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年代娇媳妇——素昧平生v
素昧平生v  发于:2019年08月3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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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着实没料到局面会这样急转而下,叶青水想了想说:“让大家见笑了。”
  叶青水没有什么想说的话,她看着短短时间内这些人变化精彩的脸色、眼神,心里的体会着实良多。
  诋毁和称赞,如果不被人放在心上,着实都无趣得很。
  叶青水开小差地想:谢冬梅可真是讨厌她这个嫂子,费了这么多心思诋毁她。
  谢奶奶一字不漏地看完了整篇报道,她问谢冬梅说:
  “如果一个人没有条件念书、被迫退学在家务农,在繁忙的劳动中挤出时间学习、吸收先进知识,最后凭借自身的努力,造福一方老百姓,挽救了国家财产。这样的人,听到你嘲讽她没机会继续上学、没见识,心里应该是很难过的。”
  她顿了顿又道:“我们不能永远只凭片面的信息来评价一个人,比如出身、比如文化程度。今天这堂课,你认不认?”
  谢冬梅听完之后,眼泪掉了下来。
  谢奶奶又说:“以前看着你挺乖的,咋一转眼变成这样了?”
  徐茂芳压住眼里的尴尬,连忙救场说:“梅梅只是轻信了别人的话,妈,你知道她从小就维护她哥哥……”
  谢奶奶不说话,直直地看着她,徐茂芳被那双锐利的眼看得头皮发麻。
  几个年轻的男女们听完了这番话,心思也蛮复杂的,他们看向了叶青水。
  谢家的这个新媳妇安静地站在门边,双手自然地垂放在腰侧,她刚刚置办了年货回来,寒冬天也流了很多汗,脸蛋红扑扑的未曾消散,雪白的肌肤跟晕上了一圈胭脂似的。
  仔细看倒是俊俏得打紧,只是她刚刚走进屋的时候裹得厚厚的,帽子几乎遮住脸,大伙这才没有注意看,现在仔细打量才发现,原来谢家的媳妇长得还挺俊俏的。
  不过……她搬了很多东西的形象深刻地印在每个人的脑海中,难以挥去了。
  谁家这样娇滴滴的媳妇,不是捧在手上好好护着的?
  孙玲玉觉得叶青水当真有些惨,从认识她开始,不论在乡下、还是在城里,好像这种众人讨伐的场面已经出现过好几次了。
  原因还都是因为她的出身和她嫁的那个男人并不相配。
  但是撇开这些偏见,单独看叶青水这个人,好像也找不出哪里不好的地方。
  孙玲玉看着谢家母女愤怒得红了眼的神色,觉得叶青水嫁给谢庭玉也不算一件好事。
  男人嘛,还是知冷知热比较好。总是让媳妇碰到这种场面,没办法维护她的,想必谢知青对她也没怎么上心。
  孙玲玉想到这里,心里平衡了一些。
  她这么想,有的人也想到了,一开始就用冷眼剜叶青水的女孩叫向左,她笑眯眯地说:
  “谢奶奶,叶同志能嫁给玉哥是一件机缘巧合的事情,没有错吧?”
  “梅梅没错,她只是为我打抱不平而已。”
  向左就是谢军打算给谢庭玉订下的妻子,谢庭玉实在太轴了,哪个姑娘都没瞧上、拖到这个年纪了也不见他谈过对象,谢军只好代他做主。只不过婚还没订成,乡下就传来了谢庭玉结婚的消息。
  向左一句话,把原本歪得没变的话题又扯了回来。
  这句话听起来好像没啥毛病,叶青水人好、跟谢庭玉和她结婚没有什么必然关系。事实是他们结婚确确实实就是意外。
  他们看着叶青水身上穿得发旧、甚至起了棉絮的衣服,陷入了沉思,谢家这么有钱,要是谢庭玉对媳妇上心,还舍得她穿得这么寒酸吗?
  大伙的眼神逐渐变了味,不知是可怜、还是惋惜。
  这时候,门被人“咔嚓”地拧开,是谢庭玉回来了。众人的视线落在了姗姗来迟的男主人的身上。
  “水儿怎么站在门口,不冷吗?”
  他似乎像是没有听到向左的话一样,径直地伸手摸了摸叶青水的手,冰冰凉凉的,用自己的大掌包裹住了她的手,放在唇边呵了一口气。
  他看着面无表情的叶青水,摸了摸她柔软的头发,他从牛皮纸包里变戏法似的拿出一串糖葫芦,递给了叶青水,声音似乎还带着被冷风吹冻了的哑意:
  “我买了糖葫芦,你不是一直想吃吗?尝尝吧。”
  他的牛皮纸上印着“国营点心”的字样,这家国营商店很难排队的,加上临近春节,糖果点心稀罕得要紧,起码得排上两三个钟的队。
  但它的点心味道不错,想吃的人还是得乖乖捏着鼻子排队。
  谢庭玉视线扫了一圈,他双手放在叶青水的肩上,隆重地介绍说:
  “我介绍一下,这是我的妻子叶青水。”
  “我很爱她,尊重她,我很庆幸能在乡下遇见她,她为人淳朴低调,勤俭节约,并不在乎别人对她的看法,但我不希望别人对她有太多误解。她是一个很好的姑娘。”
  谢庭玉说完之后,视线扫过一圈,最后落在了谢冬梅的身上。
  他吸了一口气,男人被冻得微微发哑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冷淡,他表情严肃地说:
  “冬梅,你身上穿的这件衣服是我送给你嫂子的,我亲手挑的,看着你嫂子一针一线缝好的。你得把它还给我。”
  谢冬梅突然被点了名,她错愕地抬起头,面庞倏而地红了。
  “这、这……你明明是送给我的。”
  今天家里开了一个茶会,邀请了几个相熟的朋友过来,为了打扮得好看一些,谢冬梅也就穿上了哥哥送给她的衣服。
  谢庭玉坚持地纠正道:“那是我送给你嫂子的。”
  众人的视线落在谢冬梅的身上。
  她穿着一件雪白的衬衫,下面是黑色的裙子。衬衫掐腰的设计将她的腰勾勒得纤细,领口袖口绣着精致素淡的花,黑裙子微微折起,越是素淡越是衬得人美丽。
  之前还有两个女孩子问起谢冬梅这一身是哪个裁缝做的,原来是她嫂子一针一线缝的。
  几个年轻男女的眼神不太对味了,嫂子穿得破破旧旧,小姑子还和她抢衣服……
  谢冬梅流下了眼泪,谢庭玉说:“记得把它洗干净,再还给我。”
 
 
第066章 (补全)
  叶青水听谢庭玉这么说,愣了一下。这衣服……明明就是谢庭玉点着名要送给妹妹的,他怎么好意思要回来?
  叶青水插了一句:“确实是你送给冬梅的。”
  谢庭玉不厌其烦地重复,“这是我送给你的,你不能随便送给别人。”
  谢庭玉还记得叶青水第一次穿这套衣服时候的惊艳,她黑亮的辫子落在洁白的衣裳上,贝齿微张,眼睛比任何时候都要明亮,当她落落大方地站着台上的时候,所有的人都在看她。她就是最好看的风景。
  这一幕,跟种子似的落在他的心头,生根发芽。
  他怎么能允许别人穿着跟她一模一样的衣服,到处炫耀?
  话说到这里,已经不必再争辩了。不管叶青水送给谢冬梅的,谢庭玉都坚持把它要回来。
  谢冬梅的脸一阵青、一阵白,恨恨地剜了叶青水一眼,她流着眼泪回到了房间,把裙子脱下,换上了自己的衣服。
  谢冬梅哭着跑回了房间,认得她的几个朋友呆得有些尴尬。徐茂芳已经明白婆婆的意思,脸色灰败。
  谢奶奶说:“我们要准备吃晚饭了……就不招待你们了。”
  看完一场大戏,大家这才回过神来,他们纷纷告退。
  何芳的脸“唰”地白了,她匆匆地说:“我家里还有事,先走了。”
  其他人也陆续说:“谢谢徐阿姨的招待。”
  “多谢招待。”
  “有空再叙旧。”

  谢奶奶客气地说:“这次招待不周,让你们见笑了。”
  这些人离开谢家后,走在路上脑海里还想着刚才谢家的事。谢家这个新媳妇是真沉得住气。
  她从头到尾只说了两句话,说完后心平气和地看着他们。不争辩、也不和人闹得红脸。
  然而另一边谢冬梅已经哭得不成样了。
  这样的人,身上才有谢家媳妇的风范。
  “咱以后得离谢冬梅远一点,今天这一出是把咱当筏子使呀。”
  可不是?其他人点头。
  万一谢家的媳妇真像传言中的没素质、没见识,还设计谢庭玉的婚事,今天过后,她怕是连年夜饭都吃不了早早就被赶回乡下了。
  谢家的老太太可不是个脾气好的,年轻的时候性子火爆极了,眼里一粒沙子都容不下。
  谢家。
  谢庭玉问:“水儿没事吧?”
  今天他去裁缝铺取叶青水的新衣服,顺道去买了糖葫芦,这才错过了这件事。但一回来看到家里这种局面,大家纷纷看向叶青水,继母紧绷着脸,奶奶脸色失望。
  谢庭玉哪里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他叹了一口气,语重心长地说:“奶,你误会水丫了……其实她很好的。”
  谢奶奶脸上的失望还没褪去。
  她的心头有些失望,不过也只是淡淡的,毕竟谢冬梅不是谢家的孩子,更不是她亲自养大的。有段时间她还因为大军正经的儿子不养,养别人家的闺女而生气。
  这时的失望,只是失望儿子的心血白白浪费。
  但谢奶奶这幅模样让谢庭玉误会了,他以为奶奶在外头听到了什么传言,要发难叶青水。
  谢庭玉的话说完,谢奶奶就瞪了他一眼,“我、我怎么误会水丫了?”
  谢奶奶只差拿着鸡毛掸子,打他两棍了。
  尽心尽力给兔崽子护着媳妇,他倒好,整个人狼心狗肺的,第一个就冲她发难。媳妇刚来首都那天,也不许她多叨叨几句,生怕她把媳妇生吞活剥了。她像是这样会为难人的人吗?
  “水丫,你和他说,奶为难你了?”
  叶青水摇摇头,“没有,奶奶对我挺好的。”
  刚才发生的事,叶青水并没有掺和太多,她只当看了一场闹剧,转头去把置办的年货一一收好,整理妥当。
  今天谢家发生的这点事,对于叶青水来说跟水过鸭背似的,很快就抛到脑后了。她整理好年货、粮肉之后,找来纸笔开始拟起年夜饭的单子。
  大厅那边依旧传来热热闹闹的声音:
  谢奶奶嫌弃地说:“庭玉你今天上哪儿去了?大清早的人影都不见。这么多的年货,全都是你七十三岁高龄的祖母和瘦巴巴的媳妇背回来的……”
  “也是结了婚的人了,对媳妇可不能这么冷淡。你奶还指着你,让我在有生之年能抱上曾孙呢!”
  谢庭玉喝着水呛了一下,他认真地说:“这件事可不能光指着我。”
  他抬起下巴,眼神扫向坐在另一头的叶青水。
  白炽灯明亮的光落在她的身上,照得她露出来的半张侧脸光滑如玉,她认真地拿着笔在纸上写东西,那平静的模样,与谢庭玉此刻被催得烦不胜烦的模样形成鲜明对比。
  难道是他不想要孩子吗?
  谢奶奶转过头来,和孙媳妇说:“水丫,你别操心这些事了,明年给奶奶生个奶娃娃,奶奶给你带孩子怎么样?”
  叶青水不知道应该怎么回应奶奶。
  他要孩子?
  她还想离婚呢!谢庭玉这辈子倒是对她挺好,但上辈子他可不是这样的。
  看着奶奶殷切的目光,最后叶青水低头装作害羞的模样才糊弄过去。
  ……
  除夕那天,叶青水早早地爬了起来洗漱收拾,准备年夜饭。
  她穿上了自己亲手做的新的棉袄,水红色的碎花绸面,两根辫子扎起来模样非常清爽,她手脚麻利地来到厨房。
  谢庭玉把养了几天的活鸡都杀了,鸡毛拔了满满一水盆。
  路过谢家的人,无不惊奇,有生之年能看得见阳春白雪似的谢家大公子在杀鸡,可真算是大饱眼福了。
  谢庭玉一手捉鸡,一手放血,鸡血一滴不落地全都流到碗里,邻居看着他宛如行云流水般杀鸡的动作,有条不紊,一点也不像没有经验的人。估计是在乡下吃苦受累了,连这些粗活都学得透透地。
  邻居不免嘲笑:“你家没人了吗,咋让你来做这些粗活?”
  谢庭玉头也不回地说:“我媳妇在厨房炒菜,准备年夜饭。我奶在打扫卫生。”
  往年这个时候,这些粗活都是谢家的保姆来干的。今年没有保姆了,就……
  他们还瞅见了徐太太蹲在煤炉子边,奋力地扇着风,煤球添得满满实实的、不一会儿熏得浓烟四起。
  “你这样生火不行哟,得要去借个点着的煤球,放空些慢慢来。”
  大院里的人看笑话似的传起来,也不知道今年谢家犯啥轴,早早地把保姆辞退了。
  那一家子都是没干过啥粗活的,能捯饬一顿年夜饭?可别等亲朋好友都来了,大家一块啃萝卜蘸大葱酱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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