傲梅狂雷————堕天
堕天  发于:2009年03月3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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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知道这些人到底想把她弄到哪里去,也不明白他们为什么要这样做。


第六天,舱盖揭开的时候,却带来了不同的奇迹。


从甲板上下来的人,不再是那个左眉上有着一道刀疤、手上总拿着五碗叫人胆战心惊的米饭的水手,而是

两个男人──一个全身黑衣,另一个一头白发,像天神一般屹立在舷梯口的光明中。


一定是海里的龙王同情他们这样的孩子,派出了他的使者们前来搭救。


从那个噩梦里走出来,并不像其它孩子那样尚有归处的自己最终被带到这个岛上。救出了自己的黑衣男子

──雷厉霆雷爷让她和一个哑巴叔叔一起看管水牢里的犯人。


说是犯人……其实也有点奇怪。


小喜儿的认知中,犯人一定就是做过坏事的人。


但被关押在水牢里的男人却怎么看也不像是“坏人”的样子。


他甚至有着很好看的眉,很秀气的面庞,和……一双据说是最被雷爷讨厌的清亮眸子。”


自己被带回来的时候,一个总管模样的人皱着眉打量了自己半天,说是这么小的孩子能安排到哪去?


雷爷好像漫不经心地想了想,说就让她跟在雷豹那边帮忙吧。


就这样给了她一个安身的居所。


“唔……”


床上的人动了动,好像有要醒来的趋势了。


不过说起雷爷来,这位爷也很奇怪。


她还从来没见过像他这样的大人。


不知道为什么每次在雷爷来过后,豹叔叔每次都是把进来善后的工作丢给自己。


跑出去吃力地提了一桶水进来,被关着的男子似乎很爱干净,有几次雷爷走了之后他没有水沐浴身子,便

会直接跳到水牢的脏水里洗浴。


可是那里的水不是更脏吗?


从小就被遗弃在妓馆做杂活惯了的小喜儿第一次主动地打清水进来给他净浴身子后,被关着的男人虽然没

说什么,在那过后有一天,雷爷却赏了她五百钱。


明明是很善良的人,却偏偏要做出一副很凶狠的样子,岛上好多人都怕他怕得很厉害,不过他好像有些地

方比小孩子还要任性,做什么事情好与不好,大多数要看他的心情,据李总管说,雷爷从前不是这样的,

脾气会变得这么暴躁并且喜怒无常的原因,是因为中了一种很麻烦的蛊毒。


被关在水牢里的那个人,小喜儿是上岛后过了三个月才知道他姓梅。


他很少说话,大部分时间都非常安静,静得闭上眼睛就感觉不到他的存在──事实上,就算睁大眼睛看着

他,他也好像只是一个飘渺虚幻的影子,随时有可能随风而逝。


每次雷爷过来的时候,他的脸色总是很难看,但却一声不吭地逆来顺受。


心情坏的雷爷会把他弄得满身青紫,心情好的时候却会把所有珍贵的东西一股脑儿全往这边塞──当然,

全然不管别人是不是愿意接受。


不管对着哪一种脾性的雷爷,梅公子却由始至终都是同一种态度,苍白的脸上带着一抹淡淡的冷峻,静静

地瞅着他──也许,无论那个人的心情好还是坏,对他来说都是灾难。


“呀──”


想事情想出神了,脚下没注意,碰上了一块突起的石灰岩,差些儿要连人带桶打翻的小喜儿惊叫声还没叫

完,一只修长而稳定的手已经把她及她手上的水桶接住了。


“梅……梅公子,谢谢你。”


被他这种鬼魅似的身形吓到也不是第一次了,带着那么沉重的铁链还能飞得那么快,难怪雷爷会要一直锁

着他了。


如果一解开他脚上的链子,他是不是马上就能像鸟儿一样飞得连影子都不见了?


锁着他,是因为雷爷根本舍不得放他走吧?


岛上从来没人有提起为什么这里会锁着一个男人的原因,这当然只是小喜儿自己的揣测。


“细儿细儿……”


远远地,传来一个咬字很不清楚的叫喊,刚开始好像才在遥远的海边,一突儿听起来却已近至跟前。


难得地,小喜儿与那鲜少见表情的梅公子同时皱了皱眉。


“哟!没错,又是我。我带小百合来看望她的朋友,顺便也来找你叙叙旧。梅,你还好吗?有没有打算抛

弃雷跟我走?”


不请自来、笑得一脸灿烂的白发男子,抱着一个穿得就像精美瓷尊娃娃一样的小女孩儿出现在门口,这兄

妹俩都很有将别人厌恶的脸色视若无睹的本事。


“细儿细儿,这个折枝人偶给你,大藏师傅做的,很漂亮的哟!”


挣扎着一下地,那可爱的小女孩儿就巴巴儿黏上喜儿献宝。


“映轾映轾,这束花献给你,在我心目中,你当然远远比它漂亮。”


大的那个也不甘落后,学着妹妹的口气很可爱地卖乖,不知从哪里变戏法似的掏出了一树半人多高?技桠

闻点缀着满是粉白色花蕾的花枝,不由分说地从梅映轾手上把桶夺走,笑嘻嘻地将花插好供在桌上。


“……”


刚刚才送走了一个恶煞,为什么又迎来一尊瘟神?


梅映轾无言地揉着额角。昨儿个十五,被例行暴戾起来的雷厉霆折腾了一夜,现在只想洗干净身子好好休

息,半点儿也不想费神费力去应付这个看起来很好说话,实际上既难缠又难对付的人物。


“樱花可是我国的国花哦!每年三月,春风一暖,花就开了。人们到寺院里、大路旁踏青寻找樱花的足迹

比比皆是。樱树下总要开赏樱会,老人们弹起三弦琴,男人们喝着清酒,女人们唱着歌。一阵春风吹过,

枝头上的花办就会飘落,纷飞的花瓣像是被吹起的雪一样,带着轻盈的舞姿,在风中起舞,随风散播缕缕

幽香。可惜的是……这种花的花期很短,甚至被形容为朝生暮死,但它却把全部的美丽在这短暂的一瞬间

绽放。”


随着他美丽的语言描述,被供养在水里的花枝竟然一朵接一朵地舒蕾,像是有魔力的召唤一般,转眼间枝

头就已开得熙熙攘攘,薄薄的花瓣颤动着,给这黝暗的石室带来满室春光。


“我一直觉得,这种花很像你。”


圣洁,同时也妖艳。


尤其是现在,来不及洗浴、满身犹沾染着情色气息的梅映轾,让人完全想象不出,那单薄的身子底下,竟

然有如斯傲骨;那样清冷的容貌,若是如春水般化开了,会是怎样妖艳动人的景象?


唯一美中不足的是,亲手让这花妖艳地盛开的人不是自己。


“我住的地方,有另一种花。它们从来只盛开在严冬里,绝顶之峰的冰雪才是它的朋友。虽然寂寞,却很

高贵,从不喜欢让人赏玩。”


梅映轾岂会听不出他言语间挑逗的是什么?眉一皱,不着迹地架开那像是很随意就要搭上来的手,眨眼间

两人已变化了十数种手法。


“伊-贺-筱-一-郎!又是你!”


石室中不小的骚动惊扰了旁人,早有人将不速之客登门的消息飞报岛主。


雪亮的刀影直逼某个意欲在春夜下化身为狼的家伙,强劲的刀气将刚刚才绽放开的樱花震得四散纷落。


“啧!鲁莽的人只能欣赏到樱落。细心呵护的人,才有幸得赏樱开。”


一见雷厉霆进来,梅映轾立刻就收手。因为他的退出不至左支右绌的伊贺筱一郎这才能好整以暇地全力应

付那一柄鬼哭神嚎的阎王斩。


听到他像是在提点什么的叹息,梅映轾只是沉默不语,垂下的视线,有几分怜惜地看着满地雪白的花瓣。


有几瓣甚至被刮到了房角的污水里。


哀艳中,凄然的美。


打斗着还是顾忌到了这里尚有幼小妇孺的两个人不约而同地向外一窜就不见了,想必又是到哪里找个地方

去一畅郁气。


“细儿细儿,你说哥哥和雷大哥这次谁会赢?”


含着指头与小喜儿一起熟练地缩到墙角安全地带蹲着,小百合转动着滴溜溜的大眼睛,很讨好地仰望着这

么久以来唯一与她年龄相近的玩伴。


“当然是雷爷!每次只要是涉及梅公子,雷爷从来就没输过!”


喜儿很骄傲地一昂头,却不知自己说出来的话让梅映轾倏然红了脸。


“喜儿,带小百合出去玩吧。我要沐浴净身了。”


想起自己先前一直没有做成的事,梅映轾伸手把桶里只剩秃枝的树杆取出来,对还飘浮在水面的落樱倒是

不介意。


确定两个小女生都已经离开了,此地别无旁人之后,这才褪下自己的外衣,把布满红、紫色痕迹的身子泡

到水里。


深深地吸了一口沾染着花香的水气,真难得会有这样身心放松的时刻。


那两个打起来没一、两个时辰就回不来的人不在,奉命服侍也是一直监视着自己的人也都不在。


疲惫地闭上眼睛,享受这让人怀念的清静。


原来,先前在山上的日子,其实并不很难熬。


终年都不见露面的师傅虽然冷淡,但更少不会让他心绪上产生大起大落的影响。


现在也不知道是面对着一个随心所欲雷厉霆久了,出自自身本能的安危考虑还是怎地,却渐渐会去观察别

人的情绪──若他高兴了,孩子般天真的任性胡闹,死命地缠到他想叫救命。若他不高兴了,那种恶意的

折磨,这具身子过后总是像被车辗压过一番的难受。


不能说是因为身体的关系而有了更进一步的了解,仅仅是因为那种喜怒不定的情绪会直接影响到自己。


真是……想起来都觉得一团糟的关系!


三年了!


没想到自己会被困在这里这么久。


对自己而言,最初是因为事出突然,一时不察被制住了之后,一时半会也没办法逃脱罪责,只好咬着牙承

受这种特殊的“惩罚”。到了后来,想到只要自己一天没回去,就一天不用面对师傅求死的决心,在没想

好怎么处理这个问题之前,他宁愿借这样一个被困的借口──既不亏心也不是诚心欺骗──不必早早执行

亲手送那个人归天的承诺。


而雷厉霆,他的心思却是自己所无法揣测的。最初,耳边一直萦绕的是那句饱含着恨意的:“别忘了,你

欠我的是一条人命!”然后,一直到不用被傀儡虫控制的身子也完全地屈从于他身下后(不得不再次感慨

,人为了自身不受伤害,被激发出来的适应力真是无穷无尽),最近常常听到的却是:“我该拿你怎么办

?”


泡在水里有一下没一下地想着,几乎快昏昏欲睡的梅映轾在听到有风声从洞口掠人时才一惊而醒,才想起

身,就被人自后面按住了肩头。


“……”


惊愕中才欲反击,身子却微微一僵,动弹不得,心知必又是体内的傀儡虫做怪,不必回头也知道了回来的

人是雷厉霆后,倒是微微放心。转瞬间身子已经被人从水中捞出来了。


“该死的!”


左肩上带了伤,可是怒火却仍旧高卷十丈,怒气冲冲回来的雷厉霆也不说话,直接将梅映轾压倒回石榻上

惩罚性地啃噬他的唇。


“……”


知道自己的抵抗只是增加无谓的伤痛,并且也会让那个人在怒火高炽的情况下欲火也烧得更旺而已,梅映

轾皱了皱眉,一如既往地闭上眼睛不再有任何表情。


“睁开眼睛看着我!”


再次继续对这具身体的折磨,命令的语话低沈地响在耳边,不知为何却有一种恳求的味道。


只可惜身下僵直着身体的人依旧不为所动──从三年前他第一次强行占有他的身体开始,当初被挑逗时还

会有反应的梅映轾,现在只要一阖目入定便能使所有反应嘎然而断──也许是冲击过大,导致那骄傲的人

儿失去了某一部分的功能;又或者是他的自我催眠能力太强,傀儡虫这种低等级的蛊虫只能控制住他的身

体,完全不能影响到他铁一般强韧的神经。


“咄!”


不死心地在本已布满了爱迹的身体上制造更多新的痕迹,梅映轾虽然不抵抗,可是闭上眼睛的他灵魂似乎

已然出窍,空余下一具肉身供别人折磨与泄愤,如果雷厉霆不运用傀儡虫去控制那具身体的话,讲难听点

,搞起来简直是在奸尸。


再一次感受到挫败的雷厉霆从他身上翻下来,凝视着下方苍白面孔的眼中带了焦虑与些许几不可察的不安

,待得那双清冷的眸子终于张开后,那些焦虑与不安却又统统转成了嘲讽与霸气。


“今天,你知道谁到阎王岛上来了吗?”


昨天已然狠狠地发泄过,今夜并不见得纯为欲望而来的男人有一下没一下地拨弄着他的黑发,虽是漫不经

心地提起、却仍然想要得到响应的希望落空时,雷厉霆羞恼地用力扯了一把被缠在指间的发。


“是你也认识的旧故人,也许还是你的老情人──苗若瑛来了。”


这一句使得再次合上眼睛的梅映轾眼睫微微一跳,张开幽黑的眸子静静地望着他,等待他的继续。


“……”


雷厉霆却不肯放过这个机会,就他还望住自己的时候手下一阵使坏,那张苍白的面孔上不可仰制地涌起了

一阵红晕。


梅映轾只要不言、不看、不动,他的定力就能发挥到极致,元神自顾自地在体内抱元归一,任他对身体做

出何等折磨也无动于衷,但反之则会有正常人的反应。


手指捻转过一会儿就被玩得肿胀挺立的小乳,在那个骄傲的人儿深吸了一口气又准备老僧入定时,雷厉霆

恰到好处地悠然开口打断他的凝神。


“她说……”


“……”


该死的男人!玩了三年了,鲜少有能抓住他弱点的机会也不是这样的!


梅映轾恨恨地瞪着那有着恶猫戏鼠的劣根性的男人,眼睛瞥见他的唇恰好含住自己胸上一粒殷红后,手指

不自觉地抓紧身下的被单。


雷厉霆显是对这一情形甚是满意,吐出了沾满唾液的一颗乳珠后又如法炮制另一边。


“你到底想说什么?”


用了大部分的抑制力去压制被挑起的正常官能感觉,梅映轾微带暗哑的嗓音听在雷厉霆耳里别有一番感受


“你的老情人说是上山找不到任何人,很担心你,所以居然又大着胆子上岛来向我质问你的下落……她对

你,倒是情深义重啊!”


嘴里说着话,手下更是不停,一手握住他足踝上还套着铁链的右足,雷厉霆的手已经滑到了昨夜被肆意爱

抚而到现在还留着红肿的腿间。


心下,有着微妙地交错在一起的疯狂与迷茫。


“她说……在山上一个人都找不到?你到底把她怎么样了?”


这男人,难道又做了什么?梅映轾顾不上自身的险况,着急地追问着他带来的消息。


“自然是放了,你还期盼我把她抓来跟你关在一起?”


不耐烦地低头封了他的嘴,雷厉霆冷嘲热讽的腔调,有一种自己也很陌生的不悦感。


“难不成……你在吃醋吗?”


一呆之下被他亲了个正着,缠绵许久后拖着唾丝分开的双唇承受了出乎意料之外的怒气,梅映轾冷笑,羞

恼交加下口不择言的反击,倒是让两人同时一呆,立刻就沈下了脸的雷厉霆二话不说就翻身走了出去。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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