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人在逃 上————陶农
陶农  发于:2009年05月0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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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牌已经发到第四轮,出千的牌面有对子,神经牛有小顺的机会

,只有小安的牌面,什麽都凑不成样。

   小安苦笑了一下,头一遭果然就是烂手气,没等发下第五张牌,小安就盖掉了自己的牌。

   神经牛冷笑:

   「再来你就非跟不可!」

   小安脸色没有特别的变化,他的冷静也让阿广吃惊,虽然万一小安真输了,也未必有人敢动他,可是这麽一来他就更难服众,阿广也为小安的有勇无谋叹气。

   接下来只剩出千的跟神经牛对战,一亮牌後,神经牛输了,出千的当然不可能跟神经牛要命,赢了也是白搭。

   第二回合,因为小安已经无法中途弃权,所以他必须选择在两张暗牌中选择亮出哪一张牌面,这是让神经牛弃权或跟进的关键。

   小安亮出了三条10,有可能只是三条,但也可能是葫芦。

   神经牛其实已经拿到了小顺,但现在他猜著小安的底牌。

   要弃权吗?

   神经牛犹豫不决,如果这次就能一举杀进小安,他赢的也漂亮!

   只是,小安牌面的另一张J,还没出现在三人的牌面上,所以他的底牌很有可能就是J。

   神经牛紧张的连舌头都出汗,连自己都觉得自己没用,反正那小子已经不能打烊,乾脆自己这次也打烊,下一局才不会婆婆妈妈的怕半天。

   所以神经牛最後盖牌。

   剩下出千与小安的牌面。

   出千的牌面有可能是小顺,但他心知自己只有对子而已,但其他人猜不著,所以他以偷鸡的心态,希望小安能瞟来眼神威胁他弃权

,这样至少保证他不会输在第二回合。

   但小安没有,直接就叫他开牌,果然只有对子。

   小安开了自己的,众人一张,竟然不是葫芦,唬的神经牛刚刚盖了牌,现在被气炸。

   出千的也很倒霉,小安竟然猜到他根本没顺子,所以要他开牌,并以三条赢了他的对子。

   出千的和小安胜负揭晓,小安冷道:

   「阿邦,你的命呢?」

   出千的全身发抖:

   「程哥,饶命!饶命!我下次不敢!我下次不敢!」

   出千的跪地哀求,小安终於有点堂主样了,阿广觉得情势好一点了。

   「敢赌不敢输?你不知道我们这桌是赌命吗?」

   「堂主,求求你,我还不想死。」

   「我最恨赖账的人。」

   「堂主,我把我所有的钱都交出来,求你饶命。」

   「你的赌技不错,只是你今天非死不可。」

   「求你饶命,我再也不敢赌了!再也不敢!饶我这一次!」都是他平常爱出千骗兄弟的钱,现在根本没人愿意帮他说话。

   最後还是阿广开口替他求情,而小安就是等阿广开口。

   「行了,这种琐事交给你就行了,阿邦晚上赢来的全都分给这里所有兄弟,以後被你看到他还跟自己人赌钱,不必问我,直接把他做了。」

   「是。」

   阿广突然愣了一下,他为什麽会对小安答”是”,一付替小安办事的模样,偏偏他就是那麽多嘴,替人求情,搞的现在还得收拾阿邦的麻烦。

   「你别嚣张,我还在跟你讨命!」神经牛不爽小安一付老大的模样,这次他一定得赢!他要这小子的命!

   「行,先洗牌。」小安这次特别对著阿广讲。

   大家都信阿广的为人,也认为最後一战应该由阿广发牌。

   只是阿广洗牌当下,突然觉得有道视线紧迫过来,他假装没看见,但眼角隐隐约约感觉小安用特殊的眼光盯著他洗牌。

   虽然他知道万一让神经牛赢了,内部就会更乱,神经牛日後动不动就要对自己人动粗的行径也更难收敛。

   但是,他能做的也只是一直洗牌,他根本不会做牌,也不愿冒著欺骗众人的危险暗助小安。

   所以只能不断洗牌。

   「喂!你够了没!」神经牛不耐烦的催促阿广。

   要不是阿广洗牌的角度让小安看不了牌面,神经牛早就怀疑其中有什麽诈。

   当然,神经牛对阿广也还算服气,知道阿广不会在兄弟面前出千。

   「不想活久一点?」小安挑衅。

   阿广听到了小安的回答,手上仍旧继续洗牌。

   神经牛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又忍不住喊:

   「一付牌洗那麽久,想搞鬼。」

   小安过了几秒,视线很明显的从阿广转向了神经牛,阿广竟也不知不觉就停下了洗牌动作,然後开始发牌。

   因为两人都各自弃权一次,现在只能一路跟下去,发完五张牌後,神经牛的牌面已经有了K一对,还有一张A在牌面上,神经牛没去瞄己的暗牌,小安也没瞄自己的,反正两人都注定得力拚到最後。


   小安的牌面跟第一回合一样,没对、没顺,每张牌还很小,除非唯一一张A那麽恰巧跟暗牌的A凑成一对,不然根本没机会赢过神经牛的牌面。

   但四张A已经在牌面出现两次,小安暗牌能拿到A的机会很不乐观。

   神经牛除了牌面上的K对,极有可能还能跟暗牌成两对,於是他洋洋得意,希望小安能在开牌之前就向他求饶,让自己势力更大,神经牛不想杀人,他知道打死老大派的新堂主并不聪明。


   依阿广多年看赌经验,他想小安输的机会很大,不禁也担忧起来,希望能讲几句漂亮话劝两人连底牌都别开了。

   旁边的阿洪一开始就不是很关心输赢,不管小安是输是赢,他都有足够的人势干涉包厢的整个场面,而且还能藉故”整顿整顿”这些北堂的人。

   「程哥,我跟你没大仇,你只要给我交代,我不拿你的命。」

神经牛酒稍醒後,还是能说出明辨是非的话。

   阿广藉机跟进:

   「程哥也是好意,牛哥你看阿邦连钱都吐出来了,我看大家这一局就到此为止,免得伤了自己人的感情。」

   阿广想以小安的精明程度,应该也可以说句话替自己解围,但偏偏小安就是不发一言,著实让阿广紧张起来。

   「程哥,你认为呢?」

   「我输牌就和局,这没道理,我身为你们的头,做事就是要有担当,我们一起开牌~~,阿广把枪准备好。」说的斩钉截铁,害得现在对小安还另眼相看的兄弟为他冒了些汗。


   同时揭牌!

   两人没看过自己暗牌的情况下,就在几秒内揭晓了生死胜负。

   小安竟拿到A一对,赢过神经牛的K一对。

   阿广当然顺势把枪指著神经牛,神经牛的兄弟都要跳起来了,但明明是神经牛赌输了,在众人见证下,又不好轻举妄动。

   这里除了神经牛,就阿广最大,他自然要连连跟小安说许多求情的好听话。

   小安自然也不为太过难神经牛,他最後只对阿广道:

   「你那麽爱帮人求情?」

   「我……。」阿广承认也不是,不承认也不是。

   「行了,我刚接公司,看不出来神经牛值不值得我留下来,我就暂时信你,你最好管好这两个你求情的人,如果神经牛打自己人的事再传到我这边,阿广,我连你和他的命一起拿回来,大家听到了没


?」

   「听到了……。」

   「有听到还是没听到?」

   「听到!」众人音量终於放大了些。

   虽然小安已经有点带头的气势,也给阿广特别对待,但阿广心下只後悔他今天似乎有点中小安的招。

   他对小安的看法是手段有馀,但为人却要相当保留,毕竟用出卖身体得到堂主位子的男人,阿广实在无法敬重。

   神经牛带著小弟狼狈离去,小安特定吩咐阿广收拾赌牌。

   阿洪见最後的局面竟然轮不到他”英雄救美”,而且小安似乎也没喝醉,心有不甘,於是继续找人轮流跟小安喝,想办法要让小安醉到不行。

   阿广却不希望小安醉到神智不清,他总觉得洪哥有意无意触摸小安,似乎心怀不轨,如果小安还要当他们堂主的话,总不能任他一天到晚跟男人发生羞耻的事吧!


   加上阿广没忘记小安要他负责开车送他回去,因此阿广允许自己手下先行离开,自己却留在包厢守到最後。

   大家已经玩到通宵,终於也感到疲倦,阿洪一心一意要护送小安回去,但小安最後是醉瘫在阿广身上,已经走到室外,还依旧紧扒著不放。

   阿洪若把小安硬架回自己车里,三个大男人势必要当街拉扯一番,最後阿洪还是选择放弃,他派人跟著坐上阿广的车,反正已经凌晨,他也没心情干小安,只有看著阿广把醉烂的小安载回去。


   路上,小安嚷著要买饮料,摇摇摆摆的下车,带回三罐饮料,硬要大家跟著他喝。

   结果,阿洪的手下独自睡死在车上,小安叫阿广把车停在重新桥上,他和阿广下车,对著河边的灯火失神看著。

   「程哥,你酒醒了?」

   「我没醉,喝醉的边缘我就会打住。」

   阿广只觉得这人爱口头逞强,但因为两人刚共同处理了事情,喝完酒又一起看凌晨时分的”夜景”,因此两人有了朋友式的气氛。

   「你晚上喝的真不是普通多,就算你喝醉了,酒量还是比我们好很多。」

   「我不能喝醉。」小安的眼神漫的很远。

   「为什麽?」

   小安突然转头,对他暧昧的笑著:

   「因为~~我会酒後乱性啊。」

   「酒後乱性?」每个人都有酒癖,这还不严重啊。

   没想到小安又补了一句:

   「我酒後乱性的时候会求人干我。」

   阿广没想到小安会这样回答,愕了一下,不知该做何表情。

   「我不想现在回去,你可以送我到另一个地方吗?」

   这句话拜托的成分居多。

   没想到阿广一口答应了。

   小安心里想,有种,不怕事。

   两人开始慢慢在桥上漫走著,聊的事情也渐渐多了。

   「程哥,你刚刚赌的……我认为拿命来赌有点……,我看过不少赌徒赌到最後连手指都剁下来当筹码,凡事都有意外,程哥你把自己交给运气实在有点……。」

   「阿广,我赌运很平,所以我一向不靠赌运。」

   「咦?」

   「我只做有把握的事。」

   阿广只好不接话。

   小安道:

   「你在酒店收拾的牌还放在你车上吧?」

   「对。」

   「记得把牌处理掉。」

   此时阿广才意会到那付很可能是千牌,如果阿邦刚才真的赌牌出千,就有可能想办法把正常的牌掉包成千牌。

   只是小安到底怎麽分辨千牌的手脚?

   阿广以前自己开赌场只讲求抽头,不想花精神在扑克牌上动手脚。

   或许千牌也有统一的版本也不一定。

   总之,他负责销毁那些扑克牌,以绝日後的麻烦就是了。

   他跟小安又聊了一些,从言谈之中,小安似乎还蛮关心他的,又不会很明显的表现出来。

   阿广开始迷惑,像小安这种还有点想法的人,怎麽又会做贱自己去跟老大贴屁股呢?

   阿广脑中有了这种疑惑,言谈中也不知不觉倾向小安跟了老大多久之类的事。

   小安不太想谈他和阿飞的事情,不过他简短的问了阿广一句:

   「你那天看到我和老大在办公室做的事,你有什麽感觉?」

   阿广很快回答:

   「我没看清楚。」

   但小安从回答之中就可以感受到阿广的不耻。

   「喔?你吓到了?」

   「这没什麽,换做我,我也可能这样做。」事实上,阿广心里根本打死都不可能为了一步登天就出卖自己!

   「我们回车上。」小安说。

   阿广依言又往停车方向折返。

   上车前,车上睡了阿洪的人,小安想两人接下来也只能一路保持沉默。

   於是在上车前的最後时刻,小安又突然说:

   「你有没有打听过你们历任的大嫂?」

   阿广愣了一下,怎麽觉得这突兀的疑惑有点熟悉感呢?

第七章 热夜之一

***好高兴,今天还可以写,太爱写小说了!!***

   小安整天昏昏欲睡,勉强把晚上要交办给众人事情整理好,下午终於体力不支,窝在办公室的沙发里睡著了。

   傍晚,阿广直接进了办公室。

   见小安像只小猫蜷著自己身体熟睡,心里有点诧异。

   这个人睡著的时候,样子真有点像不经世事的孩子。

   「程哥。」阿广拍拍肩膀把小安叫醒。

   阿广有时做事会让顶头的大哥认为很没分寸,不过因为阿广会带人,上头的人顶多不太亲近他,却也拿阿广没辄。

   「嗯?」

   小安睡眼惺忪,恍惚睁著红通通的眼睛,真像个刚被妈妈从床上唤醒的懒睡虫。

   但阿广接下来说的话,可不是催他去上学:

   「老大今天会来北堂跟饼店老板见面,我认为应该要让你知道。」阿广不知不觉使用了北堂的术语,”饼店老板”指的是地下钱庄的老板,公司调现金、洗黑钱都靠这个饼店老板。


   「喔,是白老板吗?」

   阿广愣了一下,他没想到小安不但知道术语,还连老板的名字都知道。

   「是他没错。」阿广答。

   昨天的宿醉到现在还有一点威力,小安昏沉沉的晕头起身。

   「我出去罗。」阿广道。

   怎麽会是由阿广来告诉他?

   跟白老板见面的事情阿飞早就有准备,阿飞不告诉他,就摆明著跟他没关系。

   明明把客人请到北堂,又为了北堂之事,却认为这一切与小安无关。

   小安已经不知该怎麽计较阿飞的狠心了。

   明明知道,他还计较著自尊心,还有,他的信任。

   「人来了吗?」

   「在第一间贵宾室。」

   小安一听就知那是灌酒的好地方,尤其白老板最兴把道上老大灌个烂醉,彷佛那样最能显示从南到北纵贯线的老大都要买他的帐。

   「我现在过去,你一起来。」

   「程哥……,」阿广吞吞吐吐:

   「老大没……。」

   「老大没叫你过去,但他没叫我不能过去,既然我都要过去,

那你怕什麽?」

   阿广愣了一下,没被小安绕口令般的逻辑混淆,但小安竟然不怕老大发火?

   阿广对老大还是会顾忌,除了老大领这麽多手下,位高权重,对阿广而言,更多了层距离的神秘感,而且公司里人人都怕老大,他们的前堂主被老大刑挂了,大家还能把老大当纸老虎吗?


   「程哥,你不如找洪哥,我只不过是个队长……。」

   阿广意见特多。

   不过小安在阿飞面前也是意见很多的手下,所以小安挺欣赏的

   「等会是喝酒的场合,」小安望著阿广,话顿了一下:

   「我信任你。」

   阿广当然就跟小安下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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