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人在逃 上————陶农
陶农  发于:2009年05月0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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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脚步声,阿飞又回头,扬起和著两人血滴的那碗水,一声不响的饮尽它。

   把小安瞧了一眼,这次真的走了出去。

   走在廊上,阿飞心里只有一个念头:

   ”小安,你永远都是我的人。”

第六章 收服之一

   小安当天就把几位经理找过来,要他们介绍各自在公司掌管的事情。

   前两个才刚报告完,立刻就因为事情重复,当场来个大吵大闹。

   阿洪一直站在旁边叫他们安静点,替小安巩固威势。

   小安倒没什麽特别的表情,眼前的暴厉凶吵大多也是刻意要试他的能耐。

   总之这段时间大家试探来试探去,在整片杂闹的浪声中,小安耐心听完所有人的报告。

   心里有点底了,他对公司的事不陌生,当每个人在混杂中匆促交待完自己,小安大概就知道这人平常都在干哪些事。

   「好了,要吵出去吵,不然就在我面前一个个讲清楚。」

   大家互瞪了一眼,悻悻然全都走的一个不剩。

   「阿洪,不如你来管他们。」

   「好呀,好呀。」又迟疑了一下:

   「算了,他们讲的很复杂,交给你去弄懂,我只要管人就好了

。」

   「喔,等见了人再说。」

   气氛开始松软,小安依旧坐在桌面上,随手写著。

   偶然间会漫问著阿洪刚刚那几个人的事,但阿洪一个字也答不上来。

   「你刚没注意听?」

   「程哥,那种事你知道就行了。」

   「你连他们的职称都不记得?」有点小不满。

   「他们给你管就行了。」阿洪在办公室里绕来绕去,偶尔坐在沙发上,偶尔坐在最大那张主管椅上,不过总是掩不住满心的浮躁。

   阿洪眼看北堂已经自己落入手中,却还有许多不安。以前他靠著替笨阿东出主意,几乎掌控了东堂大小事,连东堂的手下背地里也投靠他,阿洪挺爱当幕後老大。


   偏偏小安智商不低,所以要掌握他,应该不能用同一种对付阿东的方法。

   阿洪知道小安的弱点就是欠男人干,可是……阿洪也觉得怪怪的,他竟然要去跟一个男人调情?

   然而,事不容缓,万一别人也看出了小安的弱点,来个捷足先登,那他还搞屁?

   对,先把他灌醉,这样大家都好办事。

   阿洪心中有了盘算,终於不再办公室打转。

   阿洪知道对付女人就要霸道,就要硬上,所以他也想先转移小安的注意力,然後不动声色的接近:

   「小安,你笔记让我瞄一眼,我印象就跑出来了。」

   说时迟,那时快,阿洪站在小安面前,敏捷的抢过小安的笔记

,开始读著,然而,他那两条硬臂正紧紧挟住小安的身躯。

   看来直到看完笔记的这段时间,他可以尽情吃豆腐,但他有点楞住了,抢在手中的那页笔记……全是乱七八糟的线条涂鸦,想不到小安在纸上写了这麽久,却全是这些鬼画符。


   假公济私的大胆搂住身体的手,不知该放还是该继续。

   小安用脚踢开阿洪:

   「干!你在搞什麽!」

   「小之……。」赖皮的开始在小安脸颊上连连亲著。

   又来了!小安只觉得脸已经快被阿洪亲烂了。

   赶紧换个好风水的位子坐下,避开章鱼嘴的攻势。

   小安不是不想赏他几拳,可是他还没宰掉阿洪以前,不希望先被阿洪吃了。

   小安把自己的人全留在阿飞身边,目前在北堂内一点人马也没,如果阿洪想对他硬上,或者祭出下流手段,小安已预感自己将自身难保。

   「操你阿妈!洪胜你到底想怎样!」

   「小之,你不知道我对你想法?」

   「我不想知道,你再这样,我派你去管厕所!」

   这种怒斥实在不具什麽杀伤力啊,小安苦笑。

   阿洪碰了灰,也终於正经八百谈起正事:

   「程哥,你刚接位,摆个几桌叫兄弟敬你几杯怎样?我现在就去办。」

   「等等,回来。」

   阿洪才冲到了门口,又得讪讪转身。

   「别弄那麽严肃,你去跟北堂所有兄弟说,我请他们去酒店乐一乐,大家穿轻松点。」

   「好呀。」

   阿洪心想,反正都是轮流灌,小安身边没有人替他挡酒,今天应该会醉的一塌糊涂吧~~。

   「程哥,我想替你把房间搬到我原来住的那间。」

   「为什麽?」

   「因为……不乾净。」

   小安知道自己住的那间以前是客房,赌客在赌场房间里上吊也是很有可能。

   「行……行了,你给我找一间不会有那个陪我睡的吧……。」

   「没问题。」   

   阿洪肚里怀著鬼胎在暗笑。

   他对”办事”这件事很讲究,他不喜欢硬来,所以他今天非要小安求著他干不可!

第六章 收服之二

   阿广在赴小安的「鸿门宴」之前,特定找人打听小安在总堂的地位。

   「大护法?」阿广拉高嗓门再重复一次。

   「是啊,广哥。」

   阿广思索了一下,果然,被老大指名接北堂位子的娘娘腔不是三脚猫的货色。

   但他竟然是大护法,也令阿广惊讶了一下。

   阿广拜入北堂不到一年,不过以前在外面混的时候就听说过大护法的事情。

   专门替老大干掉看不顺眼的敌帮老大,这种”杀手”照理说被砍死在外头的机会是比其他人大的多。

   不过老大善後动作非常彻底,几乎把剩下的人追杀到走投无路才肯罢休。

   大护法跟老大有这种合作与信赖的关系,以前他还听说大护法那时跟在老大身边,总是娇滴滴的媚笑,让谈判的敌方老大轻忽他的杀伤力。

   这样的人,在阿广的印象中,应该是妖里妖气的人妖。

   而大护法对老大也应该会十分骄纵。

   但用在老大和小安那天的情况,却好像不是这麽一回事。

   老大派小安为北堂堂主的那天,阿广看出老大存心刁难,除了不承认小安是他的人马外,甚至还有点鄙视。

   而小安,说不上很有男子气概,但再怎麽看,总也不会把他看成女人。

   因此阿广不禁怀疑,大护法和小安,真的是同一个人吗?

   「广哥,我还打听到,我们前两任的大嫂都姓陈……。」

   因为大家都不愿对老大的事情多嘴,所以打探的内幕也只能到此为止。

   阿广瞪了手下一眼,姓陈?姓陈的女人本来就很多,还需要特别跟他报告吗?

   「广哥,程哥在酒店开了一间包厢招待北堂的人,我们去吗

?」

   「这样,叫兄弟去打个招呼就回来。」

   「我就去传。」

  *  *  *

   阿广到的很慢,包厢里面已经非常热闹。

   每个人都带著自己的人马,一批批来,一批批走。

   由於阿广管的是安全人员,底下的人不但多,加上他处理北堂的事情有他的原则,所以北堂其他山头也尊重阿广。

   不过阿广今天只带了两三个兄弟,不像其他的头简直是众呼众拥的来赴场。

   一进包厢,所有玩乐、赌牌的头头都会特别停下来跟阿广打招呼,阿洪发觉了,开始对阿广不爽。

   阿广早料到洪哥这号人物也会到场,所以他尽可能不张扬自己的势力,阿广不喜欢跟人斗的头破血流,早期阿广自己开设了小型赌场,就是因为差点连累家人被仇家砍杀,他才决定结束自己的赌场,低调的投靠帮派经营的大型赌场。


   阿洪本来陪在小安旁边,但来来往往的人一多起来,阿洪不免也想带著自己人马去会会他们,想宣示一下势力。

   现在的情势已经非常明显。

   小安虽然有堂主的名号,但老大跟他不合,底下更没有人势。

   阿洪心知,如果小安没有他,就完全管不动北堂的大小事!

   「广哥,程哥找你过去。」阿洪的手下很快挡著阿广继续跟其他人拍肩打屁。

   阿广此时才被动的走到小安面前。

   小安正在跟一个人讲话。

   那个人是公司最早的成员,据说是天道盟的人,後来又跟著公司成了飞鹰帮的成员。

   阿广不解为何小安为何会独独跟这个人聊的这麽热。

   这个人虽然有能力,但大家都知道他被老大孤立,底下更没有亲近的人马。

   阿广没有立刻趋上前,反而慢慢走过去,趁机观察小安。

   包厢内陪坐的小姐全都穿的清凉,小安却把自己塞到了沙发边边,如此一来他只需要应付右手边的喷火女郎。

   阿广更加确定小安是兔子,其他人几乎都是让小姐坐在腿上,不然也会趁机吃起女人豆腐,可是小安似乎只要发现旁边的小姐想靠过来,就赶紧不著痕迹的死命回挡女人妖娆过来的身躯。


   「程哥。」阿广不卑不吭的站在小安面前,拿著酒就要敬,也不知在赶什麽。

   小安指指附近的位子,要阿广坐下。

   阿广不知小安一派悠哉的态度,到底是无知还是早有打算。

   北堂的各路人马多数连招呼也不打,匆匆来也匆匆拥著一群人退席,剩下在包厢玩乐的就根本无视於小安的存在,完全不想收敛的各玩各的,大呼小叫的鬼吼,简直当作”这里没大人”。


   看来大家还比较忌惮洪哥,洪哥所到之处,周围的喧嚣就会稍微平缓一下。

   然而,小安的整个表情依旧没有不安或不快,阿广想,或许小安以为凭西堂的洪哥就足以收服北堂众人。

   「程哥,我敬您。」阿广一板一眼的,脸上尽量不露出个人的喜怒。

   然而,此时阿洪又突然插进来,嚷著要他抓过来的某某某跟小安敬酒。

   阿洪没把阿广放在眼里,但同样的,也不太尊重小安。

   可是小安也若无其事的跟阿洪抓来的人对乾,完全没有不悦的

神色。

   使阿广更看不起这新堂主。

   阿洪反而更像小安的老大。

   阿广看不出他这曾跟在老大身边的大护法有任何魄力。

   原来传言跟事实总是有差距。

   阿洪看著小安喝乾了酒,才又满意的带人投向另一群人马,显显势力。

   小安的脸又烫又红,阿广看到附近的空瓶子,相信小安一定喝了不少。

   不过小安盯著阿广,神智还算清醒。

   小安开始跟阿广閒聊,都聊著轻松的事,却害的阿广无法藉故离席。

   「阿广,两个妹妹正在跟你撒娇呢。」小安提醒阿广。

   然而阿广还是正坐的像座山似的,不为所动。

   「程哥,我有马子了。」

   小安笑了一下。

   他想阿广这人很有自信可以保护自己的家人。

   小安和阿广讲不到几句话,阿洪又找人过来敬酒,等阿洪走远後,阿广忍不住劝道:

   「程哥,小心别醉了。」

   「说的也是,你今天负责开车送我回去。」

   直接点名,阿广当然不好拒绝,本来只想来这里敷衍两下,这下还真的得撑到最後。

   说实在,比起洪哥和程哥,阿广当然对程哥印象稍好,洪哥的自以为是让阿广看不顺眼。

   只是,带领北堂还是得讲本事,程哥对谁都温和的笑笑,在这里只会被踩扁。

   阿广想到此,一群赌牌的兄弟突然喧哗大作,阿广起身一探,果然又是常闹事的神经牛。

   神经牛管的事不多,但平常就爱对兄弟大呼小叫,底下也有一班小弟,是脾气很冲的头头。

   「干!你没出千会这麽邪门?干!不把钱吐出来老子不让你走!」神经牛说完就要海扁一起赌钱的其中一人。

   那人没有大哥也没有帮手,只能左逃右闪。

   神经牛喝酒就会发赌疯,现在他正教唆自己的小弟冲去扭断对方的手脚。

   阿洪赶紧上去阻止,神经牛本来就把新堂主当作屁,现在一闹起来,当然不肯给新堂主的人马任何颜面。

   阿广当然也不想自己人在堂主的宴场上打起来,不过他还是让自己不慌不忙,想等著看新堂主要如何处理。

   小安走上前去,先按住了阿洪:

   「交给我来。」

   然後走到被神经牛嚷著出千的那人面前,命他坐回椅子上。

   有阿洪手下的协助,出千的人只得乖乖被按回赌桌。

   小安拉了一张椅子,却没坐下,只跟神经牛道:

   「我跟你们两赌一把,真的有人出过千,我当场处理他。」

   「你算老几!」神经牛桀骜不驯。

   「你搞不清楚谁是你的头?」

   「哼!那你叫他把钱吐出来!」

   小安命令围在旁边的人:

   「换一付新的。」

   有人收拾了桌面,换了一付从未拆封的新扑克牌。

   「神经牛,坐下来。」

   「操!老子不爽玩下去!」神经牛旁边的小弟已经要涌上去揍出千的人,完全不忌惮这个堂主。

   「住手!」小安喝住一大票神经牛的手下。

   「有胆在我面前打自己人,最好也有胆坐下来跟我赌。」

   「好!老子想跟你赌命,你有胆吗?」

   小安没有立刻答应,但神经牛已经亲手拆开了扑克牌,一一检查了牌面。

   小安盯了扑克牌一会儿,突然就坐下来:

   「神经牛,既然你碰了牌,那就坐下来赌。」

   「哼,我要跟你赌命!」看定了这娘娘腔不敢。

   小安命人把枪放在桌上:

   「可,不过不一一加注,至於要打烊......我们三人各自有一次半路打烊的机会,大家速战速决,阿广,我们两个谁输掉,你负责对著他。」

   小安是叫阿广,而不是阿洪的人”收注”,神经牛和手下终於有点服气,神经牛表情不愿的咚坐了下来。

   阿广没料到小安解决事情的方式是跟神经牛赌牌,还用命来当赌本。

   虽然阿广也觉得笨,但神经牛平时就让阿广很头痛的同辈,所以他其实也高兴终於有人能教训一下这头牛,但可要赌赢了才算。

   岀千的人当然更没有说话的馀地,牌一发下来,他想到自己赢了也不会有人替他干掉谁,但是输了任何一个人……,很可能小命立刻休矣,看来只能早日让堂主和神经牛开牌对上,两虎互斗,就没人有閒功夫理他。


   出千的人正想著活命之道时,小安突然望他一眼,里面带著一种有凉意的杀气。

   转瞬间,小安视线又自然的游移回神经牛身上,然後视线调回自己的桌面,开口,不著痕迹的重复一次:

   「记住只有一次盖牌的机会。」

   然而,出千的人却认为自己收到了可怕的讯息:敢给我随便盖牌,我就给你死。

   擦了汗,不知生死的作直了身体。

   因为大家刚才玩的是梭哈,这局自然也以梭哈决生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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