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只闷骚的情史》[ 强强军文 ]——作者:万径人踪
万径人踪  发于:2016年04月1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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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飞彤不说话,低着头。
“飞彤,我活了这把年纪,还从没有这么被人耍过。我知道我有很多不好的地方,不适合你,可我想,那些我也从没隐瞒掩饰过,你之前就该明白,不至于到了今天才忽然知道,要来跟我耍脾气。”裘致远沉声,踱了两步,焦躁起来,拖过椅子坐下,又觉得椅子太硬,很快站起。
郑飞彤依然没什么反应,坐在床边,规规矩矩的,没有任何表情。
是啊,裘致远什么时候瞒过?叶非云的事早就是公国皆知的,裘致远连自己至今仍然旧情难忘都没有隐瞒过,自己又不是不知道。现在再来计较,岂不是有些作?
裘致远更焦躁起来,抓着郑飞彤的肩膀,强抬起他的头:“我到底哪里得罪了你呀,你就赏个脸说出来吧?啊?你要急死我呀?我是老了点,可你一直都知道啊,我是残废了,可我早告诉你了,再说,那不是……那不是你也同意我这样?我脾气焦躁,我知道我之前大概是伪装过了,可后来你不也清楚了吗?”
裘致远看着郑飞彤的眼睛,郑飞彤却闭上了眼,第一次不敢直视裘致远,脸,飞红。
裘致远忽然好像明白了点什么,松开捏着郑飞彤下巴的手:“那个……难道你是嫌我太粗鲁了?”这可就难办了,三十多年了,才弄上这么一个贴心人,就算有点残废,可某些需求一旦得到解放,哪里还能束缚得住?
裘致远仔细回想了一遍,好像除了昨天晚上确实有些过了,其他时间并没有太过分啊?难道有谁笑话他了?年轻人脸皮薄扛不住挤兑,所以闹别扭?关清砚!一定是他去说什么了!在车里那啥也就他明白了。
裘致远越看越像,赶紧去哄:“关清砚那小子嘴里总是饶不得人的,要是他欺负你了,我明天收拾他给你出气,好不好?”
话说到这个地步,郑飞彤也再沉默不下去,就着裘致远那个揽抱的动作,把脸一埋,干脆豁出去了:“我吃醋了。”语气理直气壮,十分坦荡威武,可惜脸埋得太深,以至于没了所有理所当然的气势。
裘致远沉吟了半晌,心里明白郑飞彤指的是叶非云的事,就算没弄明白他是怎么知道的,也不至于不明白他到底对谁有这么大气性,为了叶非云的飞醋,连毒品、酷刑都不拒绝,裘致远不会猜不透郑飞彤在别扭什么。
郑飞彤趴在裘致远怀里,心里忐忑,裘致远却半天没吭声,有些害怕本来就很脆弱的携手就此受到撞击,不堪一击地断裂,哆嗦了半天,咬咬牙,憋出一句:“我不该耍性子。”
语音再没有那种理直气壮的声势,带着一点委屈的颤音,人也开始挣扎着想自己坐起:“对不起,我……”我痴心妄想了。
郑飞彤本来想这样说,却被裘致远堵住了嘴,用唇。

第六十七章 裘裘由来

裘致远心疼了。
当郑飞彤那样委屈着自己,说自己不该耍脾气的时候,裘致远心疼了。
曾经苦恋过,所以知道那种求而不得的痛。
对于郑飞彤,自己一直以来暧昧不清的态度,直接导致了他的这种可怜,让人揪紧心地难受。
裘致远惭愧。
郑飞彤其实没再说什么,只是很别扭地自己跑了,裘致远连挽留的机会都没有,就看见彤小兔留下一个恼羞委屈外加慌张的背影,残废的罪大恶极之处霎时得以体现,裘致远咬牙。
才追出两步,裘致远就看见那个惹祸的根子——关清砚笑嘻嘻地来了:“司令……”笑得很谄媚,语气很阿谀。
“司令,能不能另外给我拨一间房住?”关清砚一点也没有察觉到裘致远的不待见,兀自贼兮兮地讨要。
“和秦旭住得好好的,出什么幺蛾子!要独立套房,给我先结婚!”裘致远确实是在迁怒,吓得关清砚赶紧夹了尾巴逃跑。
郑飞彤自然是回了当初拨给他居住的宿舍,裘致远很容易就想明白了他躲藏的地点,尽管那里郑飞彤没有住过一天。
裘致远回到房间,有些拿不准,究竟是给郑飞彤一点时间和空间,想明白要不要继续跟着自己这个残废呢,还是干脆把他给逮回来,让他明白早就没有退路了?
叶非云固然是心底永远也无法忘记的那块硬痂,可郑飞彤才是现下跳动的脉搏,裘致远觉得自己想得明白。
彤小兔吃醋了。
他说。
裘致远在满室清冷之下,又有些猥琐的得意,忍不住想笑。
终于也有人会为自己吃醋,感觉真不错。
裘致远的笑容暖到了心窝里去,确实应该给他吃颗定心丸,裘致远翻来覆去琢磨了才发现,好像自己确实从没有对郑飞彤说过爱与不爱之类的话语。
等到半夜,还没等来想象中彤小兔鬼祟的回归,裘致远有些坐不住了。
站起来关了灯,坐到阴暗的位置,抽了两根烟。
还是焦躁,又去拉开窗帘,打开窗户,散了散烟气,想想又掩好门,脱了外套,做出一副熟睡的模样躺倒床上去等着。
郑飞彤自从跟了裘致远,就从来没有让裘致远这样孤单过,每天都很准时地来帮裘致远洗澡收拾,伺候睡觉,然后自己拖张行军床在一边守护,尽责到体贴的地步,从没有过这样把裘致远晾在一边,自己跑去钻被窝的。
郑飞彤从来都是心事深藏,从来不愿意表达些什么,闹脾气闹到做出实际行动,就有点出乎意料了。
裘致远摸到郑飞彤宿舍外的时候,还是有点尴尬。
这里,裘致远从来没来过,甚至郑飞彤自己也鲜少来,分配之后,这里只是一个收放私人物品的,相当于储藏间一样的存在。
隔着门,裘致远犹豫了一下,像是在考虑,要不要现在就去惊扰那只受了伤的小兔子。
手伸了两次,还是没有敲上去,转到窗前,借着窗帘没有掩好的一角看进去,郑飞彤缩在一张简陋的板床上,团成一个球似的,裘致远莫名地心痛了,更痛的痛。
门没锁,裘致远推开的时候发出一声极难听的“吱呀”声,在寂静的凌晨夜空里,显得特别突兀。
裘致远看了看楼下的岗哨,伸手打了个招呼,老脸有那么一刻臊红了,半夜三更鬼鬼祟祟地摸到自己警卫的宿舍,这个,非奸即盗,相瞒是绝对瞒不住了,幸亏裘致远倒也没有想瞒的意思。
放慢了动作,扶住门,一寸一寸地合上,郑飞彤依旧躺在那里,一动不动,好像是睡着了。
屋子里很冷,透着长久没人居住的冷清,房间也很小,放下一张板床,就只有一张桌子和一个柜子的空间,被郑飞彤收拾得很干净,空气中飘着一股和郑飞彤身上一致的淡淡的清香,还有一点酒的味道,裘致远皱皱眉,环视周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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