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同居守则》————辛嘉芬
辛嘉芬  发于:2008年09月2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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卓然站在那裡,看著李老闆晃著肥胖的身子走远。
这真是个让他啼笑皆非的理由。
他不应该為这次失败而难过,因為这不是实力问题,而是对方的品味问题。
他在心裡一遍又一遍的这样告诉自己,但还是难过得要命,心裡一次又一次的问自己,為什麼?為什麼谭历可以想到,而他却想不到呢?是因為自己太不屑这个顾客的品味,以為只要设计得舒服、漂亮,就可以让这暴发户满意,而忽略了最重要的细节,是不是?
為什麼他又一次输给了谭历?
握紧了双拳,他心裡简直闷到极点,严重的挫折感笼罩著他,从心底深处感到自己不如谭历。
裴浩轩和谭历出来的时候,就看到站在走廊一动也不动的卓然。
「卓先生,还不回去吗?」裴浩轩走到他面前,很友善的问。
卓然淡蓝色的眼眸越过他,望向后面的谭历,谭历的脸上并没有他预料中的嘲笑。
「不好意思,这次又让贵公司白忙了一场。」裴浩轩淡淡一笑。
「是吗?机会还多得很,未来我们走著瞧!」冷哼一声,卓然收回视线,瞪了他一眼。
「我拭目以待。」裴浩轩依旧优雅的微笑,「我有阿历这麼好的帮手,真是什麼都不用担心。听说你们是同学?」
「是,」他瞇了眼,转向谭历,「我们不止是同学,还要好得很,阿历你说是不是?」
「要好?」裴浩轩有点惊讶,「这我倒没听过,人家一直说你们是死敌,我还以為……」
「死敌?」他露出俊朗的笑,「死敌就不可以是青梅竹马吗?我跟阿历可是八岁就认识了喔!」
儘管心裡有点不开心,但裴浩轩脸上还是保持著微笑。本想看卓然失败的模样,没想到他隐藏得那麼好,看上去无懈可击。
「那我们告辞了。」点点头,他礼貌的告别。
「好,下次再见了!」卓然特别加重再见这两个字。
谭历走过他身边的时候,凑到他耳边,轻轻说了句,「不要死撑。」
卓然差点控制不住而抓狂。
一直到这两人走得不见踪影,他才仰天大喊,「谭——历——我们走著瞧!」
* * *
酒吧昏暗的灯光摇曳,一个又一个光影闪烁不定。
卓然伏在吧臺上,灌下不知道第几杯伏特加。酒的烈味,在喉咙处迅速烧灼,强烈的刺激搅得神经也痛了起来,他真的喝太多了,神智都不清醒,觉得整个空间都在晃动。
阿历……阿历……你这个可恶的傢伙!
输给我一次会怎样?
可恶,好可恶!
老天爷,这世上為什麼有了卓然还要多一个谭历呢?
要用他来让我品尝失败的痛苦吗?
「唉……」
重重的叹口气,趴倒在吧臺上,再也不动一下。
不知过了多久,他被烈酒烧灼的身体,似乎被人扶了起来。
他就像溺水的人抓著了浮木,把全身的重量都压过去,脚步虚浮,像踏在棉花上,又像踩在云端,那般飘飘忽忽。
要去哪裡啊?
他很想问,不过昏昏沉沉的清醒不了,不知过了多久,身体就像躺在一大块鬆软的棉花上,好软、好舒服……
谭历看著趴在床上一动也不动的人,要不是胸膛仍在起伏,还真怕他就这样醉死过去。
这傢伙到底喝了多少酒?看来他这次真受了满大的打击。
叹了口气,走过去坐到他身侧,动手替他褪去外衣。
充斥在鼻间的都是浓烈的酒味,他皱了皱眉,很想就这样放手不管,可看那人狼狈的模样,又有点不忍心。
衣服脱到一半,衣袖的地方被卓然死死的压住,褪不下来,他俯身去拍他的脸颊。「卓然,醒醒!」
但那睡得像死猪的傢伙只是微微动了动脸,嘟了嘟嘴巴,继续稳稳不动。
他闭目的样子其实很好看,第一次发现他的睫毛那麼长,而且嘟起的嘴,显得那麼孩子气。
他一直觉得卓然是美男子,也觉得他的笑容很灿烂、很阳光,是那种能温暖人心的男人,只要和他在一起,就能感受到那可以抵御寂寞的温度。
他也不知道自己是什麼时候被卓然吸引的,只是觉得这样的暖度,可以让他忘却一些寂寞,一些寥落。
卓然的轮廓很立体,有点像古罗马的雕像,不晓得是像母亲多一点还是父亲多一点?不过他那双蓝色的眼眸肯定遗传自母亲,那种湛蓝,是不是和地中海的顏色一样呢?
看著他的脸,谭历露出自己也没发觉的痴迷,他慢慢的伸出手,不由自主的轻轻抚上他的脸,轻轻的、轻轻的在上面游移。
卓然的皮肤很光滑,触感很舒服,热热的温度一点一点融化他心裡的冰冷。
谭历深邃的眼凝睇著他,彷佛要牢牢记下他此刻的模样,一点一滴,都想记住。
如果,只是亲吻一下,可以吗……
他慢慢的俯下身,缓缓的、轻轻的贴上那犹如刀刻的嘴唇,微微的薄,但性感。据说薄唇的人狠心,真是这样吗?
谭历冰凉的嘴唇碰触到那灼热的唇,只一点,便退了开去,心情有点慌乱,而那灼热的温度似乎顺著嘴唇烧到心裡,他深深的呼吸,手揪在自己心口,想平復慌乱的心。
正当他试图平復下来的时候,身体忽然被勾住,一条健壮的手臂揽过他的腰,一翻身,瞬间便把他压在底下。
他的心又狂跳起来。
卓然微醺的眼慢慢睁开,迷蒙的看著他,彼此呼吸间的热气喷洒在脸颊。
谭历不知道他是清醒还是不清醒,急促的呼吸著,喉咙根本没办法发出声音。
卓然的脸在他上方,越来越贴近他,在他抓住最后一点理智想推开身上的人的时候,精准的吻住他。
炽热的吻夹杂著狂乱又掠夺的气息,狠狠的攫住他,甚至掠走了他的呼吸。
他很想清醒过来,却在稍微回过神的时候,又被那灼热与狂烈所搅混……
不……不能……这样……
他深深的呼吸,试著推开卓然,但此刻的卓然力气大得惊人,让他没办法移动一分一毫。
「卓然……你放开我……唔……放开……」他试著避开他的吻,但无法,他就像只狂乱的兽,紧紧攫住手边的猎物不放。
身体的热情在激烈的摩擦与碰撞间点燃、迸发……
他的喘息变得浓重,衣帛被撕裂的声响,就像最后一丝理智绷断的声音。
抗拒已微弱得没有道理,拒绝的唇也变成了迎合,变成了胶著,变成了缠绵。
跟随著卓然狂乱的索求与激情,他放纵自己沉沦。

[发表时间:2008-3-15 22:46:21]  
 
 
 
 
 
 
天天爽一回
 
 
 
 
   0 0 [3楼] 
 
 
第三章
头痛,剧烈的疼痛,就好像被人在脑袋上打了一记闷棍,然后又被马蹄狠狠踩过。
卓然咒著坐起身,抚著自己的脑袋。
迷茫的眼环顾四周,发现是个完全陌生的地方,睁著眼看了半天,他的脑筋才开始转动起来,确定自己是在酒吧楼上的套房。
而自己的模样呢?
赤裸的身体、凌乱的床单,那衣服……衣服呢?
愣愣的看著地上半晌,他的衬衫简直不成片缕。要怎样激烈的撕扯,才可以造成这种拖把的效果?
脑中轰的一声,他立刻检视起自己的身体,发觉除了浑身酸痛之外,并无别的不适,不过他接著就在床单上看到了一些令他脸红懊恼的痕跡。
很明显的,他和某人在这张床上做爱了,但是他翻遍了脑袋也不记得那女人是谁!
卓然啊卓然,你到底喝了多少酒?居然做出这麼混帐的事情来。
往日追求女伴也就算了,但是和陌生人……
他越想越不舒服,拖著沉重的身体,迅速跑进浴室。
冲澡出来,他开始在这房间寻找另一个人待过的痕跡。
但对方似乎故意不留下任何线索,他找来找去都找不到另一个人的衣物或者别的东西,连带浴室的浴衣也被人穿走了,难不成对方的衣物也和他的差不多?
他不敢相信自己到底做了什麼疯狂的事,简直后悔死了,用力的敲著自己的脑袋,努力回想,可惜徒劳无功。
到处翻找的他,最后只在床单上找到几根中长的黑色髮丝。
那有什麼用呢?除了知道是个黑髮的女人,其它一无所知,也许是漂亮的女人,也许丑陋无比……
喔,卓然,你这个混蛋,到底在干什麼!
他捂住自己的脑袋,跌入无穷的懊恼裡。
回到家的时候,本来矛盾的想,要不要找个人诉说,因為他心裡实在很乱,有一种不吐不快的感觉。
可家裡没人,桌上只有谭历的留言便条,说他到香港出差一星期,他越加怨恨起来。
要不是设计输给了他,自己也不会去喝酒,不喝酒的话,也不会做出这麼荒唐的事!
满腔的鬱闷在往后的一星期裡,都化作了对谭历的咒。
盼了一星期,终於让卓然盼到谭历从香港回来,於是他趁午休时间杀到N&N去把谭历「请」了出来。
没办法,谁叫这个死敌同时也是最瞭解他的人,而且口风又紧,最适合当他吐苦水的对象。
两人异常安静的用完午餐,卓然直瞅著面前的男人。
「说吧,干麼叫我出来吃饭?」谭历瞥了他一眼。
「朋友嘛,一起吃顿饭很正常的啊。」
「你确定是朋友,不是扫把星?」他淡淡的哼了一声。
「哎,阿历,你怎麼能这麼说。老实说,我叫你出来是真的有事啦!」卓然忍不住白了他一眼。
「你说,什麼事?」
谭历低头搅了搅面前的咖啡。
卓然看他搅咖啡,心想:你那杯黑咖啡有什麼好搅的?既没糖也没奶精,搅来搅去还不是那麼苦涩的味道?顿时觉得好笑。
「阿历,我做错了一件事。」
谭历没有抬头,眼睛还是盯著自己的咖啡。
「喂,你到底有没有在听我说啊?我当你是朋友才和你说的!」卓然不满他冷淡的反应。
「你说啊,我在听。」谭历淡淡的答。
卓然细细看他,落地窗外照进的阳光正好洒在他脸上,让他的脸罩在金灿灿的光裡看不清楚,但那朦朧的侧影很美,他不由自主的说:「阿历,有没有人说过,你比女人还漂亮?」
谭历心一跳,手裡的汤匙的掉在杯裡,溅起黑色的液体。
「你干麼?我绝不是说你像女人,你不用那麼大反应啊!」
「如果你还继续说废话,那我就走了。」谭历冷冷的说。
「我说我说……唉,其实我不知道怎麼开口,因為这是件很不好意思的事情……那个……阿历,就是那个……我输给你的那天……」
对方没有声音,大概是在沉默的听他说下去吧,於是他又接著说:「那天晚上,我喝了很多酒,然后……然后……」
卓然「然后」了半天,似乎还有些难以啟齿,但他担心谭历真会不耐烦的一走了之,便硬著头皮一口气说了下去,「那天晚上我和一个陌生女人睡了……」
他话还没说完,对面的谭历「噗」的一声,嘴裡的咖啡突然全部喷出来,甚至喷到他脸上。
「喂,你怎麼回事啊?不用吃惊成这样吧,拜託,有点教养好不好?喝咖啡都能喝成这样?」卓然有点气恼,以為谭历是在笑话他。
「对不起,我好像没听清楚你的话……」
「我说,我喝醉了,和一个陌生女人发生了关係,但我全然不记得那女人的样子,也记不清具体的情况。」卓然懊恼的说,又拍了拍自己的脑袋。
看谭历的表情有点目瞪口呆,他猜想他该不会是吓傻了吧。虽然这傢伙一向不喜好这方面的事,生活很自律,但也不至於反应这麼夸张吧。
「喂!」他忍不住伸出手,在他面前晃了晃。
气氛一下有点僵硬,在半晌的沉默后,谭历才有点吞吞吐吐的问:「你……确定是女人?」
「你当我是什麼」卓然大怒,双拳重重击在桌上,「别说那麼噁心的话好不好?不是女人难道是男人吗光想我就噁心得想吐……」他顿时捂住了嘴,真像要吐出来的模样。
「莫名其妙的女人已经够让我烦恼了,你居然还胡乱猜测不是女人……天啊,我為什麼要喝醉呢……真是后悔死了!」他狠狠捏了捏自己的脸颊。
嘟嘟囔囔了半天,把后悔懊恼的情绪都发洩出来后,才发觉对面未免过於平静了。
他本来以為谭历就算不笑他,也少不得要讽刺几句的,就凭这傢伙那张刻薄的嘴,这种平静有点可疑。
从手掌中抬起脸,看向对面的谭历。怪了,这人的表情為什麼难看得要死,就像刮过了风霜,也苍白得太骇人了吧。
「你是不是不舒服啊?」卓然伸手拍了拍他。
「你很排斥……同性恋?」半天,谭历才抬起头,声音有些沙哑。
「当然,我讨厌玻璃,你不觉得很噁心吗?男人跟男人……哎呦,只要一想,我就全身起鸡皮疙瘩!」卓然夸张的摸了摸自己的双臂,一副恶寒的模样。
「原来如此……」谭历慢慢的点头,一下又一下,彷佛机械一样。
「阿历,你是不是真的不舒服?脸色白得吓人,不会是胃痛吧?」卓然有点担心。
「我要回去了,公司还有事……」
谭历一下就站起身,很突兀的转身离开,留下满脸迷糊的卓然。
「这傢伙又发什麼神经?」他摸了摸自己的脑袋。
唔,不过事情跟他说了以后,怎麼就变得轻鬆起来?看样子,朋友果然是可以用来减压的,就算是死敌也不赖。
开心的吹了声口哨,卓然觉得一星期以来压在心上的阴霾彷佛都散了。
* * *
谭历今夜睡得很不安寧,混乱的梦境裡,他一下在山间,一下又到了崖壁。
这时候,一个人影慢慢的在他面前清晰起来。
那人短髮飞扬,英俊的脸庞带著一丝不经意的傲慢,嘴唇很薄。
「梦谦!」看清这个人,他迫不及待的走上前,想去拉他的手。
「阿历,我们结束了。」雾气迷漫在两人身前,那薄薄的嘴唇吐出这句伤人的话。
「為什麼?」伸出的手还悬在半空中,他感到一股冰冷一直从脚心窜上来,传遍了四肢。
「我要结婚了。」
「结婚?」他震了一下,「可是……你大学还没毕业,而且你不是说以后……以后会和我在一起吗?」
「阿历,你清醒点好不好,我们怎麼可能在一起?和你在一起只会拖累我!我马上就要出国了,对方的意思是毕业之后马上结婚,婚后就一起出国留学。」
「你骗我……一直都在骗我……」
「是你太天真了,我本来就不是圈子裡的人,不过和你玩玩,你竟然当真?」男人嘲弄的哼了声,「说实话,我根本不喜欢男人,不过是觉得新鲜而已!要怪就怪你自己长得太漂亮,让人意乱情迷的想上你,做爱时说的话怎麼可能当真?」
「你……不喜欢男人?」
「是,我根本不是同性恋。」
「也不喜欢我?」
「你长那麼漂亮,说不喜欢是假的,可我不是圈子裡的人,不可能真和你怎样。我是个正常男人,要和女人结婚,我的伴侣永远不可能是一个男人!阿历,奉劝你,下次找男友得找个圈内人,难道你还妄想和个正常的男人廝守?」
「你觉得我不正常?」谭历简直不能相信自己的耳朵。
「喜欢男人怎麼可能正常?那是变态好不好,是你心理有问题!」
「我不正常你还和我交往?」他好想笑,这男人的样子在他的眼裡变得丑陋不堪,他奇怪自己怎麼会和这个人交往了一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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