顾国舅这个做舅舅的没照看好呢。”九阴抬手扶了扶发髻上的簪子,瞧着顾朝绷不住的脸色笑吟吟道:“既然没什么事了,我也便走了,我相公正在府外等着接我回府呢。”
“嗣王爷来了?”顾朝脸色又动了一下,心头发沉,难道……是裘衣轻坏了他的计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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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阴与诸位外邦王爷告辞,带着春桃摇摇摆摆的出了院子,立刻加快了脚步,几乎是一路后脚赶前脚的出了府门。
果然瞧见门外听着一辆嗣王府的马车,车夫瞧见她忙为她掀起轿帘。
九阴快步过去先探头一瞧,“相公还真亲自来接我了啊。”
裘衣轻坐在车内瞧她跑的碎发浮动的样子便笑了,伸手拉她上车道:“今日是夫人第一次办差事,我怎么也该亲自来接你,好叫人知道你在嗣王府的地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